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王爷的火葬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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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赵承誉带着庆云大步流星地入了公主府,府内同样狼藉一片。驸马与宁随舟各自坐在前厅,里屋甚至隐隐传来平阳公主的低泣声。
赵承誉站在门口,一眼便看见了宁随舟嘴角与眼周的淤青。
赵承誉只是草草掠过一眼,便面无表情地过去抬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嗓音淡淡道:“宁随舟,现在立刻回府,甄氏出事了。”
宁随舟瞬间抬眸,正要开口询问,就听驸马凛着嗓音道:“难道靖王殿下此来是为了给他解围的吗?你唯一的胞姐刚刚因为宁随舟失去孩子,你却要他回府?”
赵承誉松开宁随舟:“驸马这是质疑本王?”
驸马嗤笑:“质疑不敢,不过只是提醒殿下罢了。”
“您还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吧。”驸马起身,面色愤怒不已:“平阳与他自幼一同长大,纵然没了感情也不该动手打人,遑论平阳可是皇室公主。两人发生争执,平阳被他反手推下台阶,我们的孩子保护至今不容易,可如今小产,殿下总得让我要个说法吧。”
屋内一片寂静,除却偶有的几道哭声再无其他。
赵承誉抬眼扫过宁随舟,他其实还没来得及告知对方,平阳公主并非当年救他之人。谁知赵承誉打算夜间去见宁随舟时,平阳公主就主动约了宁随舟见面,还在这天发生意外。
思及此,赵承誉就听见宁随舟拧眉问:“甄真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见宁随舟满面焦灼,心中轻叹罪孽,低声道:“甄氏小产了。”
宁随舟当即僵在原地,他惨白的唇微微张开,看了一眼同样愣怔的驸马,又看了看赵承誉,不敢相信地道:“我不过只是离开了她这么一小会儿……”
“别再说了。”赵承誉打断他,“眼下回去或许还能再见一面。”
这话被他说的严重,可宁随舟信了。晃眼间,驸马的手还没来得及拉住宁随舟,眼前背影就飞快消失,宁随舟离开了公主府。
“他……”驸马启唇。
赵承誉看向屏风相隔的屋里:“本王去看看皇姐。”
平阳公主刚刚小产,身体虚弱不已。她靠坐在床榻上,满面都沾着泪水,眼神失焦,瞧着痛苦不已。
赵承誉掀开珠帘缓步走近,脑海中回荡着最后一次与平阳公主的对话。那时她提起这个孩子,说到来的意外会好好照看,如今再瞧这两件事情,赵承誉怎么看都有种阴谋感。
“殿下。”婢女福了福身子。
赵承誉行至床畔,垂眼看着平阳公主:“太医怎么说?”
婢女低声回应:“太医道公主底子太薄,这孩子小产保不住,日后怕是也不能再怀孕了,只是可怜了公主,分明再有几月就能做阿娘了。”
“你先退出去吧。”赵承誉面色未有波动。
婢女退下,平阳公主缓慢眨了眨眼,看着赵承誉眼含泪光:“子叙。”
赵承誉抬脚从旁边拖来圆凳,撩起衣摆坐下:“今日怎么想到要宁时安来公主府?你们说什么了,怎么会发生争执?当时周围可还有人?”
这话问得事无巨细,平阳公主再傻也能听明白:“你怀疑我?”
“本王只是想给你的孩子一个交代。”赵承誉抬眸看她,语气耐心又郑重:“皇姐的孩子也是本王的外甥,他如今不在了,做舅舅的总得让他离开的明白些。”
平阳公主盯着他看了阵子,随后垂下眼抹了抹泪:“今日来,我是想告诉他当年之事的。”
“那年狩猎?”赵承誉扬了扬眉,“怎么突然想到今日告知他?”
平阳公主点头:“那日我回府后想明白了,这些年来,甄氏与驸马都因此受到不公,所以我想结束这一切。可谁知我刚提及我不是救他的人,他就抓住了我的手。”
赵承誉偏头:“他抓你做什么?”
