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王爷的火葬场-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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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为什么。”赵承面不改色地转动大拇指的扳指; 眼神再度扫过那边谈笑风生的阿音,对宁随舟道:“帮我看着点,今日到场众人极多; 别叫她受委屈。”
话音刚落; 赵承誉就看见另一条路走来的纪懿淮。
男人身形颀长,面冠如玉,端的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他走近阿音与甄真; 脚步稍稍顿了瞬间,而后才笑意盎然地唤:“音音; 怎么没跟慕清一处?”
“大姐让我在此处等她,哥哥怎么过来了?”阿音仰着头,漂亮纤瘦的脖颈从立起的衣领里裸露出来,她还握着甄真的手; “阿娘不是说你会晚些入宫吗?”
纪懿淮笑开,唇畔酒窝轻微:“这不是担心你被人欺负,便早早赶来了。”
闻言,赵承誉收回目光看向宁随舟,只最后淡淡道了句:“看着好似并不需要你去照看了,既如此你就别过去打扰她们了。先前叫你珍惜你不听,今日这是给你最后的劝告。”
赵承誉凉声说完,转身便离开了。这些话在宁随舟脑海中过了一遍,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听进去,竟然又提步朝甄真走了过去。
“甄真。”
宁随舟行至三人跟前时,纪懿淮正在与甄真寒暄,大抵便是感谢这段时间以来她对阿音的照拂。他心中浮现出一丝敌意,出言打断了纪懿淮的话,甄真闻声回头,眼中闪过不耐。
甄真起身,面色上对待纪懿淮的笑意在看见他的时候淡了许多:“找我做什么?”
“我们已经许久未见了,我……去你家寻你,你总是闭门不见我。”宁随舟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他看着甄真,脑海中闪过适才她笑起的模样。
只是还没来得及回味,就听见甄真毫不留情道:“我们早已和离,也没必要再见。”
“是,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现在……”宁随舟面色微僵,话被打断,她听见甄真毫不避讳身旁两人,直言道:“我并不想知晓你现在如何,宁公子,烦请你自重。”
阿音看了眼纪懿淮,只见对方垂着眼睑情绪莫名,而后又扫过宁随舟。
大抵是真的晓得后悔的滋味,他竟然也跟着消瘦了不少,神情也不似往日那般无所谓。阿音还在心里头暗自想着,便看见宁随舟张嘴,仿佛欲要辩解什么。
她偏过头,不耐再听。
甄真与她到底是不一样,甄真自幼金尊玉贵长大,从来都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儿。家中长辈自小疼爱,养的更是有底气的紧,随即刻薄道:“宁公子莫不是听不懂我的话?若是真的听不懂,那我不妨说的再清楚些。”
“我的意思不是在同你欲擒故纵,我是告诉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闻言,宁随舟的面色骤然变化,阿音默默回头,撇唇忍不住竟无声笑了出来,心中有种被爽到了的滋味。甚至连始终一声不吭的纪懿淮,都忍不住抬眼看向甄真,眼底浮现出佩服。
“姑娘,夫人请您过去一趟。”甄夫人的婢女前来道。
甄真翻了个白眼,温声同阿音与纪懿淮告辞,冷着脸转身就走。
宁随舟也不知是不是被甄真气着,面色一阵变化难看得很,可到最后还是没忍住,跟着甄真抬步过去。
阿音轻叹一声:“甄姐姐遇见这样的前夫,也着实是受了委屈。”
“如今应当庆幸他是前夫。”纪懿淮忽然接话,脑海中回荡起甄真适才那番说辞,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侧眸教训阿音道:“如今你可是我纪懿淮的妹妹,在外就该与甄姑娘一样有底气。日后若有人纠缠你,骂不出口就让他滚,若还是不行,那就上脚踹他。”
“哪怕是出了事儿,也有哥哥给你兜底。”
纪懿淮这番话说来奇怪的很,阿音觉得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有关赵承誉的风声,于是在自己跟前教怎么拒绝旁人。但见他又扭头看向甄真的背影,一时间恍然觉得,他或许只是担心自己遇上宁随舟这样的人罢了。
想到赵承誉,阿音移开视线立刻将此人移出自己的脑海。
养心殿。
赵承誉跟盛公公抵达长廊下,后者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低声对赵承誉道:“楚王殿下也在里头呢。其实原先不该请您来的,但不知怎么的,楚王殿下劝了几句后,陛下竟也说让您过来。”
虽不知赵承衍葫芦里面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但赵承誉多少应该是明白等会儿会看到什么,无非不过就是誉王后人的事情。而赵承衍大抵现在还不知晓,誉王后人早就已经在上京后被他掉了包,真真假假,就连现在赵承衍以为的宫中的那个誉王后人,也已经在纪懿淮的安排下逃了出去。
赵承誉弯起唇角:“我明白,多谢公公提醒。”
说罢,他撩起衣摆大步进了养心殿。
殿内只有皇帝与赵承衍,赵承誉忽略掉赵承衍递来的别有深意的目光,行了礼起身道:“父皇寻儿臣前来,可是有要事安排?”
