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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东宫藏春-第57章

小说: 东宫藏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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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见他如此,面?色更加难堪,握住陈莺的手不由一紧,而陈莺早就吓傻在原地,面?白如纸。
  待到众人都哆哆嗦嗦下去?,李福安将宫门关上,偌大的宫殿里便只有太子和皇后三人。
  他冷睨了她们一眼,自顾走到一旁,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
  晶亮的茶水潺潺流入杯中?,晏温忽然?勾唇笑了,“陈莺,你还记得孤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么?”
  陈莺身子一抖,“噗通”跪了下去?,“民女、民女……”
  “太子。”
  皇后将陈莺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旁,语重心长地对晏温道:
  “东宫的一切,是?母后逼陈莺说?的,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嘉宁是?你——”
  皇后顿了顿,“你从小视她做亲妹妹,怎能同她……况且母后自来觉得你和善知礼,怎就竟能做出、做出那?等事?来!”
  “妹妹又如何??!”
  晏温猛地砸了茶杯,身子前倾,语气?暴戾,“孤从小看着她长大,她不跟孤跟谁?!”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晏温又重新坐了回?去?。
  好似方才那?瞬间的发泄,让他一直强撑的情绪再也支撑不住了一般,他懒懒向后靠在椅背上,阖上眼眸,手背搭在眼睛上,疲累不堪。
  过了好半晌,他轮廓锋利的喉结微滚,舌头顶了顶齿尖,重新睁眼看向皇后时,眼神不复方才那?么犀利,哑声?道:
  “她都同孤有了肌肤之亲,儿臣不该将她留住么?”
  “那?你也不该绑着她!你这么做同那?三教九流的混蛋有什么区别!”
  皇后有些气?怒,第一次骂了脏字,陈莺急忙扶住她替她捋了捋前胸。
  晏温眼神闪烁了一下,没说?话?。
  过了会?儿,待皇后平息了,晏温对陈莺道:
  “孤不动手打女人,但你是?放走嘉宁的罪魁祸首,孤——”
  “太子!”
  皇后气?急了,一拍桌子,手指颤抖着指着他:
  “为着个嘉宁!你当真是?疯魔了!你还记不记得陈莺的哥哥是?怎么死的了?!他为了你,为了大燕的百姓而牺牲在你的箭矢之下!如今你还要对付他唯一的妹妹么?!”
  晏温猛地叩紧扶手,手背上青筋虬结,眼里闪过痛苦的神色。
  他不会?忘记自己十?五岁那?年射出的那?一箭,他亲手将被敌军俘虏,以此来威胁大燕士兵的陈崔射杀。
  当时陈崔双目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喊着让他快些动手。
  他握箭的手颤抖不止,射出的箭却稳稳正中?他眉心,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拉不开弓了。
  晏温深吸一口气?,沉沉看了陈莺许久,神情克制。
  末了,他默不作声?撑着自己起身,脚步低锵地朝殿外走去?。
  “殿下!”
  陈莺见他要走,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忽然?唤住他。
  她捏了捏拳头,紧张到声?音都在发颤,却还是?说?,“我知道殿下那?日叫我去?东宫是?为了刺激嘉宁公主?,我也能感觉到您心中?是?有她的。”
  晏温的背影动了动,却未回?头。
  陈莺接着道:“您是?天之骄子,一生顺遂,自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但您可能不知,这世间唯有感情一事?是?强求不来的。”
  “您若当真爱她,就不应当囚禁她,她不是?您的所有物,更不是?您的附属品,您若是?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又如何?想要她平等的来爱您?”