平阳公主始终低着头:“大抵是心中不信吧。我刚说完那话他就松开了我,后来我怕他生气便往前走了两步,可谁知他生气推了我,再然后……”
理着思路,赵承誉听到这里搓了搓指尖:“再然后你就摔下台阶了。”
平阳公主点头:“是。”
赵承誉盯着女子发顶上的旋儿,那里平整的长着两个。幼年时蒋皇后曾说,长旋儿的孩子脾气倔,尤其是长两个的,可见性子不一般。为着这个,平阳公主没少被他们两兄弟打趣。
但此时此刻,赵承誉竟无端生出种怀疑,平阳公主当真是他的姐姐吗。
随后又被自己的猜想逗乐,他摇摇头撇开了眼。
“此事本王会给你交代,先好好养身子吧。”赵承誉说完站起身来,随后瞧了眼门外,想到宁府眼下的状况,故意提了一句:“对了,甄氏小产了。”
平阳公主立刻抬头,震惊道:“什么?”
“听说是宁随舟的小妾又闹了事,甄氏才会摔倒小产。”赵承誉静静打量着她的表情,随即笑着感慨道:“不过还好你没有下嫁他,否则今日的甄氏便是你了。”
平阳公主抿抿唇,大方道:“好在都过去了。”
赵承誉颔首,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后突然又回头。触及平阳公主眼中来不及收回的快意,眸色波涛汹涌,体贴道:“好好休息,过两日本王再来看你。”
提步出门,赵承誉顺着长廊往出走。
庆云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压低声音回禀:“适才平阳公主的贴身婢女抱着脏污的衣裳去了柴房,属下见她神色不对,已经吩咐暗卫盯着了。”
赵承誉嗯了声,走到事发之处,看着台阶上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地面,缓缓蹲下身,指尖在潮湿的水渍里轻蹭了蹭。指腹滑腻,说不清是油渍还是旁的东西。
“殿下?”庆云唤他。
赵承誉心知肚明地扯了扯嘴角,嗓音淡淡:“让人去看看,她今日摔倒时穿的鞋底是否沾有东西。”
庆云道:“殿下是怀疑平阳公主自演了这一出?”
赵承誉嗯了声。
先是应了他的邀约前去靖王府,又说出那些对这个孩子很是在意的话,这样一来,若是赵承誉没有猜错,目的就是为了今日小产叫赵承誉不怀疑她。而至于她为何选在今日,赵承誉站起身,接过庆云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净指尖的东西,他心中多少有数。
庆云抿唇略带不解:“可公主为何这样做?真查出来是这样的话,殿下您难不成要为了甄氏与宁公子,与平阳公主撕破脸吗?”
“不是为了她。”赵承誉长舒口气。
庆云眉心微微动了下,他忽然想到什么。听赵承誉道:“本王是为了别的。”
阿音如今对他已是不耐厌恶,重生以来甚至还因为自己多方遭受到危险。他与宁随舟要好,在阿音心中他们便是一丘之貉,可赵承誉不愿再是这样的存在。
离开公主府时天色已晚,赵承誉在回府前悄悄去了一趟宁府。
彼时甄真的大出血已经彻底被止住,孩子自然保不住。甄府的人几乎都在场,甄真的父母与宁氏夫妇留在前厅,宁随舟被驸马揍过,刚回来又被甄家大哥按着打了一顿。
他嘴角带血,坐在床畔握着甄真的手止不住的浑身发冷:“真真……”
没睡踏实的甄真掀开眼皮,瞧见宁随舟她也毫无反应,只是慢慢地将手抽出。宁随舟用了力,甄真手指失力,最终停留在了他的手心里。
“抱歉,今日都是我的错,你……”宁随舟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
甄真看着他:“你哪里有错?”
