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总监大人-第9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年她孤独无依,即使阿姐得知了将她紧紧抱住,可她仍然感觉不到一点温度进来心间。而今这个紧箍的怀抱是那般坚硬,又那般暖热,将她心头的冰凉一点点驱走。
这真的是再鲜明不过的对比了。
情绪在他怀中逐渐平静下来,她嗡着声要求:“你放开我一些。”
陆勉没有真的松开她,长臂紧紧锁住了她的腰。两人就坐在安静的楼道里,医院长廊的那些嘈杂似乎离得很远,如果不是这个事他们应该还在相互较劲,谁也不肯让一步。
林妙心思敛转后开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不要去打扰阿姐他们一家好吗?阿姐是真的把威廉当作亲生儿子的,有时候甚至觉得比起我这个亲妈都还要爱威廉,如果你强行夺走威廉,那是要了阿姐的命。”
他听后点头,出口的话却是跋扈:“只要你在,我向你保证。妙妙,你敢再说一句那类似的话试试,看我会不会搅得你阿姐一家不得安宁!”
蹙起眉头,“你一定要这般不讲理的吗?”
他掰过她的脸迫她目光必须与他对视,却见那眉眼越加乖戾了:“对,我向来就是嚣张跋扈、不讲道理的人,除非你来管我,否则我若不好过,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林妙低吼:“你口中的那个别人是你儿子!他自小就是我阿姐带大的,你把他们生生分离何其残忍,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该做的吗?”
陆勉眯起眼,眸光沉鹜而危险,看得林妙心头漏跳了一拍,“你在为将来筹谋。”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笃定了的口吻在陈述。
“妙妙,你以为你的心思还能瞒得过我眼吗?”陆勉在问这句的时候心头是震怒的,他刚才是真的有被她给骗过去了,以为她沉浸于突然的噩耗中难以自已。可事实却是,她在故意营造悲情的氛围,实际上却在开始为今后筹谋了。
却听她面无了表情说:“我没想过要瞒你,本身威廉就是你的责任。抚养威廉是你责无旁贷的事,前提是不让威廉与阿姐分开。你不要跟我放那些狠话,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相信你应该分得清楚。将来无论你是否有新的伴侣,威廉跟着你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孩子的成长需要平稳的环境,但凡你对我有一点愧疚,请你秉持我的想法去做。”“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只出钱?”
林妙摇了摇头,“金钱能够满足人的物质欲望,但却不能代替精神欲望。威廉需要爱,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即使你不认他,他对你也有着一种来自血缘的亲近。”
陆勉直接被气笑了,扣在她腰间的掌沉了力,等见她微疼地蹙了眉才开口:“你倒是设想挺周到的,既要关照了钱,还得关照了人,还不能跟自己儿子说是他亲爸,那么试问我以什么身份接近他呢?怪叔叔?还是,”顿了顿,“小姨父?”
看见她眉眼抽了抽,别转开眸,“到时就随便你怎么说了。”
“到时我什么都不会说。”陆勉恬淡了思绪,眼神也变得寡淡,目光清撩地看着她道:“刚才我不是对你放狠话,势必会付诸行动。至于我有没有新的伴侣,那就权看你了,妙妙,你跟我动这心思没有用,如果你想借着这个事金蝉脱壳的话,我劝你收了这心思。那份报告我会向人求证,如果是真的检查出了问题那么我们就治疗,如果不是,那么你便给我收了那些小心思,再者不外乎是拿根绳子把你拴身边罢了。”
林妙眯起眼冷问:“你认为我对检查报告做了手脚?”
但见他清平的眸光毫无波澜,之前的沉怒火焰似乎没有出现过,此刻只淡了声道:“这是你在被我堵死了路之后最有可能的反应。”
“荒谬!”
听见她这声斥后,陆勉的眼神越加笃定了:“再荒谬的借口只要管用不就行了吗?妙妙,你是吃准了我因会受刺激而思维混乱,而你再表现得更激动一些,越加扰乱我的判断力。而你刚刚哪里是在把威廉托付给我,分明就是故意来钻我的心!以你的性格,哪怕真有什么长短你都不可能说我将来是否有伴侣这种话,你会允许这类事情发生么?”
