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王爷的火葬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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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闻言,抬头看向她。
甄真侧身靠着,手指搭在小腹上:“那夜他接我回府,母亲说我两人许久未一同用饭,便送来了盅热酒,热酒下肚脑子也跟着不清醒了。事后我是有些后悔的,我与宁随舟现下的关系,勉强只算得互不干涉。”
“但眼下有了这个孩子,我心中又是烦闷又是开心。”
阿音就知道甄真会这样想,她倾身拍拍甄真的手背安抚道:“不必想这么多。他如何都不能影响你的心情,管他心里怎么想,左右这是你的孩子呀。好好养胎便是,我可还等着当干娘呢。”
瞧见阿音面上的笑,甄真慰藉不少,拿她打趣:“快别说了。未出阁的小姑娘成天要当我孩子的干娘,这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那我不管!”阿音轻哼。
甄真笑着连声应下:“好好好,日后我的孩子只叫你当干娘,成吗?”
阿音重新坐回去:“这还差不多。”
宫里来人时,屋子里依旧还是欢声笑语不断。
甄真的婢女入里通报:“夫人,宫中纪贵妃身边的嬷嬷来了,说是贵妃娘娘有东西给您。”
“纪贵妃?”甄真眉心微动,嘀咕道:“我与她从未有过交集啊。”
话这样说,却依旧还是赶紧着人去请进东苑前厅。
阿音没跟过去,留在屋子里绣着肚兜。
甄真被丫鬟扶着去了前厅,纪贵妃身边的嬷嬷见她来,赶紧起身行礼。甄真笑着侧身避开她的礼,随后坐到上首位:“嬷嬷今日来,可是贵妃娘娘有事吩咐?”
嬷嬷将桌上的盒子往前推了推:“这里头是娘娘命奴婢送来的千年人参与血燕。夫人如今怀有身孕,还是要多补补身体,日后也好生产。”
“这多不好意思。”甄真有些受宠若惊。
嬷嬷笑着摇头,随后直言说起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前些日子九公主险些坠马,回宫后日日念叨着三夫人铺子里的那位阿音姑娘。无奈贵妃娘娘琐事太多,正巧有位远方侄子要入京,想着让娘娘为他找门亲事,才命老奴今日来问问阿音姑娘可有婚配?”
不料她竟是为了阿音来的。甄真愣了下:“这……阿音自是没有婚配的,只是她如今年岁尚小……”
“可是还未及笄?”嬷嬷旁敲侧击的打探。
甄真点头:“正是。”
嬷嬷眼中光亮更甚:“十三四岁正是相看人家的好年岁,娘娘的这位远方亲戚是清白门第,再有贵妃娘娘亲自许婚更有面子。只是不知,这位阿音姑娘生辰是何时?”
这事儿问的突兀,对方若不是纪贵妃身边的人,甄真此时恐怕都要以为,这嬷嬷是来刺探重要之事的。
甄真迟疑道:“四月十六。”
“四月十六?”嬷嬷蹙紧眉头,“夫人确定是这个日子吗?”
甄真奇怪地点了点头:“我确定的。”
另一边阿音坐着有些疲惫,索性放下绣棚起身打算去走走。她被门外留下的婢女带着去了东苑外面的湖心亭,湖里养着鱼儿,还有几只大白鹅。
她坐在亭中,出神地趴在栏杆看着来回游荡的鱼。
远处的水桥上,宁随舟同赵承誉慢慢走近。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赵承誉稍稍偏了下眼看见了亭中的阿音。少女身形曼妙姣好,被风吹起的轻纱覆盖着脊背,隐隐约约衬的线条流畅。
宁随舟跟着看向那边:“是来陪甄真的,要过去吗?”
