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王爷的火葬场-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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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要去寻太医诊治的。”
赵承誉笑了笑:“儿臣明白。”
“本宫今日瞧着,你似乎对那齐国公主不怎么热络。”蒋皇后扶着嬷嬷的手,侧头看他:“如今宋亭汝入了宫,你的王妃也该换个人选了。可有眉目?”
赵承誉闻言,险些脱口而出了阿音。
但他知晓,若是有朝一日赵承誉以皇帝或者蒋皇后许婚为压力,让阿音嫁给他的话,那他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得到阿音的原谅。
所以这个话只能想想,但于他而言想想也是满足的。
可眼下来了个齐国公主。
赵承誉似笑非笑:“所以眼下母后是想要让儿臣娶了齐国公主?”
大抵是察觉出赵承誉的语气不太对劲,蒋皇后抿了抿唇,眼神上下打量他:“难不成你有了喜欢的?所以才对齐国公主这样排斥。”
赵承誉嗯了声:“儿臣的确是有心上人了。”
“谁?”蒋皇后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她的脚步停下看着赵承誉:“哪家姑娘?素日里从没见过你同京城哪个姑娘走得近些,是谁?”
她这样急迫的语气已经让赵承誉想象到,若是被蒋皇后得知对方是阿音的话,阿音会遇到什么。但赵承誉如今心里清楚,他根本不配,他眼下的处境与身份,暴露出心上人是阿音就只会让她陷入危险。
赵承誉缓慢往后退让一步,静静地看着蒋皇后道:“母后为何非要知道对方是谁呢。总得衡量对方的身份,背后的势力,对儿臣的帮助,这样真的很无聊。”
蒋皇后瞠目结舌,她没想过赵承誉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想要扇他耳光的手抬起又落下,最后颤着声音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难道先前本宫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赵承誉轻笑:“我没忘。”
蒋皇后沉默下来,赵承誉同她拉开距离,面容彻底隐在黑暗中冷冷道:“父皇与您常告诉我,皇室族人真心无用,可我却觉得这世上真心才弥足珍贵。夺皇权争皇位为什么非要将女子牵扯进来,母后当年嫁给父皇,想来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吧?”
“若是儿臣应允您,这江山皇位必定不会落在楚王母子手中,您是不是就不会再给我相看亲事了?”赵承誉语气平静,一针见血的说出这句话。
蒋皇后气血上涌:“可你没有妻族母家支持,你……”
“只有无用之人才会总想靠外援。”赵承誉道。
他这些话里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蒋皇后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前总觉得他还小,这么多年来又不被皇帝上心,也不常与自己探讨皇位之事,她总以为必定得由她这个母后帮助。
可眼下再看,或许赵承誉心里头一直都有杆秤。
蒋皇后默了默,忍不住劝道:“可你知道齐国公主嫁给你意味着什么吗?它意味着,你将会拥有齐国这个靠山,这比京城里任何一位世家大族都要强大,以后你的路会好走很多。”
“可是母后有没有想过,若是娶了齐国公主,父皇会如何认为?”赵承誉反问,他随即自说自话:“任何一个正值壮年的皇帝,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手中权力过于强大。父皇近些年来身子不好,但也仅仅只是身子不好,日后还有多少年,母后能说的清楚吗?”
