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升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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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不到的时候方潋就迷迷糊糊地醒了,她有点认床,也习惯了一个人,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不知道昨天晚上温誓是几点回房间的,印象里方潋好像中间醒了一次,还和他说话了,但具体内容不记得了。
家里有上次剩下的挂面和鸡蛋,方潋想他还有的睡,她给自己下了碗面,另外煮了两个鸡蛋留给温誓醒来吃。
吃过早饭,她回家找房东阿姨开门。
“备用钥匙你那里还有的吧?”阿姨问她。
方潋不好意思说,现在在用的那把就是备用钥匙。
阿姨从她的表情看出来答案来了,笑了笑,又给了她一把钥匙,叮嘱道:“别再丢了啊,小心点。”
方潋赶忙应:“诶,好,谢谢阿姨。”
考虑到自己那丢三落四的性格,下午温誓来益木坊,方潋把另外一把家门钥匙给了他。
温誓手里攥着钥匙,看一眼它看一眼方潋,抿着嘴不知道在笑什么。
方潋问:“你傻笑什么呀?”
温誓摸摸后脑勺,看上去还有些不好意思,他说:“原来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方潋疑惑:“哪种关系?”
温誓摇摇头没回答,把钥匙放到胸口的位置说:“谢谢你的信任。”
方潋:“。。。。。。”
看来这温誓效应威力实在大,都效到本人头上了。
前两天一个客人来店里定制柜子,和温誓在外头聊了两句,大概是觉得他投缘,今天居然让人送了一套茶具过来。
方潋、陈彻、田柠三个人围在桌子边,看温誓拆那套茶具,都微张着嘴巴,对他敬佩有加。
“我发现,你好像很招中老年男人喜欢诶。”方潋说。
温誓怎么听都不觉得这话像是夸奖:“有吗?”
陈彻点点头:“师父也特别喜欢你,很难得了,我姐的男朋友他以前没一个看得上的。”
方潋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惊讶道:“真的假的?”
陈彻掩着嘴,小声告诉她:“对面潮哥还行,其他只要师父见过的都直摇头。”
方潋为自己打抱不平:“我眼光有这么差吗?”
田柠和陈彻看破不说破地笑笑。
温誓没顾上听他们在窃窃私语些什么,捧着手里的紫砂壶左看右看,仔细欣赏。
方潋那话说得也不完全对,虽然他身边确实有很多比他年长的朋友,但有一个老头就特别不待见他。
温誓把茶壶放回包装盒里小心收好,对方潋说:“这茶壶我拿走了,其他的就留在店里吧。”
“放这里也没人会弄啊。”
田柠好奇地摆弄那些工具,说:“我可以学啊,看起来很好玩。”
方潋呛她:“你当是煮饭玩具过家家呢?”
温誓出来打圆场:“和玩具也差不多,拿去随便玩。”
他话锋一转,喊:“方老板。”
“嗯?”
“所以我那套东西你打算什么时候收下啊?”
方潋眨眨眼睛看向别处,说实话,她很喜欢也很眼馋那套进口工具,但这不是以前不好意思嘛。
“总不能一直留家里切水果吧。”温誓说。
“好吧。”方潋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你拿来吧。”
温誓笑起来:“好嘞。”
这两年教育改革,高中用的教材都改版了,温誓最近在重新看资料准备新的教案。
“坐那儿看书累吗?”方潋出声问他。
温誓仰着脑袋转了转脖子,回答说:“还行。”
“那边光线不好,休息会儿吧。”
温誓放下书走到她身边:“做什么呢?”
方潋把手里的东西举到他面前,回答说:“草泥马。”
“文明点儿。”某人民教师发话道。
方潋无奈地改口:“羊驼。”
她突发奇想,把刀柄递给温誓:“你想试试吗?”
