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王爷的火葬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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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内,赵承誉刚刚收到乡下那边传来的消息。
“楚王似乎察觉了,那边回禀道已经去了两波不同的人,属下担心与咱们的人撞上。”庆云拧着眉,似乎颇为棘手:“殿下,还需要在安排些人去吗?”
赵承誉指尖微捻,下定决心:“不必。”
“让本王的人立刻撤回,只留宁时安的人在暗中保护即可。切记,一定要确保孩子的安危,不到必要之时咱们不要动手。”
庆云应下,等他退出去后,赵承誉才自言自语:“回京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他先前悄悄打探过,在得知先誉王后人不愿回京,只好暂时按捺下所有举动。可如今楚王动手,恰好给了赵承誉促进此事的机会,人在绝境下总是会想要站起来的。
楚王若非要赶尽杀绝断后路,那赵承誉只需等待便可。
部署好此事,赵承誉听见管事在外回禀:“殿下,纪小将军来了。”
赵承誉同纪贵妃关系融洽,与纪懿淮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前几日纪懿淮回京,赵承誉就想邀他来王府小坐,可惜纪家三姑娘生辰,纪懿淮始终没有时间。今日他倒是一声不吭就过来,打了赵承誉一个措手不及。
他随即起身相迎:“让他进来。”
纪懿淮走进书房院落门时,赵承誉正好下了台阶,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走向往日常去的角落石桌旁坐下。管事的送上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赵承誉亲自添茶:“怎么今日来了?”
“我来是有事情寻你帮忙。”纪懿淮掸了掸衣袖,胳膊抬起的时候,露出了手肘下的玉佩:“但此事不宜大肆宣扬,我只能私下来问问你。”
赵承誉轻笑,随即扫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同本王这样客……”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不经意间看向了纪懿淮腰间那块突兀的玉佩。
要知道纪懿淮自幼习武,师从纪大将军。虽说是亲大伯,慈爱的同时要求也格外严格,其中一条便是不许佩戴易碎之物。在赵承誉的记忆之中,纪懿淮从小就不喜金玉之物,更遑论腰间戴着这样精致的玉佩。
况且……
赵承誉手中倒着茶,茶水已经溢出他也丝毫不知,目光仍旧落在那玉佩上。满脑子都是前世阿音交给他的那块玉佩,花色样式,仿佛都与此物极为相似。
纪懿淮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他的手,皱眉道:“想什么呢?”
赵承誉:“你腰间这块玉佩……”
纪懿淮嗯了声,随即迅速接下话:“我今日来便是为了这个,你可知京中甄姑娘那铺子中,有位名叫阿音的绣娘?我听闻你与她关系不一般,可知她从何而来,家中可还有亲人?”
不料他竟是为了阿音,赵承誉莫名感觉一阵头皮发麻,紧跟着便是会错意:“你问这个做什么?她与你又有何干系?”
见他语气不对,纪懿淮目光中带着审视:“我怀疑她是我纪家女。”
“……”赵承誉手指一抖,茶壶重重跌落。
第32章 打翻 “阿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
若阿音是纪家的姑娘; 这就事关重大了。
前世赵承誉手握她的玉佩,始终没能帮阿音寻找到她的亲人,如今回想过去; 赵承誉当真懊恼不已。谁也不知道阿音离世前,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在想着他,还是她素未谋面的亲人。
见赵承誉不说话; 纪懿淮偏了偏头:“子叙?”
“嗯?”赵承誉将茶壶扶起,喉咙上下滚动后,才抬眼道:“本王的确知晓她的一些情况。阿音自幼时在南渔镇长大的; 曾听她说起过家中没有别的亲人; 只有个抚养她长大的伯伯。”
赵承誉抿唇:“你的意思是; 她是你?”
纪懿淮伸出手捏了捏杯口; 缓慢转动着道:“是; 纪家二姑娘,我那位始终未曾露过面的亲妹妹。当初只因情况特殊,我阿娘受不住打击; 且大伯怀疑此事与纪家仇敌有关; 并不敢过分宣扬,只好谎称妹妹去了寺庙清修。”
“已经这么多年了。”赵承誉神色不明。
纪懿淮轻叹:“是啊。”他看了看赵承誉的脸色,倾身低声道:“除此之外呢; 你可还知晓些别的什么?”
