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王爷的火葬场-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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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截住,他侧头去看。
只见赵承誉眉心紧紧拧着,甚至已经有了浅浅的沟壑,他眼底发红带着醉意,看着很不清醒。
可看见面前的人是庆云,赵承誉又很快地松开手,偏头重新闭上眼。
“殿下,您还好吗?”前些日子赵承誉刚吐了血,庆云不敢拿他的身子开玩笑,扶着人起来,慢慢去到榻上:“属下让人给您熬点醒酒汤吧,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不知是哪个词语刺激到了赵承誉,刚躺下,他的肩头就开始颤抖起来。身子偏向里头慢慢蜷缩,向来昂贵的头颅也逐渐低下,庆云站在他身后,看不清赵承誉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喉间有气无力的呜咽声,就像是被抛弃了的小兽般无助。
庆云虽不知他是怎么回事,但心中也多少清楚应当是与今夜的阿音有关。
见赵承誉这样,他不敢再拖延,赶紧折身回去找管事。
而屋内安安静静,除却偶尔烛火跳跃发出的声音外,就只有赵承誉咬着牙咬着拳头的低泣声。狼狈又溃不成军,比起从前那个冷静自持的人,醉酒的他就像是疯了一般。
可偏偏还清醒的认知到,他不能在阿音面前落泪,只能偷偷的难受。
烛光火苗轻轻摇曳着,风声拍打着门。
一片寂静里,赵承誉夹带着哭腔的说话声含糊响了起来:“阿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再看看我啊,别不要我。”
第51章 陷阱 看着宋延年将阿音拥入怀里,赵承……
前世的记忆里; 阿音真的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可能时间隔得太久,太多的细节赵承誉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依旧能想得起来,他刚登基那段时日; 为了拉拢先帝身边的重臣们,时常设宴酒醉。
后宫里没有别的女人; 赵承誉素日里也都只睡在养心殿。
阿音知晓他这个奇怪的习惯,从来都没有怨言。每每得知自己设宴后; 总会在筑云殿的小厨房里熬上一碗浓浓的醒酒汤,踩着夜色来到养心殿,伺候他喝下又独自回宫。
因为她太温柔了; 以至于连庆云都忍不住偶尔问; 赵承誉为何忽冷忽热。
时间一久; 阿音的醒酒汤好似就成了两人之间; 除却里衣衣摆上绣五瓣海棠以外心照不宣的秘密。
后来苏墨茵被接回宫; 阿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慢慢的不再去见他了。赵承誉偶尔酒醉后半夜清醒过来,头脑发胀; 下意识想要在殿中寻找阿音; 可除却那丝若有似无的熟悉体香以外,什么都没有。
她偷偷的来,又悄悄的走开。
又过了几个月阿音离世; 一直到今日,赵承誉已经独自走过三十一年了。
而阿音独有的醒酒汤; 再喝一口也成了奢望。
赵承誉迷迷糊糊不知哭了有多久,听见身边低低的絮语声,他恍惚睁眼扭头看过去。他看见王府管事担忧的神色,看见了庆云焦灼的脸; 眼神四处扫过,终究是没有他的阿音。
昏昏沉沉,这一觉就睡到了翌日早晨。
赵承誉脑子发昏的坐起身,闭着眼睛缓慢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屋外的庆云听见动静,小心地推开门走进来,手里还抬着瓷碗。
“殿下终于醒了,可有哪里难受?”庆云低声问。
赵承誉睁眼摇摇头,目光落在碗上,神色微顿,面无表情地抬手接过来。
到底不是阿音做的醒酒汤,里头没有过于浓郁的姜味,也没有因为害怕他嫌苦而加了冰糖的少许甜。赵承誉的指尖摩擦了下碗沿,抬头一饮而尽。
庆云打量着赵承誉的面色,瞧见他无虞,这才道:“昨夜从平阳公主府上飞出了只信鸽,大抵是要往城外传消息的,被属下拦截下来了。”
“嗯,眼下几时了?”赵承誉问。
庆云将药碗放在旁边的桌上,从袖口翻出那枚纸条递过去:“已经快要晌午了。适才属下见您没醒,就让人去给皇后娘娘传了消息,说你身子不适晚些去狩场。”
赵承誉颔首,慢慢打开那纸条扫了几眼,脸上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果真不出本王所料。”
“那殿下要如何处理?”庆云问。
赵承誉揉搓着指尖,嗓音淡淡:“她既然如今已没了顾虑,必定会再做出什么手脚的。今日狩猎时,密林中多安排些人盯着,尤其是纪家那边,别让她出事儿。”
事情安排下去,赵承誉这才起身洗漱。
弯腰将帕子打湿拧干,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侧脸,他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庆云在一旁等了会儿,这才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管事在门外候着,见着庆云出来赶忙问:“殿下如何了?”