“好啊。”老看方潋削木头,温誓手痒很久了。
方潋起身把座椅让给他,先教他怎么拿刻刀。
“跟握笔差不多,中指勾住,别让刀跑。”方潋帮他调整好握刀的手势,把木头递给他,“你试试,刀片往斜上方推出去。”
温誓照着她说的尝试着往上切,但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顺滑。
方潋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腕:“这里放松,别捏太紧。”
温誓说:“看你做起来好像就很轻松。”
方潋笑了笑:“那当然,我都是十几年老师傅了。”
温誓多试着削了两下,好像找到点感觉了:“我怕把你做的东西毁了。”
方潋无所谓道:“没事,本来就随便做着玩的。”
外头突然响起尖锐的叫嚷声,方潋和温誓抬头看过去,好像是客人吵起来了。
“嘶——”
方潋回过头,看见温誓左手举在半空中,中指指甲处不断往外冒血珠。
“切到手了?”
“嗯。”
方潋蹙眉,抓着他的手腕,语气不自觉就凶了起来:“手里拿着刀眼睛怎么能移开啊?”
刀从指甲旁边竖着切下去的,深度得有个一厘米,肉都开了,想想都知道有多疼。
方潋赶紧去抽屉里翻创可贴,先给温誓包上止血。
伤口看着不大,但钻心的剧痛充斥在胸膛里,温誓气都喘不上来,
“疼吧?”
温誓勾勾嘴角,抬手掐了掐方潋的脸颊:“怎么还生气了?”
方潋撩眼瞪他,把刀拿走,不让他再碰了。
“想哭就哭,别忍啊。”
温誓朝她展开双臂:“你过我给我亲一下就不疼了。”
“滚。”方潋不搭理他,吵架的客人已经离开了,她走出去问田柠,“刚刚怎么了?”
田柠说:“小两口意见不统一,没说两句就吵起来了,估计本来就有矛盾。”
方潋叹了声气:“我还以为怎么了。”
把她们家温老师吓的,都闹血光之灾了。
晚饭温誓没留下来吃,他这两天应酬不少,都是和学校里那些领导吃的。
走之前,方潋特地叮嘱他:“今天别喝酒了啊。”
“知道。”
这种饭局是最无聊的,领导吹的牛画的饼永远就是那几句话,温誓听多了都快会背了。
无聊的时候他就给方潋发消息,抱怨这家饭店的菜不行,太油太咸。
方潋回他:本来想骂你没有少爷命一身少爷病,一想不对,你确实是少爷。
她还加了个小狗挠头微笑,配字“不好意西”的动图表情包。
温誓“扑哧”一声乐了。
谢主任看见他对着屏幕傻乐,把酒杯递到他面前,问:“小温,笑什么呢?”
温誓拿起手边的杯子碰上去,回答说:“女朋友太可爱了。”
…
男朋友不在,方潋一个人待着无聊,打烊后去茶室找吴松月玩。
店里正好在试菜,吴松月问她是不是鼻子闻到味了,来得这么巧。
方潋恭维的话张口就来:“那是,满街飘香,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吴松月笑着把手里的筷子递给她:“尝尝,小龙虾拌面。”
方潋推手拒绝:“刚吃了晚饭,不饿。”
想到什么,她又问:“诶,你等会能给我打包一份吗?”
方潋提着打包盒走去温誓家的路上,一路走她一路想,某位少爷真是命好啊,有她这么个贴心的女朋友。
她走到楼下,发现温誓的那辆奔驰已经在停车位上了,回来得还挺早。
方潋走上楼梯,摁了两下门铃,屋里没动静。
人呢?她疑惑地伸手进口袋摸钥匙。
方潋转动门锁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腓腓趴在鲨鱼玩具上。
“你爸呢?”她问小黑猫。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被唰一声拉开,方潋抬眸看过去。
“怎么过来了?”温誓问她,像是很意外她的突然造访。
方潋看他一眼,总觉得他表情古怪,她把打包盒放到餐桌上,走过去说:“你不说饭店的菜不好吃吗?我给你送夜宵。”
“哦。”温誓一动不动地站在房间门口。
方潋眯了眯眼,猛地推开他要闯进去:“你丫的不会藏人了吧?”