宁随舟愣住,随即飞快道:“今日我不该离开你去寻平阳,我本以为只是去瞧一瞧,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真,你原谅我,我与她……”
“时安。”甄真轻声唤。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喊宁随舟,他再度愣住。
甄真的手在他掌心蜷缩,随后反扣住男人冰凉的大掌,毫无力气道:“你的错不在今日。你错在当初不该领旨娶我,你错在不该娶了我还爱着平阳公主,我明白是我福气薄,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提及失去的孩子,甄真语气有了波动,眼尾也生了红意:“我只是想他平安的活下来,错的人是我们,孩子何其无辜。”
宁随舟齿间都生了寒意:“别再说了……”
甄真自言自语:“你的小妾们当真是威风啊,可这不是你默认应允的吗?她们素日看低我,瞧不起我,我都无所谓,可是……可是我别无所求,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子看看这个世间。”
“真真,我求你别说了。”宁随舟弯下腰,八尺男儿哭红了眼。
甄真手指用力,无意识掐的他手背生了印记,她终于蜷缩了身子痛哭出声:“宁随舟啊,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屋内是两人的低泣声,阿音站在门口肩膀抵着柱子。
或许是她心冷,眼下能保住甄真的命,兴许已是老天存了善心。她不敢奢求太多,况且若来日甄真与宁随舟和离,孩子亦是会阻挡甄真脚步。
她轻轻叹了口气,夜风吹在身上有些许凉意,阿音搓了搓双手。
站在夜色中的赵承誉见状,正想要吩咐庆云拿外衫来,前脚迈开步子踩在与光亮的交界处,又生生被赶来的阿野止住了脚步。他慢慢缩回脚,重新回到黑暗之中。
阿音面色难看得紧,阿野将甄真婢女送来的披风给她穿好,拢了拢衣领道:“身子不适?”
“只是有些冷,你还好吗?”阿音抬手捏了捏他的指尖,少年关节冰冷,她蹙眉:“今日淋雨又没立刻换衣裳,小心着凉。”
她面上始终没有笑意,阿野双手交握将她的手指放进掌心揉了揉:“适才我听下人说,甄家长辈有意和离,但宁府始终没有回应,两家并未达成共识。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阿音垂眼低声道:“今日险些要了性命,总也好不到哪里去。”
“别担心了。”阿野捏了下她的脸,故意逗她开心:“再愁眉苦脸就要变成老太婆了。”
阿音瞪他一眼,半分说笑的心情都没有,但还是回了一句:“我若是变成老太婆,那你就是老太爷。”
“正好啊。”阿野笑着,“咱俩要老一起老,多般配。”
阿音踩了一下他的脚,不肯说话了。阿野还想再说什么,屋内忽然传出甄真的声音,他倏然住嘴,面上的笑意也变淡,侧目朝屋里看去。
屋内,甄真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她松开宁随舟的手,从他掌心中慢慢抽离出来。看着宁随舟的样子,她心中竟全然都是平静。
“宁随舟,我们和离吧。”
宁随舟料想过甄真歇斯底里的同他喊叫,也想过她会动手打自己,可他半分都没有往和离这上面想过。一直以来,他与甄真都知晓两家联姻的背后是什么,所以他很确定甄真不会主动提出此事。
“不行!我不要和离,甄真,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我们重新开始。”宁随舟手足无措的去握她的手,却被甄真缩进被褥中避开。
甄真红肿着眼移开视线:“大哥说了,和离的后果甄府一力承担,陛下面前也绝不会提及你宁府半分不是。日后男婚女嫁,咱们都不要再有联系了。”
“走到今日这步,我也是有错的。如今孩子已经为了我们的错误负责,算是两清了。”
宁随舟坚决不肯,他死咬着说辞不放:“我会改的,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成吗?你别不要我。”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甄真没有精力再同他纠缠,阖眸放下所有心事,轻叹口气道:“我乏了,你出去吧。我想好好休息,也不想再见到你。”
甄真一锤定音,他彻底被判了“死刑”。
过了大抵一盏茶的工夫,甄家长辈从前院赶来,甄夫人拉着阿音的手连声道谢。甄家大嫂与二嫂为甄真穿上保暖的衣物,甄家大哥抱着离开了宁府。
阿音走时,宁随舟失魂落魄地坐在东苑门口。
她被阿野拉着经过,脚步微顿,视线稍转朝他看去:“宁随舟。”
男人抬起头来,目光无神像是失了焦距,阿音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快慰,她仿佛从宁随舟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报应。如今看来,报应与正义迟早都会来。
阿音笑了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其实你们都一样。”
宁随舟没听明白:“什么?”