她不会允许。哪怕她真的患了绝症,她也没那么大的度量来祝福他将来与别人百年好合。
他对她所有的心思推测都是对的,唯独检查报告是错的,她没有在自己报告上动手脚,那是真实的。在检查过程中她不是没转过这念头,如今她被他圈禁了,证件一概被没收,阿姐一家也被困于北京,她得找法子破了他这局,所以她动了身体检查的心思,不然她才不会来配合他做什么全身检查呢。
可是整个过程中他几乎全程在左右,连给她与医生单独私下“聊”的空间都没有。唯一他没进去的就只有那妇科,但是妇科那医生问的问题让她心火上扬直接开怼了。
最后在ct室里乘着他没过来时跟医生私聊了几句,却在关键时候他推门而入,于是聊天终止,没有再找到机会。可她没料到的是挖空心思也等不到的机会,却在报告出来的那一刻来了。“宫颈癌”三个字既讽刺又刺眼,让她想大声笑,又无声哭。
原来冥冥中自有天定,一切的命数早已安排好。既然老天爷给了她这个难得的“机会”,那她何至于浪费?坐在楼道里等得就是他追来,如果他不来那场戏还唱不下去。
只是有时候戏演着演着就当真了,她的情绪代入了,会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不在,除了为威廉的将来悉心铺路外,那便是这个蹉跎了她将近半生岁月的人。如果她真的有一天不在,她不要他过得太好,她要他对她记忆深刻到不忘。
爱情里的人都是自私的,哪怕于生死面前也一样。她的气度向来都不大,否则也不会在发现琴行的那个女孩妈妈对他有心思时出手,即便是他名义上的妹妹江小灵,她也没那度量去包涵感情。所以故意说那一番话,无非是杜绝将来的可能。
被他识穿了也无所谓,本来她就没想过能真的瞒过他。如果能按照她的规划走,那便是先把阿姐一家和威廉送出国脱身了,至于她,想抽身不容易,也没想过要从他这里抽身,否则她回来这一遭是为了什么?可如果没按她的想法走,也至少是打破了现有的僵局,能把那些事情搬到台面上来说。
正文 139。摊牌(4)
“joe,你能有一次稍微让我一下吗?”林妙低着头轻问。
她没看见身旁的男人动了容,不是因为她唤了很久都没有唤的称呼,而是她这突然弱下去的态度。印象中她很少有这样低了姿态求他的时候,不说以前,就这次重逢后哪一次她不是耀武扬威地拿“包养”来怼他,把他气到急走她都还云淡风轻。
“你要我让你什么?”他问。
“至少,留一分余地给我,让我有喘息的机会。”
缠绕了一缕她的发在指尖,幽声而问:“是否给你一分余地之后,你就能够心无旁骛?”
“只要你能,我就能。”
陆勉的嘴角终于弯起,“这话是你说的。”
林妙一怔,居然他就这样同意了?他连“那分余地”都不谈判?垂落的眸中有精光闪过,那就别怪她把“余地”利用足够充分了。
可几天后林妙发觉自己并没有讨到巧,陆勉给她留的余地真的是叫“一分余地”!他把证件还给她了,但是扣留了护照;他允了托尼自由出入国境,但是阿姐不能踏出国门。关键是也不知道他怎么跟阿姐沟通的,居然能说服阿姐国内比澳洲对威廉更好。
等于是现状基本没改变,她除了能在国内畅游外其余都免谈。而他的“心无旁骛”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本来以为他说让她心无旁骛是指配合治疗,结果……一言难尽。
她确实不是个会自怨自艾的人,初时看见检查报告飘红时是会有所情绪浮动,但不至于就此悲观了放任。人生还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哪里来闲功夫花在矫作上。
而且就算她要放纵,某人也不允许。
隔天就把医院妇科的专家医生都请到了一处,讨论她这病的治疗方案。林妙览过一圈,没发现给她做检查的那名女医生,估计不在专家之列。
初步分析下来她会有此症状的最大可能是生育带来的病痛,由于孩子的溶血症致使她在那一周期内免疫力降低,促发她身体亏空。包括脊椎病,也是受这影响而成的。对于治疗方案,几位专家却意见不同了,有人主张立即动手术切除肿瘤,也有人反对手术,怕手术会有并发症,建议先做保守治疗,从化疗开始。
听见“化疗”这字眼,林妙脑中就闪过秃顶光头的画面,她下意识地看了眼一旁听得专注的陆勉。即使在这时他也极其敏锐,立即感应到她的目光,转首过来对上她视线。
幽幽眸光在空中交汇的一瞬,她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直接做手术切除吧。”林妙开口打断了那边热烈的讨论,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而当反对手术的专家张口时她直接截断了对方:“我喜欢干脆一点,而且我不想做化疗。”
众人面面相觑,沉静片刻终于有人提出:“其实……就算是动过手术后,后期治疗也是需要化疗的。”
林妙的眉宇蹙起:“就没有一种方法是不用化疗的吗?”
“肿瘤的话必须都要做化疗。”
林妙垮脸了。
陆勉将这一幕默看在眼里,他自然知道她什么心思。别看她在商场上跟个女强人似的,实际上小女人的那些情怀一样都没少,她在乎自己因为化疗变丑,怕头发掉光。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沉声而令:“先散了吧,我们再自己讨论一下。”
林妙的反应首先是嗤笑,他当这是在jm集团的会议桌上吗?这些都是专家医生,哪里需要听他来调配。可当一个个白大褂起身离开时,她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居然这一个个的还都走出门去了,没一会室内便只剩了他们两人。
心头恼怒,怎么现在医生也都这么势利的吗?