想起上次见面,阿音的那句“适可而止”。赵承誉垂眼动了下已经拆除纱布的右臂,扬起自嘲的笑:“不去了吧,就不去讨人厌了。”
他分明说着不去了,可脚上又停了动作站在桥上远远看着。
过了不知多久,风吹在身上有些凉,阿音坐起身,缓慢朝旁边瞧了一眼,便撞入了赵承誉的视线。两人目光拉扯胶黏着,赵承誉晦涩不明,阿音却面无表情。
片刻,阿音收回眼起身离开了湖心亭。
赵承誉扯唇冷冷笑起,想到那张未曾被他打开的画卷,唇边的笑意逐渐变淡。
第23章 方寂大师 赵承誉记起来了。
东苑书房。
宁随舟看着赵承誉垂眼萎靡的模样,心中轻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忽然想起先前赵承誉让查探之事,抿了抿唇,坐在他对面。
“上回你叫我查那药童,可有什么消息了?”
赵承誉抬眼,淡淡道:“相国寺那边的巫医给了本王一份画卷,画中之人正是药童。不过本王并未打开看,心中总是觉得有些蹊跷。”
宁随舟见他被转移了注意忙问:“何处奇怪?”
“本王总觉得,巫医好似若有似无的想要将我与药童拉扯上关系。”赵承誉指尖轻叩桌面,“可你若说为着就苏墨茵如此,本王倒也能明白。只是……”
宁随舟听着觉得不解:“只是什么?”
赵承誉道:“只是本王发现巫医的有些作为,无形中表露出他本就识得药童一般。本王心里不太踏实,巫医这人心中一定有鬼。”
“那苏墨茵你不打算救了吗?”宁随舟问。
赵承誉默了默:“取人血为药引,本王怕是做不到。况且你知道的,当年大哥央我保下苏墨茵,她能活至今已是本王全力所救了。”
宁随舟闻言不知应该如何接话,片刻后道:“那若是苏墨茵以此要挟你……”
“要挟?”赵承誉嗤笑,凉凉抬起的眼皮下是无情的眸色:“本王能够受谁的要挟。况且她以为她是谁,救她是为了大哥,就算是不救她……”
赵承誉转了转玉扳指:“当年那场刺杀,本王如今还心存疑影。”
宁随舟大惊:“你怀疑是苏墨茵所为?”
“纵然不是她,也与她脱不了干系。”赵承誉眉头微沉,凉声道:“况且当年救本王时情形如何你是知晓的,本王并不敢想,这其中毫无她的手脚。”
重生以来,赵承誉将许多的事情都按条理重新分析了一次,许许多多的事情前世今生都被他发现了甚是多的漏洞。幕后像是有一只推手,将这些事情攥在手心慢慢朝前推动着。
只不过现下还找不到线索罢了,而赵承誉也只有那么丁点的猜想。
思及此,赵承誉越发想要回想起前世空白的那段记忆。
他神色稍稍停顿,坐直身子安排道:“过几日本王要去一趟栖霞寺。”
栖霞寺位于京郊南边,出城门往南行三十里路后抵达山脚,上山的路曲折无法乘坐马车,只得由行人顺着台阶步行而上。因着此路难行,栖霞寺在京中颇有名望,更是有人称其为最灵验的寺庙。
甄家人因着甄真怀孕之事,去年年末在栖霞寺添了香火钱。
如今心愿已了,自是要上山还愿叩谢。
甄夫人与甄家长媳约好了时间,与甄真交谈时,她忽然想到了阿音寻亲之事,便与甄夫人多提了一嘴。甄夫人如今有求必应,当即便答应了甄真。
当初甄真回甄府寻甄夫人帮忙寻亲,只说了她是帮忙,并未说所帮的人是阿音。于是甄夫人只知晓甄真有好友寻亲,但并不知晓是阿音。
所以阿音前去寺庙,甄真的话是让她去散散心。
八月初五,阿音随着甄夫人一道乘坐马车前去了栖霞寺。
她站在山脚下仰头看着,栖霞山头云雾缭绕,光是看着便觉得仙气飘飘。阿音垂眼,手指轻轻抚上心口,那里是她贴身携带的玉佩。
若是今日拜一拜,日后也能寻得亲人,她也再来还愿。
甄夫人见她在一旁出神,笑着唤了声:“阿音。”
“怎么了?”阿音侧目望去。
甄夫人指指台阶道:“咱们走这边。今日栖霞寺中的方寂大师也在,我带你去让他为你看看手相,你与真儿要好,今日她将你托付给我,你便跟在我身边就好。”