  晏温猛地回?头看向她,陈莺缩了缩脖子,还是?说?:
  “您从不知道何?为爱,从不知道如何?才是?爱,您的那?些门锁、脚链,以为能将她拴在身旁,实际不过是?将她推得更远。到了如此地步,您与她破镜再难重圆,不若就放她自由,相忘于?江湖。”
  陈莺越说?声?音越清亮,越说?脊背挺得越直,直到她说?完,大殿久久回?响着她最后一句话?。
  晏温也久久地看向她,眸中?神色模辩。
  过了许久,他将腕上的佛珠摘下,拿在手中?一颗颗捻过,一言不发地转身继续朝外走去?。
  胳膊上被血泅湿的衣裳已然?干涸,隐隐散发着血腥气?,他的步伐有些空洞而虚浮,身影透着莫名的疲惫。
  凤栖殿的大门打开,炽烈的阳光一瞬间照进来,大殿里一片明亮,可那?阳光却仿若独独绕开了他一般,在他的身上仍是?只有沉冷和落寞。
  晏温并未处置李福安,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早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他回?了东宫,一句话?不说?,径直去?了主?殿。
  主?殿的内室,被子还是?沈若怜走时铺开的佯装成睡着的样子,晏温看到床褥,眼睫轻颤,眼眶忽然?有些微微发红。
  他在门边站了许久,才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过去?,缓缓坐在了床边,看了那?被拢成人型的被子。
  过了许久,他轻轻抬手,缓而轻地抚摸上那?床被子,低低呢喃。
  “娇娇,孤回?来了。”
  晏温从回?来的午后进了主?殿便再也没出来,一直到天彻底黑了,李福安也不见房中?点灯,犹豫了好几次,他最终还是?大着胆子推门进去?了。
  月辉如水,落在殿中?,透过一片朦胧的黑暗,李福安看到晏温竟就抱着那?人型的被子合衣睡着了,似乎还怕怀中?抱的“人”冷,殿下伸手拍了拍那?“人”,将“人”搂得更紧了。
  李福安心里酸涩不已,殿下那?天夜里连夜去?了耀城,第二日又忙于?清剿逆党,第三日又快马加鞭赶回?来,满打满算竟是?三日未合眼。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小心翼翼将一床被子盖在太子身上,无声?退了出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晏温就从房间里出来。
  他的面?上看不出一丝憔悴,神色如常地去?上朝,回?来后吩咐暗卫所有人,除了执行任务的,其余人全去?找嘉宁公主?。
  李福安不敢多说?,只是?一边跟着他往宫外走一边不住在心里叹息。
  及至从东宫绕到乾坤殿的路上,皇帝跟前的张公公双手拢在身前,站得端端正正地在等着他。
  晏温看他一眼,“你不必替父皇劝孤,孤无论如何?也要将嘉宁找回?来。”
  张公公弯腰对他笑道,“老奴不是?来劝殿下的,老奴是?奉旨来问殿下替陛下要一句话?的。”
  晏温冷睨他一眼,没说?话?,等他的下文?。
  那?张公公笑道:“陛下说?,殿下若是?此次出宫去?找沈姑娘,那?这太子之位便要让贤,陛下让老奴问殿下,您如何?选。”
  “那?就让。”
  晏温闻言没有一丝迟疑,冷笑,“孤还当是?什么事?。”
  言罢,他又朝着乾坤宫的方向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继续朝宫外去?了。
  …
  八月底的江南仍然?有些暑热,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整个空气?都湿哒哒的,潮闷地令人有些窒息。
  不过沈若怜却十?分喜欢这样的天气?,她生在西北的小山村,后来又在皇宫长大,总觉得这江南的烟雨朦胧充满了水墨画的典雅,十?分有意境。
  每每下雨的时候,淮安本地人便都蜗居在家中?不出来,整个湖边就她和秋容两人。
  她最喜欢的便是?温一壶江南春,摆一把摇椅在湖边的亭子里看下雨,盖上薄毯,然?后摇着摇着便能睡上一下午。
  江南春是?江南特有的果酒,味道清甜,却几乎不会?醉人,连她这种?不喝酒的人都可以喝上一壶。
  她是?在一个睡醒的傍晚听秋容说?,宫里传来嘉宁公主?薨逝的消息的。
  沈若怜愣了一下,觉得嘉宁这两个字有些久远。