“刚刚坐在你右手边的,是这家医院的院长。”身边传来低声解释,引得她转眸而过,脑中回想刚坐在右边的那人,好像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也穿着白大褂,她以为是某个权威专家,居然是院长。所以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洞察了她这时的想法,告知她以他之势是可以动摇这家医院的决策权的,因为就连院长都要看他脸色。
到这时她终于了悟,宁城这座城市恐怕是他为她设的一座瓮城。
瓮城,瓮中捉鳖的那个瓮。
狠狠瞪他,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哪有这么算计人的?他一定是笃定了她不可能再回吴城,因为吴城留下了太多不好的回忆;也确定她不可能呆在帝都,哪怕有徐慕的t集团坐镇,但她不喜欢束手束脚被约束;而这宁城,是她圈定了最佳的城市,也是他为她选的一座城。所以他花了大量的时间来营造氛围,经常去那家餐厅演奏钢琴,又去琴行上班,一步步的铺垫让她查无可查,也最终让她信了他的那些鬼话。
陆勉没去猜度她这时候在想什么,光看她那瞪视的眼神也知道又恼他了。总之现在他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能让她恼怒了生气,不过总比她口口声声说要回澳洲好。
他现在有个坏毛病,总喜欢去揪她的头发,喜欢那缕柔软的发丝缠绕指尖的感觉。看她甚是烦躁地扯了自己的头发把椅子搬离远一点,目光坚定地宣布:“总之我不做化疗,其余的你看着办。”
“我不是医生,我说了不算。”他轻道。她不由扬声:“你说了不算还有谁说了算?我吗?那行,就按我的意思,动手术可以,但是后续化疗不做。”
“妙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即使把头发剃掉也是暂时的,等你病好了会再长起来。”
林妙眼角抽了抽,“剃掉?你是说理光头吗?原谅我还没这么前卫。”
“我不介意。”
“我介意!头发长我脑袋上不是只给你一个人看的,你说得倒容易,什么病好后会再长起来。你以为头发留到我这长度要多久?一两个月的事吗?至少要两三年!还有,我可以配合你配合医生来治疗,但我是有自主意识的人,如果非要有种选择的话,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因为病痛而变得苟延残喘。”
一番话将陆勉说沉默了,他本以为她就是单纯的怕丑,却原来她想得更多。而这样的她让他感觉十分心疼,表面佯装了坚强,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其实她有很多在乎的事和人。
沉吟良久他伸手过去握她的手想说出决定,却发现她的手掌很凉,惊痛了眼,她在害怕吗?一把将人拽进怀中,把她的头摁在胸口处,“妙妙,我们去北京,那边医生更专业,一定能找到不需要化疗的治疗方式。”
林妙埋在他怀中深吸着气息,身体微颤。除了本身情绪波动外,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是让他松了口能回去北京了。在这里出不去,阿姐与威廉那边就没法兼顾,她就永远都处在被动位置。
皇城脚下,即便陆勉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再一手遮天。
这是林妙在回程的飞机上时的想法,但是飞机抵达出机场的时候便远远看见陈斌已经等候在外。所以,这边也都被安排好了?
陈斌一看见他们就迎上前来,径自而道:“老大,医院那边都已经联系好了,专家们全都在等候会诊。另外,美国医学博士约翰先生也被请到了三院。”
林妙动容,那什么约翰先生她是没听说过,可那“医学博士”的称号就够让人震慑的了,还有三院的专家们都在等候会诊,意思是这么多人全都在等她?
只听见陆勉吩咐:“直接过去三院吧。”
疾驰的车上,陆勉就与医院那边联系上了,讲了将近半小时的电话才挂断。转首过来看身旁的人,见她靠在车门边目光放远在窗外,似乎思绪飘远不知到哪去了。靠近过去握住她的手,眉头不禁蹙起,怎么又这么凉?
“在想什么?”拨转过她的脸来他浅声而问。
清浅的眸光在他脸上定了定,她说:“那些医生的专业性应该都被认可鉴定的,你又不懂医学上的事,这样质疑别人合适吗?”
陆勉挑了挑眉,原来她有在听啊。“医学上我确实不懂,但是品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她轻哼:“一个医生技术好不好跟口才无关。”
“是跟口才无关,但学术问题如果都不能过关,那就称不上是专家了。”
“学术有实践重要?好的医学家与科学家都是通过一次次不断的实践才能有所成就的。”
静了一瞬,陆勉沉声道:“那是对别人,我不容许别人拿你当实践。”
强势、专制、霸道,是林妙对这个人的评价!不过她也无可厚非,事实上她也不想当那只白老鼠去成就别人的医学论证,所以乖乖闭嘴了。
汽车抵达医院时,没林妙脑中yy的那种电视上播放的,一整列队专家医生乃至院长在等候的场景。他们是走到相关楼层后才有护士出来相迎的,一路把他们带到了研究室,里面已经做了五六名中年医生,有男有女。
林妙看了一圈,并没看见什么老外,等到其中一人起身用英语开口时才恍然,原来叫“约翰”的不一定就是长了一张老外的脸,也可以是华人。
这种医学会诊其实很沉闷,就是一众医生对着那已经拍出来的片子和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