“诶。”温誓一只手有伤,另一只手揽住方潋的腰想拦她,但没来得及,身手也没她灵活。
瞥到床头柜上的纸巾团,方潋突然就懂了,脑子里“叮”了一声,她石化在原地。
气氛一下子尬住,温誓松了手。
方潋咽了咽口水,僵硬地回过头,含糊不清道:“你怎么,这个点。。。。。。”
两个人都没好意思去看对方的表情,温誓咳嗽一声,说:“洗完澡发现穿的是那天拿给你的那件。。。。。。”
他说不下去了,越解释越奇怪。
温誓红着脸,有点恼羞成怒地告诫方潋:“以后别大晚上擅闯成年男性的家。”
“哦。”方潋又补了句,“对不起。”
太尴尬了,温誓又觉得这场面有些好笑,都叫个什么事。
“你刚,完事儿了吗?”方潋问。
温誓特别轻地说了句:“没。”
“那。。。。。。”方潋舔了下嘴唇,“继续?”
温誓还没反应过来她这个“继续”是什么意思呢,就被拽着衣服拉进卧室里,方潋抬脚勾了下门,咔哒一声房门落上锁。
“我帮你,给温老师赔个罪。”方潋解着刚刚才匆匆忙忙系好的绳结说。
第26章
一路踉踉跄跄到跌坐在床沿; 温誓脑子都是木的。
他从来就没跟上方潋的节奏过,她总是这样猝不及防,要么突然摁下暂停; 要么就又一下子倍速向前了。
温誓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揣个什么心情; 翻来覆去还是紧张占多。
他抓住方潋的手腕,沉声喊她名字:“方潋。”
“话别多。”方潋往前挤进他双腿之间; 捧着温誓的脸吻下来。
他一直是落于下风的,被动地跟着她的呼吸或触摸心绪起伏。
左手有伤口不好动,温誓用另一只手虚揽着方潋的腰。
“想我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她的声音贴在他耳边。
温誓只觉得哪哪都滚烫肿胀,胸膛发闷; 他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怕你。。。。。。”
“女朋友拿来干什么用的?”方潋一边问一边慢慢收紧手指,“你这样会显得我很没用的; 温老师。”
温誓透不过气; 要疯了。
“是我该反思一下自己; 还是你?”她轻擦着他的嘴唇,就是没吻下去。
温誓心痒难耐地向前凑,方潋往后躲; 她盯着他的眼睛; 摸了摸温誓的头发。
“乖。”
方潋蹲了下去。
那一刻温誓咬紧下唇,脑子里什么都没了。
防线被击溃的时候他闭着眼睛搂紧方潋; 额头抵着她的肩膀,身上出了一身汗,呼出来的气都湿乎乎的。
又胀又热得很难受,但那些难受又被逐渐烹煮蒸馏成某种纯粹的快感。
他家方老板真不愧是手艺人啊……
“潋潋。”温誓的嗓子比刚刚更哑,体内极度缺水。
方潋弯腰亲了亲他的眼皮和鼻尖。
她伸展四肢平躺到床上; 胸膛起伏大口呼吸; 累了。
“温老师。。。。。。”方潋侧过身向他挪近。
“嗯?”温誓看着天花板; 大脑内仍有余浪一下一下拍打礁石。
方潋趴到他怀里,小声说:“好难受。”
她的头发蹭着温誓的下巴,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那我也帮帮你?”
方潋摇摇头,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说:“生理期。”
她又重复了一遍,像是想哭了:“好难受啊。”
这可比蚊子包的痒难忍多了。
温誓收紧手臂,问:“那怎么办?”