“你们都同样自私只为自己,你们以为坚持的就是对的。可当年林中救你的人不是让你挂念多年的平阳公主,如今想来,是不是很可笑。”
阿音弯下腰,冷静又认真的往他心上戳刀子:“你如今受的,不过是甄姐姐承受的几厘罢了,这便受不住了?”
宁随舟反应过来,冷冷反问:“你还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阿音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猜测,她弯唇笑起:“可你总有一日会知道的。”
说罢她站直身子后退,避开了宁随舟伸过来的手,阿野护住阿音的肩膀,而宁随舟那只悬在空中的臂被赵承誉截住:“别碰她。”
阿音轻轻扫过赵承誉,对上他的视线:“阿野,咱们走吧。”
“嗯。”阿野收拢她肩上的手,另一只慢慢滑下紧扣住少女的五指,两人转身离开。
赵承誉制住宁随舟的动作瞬间失了力气,面对阿音冷冷淡淡的轻瞥,让他伪装的面孔被撕破。他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男子与阿音亲近,看着他们牵手相拥,看着他们那么亲密,赵承誉的心脏真的被狠撞了一下。
他如今可以给阿音送披风,为阿音暖手,可她却不要了。阿音有了更好的,面对阿野时的神色与温柔一丝一毫都不会分给他,赵承誉被刺激的厉害,却不敢上前,他只能像刚才他站在黑暗中,才得以窥见阿音的几丝温情。
那些从前都是属于他的宝贝,现下分给了旁人。赵承誉的阿音,于他而言也已经成了别人的阿音,可他真的好不甘心。
第30章 纪懿淮 你有没有觉得,你与他的模样真……
阿音离开后; 东苑门口久久未曾有人开口说话。
宁随舟慢慢起身,视线从刚才甄真离开的地方收回来,他嗓音略带沙哑道:“我不知道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也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但你不该将我的事情告知她。”
“不是本王告诉她的。”赵承誉淡淡道。
宁随舟侧目:“那她为何会……”
赵承誉此时的心情并不愉快; 面对着宁随舟也没有多少耐性:“有功夫思考此事,还不如想想你后院那两位。今日该知晓的皇姐兴许都告诉你了; 该如何取舍你心中有数。”
“我不会和离。”宁随舟道。
赵承誉不知想到什么,扬唇笑了声:“随你。”
前世甄真去世那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楚王党羽同蒋氏一族争权的厉害; 赵承誉根本没有精力给宁随舟分去。只记得甄氏离开; 他消沉了好长时间; 甚至与平阳公主都没再联络过。
如今命运改变; 甄真有了活下来的机会; 阿音同她那样要好,是绝不会再让甄真重蹈覆辙。
况且赵承誉心中明白,宁随舟此人顺风顺水长大; 二十年来除却一个平阳公主几乎没什么是得不到的。纵然他们两人都犯了错; 可本质却不同。
宁随舟可以做挚友,却不是最好的良人。
回到王府,赵承誉慢慢走进前院长廊下; 负手而立站在台阶前四处看了看。管事见赵承誉后急忙赶来,仰头瞧着他; 心中微颤。
“殿下,听闻平阳公主小产了?”管事面露可惜,“您别太难过。”
赵承誉嗯了声,并没有继续说到此事:“你去; 将府里下人都召集起来,本王有些事情要查。”
管事跟着赵承誉多年,虽并不知情发生了什么,但见他模样不似作假,便也知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