“它更意味着,父皇会忌惮我。”
这一语直接叫蒋皇后愣怔在原地:“你……”
是啊,这些日子为着两国使臣的到来,蒋皇后操办宫宴与秋狩精疲力竭,不过只是被身边宫女随口提了一句那齐国公主正值芳华,她便想的远了些。
皇帝那样疑心深重,他是不会允许儿子比自己还厉害的,尤其还是赵承誉。
这个于他而言,存在就是提醒他肮脏从前的儿子。
蒋皇后想到蒋家一族,想到刚刚小产的平阳公主,想到面前的赵承誉。一旦皇帝犯了疑心,这些人一个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看见蒋皇后的面色在月光下骤然泛白,赵承誉慢慢缓了嗓音:“母后能想到的,儿臣都想过了,就连您没有想过的我也想过。日后就不要再为儿臣的婚事操心了,我有心上人,暂时也不想让她暴露在敌人的视线里。”
“本宫知道了。”蒋皇后涩涩道。
母子两个慢慢回到凤鸣宫,分别时,蒋皇后又喊住他:“这几个月那荣庆公主与三皇子的事情,你还是多上心一些,多盯着点。”
赵承誉颔首,他见蒋皇后没有什么话要说,才行礼离开皇宫。
看着赵承誉渐行渐远,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背影,蒋皇后心中徒然升起浓浓的疲惫:“本宫忽然发现,这个儿子已经长成了我不甚熟悉的模样,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长大的。”
嬷嬷轻叹:“孩子们都会长大的。”
蒋皇后苦笑:“是啊,就像本宫也会老去一样。”
回想赵承誉的年少,他是为了救赵承钺而生。
那时帝后感情还不似现在冷淡,生下赵承钺后也蜜里调油了几年。直到皇帝登基,后宫的女人如流水般一个接着一个往进抬,而她作为皇后,除了享有这天下所有女人的最高权力外,她还应该为皇帝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赵承钺病重,正是蒋皇后对皇帝刚死心没多久。
朝中大臣不知从哪里寻来巫医,那人为赵承钺号脉问诊,摇头道:“若有同父同母的脐带血为药引,兴许我能将太子的命多拖上几年。”
自此,赵承誉出生了。
可帝后之间感情早已破裂,父母没有爱,对一个孩子的成长来说,实在是最大的弊端。可赵承誉不一样,他像是知道兄长身子不好,也知晓蒋皇后整日后宫争斗疲惫,自幼就很懂事。
他从小就是京城中光风霁月的少年郎,一身白衣打马走过长街,曾也引得无数闺阁女子脸红心动。光是笑一笑,眼角眉梢都是亮晶晶的朗日。
赵承钺的生命只维持到他的十五岁,药石无医,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无论帝后如何,他终归都是皇帝的嫡长子,又是新婚燕尔之际诞下的皇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让先帝将皇位传给了他。皇帝悲痛万分,抱着爱屋及乌的心思,连带着对赵承誉也多疼爱起来。
京中人多口杂,赵承钺的离世、身子先天不足的楚王赵承衍,再加上纪贵妃那刚满三月夭折的三皇子与尚未出生就滑胎的四皇子。令百姓们开始相传,正是因为当年皇帝设计陷害了先誉王,所以迟来的报应全都到了皇子们的身上。
皇帝勃然大怒,看着赵承誉便能想起他出生的缘由,想起死去的赵承钺。
自那之后,皇帝慢慢开始冷落了他。
后来的许多年中,后宫的妃子们一茬一茬的进,却终归是无人再生下皇子。而赵承誉十三岁那年,被胞姐平阳公主撺掇着发现,原来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脐带血,其实根本没人爱他。
赵承誉性情大变,再不复少年时明朗开怀。
蒋皇后的思绪想到这里,后面的事情实在是不忍再继续往下想。她抿紧唇角,眼底那抹红在光下格外明显,握着嬷嬷的手,低声道:“这些年来,我是不是都做错了?”