“你别动了。”方潋说,“你一动我更难受。”
温誓赶紧停下。
屋子里开了二十五度的冷空调,两个人却觉得仿佛置身于蒸笼中,且这温度还要持续攀升。
方潋今天里头穿了吊带,外面罩了件宽大的黑色衬衫。
刚刚一折腾衬衫掉地板上了,温誓第一次发现原来她身上有一个小纹身。
在胸口的位置,平时不会露出来,一只蓝绿色的蝴蝶。
温誓摸了摸那只蝴蝶,问她:“什么时候纹的?”
方潋往下看了眼,平躺回去,回答说:“小时候。”
温誓把胳膊靠在额头上,看着吊灯问:“对面那个人给你纹的?”
“嗯。”
“有什么含义吗?”
方潋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温誓的心情却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他知道方潋情感生活挺丰富的,但那些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故事,不够认真,也没什么刻骨铭心的,他不放心上,谁都有个年轻的时候。
他也隐约听说了对面那个纹身师是她初恋,看两个人应该是早就释然了,温誓也没放心上。
但现在这只蝴蝶摆在眼前,他有点被冲击,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方潋笑了声,偏头看他:“干嘛?膈应啊?”
温誓否认说:“没有。”
“真没什么含义,年轻的时候觉得漂亮,那会儿他也刚学这个,不敢扎客人的皮,我就说在我身上试试,真的没什么含义,时间久了我都忘了有这东西了。”
“我不是介意这些。”温誓不想她误会,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清楚自己的感受。
“温誓。”
她很少喊他大名,温誓的心脏“咯噔”跳了下。
方潋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左胸膛的位置,说:“别人说可能听起来像鬼话,但我认真的,我不和你扯,现在这颗心干干净净的,就装了你一个人。”
她低声喃喃:“就你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方潋现在是面无表情,温誓却觉得她很悲伤。
“我可以和你兜个底。”方潋深吸一口气,说,“张潮和我从小就认识,他爸和我爸妈是同事,三个人一起走的,所以我们两家很多时候都是拼凑在一起过的。小时候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他也一样,但我们俩,其实更多的时候就是依赖对方吧,这种亲密不是爱情。我俩吵架的时候能把整条街翻了,后来两个人闹僵了,分手了,我没有可以说秘密的人了,心也感觉空了。老头对我很好,但很多事情他能给的也就那么多。心里空着,很难受,所以后来看到觉得喜欢的,我就往里头塞,但都不长久,恨我的人还变多了。后来老头也走了,这里就彻底空了。我可能就是。。。。。。缺爱吧。”
方潋“嗯”了一声:“对,我就是缺爱。”
她平静地说起这些话无异于自揭伤疤,温誓看着她,感到后悔,心脏发紧发酸,他也变得悲伤了。
他伸手把方潋抱进怀里,亲亲她的头发,说:“那我爱你,我给你很多很多爱。”
方潋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好。”
小龙虾拌面已经凉了,幸好调料和面是分开打包的,温誓重新下了锅面,把调料盖上去,和方潋两个人分着吃了。
“明天我要回家一趟,不去店里了,让叔少做两个菜。”
方潋笑了声,揶揄他:“干嘛?你不来还不准我们吃好的?”
温誓无奈:“没有,我是这个意思吗?”
“知道了。”方潋把龙虾肉夹到温誓碗里。
第二天温誓开车回了听河路,家里还没开饭,温词和秦昭坐在沙发上聊天。
他一进门就问:“找我什么事啊?”
秦昭好久没看见儿子了,仔细瞧了瞧温誓的脸:“怎么胖了?”
温誓被吓得瞪眼:“胖了吗?”
温词笑着说:“没胖。”
温誓看向她问:“姐夫呢?”
“带扬扬去他爸妈那了。”温词从包里拿出个纸盒递给他。
温誓接过,拿在手里还挺有份量,他问:“什么东西啊?”
温词说:“香水,前两天去给你姐夫买生日礼物,顺便也给你带了一份,庆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