“老七说有贺礼要献上来,正巧无事,便索性叫了你来一起看看。”皇帝身子往后倾斜靠着,手中捏着珠玉串缓慢转动着,他笑了笑:“平素见你兄弟俩也不怎么见面,今日好好聚一聚。”
皇帝这些年来精气神不大好,其实从他上位起,便为着将所有权势都揽入手心而耗费了不少心神。如今年岁渐长,精力多少有些大不从前,就譬如连后宫也不怎么常去了。
直到前两个月忽然某位妃子有了身孕,这消息倒是叫皇帝好生高兴了一把。
赵承誉面不改色地应下,他提步走到赵承衍旁边,侧眸瞧着赵承衍,淡声道:“不知七弟给父皇准备了什么东西,竟然这样神秘,也没见你提起过。”
赵承衍回望他,对于五哥此时眼中有他这件事情来说,赵承衍显得格外亢奋,甚至于目光都是炽热的。
于是笑意未名的回应道:“自然是要神秘些,若是叫五哥发现了,只怕如今我还得为父皇的寿礼而烦恼呢。待会儿等五哥瞧见了,一定也会很高兴。”
适才赵承衍去了趟豫妃的宫中,母子两个商量片刻,他决定将誉王后人提前献给皇帝。叫皇帝先因为他的这番举动高兴,而后待到傍晚席间,届时宋亭汝与赵承誉再发生些什么,到那时候皇帝怎么动怒迁怒,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如今有孕的妃子不过才三个月罢,是男是女都尚未有定数。皇帝膝下不过两个儿子,赵承誉与他之间,必定得有一个坐上那皇位,至于会是谁,那就只得自凭本事了。
所以赵承誉也不要怨恨,兄弟手足自相残杀这是夺嫡本能的事情。
赵承衍垂眼笑了笑,见对方再没说话,他好奇地问了句:“今日我见宋家姑娘也解了禁足,五哥怎么没有同她见上一面说说话。前些日子母妃还提起,母后才召见了宋夫人没多久呢。”
忽然提及宋亭汝,赵承誉的眼神微微变了几分,皇帝的神情也跟着有了变化。
只不过前者是因为不耐,与马球场上那次意外时险些让阿音受伤的事情。而后者却是因为,自古皇帝多疑心,向来是无法忍受后宫嫔妃与前朝大臣有牵扯。
按照皇帝多疑的心思,这不正是告诉他皇后与前朝勾结。
虽说赵承誉并没有打算争夺储君之位,但也并不希望让赵承衍得偿所愿。
“你……”赵承誉刚开口,就听见养心殿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殿内三人同时朝门口看过去,盛公公弓着腰走近,瞧了眼皇帝后,对赵承衍道:“楚王殿下的随从在外候着,说有要事禀报,请您去一趟。”
赵承衍面上浮现出微微的不耐,但碍于皇帝在一旁看着,他只好任由盛公公推着轮椅离开养心殿。
殿内安静下来,皇帝的视线慢慢转向赵承誉身上。瞧了阵子,皇帝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声忽而没头没脑地问:“子叙,这么些年来你可恨过朕?”
