保护我方反派大佬-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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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丹含着糖,含糊道:“子追他们?他还怎么得罪邓小侯爷了?”
“不瞒公主,其实近些年来,说是几个候府镇守四方边疆,但喻小侯爷的势力不断渗透,用不了多长时间,别说将其余候府尽皆架空,就算要兵逼皇城也不是不可能。”巩绍言顿了顿,还是道,“虽然公主说了,感情是你们的私事,但这已经关乎到整个政局,在下还是想提醒公主。”
云丹闻言,则是疑惑道:“巩小侯爷,你也说了这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皇叔对喻小侯爷有多忌惮我再清楚不过——但为何以前父皇从不与他有半点为难?”
“这个。。。。。。”巩绍言有点诧异,“就是。。。。。。喻珏没跟公主说起过?”
“。。。。。。说什么?”云丹不知道他在跟自己打什么哑迷,一脸迷茫。
巩绍言犹豫片刻:“。。。。。。算了,公主就当在下没跟你谈起过这个话题。”
云丹皱眉道:“巩小侯爷可是有什么不方便告诉我的?”
巩绍言又露出犹豫的神情,纠结许久后还是道:“。。。。。。我爹不让我跟外人说这些。”
云丹:“。。。。。。”
她震惊得差点将嘴里化了一半的糖果直接吞下去。
她认识巩绍言也有好些年了,虽然知道他平日里一贯喜欢将“我爹说”挂在嘴边,但还真没想到他这么听话。
一般来说,十几岁的少年,不是应该正当叛逆期吗?就算不刻意跟父母对着干,也很少有这么乖巧的呀!
“巩小侯爷真是太见外了。”云丹只得循循善诱道,“我怎么是外人呢?喻小侯爷是我的驸马,你是我二弟的伴读,我们如今又在同一条贼船——呸呸呸,我是说,如今我们也算是一条心的。”
巩绍言看起来好像被她说动了些,试探道:“公主,你有没有见过喻珏。。。。。。有点奇怪的时候?”
“有点奇怪的时候?”云丹一时被问住了。
这个问题若是放到几个月前,她一定会振振有词地说,喻珏奇怪的时候多了去了,他这个人本身就很奇怪!
但自从知道了他和自己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些刻意演出来的样子也就都说得通了,其实算不上奇怪。
不对,真正奇怪的还有一次。。。。。。
在她回想起来之前,星星点点的记忆就自然而然地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洇染的水汽,倾盆的暴雨。
散落在地上的人参、丁香、八角、半夏曲。
绣春刀闪烁的刀光,泛着微苦的淡淡药香,沾染上灰尘的一袭白衣。
微微颤抖的手,额间渗出的冷汗,奇异般明亮的双眸,诡异外溢的杀气。
三年前,是三年前在如意客栈的那个夜晚!
第162章 、金盏台
巩绍言见云丹微微睁大了双眼; 似乎猜出了什么:“公主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云丹踌躇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喻小侯爷他。。。。。。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病?”
“奇怪的病?”巩绍言问道,“什么病?”
“嗯; 就是。。。。。。”云丹回忆着三年前的事情; 琢磨了下该怎么说,“每夜子时前都要喝药的那种。。。。。。要是没喝药,发起病来整个人会很难受; 但是打起架来反而会更厉害。。。。。。”
她烦躁地挠了挠头:“哎呀;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也没告诉我。。。。。。”
巩绍言见云丹苦恼的样子; 犹豫半晌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道:“这事在下也只是听闻了个大概,喻珏是公主的驸马,告诉您也不妨,只是别说是在下告诉公主的。”
云丹立时坚定道:“那是自然,巩小侯爷尽管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 她又挑了一颗亮晶晶的糖果; 将其用双手呈递给了巩绍言; 献殷勤道:“巩小侯爷,请说!我一定洗耳恭听!”