赵承誉抬起茶盏喝了一口,指尖慢慢揉搓着:“她身上也有块玉佩。”
闻言; 纪懿淮猝然地站起了身,他瞪大眼睛看着赵承誉:“你说什么?玉佩?”
赵承誉点头,颇为郑重地抬头看向纪懿淮,认真道:“阿音的身上也有一块你这样的玉佩。除却刻的小字与花纹不同以外; 大致上看来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纪懿淮不可置信,他没想到今日来竟然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纪慕清在他面前说的那些话,此时全都成为了泡影,幼年时那场大火下带来的后果于纪懿淮而言,一直是他的噩梦,妹妹在他眼前消失,那种无力与怨恨没人能够知晓。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零星希望,纪懿淮没办法叫自己不激动。
然而激动归激动,他的理智还是尚且存在的,压抑着情绪重新坐下后,想了想道:“就算她有玉佩,这也不能就被认定为是纪家的姑娘。不行,我得去一趟南渔镇,等确定下来之后再将此事告知阿爹阿娘。”
如今纪三夫人身子弱,就是先前几次寻到女儿又发现并不是给刺激的,所以并不能贸然带回府滴血验亲。纪三夫人受不住再一次的打击了,纪懿淮需要稳妥行事。
赵承誉见纪懿淮满面压不住的焦灼,替他添了茶:“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我就走。”纪懿淮抬起杯盏喝了两口水,平缓了气息后道:“这回的线索多谢你,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无需同我客气。”
记忆恢复的突然,赵承誉满脑子都是想要与阿音修复关系弥补她,可忘记了阿音前世最记挂着的寻亲之事。今日被纪懿淮提醒,他才倏然记起。
眼下听纪懿淮这样主动,他笑了笑,正欲开口时又莫名觉得蹊跷。
先前他所怀疑巫医同南渔镇的药师关系非同一般,而那药师又是抚养阿音长大的人。如今若是被纪懿淮查明,阿音的确是纪家女的话,那药师是如何捡到阿音的,阿音与巫医又是什么关系?
过往几年赵承誉那样相信巫医,正是因为他曾治过章怀太子赵承钺的病。可若是这一切都是提前被布局好的呢,苏墨茵中毒需阿音做药引,阿音被取血后被纪家认回,纪家忠心耿耿,丢失多年的女儿却叫赵承誉做了药引子。
不用再想其他,纪氏一族向来护内,光阿音一人就能叫纪家与皇帝生出嫌隙。
而那幕后之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是报仇?还是为了这江山皇位?药师怎么会偏偏在放走阿音上京寻亲后,正巧就遇上苏墨茵病情加重,需要药童的血。
这其中仿佛笼罩了一张惊天大网,前世今生都将他们笼罩其中,挣扎不开。
至于赵承誉发觉前世某些与阿音有关的记忆,与他认知有悖,在眼下更让他产生一种他们其实一直都被人拿捏在掌心的错觉。
怕给纪懿淮太大的希望,日后查出阿音并非亲妹妹过于失落,赵承誉并未告知阿音上京其实是为了寻亲。况且由纪懿淮主动查出来,跟阿音寻亲找上门,这完全是两码不同的事情。
赵承誉将玉佩之事告知他,等纪懿淮查清楚,一切也都会水落石出。
等到纪懿淮匆匆离去,赵承誉独自一人在院中又喝了两盏茶,起身去厨房带了他终于做好的汤羹,出了王府朝听衣小筑而去。
这会儿正是用晚饭的时候,阿音坐在小桌子旁,单手托腮满脑子想的乱七八糟。抬眼看见赵承誉时,阿音半晌没回过神来,怔忡地盯着他面色带了几分怅惘。
被这目光瞧着,赵承誉愣了愣,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阿音?”