赵承誉听到这个问题转瞬抬眸:“为何要恨?”
皇帝静静地打量他,目光毫无遮掩的在他的面上扫视着,像是确认着赵承誉这句话的真假。然赵承誉面色沉静,丝毫没有畏怯的任由皇帝打量。
这话的确是真的,若是在前世,赵承誉兴许会觉得自己真可悲。毕竟没有谁从出生起就活在算计中的,他的存在甚至比阿音被养成药童还要可悲得多,没人能想的到,他会出生只是因为,大哥赵承钺需要同父同母的脐带血为药救命而已。
他被自己的父母欺骗,后来被忽视冷漠,又被他们篡改记忆。时至今日赵承誉也再重活一世,失望过一回,如今他是真的释怀了。
皇帝轻叹,耳边倏然传来殿外赵承衍的低吼声。
赵承誉垂下眼眸,抬起手边的茶盏吹了吹轻抿一口,眼中闪过不动声色的笑意。
殿外,赵承衍听着随从的回禀,一时间感到头晕目眩,不可置信道:“你们到底是怎么看人的?一个小孩儿竟也能看不住,蠢货!”
随从被骂的浑身发颤:“咱们的人说是有人在暗中相助,他们被迷晕乐,那孩子才会溜走。”
“我不听你们这些无用的解释。”赵承衍冷着脸挥手,拧眉道:“先前从秦家带来的姑娘在何处,立刻着人把她带进宫,眼下还能挡一挡。”
江南秦家乃是富庶人家,其女秦姝容貌艳艳,秦家想借此与京城攀上关系。赵承衍前些日子联络上了对方,本想着若是誉王后人出了差错就将其送入宫,原以为是用不上的计划,谁知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赵承衍闭了闭眼,怒火难挡的同时隐隐生出对蒋氏的怀疑。
先前他的人前去乡下时,曾遇上过蒋皇后的人,此时想一想只恐怕是蒋皇后插了手。难道她是想要偷偷动手杀掉那孩子吗,总不会是救下来放了他。
养心殿里还有皇帝等着,赵承衍缓了缓情绪重新回去:“父皇。”
“发生何事了?”皇帝侧眸瞧他。
赵承衍扫过赵承誉,只见对方情绪淡淡,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只好先按捺下心中疑惑,笑着道:“江南秦家有女,容貌倾城,性情更是温柔小意。这些年来父皇后宫冷清,儿臣便斗胆做主,将秦家姑娘献给父皇,还望父皇笑纳。”
皇帝眯了眯眼,男人不管年岁多少,也总是喜好貌美年轻的姑娘。况且这几年后宫中除却前两月有孕的妃子,便再没有旁的动静,若是能开枝散叶,皇帝心中也极满意。
他斜靠身子将支着下巴,笑道:“难为你费心思。”
赵承衍垂眸:“父皇喜欢便是。”
临了退下的时候,赵承誉同他一起。
赵承衍没忍住又看了他一眼,不料对上他笑意弥漫的双眸,那眼中嗤笑分明——是我做的又如何?