  过了半晌,她将壶里最后一杯江南春喝完,捻了块儿点心吃进嘴里,拍了怕手,揽住秋容的胳膊,笑道:
  “走吧,我们回?去?,今日我想吃糖醋鱼了,我的好姐姐。”
  雨一直未停,第二日起来,沈若怜支开半扇窗看了看窗外,发现雨下得更大了。
  她起来洗漱完,用了早饭,就托着腮坐在窗边看下雨。
  秋容路过廊下,透过窗户看到她宽大的袖摆滑落在肘间,小姑娘皓腕莹白细嫩,桃腮粉靥,眼底漾着春水,十?分娇俏灵动。
  秋容忽然?忍不住笑了。
  公主?自打来了江南,好似又重新变得同从前一般生机勃勃,然?而她的娇俏和可爱中?又比从前多了些成熟女子的妩媚与艳丽,出落得越发明艳动人。
  才来淮安没多久,便引得几家公子争相对她献殷勤。
  秋容看了两眼,绕进屋去?给沈若怜披上披风。
  沈若怜回?头对她盈盈一笑,仿若刹那?绽放的春花一般娇艳,“谢谢姐姐。”
  说?完,她又拢了拢披风,继续托腮看外面?。
  檐下的雨滴答滴答,晶莹剔透的水珠子串成一条线,沈若怜觉得很好看,她从前性?子跳脱,从未关注过这些。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及至快到中?午了,外面?的雨还是?没有下小的趋势。
  她看了看旁边桌上放着的一叠帕子,犹豫了一下,过去?将帕子装好,走到门边撑了伞。
  “姑娘是?要去?锦绣坊么?”
  秋容见她要走,放下一旁的盆过来,替她将披风系好,“这么大的雨,不若等雨停了再去?,孙公子定是?能理解的。”
  沈若怜摇了摇头,笑道:
  “还是?算啦,答应了人家今日交货,那?便不好爽约的,况且,今日交了货,拿了尾款,我就可以再去?逢春楼买一个冰糖肘子咯。”
  她的样子太过娇憨,秋容忍不住笑了,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咱们家哪里就到了,需要你交了货拿了尾款才能买肘子吃的地步了。”
  沈若怜嘿嘿笑着摸了摸额头,冲她摆摆手,“好啦,我要走啦!”
  秋容勾着脖子看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早点回?来!”
  沈若怜头也不回?,“知道啦!”
  锦绣坊是?淮安城最大的绣坊,孙季明是?锦绣坊的少东家。
  沈若怜和他认识还是?因着半个月前两人同在一处屋檐下躲雨,当时雨一时半会?儿没停,两人便搭上了话?。
  得知孙季明家里经营着一间绣坊,沈若怜便问他能不能自己绣一些帕子什么的拿去?绣坊里寄卖,卖出去?的钱同他们分成。
  这孙季明也是?个会?做生意的,瞧着沈若怜身上带的香囊的花样子确实时兴,绣功又好,便答应收些帕子之类的试试,一来二去?,帕子卖得不错,两人也就相熟了。
  沈若怜到了锦绣坊的时候,孙季明正在同掌柜的对账,见她来了,对她笑着点点头,让伙计招呼着她先坐下喝杯热茶。
  沈若怜也给他回?了个笑脸,熟稔地坐到自己惯常坐的靠窗边的位置上,捧着热茶小口嘬了两口。
  等了没一会?儿,孙季明过来,看也没看她递过来的帕子,就将她的尾款递给了她。
  沈若怜一愣,嗓音软软地问他,“你怎么也不看看呀?”
  话?里好像还带着一丝嗔意,似乎是?嫌他不重视自己的劳动成果。
  孙季明笑着用折扇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下,“你的绣功我还能不知道,怎的,不看就是?不重视你了?”
  沈若怜揉了揉脑袋,嘟囔了一句,“怎么今天谁都敲我的脑袋。”
  “什么?”
  孙季明没听清,凑近了她些。
  沈若怜有些不自在,向后躲了躲,推他,“你坐远些,不要离我这么近。”
  小姑娘的嗓音娇娇糯糯的,孙季明忽然?笑了,摸着下巴轻“嘶”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沈若怜被他看得不自在,自己左右看了看,“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
  孙季明将折扇在掌心敲了敲,挑眉笑道:
  “有时候真不相信你是?在西北长大的,你这娇娇柔柔的样子,竟比我们江南的姑娘还像江南人。”
  沈若怜抿了抿唇,没说?话?,又坐了会?儿,她起身要走。
  孙季明起身劝道,“别呀,这么大的雨,你现下走——那?不然?我让家里马车送你回?去??”