听见熟悉的声音,阿音眉头拧起的速度比她思维反应的还要快,反射性变得不虞:“你怎么又来了?”
“上次做了糕点给你,我看你……扔掉了,想着你应该是不太喜欢。”赵承誉提着食盒走进门,将东西放在阿音面前的案几上,打开盒盖道:“今日我熬了汤,你尝尝看。”
阿音站起身避开他:“我不喜欢喝汤。”
“但这是我特意做给你的,里面有你喜欢吃的配菜。”赵承誉小心地将瓷盅拿出来,掀开盖子搅了搅,汤瞧着的确很鲜,加了杏鲍菇与山药。
可阿音并未多看一眼,捏住他的话头问:“你怎么知晓我会喜欢?”
赵承誉顿住,他并不想被阿音发现自己也重生的事情,只好磕磕绊绊找着借口。只是阿音并未给他解释清楚的机会,只当他是派人调查自己,面色不悦:“你别再这样了,我不喜欢。”
赵承誉:“我真的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可我并不需要。”阿音语气淡淡,扫过白色瓷盅,伸手指了指:“我不管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也不想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但请以后都不要再这样了,没必要。”
赵承誉喉间的话被她噎得说不出,看起来狼狈又无奈:“可这是我特意做给你的。”
阿音掀起眼皮,冷冷瞧着他:“我没让你做这些,今日也没让你来。”
前世所有的爱恨情仇,阿音到最后为之付出了生命,她希望今生能够各自安好,别再互相打扰对方。阿音知道自己对待赵承誉的态度不好,但她忍不住,世人大多都未拥有圣母心,阿音亦是如此。
她的语气略略染上了几丝不耐烦,别开眼道:“把东西装好带回去吧。”
赵承誉捏着汤匙,眼睫低垂:“就不能尝一口吗?哪怕是敷衍敷衍我也行。”
他的声音有些低,阿音没能听清楚。
阿野炒了两个菜蒸了锅米饭,还做了份冬瓜山药排骨汤。他抬着汤出来时,正巧看见与阿音相对而立的赵承誉,以及他手边一眼就知价格不菲的瓷盅。
阿野眼睫微动,移开视线道:“我熬了汤。”
“好啊。”阿音提步就要朝阿野那边去,刚迈开脚,手腕被赵承誉拽住。
赵承誉手指用力握着她:“阿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
阿音对他的话好似置若罔闻,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转瞬甩开他。赵承誉的手肘一下撞在案几上,带翻了打开盖子的瓷盅,啪的一声瓷盅落地,汤汁四溅,满地都是粘腻的油渍与汤里的食物。
听见动静后,铺子里的绣娘纷纷探出头张望,一眼就看见这一幕。
当场的三个人也都没人说话,阿野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脸上扫过,最后偏过头给阿音盛汤。赵承誉垂眼看着衣摆与鞋面上的脏污,下颌紧绷着,垂落在一旁的手紧紧掐着掌心。
阿音始终没有回头,面无表情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殿下早些回府吧。”
起初赵承誉被阿音拒绝,又亲眼看见她与旁人亲密,还曾被她丢掉了亲手做的食物。那时他以为这就已经是最大的折磨了,可直到今日,赵承誉才明白过来那些都是小菜一碟。
真的痛苦是眼下这样,他费尽心血做的东西,于阿音而言不值一提,甚至被她毫不留情地打翻。
赵承誉的尊严与骄傲此时此刻被踩在脚下狠狠碾压,他痛苦又无力地喊:“阿音……”
阿音没理他,径直走向阿野,坐在他面前端起那只盛满排骨汤的碗。看到这些,赵承誉所有的气血开始上涌,手指发抖,喉间甚至都隐隐泛着血腥味。
明明他与阿野做了相同的东西,两两相比之下或许赵承誉的还好许多,可阿音宁愿接受阿野的,就是不要他的。好像是如今他所有的善意弥补,都被阿音拒之门外。
不合时宜地,赵承誉想到了前世蒋皇后的那番话:“哪个姑娘家不想做心上人的第一顺位,苏墨茵再好,她也是你大哥惦念的人。你呀,日后总要在感情上吃些苦的,如今苏墨茵不要的你给阿音,待将来她宁愿接受次等的也不再要你的了,我瞧你才能明白她如今的委屈。”