巩绍言有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接过她手中的那颗糖果,继而正色道:“那还是先帝在位之时; 皇上登基之前; 也就是瑞丰年间。。。。。。”
云丹挺直了身子,正襟危坐; 竖起耳朵。
“大约是在下五岁的时候吧; 有一回四个候府在一块儿演练; 当时还是太子殿下的皇上说是恰好路过,便来跟着看看。”巩绍言回忆着道,“在下当时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只是记得后来家父谈起这件事,说当时皇上希望我们答应他一个条件。”
“一个条件?”云丹很好奇。
“嗯,瑞丰年间四个候府的势力极大,当时我们都有些担心皇上登基之后会不会有所动作。若是削弱权力也就罢了,但如果他要找理由给我们治罪也并非不可能,到那时就麻烦了。”巩绍言道,“皇上却说,如果家父愿意让在下服用一颗丹药,今后便可高枕无忧。”
“丹药?”云丹脸色一变,“该不会其实是。。。。。。”
巩绍言点了点头:“毒药。而且是一种没有解药的毒药,金盏银台。”
云丹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曲安侯答应了?!”
“对。”巩绍言压低了声音,“四个候府中,只有曲安侯答应了。当时喻珏还没有入候府,但曲安侯许诺,若今后有了名正言顺的候府继承人,会问他愿不愿意服用金盏银台。但话虽这么说,其实喻珏。。。。。。”
他没说完,云丹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喻珏并不愿意。
云丹愣了愣,继而问道:“这金盏银台。。。。。。吃了以后会如何?”
“就像公主看到的那样。”巩绍言道,“金盏银台虽没有解药,却有延缓之法。喻珏一开始服下的只是其中的金盏,只要定时得到相应的银台,就能暂且平安无事。”
云丹接着问:“如果没按时吃下你说的银台,会怎样?”
她皱了皱眉,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又疑惑道:“。。。。。。不对啊,我见过喻小侯爷的那些药,看起来都是普通的中药。。。。。。”
“银台也是丹药,公主看到的那些中药只是作辅佐之用,除了滋补之外没有别的作用。”巩绍言顿了顿,“没按时服下银台,后果便是毒发身亡,这也是金盏银台的意义所在,为的就是操纵人心。”
巩绍言苦笑了一声:“不然公主以为,其余三个候府昔日何其鼎盛,为何自从明德一年以来,便不约而同日渐式微?皇上为何会纵容让曲安侯府一家独大?皇上又为何如此信任喻小侯爷,乃至于敢将整个候府管治之权都交到他手上?”
云丹觉得自己的脑袋中一片混乱,只是呆呆地继续问道:“延缓?银台延缓的是什么?”
巩绍言沉默了片刻,才道:“金盏透支身体,扭曲神智,有的人一旦没有及时服用银台,便会六亲不认,杀戮不止,在毒发之前已经先发了狂,就像是得了疯病。每年的冬至日,昼最短,夜最长,阴气最盛,甚至连银台也往往抑制不住金盏之毒。。。。。。若非意志坚定,绝大部分人甚至都捱不过一年。”
云丹怔怔地听着,脑海中浮现出喻珏那时在如意客栈中的模样,脊背一阵阵发凉,胸口涌上一阵酸麻,迟迟说不出话来。
巩绍言见她的模样,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微微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什么。
好半天,她似是才反应过来,喃喃了一句:“。。。。。。没有解药?”
巩绍言闻言,回道:“金盏银台除去通用的材料之外,每个制作人都会在其中加入特殊的方子,就像是。。。。。。一把钥匙对应一个锁扣,独一无二。”
“连制作人也没有解药?”云丹的语速变快,“如果我去求我父皇。。。。。。”
巩绍言解释道:“公主,特殊的方子只作对应之用,毒效则是在于金盏银台的通用材料之中,天底下都是一样的。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云丹本就酝酿了许久的怒火,闻言更是咬牙切齿,“这到底算哪门子的高枕无忧?!我。。。。。。”
她一句骂人的话明明到了嘴边,却又被咽了下去。
冷静,冷静,深呼吸。
云丹果真深呼吸了几下,尽量心平气和地接着问巩绍言:“巩小侯爷,那些银台现在在谁手上?该不会是我父皇吧?”