“瞧着情绪上还有点不对劲,不过应当是没有宿醉头痛的。”庆云压低声音,嘀咕道:“我什么时候见殿下这样过啊,简直吓死人。”
管事遥想昨夜场景也是跟着轻叹:“谁说不是呢。”
昨夜他被庆云从房里扯出来的时候还是懵的,等到进了屋子,看见赵承誉的姿势与他哭红了脸的模样,更是惊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管事照顾赵承誉已经有好几年了,从他封王就在这院子打理,素日也都只能看见对方凌厉模样,何曾见过这般脆弱。
庆云低声道:“不知殿下是怎么想的,难不成阿音姑娘一日不接受他的情意,他就要这样一直折腾自己下去吗?叫属下看来,那荣庆公主也并非不是良配。”
“你又懂什么……”管事压低声音教训他。
后面的话赵承誉便听不见了,他将帕子叠好放在旁边,神情安静,全然不复昨夜那副被全世界抛弃的痛苦模样。
旁人的确是不懂,可他自己心里面清楚。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他都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深爱着阿音。上辈子没能看明白,后来用阿音的生命做了代价,好不容易求得此生,再去回想往事,赵承誉只觉得他被伤的还不够狠。
他离不开阿音,也没有别人,两辈子只有这一个选择。
今年的秋狩举办的很大,大抵是与两国使臣前来,皇帝为了体现兵力强盛有关。只是无奈皇子少,赵承衍又腿脚不便无法上马,尽兴之下,皇帝便选了不少京中子弟,其中便包括宋延年。
狩猎场外安全之处撑起许多营帐,男女们分隔两边,中间是皇帝与使臣们的营帐。
纪家两支帐篷正好在两头,纪懿淮来时的路上被泥土弄脏了衣裳,回帐篷换好衣裳,刚打算出去寻阿音,正好撞见了同样出来的宋延年。
纪懿淮略扬眉梢,笑着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此处又该去哪?”宋延年好笑。
纪懿淮远远朝自己另一座帐篷看去,抬了抬下巴斜睨他:“你那点心思在我跟前就别藏了,我还不了解你?”
“说什么胡话呢你,怕不是吃醉了酒。”宋延年往他肩上砸了一拳,四处看了看道:“眼下这到处都是人,你就算想叫我做你妹夫,也该分着点儿地方吧。”
纪懿淮撇嘴:“就你会说。”
两人笑笑闹闹往纪家那边走去,途中走到一半,纪懿淮忽然问:“倒是我也没问过你,觉得我妹妹如何?”
“小表妹当然好。”宋延年负手跟在他身侧,“不过我是没想过,她会长成如今模样。”
纪懿淮向来是粗神经,并未去多想宋延年这话里的意思,笑了笑道:“你这话说的的确是,先前我刚见她时心中也有过诧异。但后来想想,计较这些根本无用,音音无论怎么样都是我的妹妹。”
难得听纪懿淮剖析自己,宋延年扬眉笑起,换了个话题:“待会儿你应当是要与陛下在一处的吧?”