嬷嬷心疼她:“娘娘……”
蒋皇后用帕子捻过眼角,颤声道:“我这一生都为了蒋家与太子周旋,却从来没有多看看子叙。”
她这样说,嬷嬷便瞬间没了其他的言语,只好安静陪在她身边。
秋日里的夜色格外寂寥,蝈蝈在墙角边叫嚣着。偶尔几片树叶坠落台阶,风一吹,又转瞬飘走。
皇帝安排了赵承誉这些日子陪着荣庆公主,她倒也真的不客气,宫宴翌日就主动找上靖王府的门,寻着赵承誉要他陪自己逛街。只是赵承誉又是何人,淡淡应下出门后,转瞬荣庆公主身边就只剩下几个侍卫大眼瞪小眼。
次数一多,荣庆公主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她本身就不是个喜欢强求的人,只是因为赵承誉的模样实在叫她喜欢。而那日在殿前,赵承誉居然坚定的拒绝了她的求爱,荣庆公主当然心中不爽,一心想要征服。
但她终归是骄傲的,山不来就她,她更不愿底下头颅去就那座冷冰冰的山。
荣庆公主在这京中不识得旁人,但她又是坐不住的性子,转头就去问了阿音的住处,寻到了她的家中。只是阿音为了躲她,整日往听衣小筑跑,两人便也没见到几次。
九月底,距离皇家秋狩还有三五日,宋国公夫人主动给纪家递了帖子,直言道阿音的表哥回家了。
对于这个当日暗中救了场的人,阿音其实很好奇,毕竟能在纪慕清这里拥有这样高评价的,除却赵承誉以外也就只有这个人了。温氏回了帖子,带着大房母女俩一同去了国公府。
宋国公府比起纪家要稍稍小一些,多少带有书香世家的底蕴,不似纪家武将那样的简单粗暴,四处古色古香,阿音看着很是喜欢。
一行人被带入花园,国公夫人正坐在茶桌边煮茶。
见她们来了,宋国公夫人眼睛一亮,立时站起来迎接道:“你们可算是来了,我都等很久了。快过来坐,我今日特意拿了新得的茶具,给你们好好煮上一回茶。”
又见着阿音怕她不自在,宋国公夫人拉着她坐下:“就当这是自己家中,别拘束。”
阿音笑了笑,同纪慕清一道唤了人。
茶壶在小火上“噗噗”的冒着泡,温氏四处瞧了瞧,好奇道:“延年那孩子呢,你不是说他回来了,怎么没见着人。我都许久未见他了,也不知变了没有。”
“适才我说你们要来,他坐了会儿忽然想起忘了拿给她们几个姊妹买的礼物,回房去拿了,一会儿就过来。”宋国公夫人看了眼阿音,笑意揶揄:“音音还没见过你这小表哥吧。”
阿音低低笑了声:“有听阿娘与姐姐说过。”
“你小表哥这些年可没少提起你,自从他能记事以后,就知道有个见不着面的表妹。今日你们两个初次见面,可得好好说说话才是。”宋国公夫人笑意爽朗。
将军夫人林氏拍她一下:“瞧你这话说的,日后又不是见不着了。”
“就是。我们音音刚回府,我可还想再把她多留上几年呢。”温氏跟着道。
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这三个却不是唱戏的料,直爽又没心眼,该说不该说的都是一股脑的往出抖搂,也不管身边有没有小辈在场。纪慕清喝了两杯茶,起身去了茅房,阿音见宋国公夫人时不时将眼神落在她身上,觉得极其不自在,找了说辞要在四处走走。
宋国公夫人从她们来笑容就没落下,闻言赶紧道:“你去吧。从这条石子路过去,穿过那片小树林后头有间花房,里头都是我种的花,你去瞧瞧看喜不喜欢。”
阿音笑着行了礼,顺着她说的方向走去。
直到彻底离开她们的视线,阿音才慢慢放下面上的笑容,僵硬地动了动嘴角。
婢女画眉见她这样,憋着笑道:“姑娘是不是累了?”