赵承衍瞬间明白过来,险些气得吐血。两人离开养心殿,眼看着宫宴即将开始,赵承誉索性直接扬长而去。
时辰流走极快,转眼太阳落山,前来参加宫宴的各位女眷们被宫人带领着前往华清池宴席落座。男席与女席对立而坐,阿音与纪懿淮中途分开,她前去寻了纪慕清与温氏,一行人坐在稍稍靠前的位置。
眼下皇帝皇后还未到场,席间宾客们相谈甚欢。
宋家与纪家的位置相邻很近,宋国公夫人微微侧头就能与温氏搭上话,她越过温氏,笑着看向阿音道:“音音,你可还记得我,前些日子咱们在栖霞寺见过面。”
宋国公夫人主动攀谈,阿音受宠若惊:“我记得您的。”
“这是阿娘的表妹,你唤姨母便好。”温氏轻声同阿音介绍着。
阿音乖乖唤了人,宋国公夫人显然高兴极了,笑起来和煦又貌美:“那日瞧见你我便喜欢的紧,日后若是在府上无事,可以来国公府找姨母。你表哥也快要回京了,约莫就在这月底,到时我带上他去纪府与你认识。”
这话中的表哥,大抵就是纪慕清所说的那位娃娃亲对象了。阿音提不起多少兴趣,但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颔首应下。
一旁听着她们交谈的宋亭汝险些咬碎了银牙,她从没想过,自己这端庄严厉的婶娘竟也会如此温柔的对待旁人,尤其对方还是纪颂音。
她越想越是难以忍受,愈发觉得这是纪颂音再给她脸子看。
于是当阿音抬眸时,撞见的便是这样的宋亭汝。
她拧了下眉,只觉得这人好生奇怪,仿佛讨厌与喜欢都来的很莫名其妙。阿音收回视线端正姿势,刚抬起面前的茶盏,就听见门口喧哗声起,而后有人高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话音落,阿音就被温氏轻轻拍了下后腰,提醒着立刻站了起来。而手上那只盛满温水的茶盏被纪慕清的手肘不经意碰了下,还没来得及放下,里面的水尽数都洒在了裙边。
这样的意外来的突然,阿音的脑子甚至停滞了一瞬。
宴席众人纷纷跪下,动静过大掩盖了杯盏落地的声音,阿音下意识拂掉水珠跟着弯腰跪下。
纪慕清满脸都是慌张的神色,低头歉意道:“妹妹,你的裙子还好吗?”
“无碍的。”阿音宽慰她。
纪慕清下一句话掩盖在了齐声问安中,阿音低着头,屏息之下只感觉余光走过两道明黄色身影。正当她准备松口气,却又听见皇帝开口提及她。
“听闻纪将军的侄女出观回京,朕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何在?让朕瞧瞧。”皇帝停下步子,笑意盎然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夫人温氏,与她身侧的陌生少女。
温氏心中咯噔,正担心阿音未受过正规教导而怕她惹怒圣上,准备出言解围。不料阿音不卑不亢地抬起了些上半身,眼眸始终低垂着,面容稍抬露出五官。
“臣女颂音,参见陛下。愿陛下寿与天齐,福泽延年。”
少女嗓音干净清脆,丝毫没有半分紧张与慌乱,平静的不像是同龄人。
不仅是纪家人为她惊叹,连皇帝与蒋皇后的眼中都浮现出一星半点的笑意。对面位置靠前的赵承誉盯着她,视线复杂又心疼,他当然清楚阿音的乖顺都是前世在他这儿磨来的。
皇帝笑起,回眸看向纪大将军,赞叹道:“将军真是好福气,子女出色,如今这唯一的侄女儿更是叫人刮目相看。”
纪大将军松口气,面上也是一副与有荣焉:“颂音慕清能顺利长大,幸得陛下治理有方,江山太平,才有如今小辈们的好日子。”
话题叫纪大将军轻飘飘的揭过,皇帝被取悦的高兴,不住笑出声。
等皇帝与皇后上座,阿音这才随着女眷们起身落座。她垂眼慢慢擦着裙摆上的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两分面见圣上都会有的畏惧的。
前世她并未见过皇帝,只知他疑心甚重,手段比赵承誉狠得多。
如今阿音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纪家,虽说纪懿淮出口会为她兜底,可说到底,一整个家族总归不能只靠那一两个人撑起来。树大招风,纪家如今的地位不容行差踏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阿音比谁都明白。
皇帝照例像往年一样说了几句开场之词,而后歌舞起。
阿音的裙摆湿透,纪慕清实在愧疚,索性打算带着阿音去寻纪贵妃,赵今纯与阿音身型相当,先找条她的裙子来挡一挡。
阿音跟在纪慕清身后,她笑道:“之前也有回,我的裙子被打湿,也穿了静阳公主的。”
“什么静阳公主呀,你该唤她一声表妹的。”纪慕清拉着她穿过拱门,愧疚道:“都怪我当时没站稳,不然也不会叫你还中途出来跑一趟。”
阿音反捏了捏她的手:“姐姐说的哪里话,意外又是谁能料想得到的。”
“慕清?”
旁边长廊下经过一名女子,她极其惊讶地唤住纪慕清。
纪慕清看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