  沈若怜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带了伞,反正也不远,我想走一走。”
  孙季明知道她喜欢在雨中?漫步,想了想便也没拦她,让掌柜从柜台后面?拿了一个小坛子出来,“喏,昨日去?醉香楼,给你带的江南春。”
  “呀!”
  沈若怜眼睛一亮,笑着接过,笑看向孙季明,“谢谢你呀。”
  小姑娘一笑脸上两个可爱的梨涡,孙季明眼神闪烁,又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下,“行了,别像个酒鬼一样,你去?吧,我就不送你了,店里还有点账没对完。”
  沈若怜抱着酒坛,嘿嘿一笑,点头如捣蒜,“那?你快去?吧。”
  孙季明却是?朝门口走去?,“送你出去?,不差这两步。”
  到了门口,沈若怜才正想说?不用送了,她该走了,结果一愣,看向门口的位置,懵懵地说?了句,“我伞呢?”
  她记得她的伞进来时就立在门边呀。
  她转着圈在附近找了找,连半个伞的影子都没看见。
  孙季明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侧头觑着她,目光揶揄,“这半个月的第几把了?”
  沈若怜嗔瞪他一眼,才要说?话?,忽见一个酒楼小二模样的人从雨中?跑了过来。
  那?小二跑到她跟前,将一把粉色的油绢伞递到她眼前,指了指对面?酒楼二楼上的某间窗户,“这位姑娘,这把伞是?对面?酒楼上的一位公子给的。”
  沈若怜一愣,视线不由顺着那?小二指的方向看过去?。
  透过廊下的雨帘和蒙蒙细雨,她只看到对面?二楼上的窗口站着一个身穿天青色直裰的男子。
  那?男子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似柏,似乎正在朝这边看过来。
  但那?男子的面?容隐在纱帘之后,她并未看清。
  沈若怜摇了摇头,还没开口拒绝,一旁孙季明倒是?先替她回?了,“你去?告诉那?位公子,这位姑娘我自会?送她回?去?,就不劳烦他操心了。”
  孙季明的语气?不太好,他不是?不知道沈若怜身旁有追求者,但他总觉得那?人这么巧给她送伞,说?不定那?伞就是?他偷的。
  小人一个。
  他说?完,就让沈若怜在门口等他一下,自己去?取了伞出来,“走吧,我送你。”
  沈若怜站在廊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对那?小二抱歉一笑,钻到了孙季明的伞底下。
  两人同撑一把伞往回?走,路过酒楼的时候,沈若怜忍不住又看向那?个窗口,见那?青衣公子还站在那?里,她又仔细看了几眼。
  “看什么呢?”
  孙季明用伞面?遮住她的视线,“登徒子一个,你别看了,你呀,一天性?子又软人又单纯,当心以后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沈若怜被挡了视线,不满地嘟了嘟嘴,故意踩了一个小水洼,溅了孙季明一衣摆的水,“要你管!”


第58章 
  锦绣坊离沈若怜租住的宅院不算远; 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
  雨太大,孙季明直接将沈若怜送进了院子,一路走到房间门口?。
  上了回?廊; 沈若怜从伞底下钻出来; 回?身笑眯眯看着他,清凌凌的眼里泛着狡黠的光; 伸手去接他手里的小酒坛:
  “哎呀,本想留你喝杯茶等?雨小一些再走的,突然想起来你方才说还有些账没清完,要不——”
  孙季明侧身避开她的手; 斜睨她一眼; 眼中狡黠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都出?来了; 也不在乎那一时半刻了; 那小生便?恭敬不如从命,进去跟姑娘讨杯水喝了。”
  说?着; 孙季明还学着戏里面的书生模样; 对她弯腰拱了拱手。
  沈若怜掩唇糯糯地笑了两声,轻轻地拍了下?他的手臂,“你好歹是锦绣坊的少东家; 怎的这般不正经。”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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