“可真是太累了。”阿音想到纪慕清适才去茅房时那脚底抹油的样子,忍不住摇头道:“姐姐当真是聪明极了,只是偷溜走时竟也不叫上我。”
画眉打趣:“若是喊上姑娘,那您二位可就都走不了啦。”
国公府里的景色的确是不错的,国公夫人口中的那片小树林竟是罗汉松,枝干挺拔,松针细密翠绿。有几枝垂落挡了去路,想来是特意留下的,阿音抬手拂开,走出树林。
至于那花房,阿音四处转了转竟然并未找到。
她奇怪地回头看了眼,却在罗汉松林的另一条路口看见了侧对她而站的少年。那人穿着比宝蓝色还要浅些的直缀,外面搭着同色的立领半袖开衫,领口与腰带上绣了云纹。
阿音歪了下头,鬓角的发被风吹乱,她伸手去拂,意外的听见了那人与面前小厮的说话声:“……今日我就先不去了,母亲邀了姨母与表妹,你去回绝便是。”
嗓音是说不出的清润干净,就好像是珠玉相撞,又像潺潺溪水。
阿音心中猜测着,从他的话语中大概察觉出,此人应当就是她那位素未谋面的表哥。与印象中多少有些不同,毕竟宋国公夫人那般开朗,小公爷也应当是个稍显热情的性子。
阿音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眼神一转不转的盯着那人。
而宋延年交代完小厮,察觉到视线,回眸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少女轻轻偏着脑袋,一双像极了小鹿似的眼睛灵动分明,大抵是被他发现有些紧张,红唇微抿,亮晶晶的眸子不安的闪着。
宋延年略一思忖,嘴角就扬了起来:“音音?小表妹?”
阿音站直身子看着他,少年许是顾忌着她的心情,步履缓慢朝她走过来,边走边道:“我是国公世子,你应当知道我的吧?我叫宋延年。”
午后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熙熙攘攘地从罗汉松的树缝里交叉落在宋延年的身上。
他神色从容温柔,耐心慢慢地朝阿音走过来,腰间的白玉佩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领口的云纹也微微闪着细碎的光。宋延年逆着光行至她跟前,阿音仰头,目光分明地瞧着他。
剑眉入鬓,眼若星河。
真真是玉树临风,丰神俊朗。
第50章 醉意 你再看看我啊,别不要我。……
不清楚是不是被宋延年唐突到; 阿音始终站在原地,也没开口说话。
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两辈子见过的男子,却发现是真的完全没有一个人; 能够比得上宋延年周身的如玉气质。光是三言两语,阿音就觉得此人气度非凡。
宋延年被她盯的好笑; 抬手在阿音眼前打了个响指:“傻了?怎么不说话。”
“表哥。”阿音收回思绪,乖乖喊人。
宋延年手中捏着三个方形木盒; 他笑意盎然,桃花眼弯着,全然是一幅无害的模样:“一早就听闻你们要过来了; 倒是我走的不巧; 没能去接接你们。”
阿音跟在他身边缓慢地原路返回; 搓了搓指尖道:“表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夜里。”宋延年拨开那几根松树枝; 温声道:“先前老家出了些事情; 父亲母亲走不开,只好叫我过去一趟。不过倒也无碍,不是什么大事儿。”
阿音轻轻应了一声:“那就好。”
两人初次相见; 说起话来不免拘束。宋延年瞧见阿音话不多的模样; 又笑着接了话茬:“要是知晓小表妹会在这期间回京,那我定不会离开的。”
阿音被他这话说的耳根微微泛红,抬手捏了捏:“表哥说笑了。”
宋延年扫过她的耳; 眼中温和的笑意愈深。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阿音的裙摆不小心被勾住; 她下意识去扯裙摆,身子往前踉跄了一下。宋延年的注意力全都在这位看着娇娇弱弱的小表妹身上,立时抬手去拉她。
阿音眼神微晃,反手就抓住了宋延年的手指。
两人指尖紧密的触碰到; 宋延年稍顿,随即收拢五指握住她。掌心与掌心交握,阿音这才借力站稳,她的手心出了汗,绵延不断地传递到宋延年的手心。
“没事吗?”宋延年主动弯腰,将一截裙摆给她捋好。
阿音有些慌地抽回自己的手,这下不仅是耳朵了,连带着脸与细瘦的脖颈都泛了红:“没事的。”
宋延年收回手,轻咳一声:“那就好。”
再度无话,两人并肩朝花园走去。
尾随在身后不远处的纪慕清捂着嘴巴低低笑出声,她看了眼身边的婢女,伸出指尖轻轻指了下,主仆两个悄悄从另一条路返回。
纪慕清在家里人面前向来是把不住秘密的,傍晚刚回府,这事情就被温氏知晓。
温氏诧异极了,拉着纪慕清来回问:“当真是你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