阿音难得感受到这样来自长辈的温暖,她笑着应下:“那位方寂大师想来很是厉害。”
“是啊。”甄夫人顺着台阶往上,“当初真儿的姻缘与子嗣便是在大师那儿求得的。算出的签我并不明白,只晓得他道了句柳暗花明又一村。如今看来呀,当真是如此。”
阿音闻言后神色微微顿。
若是甄夫人得知,前世她疼爱的女儿最后下场那样惨烈,又会作何感想。
三人在路上偶尔交谈,这行程倒也不算寂寞,走了小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寺庙中。只奇怪的是,今日庙中竟无人上香,瞧着极其安静。
甄夫人对这方面忌讳颇深,随即拉了小和尚来问。
对方答道:“今日只因有贵客前来。现下贵客将要离开,夫人们自行上香便是。”
不知是哪位贵客在此,甄夫人交代了随行的婢女侍卫,又同阿音好生叮咛,这才前去佛像前磕头上香。等到一系列行程做完,甄夫人松了口气,带着阿音前去隔壁禅房。
禅房门半开,里面隐隐传出淡淡的檀香味。
阿音被甄夫人带着,缓步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禅房内许久未有动静,阿音正要作罢,不料一只干净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他扣着门沿拉开门,身穿袈裟的方寂大师站在里面,笑着同甄夫人行单掌礼。
阿音的视线猝不及防的与他对视,只见方寂大师神色微顿,眼中似有闪过波澜。
“方寂大师。”甄夫人双手合一回礼。
和尚笑着收回眼:“夫人今日来,所为何事?”
甄夫人将阿音拉至身边:“先前我为小女求了姻缘与子嗣,如今算是得偿所愿。今日得知大师在寺中,便想着带另一小女来请您看看手相。不知可行?”
方寂大师的视线复又放在阿音身上,神色意味深长:“姑娘要求什么?”
“我来求我心中所愿。”阿音微微颔首。
方寂大师随即笑起,对甄夫人做了手势道:“夫人请在外等候,容老衲为她慢慢算一算。”
甄夫人拍拍阿音的手低声道:“我去前面等你,慢慢来,咱不着急。”
“多谢夫人。”阿音道谢,转身提步入了禅房。
房门紧闭,阿音屈膝跪坐在蒲团上,方寂大师与她对立而坐。阿音姿态拘谨地四处瞧了瞧,刚一转眼,就看见方寂大师面前放了签筒,木筒表面刻着“缘即是缘”。
方寂大师抬手示意:“姑娘请。”
阿音垂眼,双手捧起签筒晃动几下,竹签掉落在桌面上。方寂大师将其捡起认真看了看,他的指腹轻轻摩擦着竹签表面,神色未变:“姑娘可是要求何时寻得亲人?”
不料他一语中的。
阿音瞪大眼,正欲开口询问时,只见方寂大师继续道:“你心中执念过深。且适才老衲刚见你时,便察觉出你与常人的不同之处,阿音姑娘。”
甄夫人并未介绍她姓甚名谁,可方寂大师却直接道了出来。阿音心中一惊,霎时间警惕起来,她根本没有觉得此人厉害,只是觉得荒唐的紧。
方寂大师并不在意她的眼神,抬眼笑道:“姑娘不必这般警惕。”
“老衲知道的,比你所以为的还要多的多。”
阿音紧紧看着他:“大师还知晓什么?”
“你实则乃前世之人的不甘气运才能重修得此生。”方寂大师将那根竹签缓慢放入竹筒中,发出“咚”的一声,他弯唇:“老衲所言不知对否?”
闻言,阿音心中那颗大石头瞬间落地,畏惧害怕的同时竟生出种松口气的错觉来。
阿音喉咙吞咽,抓紧他话中字眼:“那人是谁?”
“天机不可泄露。”方寂大师摸了摸下巴的白胡,一派悠闲。
但阿音却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她抠紧手心里的软肉,呼吸微微急促起来:“那大师也不会将我身上之事泄露出去,是吗?我能问问您,究竟为何如今事件都与前世轨迹交错而行?”