“原本在下也以为是在皇上那儿,但。。。。。。”巩绍言纠结了一会儿,又道,“以皇上现在的情况,应当无法将银台交给喻小侯爷了才对。”
“可能父皇提前给了一部分到曲安侯手里。”云丹又深呼吸了一下,“这样一来,也不至于偶尔没及时给到,发生意外。”
接着,不等巩绍言说话,云丹就冷笑了一声:“呵,曲安侯,曲安侯。。。。。。以前真是本公主小看他了。”
她本来以为这曲安侯可能也就是在喻珏刚入候府的时候对他冷淡一些,然而谁能想到,他竟然能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
他难道就不怕喻珏以后报复他吗?!
至于楚帝。。。。。。
云丹揉了揉眉心,不想过多评价。
楚帝身为一国君主,用些办法保证臣属的忠诚也无可厚非,而且他也没有强迫别人,是曲安侯自己应下的,分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但曲安侯,却竟然强迫喻珏!
云丹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晃了晃脑袋,又深呼吸了几下,命令自己镇定下来,接着对巩绍言道:“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没事。”巩绍言摇了摇头,“公主。。。。。。事已至此,不用太难过了。说不定今后能有人研制出真正的解药。”
云丹继续深呼吸,道:“嗯,等搞定了皇叔,我去找父皇说明情况,求他多给一些银台,最好是把一辈子的份量都先给足。喻小侯爷有我看着,出了什么事我帮他兜着,想必父皇不会拒绝。”
巩绍言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后看向大雪纷飞的窗外,道:“希望我们能一切顺利吧。”
“嗯。。。。。。”云丹也随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飞琼山庄与启兴侯府,走东边小道的话,来回大概要多久?”
巩绍言没有移开目光,回道:“日夜兼程的话,两三天就可以。”
“两三天。。。。。。”云丹重复了一句,“来回启兴侯府都要这么久。。。。。。西北那边的驻军来得及南下吗?”
“不必担心。”巩绍言的语气有点沉重,“驻军南下只是个惯用的说辞,也能当个保险起见的额外增援。包括曲安侯府在内,所有候府都有喻珏派来的常驻军,皇上自然是默许的,这事很有可能连端王殿下也不知晓。”
接着,他转过脸,看向云丹:“三个候府都在京城,那里的支援很快就能赶到。再加上早些年来喻珏借由季家垄断的那些江河商路,偷偷开凿了贯通南北的水路,都修在水流湍急之处,一日千里,西北那边的驻军要来洛阳支援,所用时间也不会超过七日。”
云丹真是万万想不到。
喻珏在背后竟然已经做了这么多!
难怪在书里,他在二十岁之前就已经成了权倾朝野的镇国将军!
云丹震惊道:“喻珏他。。。。。。等等,巩小侯爷,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水路在东边沿海,那里是启兴候府的地盘。何况其连通南北,家父驻守南疆,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巩绍言苦笑了一声,“只是知道也没用,我们早就无法与曲安侯府抗衡了,就算想吞并我们,也只是喻珏一句话的事,只是他现在还顾及着不愿太张扬,迟迟不下手罢了。”
“这。。。。。。”云丹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只停留了片刻,很快,反而显出了些高兴来,“喻小侯爷不愧是本公主的驸马,若非他提前做好这些准备,今日我们恐怕会有更多桎梏。”
接着,她像是逐渐想通了,还雀跃地扯了扯巩绍言的衣袖,郑重地将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放心吧,巩小侯爷,等事成之后,喻珏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巩绍言:“。。。。。。”
云丹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腿道:“对了!”