那时他与蒋皇后母子情分早就淡薄,她说的那番话或许也只是希望,让赵承誉不要将心思都放在苏墨茵身上,多去看看别家姑娘,从而立后选妃。分明她已经说的那么清楚,赵承誉却没能听进去。
此时真的受了这委屈,赵承誉才明白蒋皇后的意思。
他收回视线,慢慢蹲下身子,不顾干净与否直接将地面上的东西拾起。周围打量的视线将他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可赵承誉明白,这都是他该受的。
这是阿音给他的报应。
将地面收拾干净,赵承誉满手脏污的提起饭盒,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听衣小筑。
阿野始终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人彻底消失,他才复杂地看向阿音:“你这样对他,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不好?”阿音撇开汤上的油,“知晓人以群分这句话吗?想想甄姐姐如今的下场吧,若我不拒绝,反而接受他的好意,那或许下一个遭殃的就是我。”
如果她不残忍些,将来重蹈覆辙被糟践的人将又是她。况且只是这些就被叫做残忍吗?那她所遭受的那些不公呢,比起赵承誉经受的,她那该叫做人间炼狱。
思及此,阿音喝了口汤问道:“要是甄姐姐选择原谅宁随舟,那你觉得,她曾经的苦楚能不能被轻飘飘地揭过?”
阿野不再吭声。
阿音抬头看着他笑了笑:“现在还觉得我这样做不好吗?”
第33章 金丝雀 看看能否让宁时安入公主府的门……
翌日; 阿音醒来的很早。
昨夜梦里说不清楚都是些什么,反正叫她一整夜都睡得不舒坦。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阿音也睡不着了; 索性就直接穿衣起了身。
听衣小筑一楼被赵承誉打翻瓷盅弄脏的地方,昨夜睡前阿野拿湿布子擦了好几遍; 大抵是为了不叫她看着心烦,还专门等阿音上楼后才去做。
阿音去后厨将小火炉生着; 烧了点水梳洗,左手手背上适才不小心被小木枝划伤,红痕明显。她不甚在意地用水洗了洗; 擦干净后打开了铺子大门。
阿音推开窗户; 身子稍稍往前倾了倾。
她半眯着眼睛舒了口气; 还未来得及看清路边走过的行人; 就被不远处马背上的男子吸引了注意力。
纪懿淮穿着玄色锦缎长袍; 袖口紧束着,他手握缰绳侧目朝阿音这边看来。阿音偏了偏头,也不知那瞬是怎么想的; 竟也直接伸手朝纪懿淮挥了挥。
对方微愣; 随即策马慢慢骑了过来。
阿音走出铺子,站在台阶下仰头看他:“纪小将军?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有要事需得出一趟京。”纪懿淮眼底泛着青黑,目光也不似昨日平静; 里头仿佛翻滚着惊涛,他笑了笑; 嗓音带有清晨的沙哑:“怎么起得这么早?”
听见他的声音,阿音想要说的话顿了顿,转身走进屋子倒了杯水抬给他:“走的很急吗?喝口水润润嗓子。”
纪懿淮仍旧坐在马背上,只是神色在那一刻明显愣住。他捏了捏缰绳; 随后姿态无比僵硬地翻下马,欲要接过茶杯时,视线被她手上的伤口所吸引。
纪懿淮顿时抓住她的手,面色焦灼:“手怎么了?”
“什么?”阿音感受到指背那抹温热,她回神后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适才烧水的时候,不小心叫干柴划伤了。没关系的,过两日就会好。”
阿音转而将茶盏塞进他掌心,抽回手指抿了抿唇:“你快喝吧,不是……不是有急事儿吗。”
被妹妹收回了手,纪懿淮眼底闪过失落,举着杯盏也有些不舍得喝下去。这可是失散十四年的妹妹给他的第一杯水,纪懿淮只想捧在手心里留作珍藏。
但如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