她仍旧记得,甄真怀孕本不该是现下,以及赵承誉待她的奇怪态度。
方寂大师闭了闭眼,轻叹道:“姑娘应知晓,这世上万物生长都是有迹可循的。若在前被人改变,那其后所有的轨迹都会被改变,好似你的重生,好似适才那位甄夫人之女有喜。”
“这是因为我?”阿音皱眉。
方寂大师摇头:“非也。”
阿音抿了抿唇角,还想要再问下去,可方寂大师却不再言语了。
一墙之隔的暖阁内,因走后发现丢失东西的赵承誉重返回来。他怔忡地坐在蒲团上,面前是与方寂大师未能下完的那盘乱棋,耳边回响着的,全部都是方寂大师的那番清晰的话。
阿音惯常疏离厌恶的神色,有关平阳公主与宁随舟之间的提醒,那副未能打开的画像,以及每每看见阿音时头痛欲裂的感觉。
原来他的猜想都是真的,阿音就是记忆中的白衣少女。
赵承誉抓着心口衣裳弯下腰去,高大的身型蜷缩在地上,额角细细密密渗着汗水。他睁着眼睛,汗液流入眼睛火辣辣的烧,赵承誉的喉间发出隐忍痛苦的声音。
他在并未熟睡的状态下清醒地看见了,前世阿音与他回家的场景。
身形娇小的姑娘因为被拐卖而满面脏污,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袖仰头瞧他,那双眼中全部都是对他的信赖与仰慕。少女怯怯地问:“公子,我能同你回家吗?”
未来的七年记忆如同走马观花,在赵承誉眼前飞快闪过。
赵承誉脸色惨白,他颤抖着死死咬着牙齿,眼泪从充满红血丝的眼中流出。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看了不知多久,才慢慢合上眼。
他听见自己哽咽着低声喃喃:“好……我给你一个家。”
可惜后来阿音不在了,他也没了家,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作自受。
赵承誉记起来了。
第24章 赎罪 是他亲手杀了阿音。
靖王府主院。
房门禁闭; 庆云与宁随舟站在长廊下满面焦灼。
“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宁随舟问。
庆云双手紧紧交握着:“自打前两日从栖霞寺回来,殿下瞧着就有些不妥。只是属下不敢自作主张询问,可谁知次日便将自己关在房内; 再也没出来过。”
宁随舟咬着牙踹了一脚旁边的柱子,懊恼道:“不吃不喝如何能成。先将这消息压下去; 别让宫里头的知道了,否则这事儿又要被掀起波澜。”
庆云忙连声应下。
宁随舟侧目; 神色复杂地向门口看去。
他们的声音顺着门缝传入屋内,漆黑不带有一丝光亮的房间里,赵承誉靠坐在书案前; 低垂着眼睑情绪莫测。他面前摆放着的; 正是那张从巫医处传来的药童画卷; 而打开的纸张上清晰可见是阿音。
这几日; 赵承誉昏昏沉沉将前世所有有关阿音的记忆都悉数回忆了个遍。他并未想过; 自己居然会有这样不堪的曾经,也想不到备受伤害的阿音竟也有记忆。
难怪他为何总想靠近阿音,如今这一切都因他的错。
因为他的残忍; 因为他的狠心。如今想来阿音哪里有错; 生生被卷入了前世那场没有硝烟的战火中,还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赵承誉低低地咳嗽几声,他听见屋外传来开门的声音; 掀起眼皮去看。
宁随舟闯入,站在书案前看他:“子叙?!”
向来以笑待人的男子满面都是怒意; 他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赵承誉,教训道:“能有什么事情叫你这样轻贱自己的命,纵然有,日后也会有弥补的机会。”
“机会?”赵承誉许久未说话的嗓音沙哑又生硬; 他重复笑道:“机会?像我这样的人还配拥有机会吗?我还能……有机会弥补?”
从未见过他这样,宁随舟一时被怵到,愣在原地,教训的话生生压在口中。
过了许久宁随舟才开口:“自然是有机会的。只要人活着,哪里会没有机会去弥补,子叙你要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