接着,她就兀自跑到了雅间的角落,从带来的箱子里拨来弄去,翻找出一些首饰来,全部哗啦啦地堆放在了桌上。
冰琉璃耳坠、红珊瑚珠项链、纯金步摇、翡翠手镯、紫玉环佩。。。。。。
件件流光溢彩,一看就知道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
“只有这点了。”云丹有点懊悔,“早知道多带些来了。”
巩绍言疑惑道:“公主这是要。。。。。。”
云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想送去给那些受到了雪崩影响的人,就当是聊作补偿。。。。。。虽然不多,但。。。。。。”
巩绍言轻轻捧起那条红珊瑚珠项链:“一颗红珊瑚珠就够平凡人家一辈子吃穿用度了。”
“真的?”云丹是真没想到这些东西能这么值钱,惊喜道,“太好了!”
接着,她就找了个盒子,将首饰全都放了进去揣到怀里,起身道:“巩小侯爷,我出去一趟。要不要一起?”
第163章 、三尺冰
和巩绍言一起给受雪崩影响之人送去珠宝首饰、陆陆续续被好些人探望之后; 又过了两日,云丹总算是盼来了唐子追的消息。
唐子追回来的时候正值深夜。他先去见了端王,接着就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四合院中。
等到了清早; 巩绍言来见云丹的时候; 说唐子追拜托自己给她带了两颗糖果。
一颗是柿子味的,另一颗是橙子味的。
云丹对着这两颗糖东看看西看看,又打开来把糖含到口中; 将糖纸展开来; 却还是没发现上面有任何字迹。
不应该啊?
云丹摸了摸下巴,又灵机一动。
难道这两张糖纸是什么特殊材质做成的; 要显出字迹来; 得用水浸泡才行?
于是她又将那两张糖纸放到装了水的杯盏中,眼巴巴地等了半天,糖纸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云丹不死心,用手揉了糖纸好一会儿,决定试试用火灼烧。
油灯上的火苗舔舐着闪闪发光的糖纸; 橘色的糖纸被烧过的地方很快变成一片焦黑; 接着不负众望地化为了一小团灰烬。
云丹:“。。。。。。”
她不甘心地戳了戳散落在桌上的灰烬; 感受到指尖传来普通的温热触感,不由得抬头看向巩绍言; 眼中是万分的不解。
巩绍言原先一直在神情认真地看着她摆弄那两张糖纸,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现在被她看着; 终于说话了:“公主,子追让在下带来的两颗糖果; 是什么味道的?”
“什么味道?”云丹歪了歪头; “好像是。。。。。。一颗是柿子味。。。。。。一颗是橙子味。。。。。。”
说到这里; 云丹就意识到了什么,惊讶道:“。。。。。。难道是‘事成’的谐音?”
“应该是。”巩绍言点了点头,“看来子追这一趟很顺利,三皇子殿下交代他的全都完成了。”
云丹疑惑道:“巩小侯爷既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为何不早说?”
还眼睁睁地看着她做那么多傻事。
“在下原本的确是那样认为的。”巩绍言正直道,“只是在下看公主似乎胸有成竹,也以为这糖纸中真有什么奥妙,于是便没有出声阻止。”
云丹:“。。。。。。”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云丹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接着道:“那既然唐小侯爷那边一切顺利,我们也按照计划进行。”
巩绍言颔首道:“是,公主殿下。”
云丹听着远处传来“咔擦咔擦”的冰块碎裂声,透过窗子往外边看去:“已经开始凿冰了。”
在冬至前,要做出寓意吉祥的冰雕置于四面八方,往往是些瑞兽,辅以十二章纹的图腾之类。
“凿冰,运输,再刻成冰雕,也够这么多人忙一整日的了。”巩绍言也追随着她的目光,笑道。
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云丹也笑道:“走。”
说完,她就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