“嗯。大伯给了我一批人马保护陛下。”
纪懿淮揉了揉眉心,顺势摁住突突跳的眼皮:“我这右眼皮跳的厉害,总担心会出什么事儿。你今日多帮我看着点音音,陛下昨日特意安排了她与甄真作陪荣庆公主。”
“陛下这又搞的哪一出?”宋延年皱眉。
纪懿淮摇头,正想再说些什么,余光扫见了众星捧月而来的平阳公主。他眼神微闪,这些天听闻驸马与公主感情和睦了不少,只不过眼下倒没在平阳公主身边看见驸马。
两人转身朝平阳公主行了礼,对方颔首,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跟前走过,直直入了皇帝的营帐。
秋狩统共有两日,这场由着皇帝安排的盛会百官齐聚,看着极其热闹。
赵承誉策马抵达猎场时,皇帝正在走每年狩猎的流程。等到一系列惯例的说辞讲完,盛公公领着猎场的侍卫将圈养许久的猎物在密林入口放出,皇帝一箭射出,狩猎开始。
阿音一早得了皇帝口谕,她明白今日的首要任务便是陪着荣庆公主消遣。于是目送一行人入林后,她就去寻了甄真,两人一道去找荣庆公主。
只是不知对方是不是闲不住,等寻到营帐,竟得知她适才已经跟着大部队入了林子。
甄真看了眼阿音,皱眉道:“这个荣庆公主当真以为此处是她齐国吗?如此不知分寸,在林中受了伤可怎么是好,咱们又得如何同陛下交代。”
阿音抿了抿唇,显然是也想到了这点。
往回走了点,阿音回头对画眉道:“去将我带来的骑射服找出来。”
“你要骑射服做什么,莫不是要入林?”甄真瞪大眼睛,回头看了眼那入口,低低道:“那林子里都是为今日狩猎而养了多日的猎物,咱们进去怎么能行。”
阿音大步朝营帐那边走去,边走边道:“可你以为,陛下将此事交给咱们,就没有想到过荣庆公主会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入那密林吗?”
“你的意思是?”甄真有些明白过来,“陛下是故意的!”
阿音轻轻磨了磨牙齿,撩开营帐的帘子走进去:“是不是故意不好说,但我敢肯定一点,今日让咱们二人作陪,必定是有人从中对陛下说了些什么。”
甄真看着她利索褪下外衫,换上白色的骑射服:“会是谁呢?”
“若我猜的没错,待会儿咱们就会遇上。”阿音神色紧绷着,显然也是没有料想到今日会出这样的事情。
眼下纪家两个能做主的女眷被蒋皇后唤去猎场后的湖边垂钓喝茶,纪懿淮与纪大将军也入了林子,纪慕清这几日癸水至,今日压根没有到场。阿音吩咐纪懿淮的随侍为她挑了一匹性情温顺的矮马,随即翻身上去,抓着缰绳紧紧抿唇。
这出戏无论如何,阿音都要确保荣庆公主无虞。
皇帝下令,那位又是外邦公主,但凡在这密林里出了什么事情,阿音与甄真都脱不了干系。轻则照顾不周,重则违抗皇命。
如今荣庆公主入了林,阿音就算是不想去,也没有法子了。
她抓着缰绳的手指紧了几分,看了眼同样在马背上的甄真,两人对视一眼,夹紧马腹直直朝那入口而去。只是荣庆公主走的早些,一路上都没有瞧见人在何处。
走了一段路,马鞍磨的阿音腿。根难受极了,她停在原地四下看了看,喘着气道:“慢慢找吧,她既然进来了,总是能跟咱们遇见的。”
甄真脸色难看,从马屁股上的篓子里抽出弓与箭,出气般的射。出去。
箭矢直中正悠闲散步的兔子身上,它动了动,随即瘫倒在地。
阿音诧异地朝她看去:“看不出来,你还会射箭啊。”
“我父兄皆是武将,我怎么可能不会。”甄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又跨下脸:“真是不知到底是谁这么恶心,竟然这样算计咱们。”
本在看甄真的阿音余光中瞧见遥遥而来的女子,她的眼睛缓慢眨动了一下:“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
甄真回头:“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平阳公主牵着缰绳慢悠悠地朝这边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牵着驮了几只猎物的马。平阳公主姿态骄矜,居高临下地扫过阿音,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甄真的身上。
“看不出来,甄姑娘原来也是箭术了得。”平阳公主似笑非笑。
甄真转而嗤笑一声:“公主想听我说什么?”
这两人自打各自小产之后,就再没有私下见过面,甚至于连聚会上的碰面都没有过。今日再遇,自然是谁都看不惯谁,尤其她们从前还都跟宁随舟有过甚是亲密的关系。
眼看战火一触即发,阿音忽然插声:“臣女听闻平阳公主善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倒没有想到过,原来殿下连骑射也这般厉害。”
她将视线慢慢从后面那匹马上收回,笑了笑。
平阳公主听见她说话,这才朝阿音看过去:“纪姑娘对本宫很了解?”
“了解算不上,只是觉得公主与传言中不甚相同罢了。”阿音驱使着马跟甄真并肩,她看着平阳公主道:“公主骑射何人所教,臣女也想学一学。”
平阳公主被她这三言两语打断了思绪,唇畔的笑意收敛些许:“纪姑娘想说什么?”
纪家人向来护短,更遑论是于她有恩的甄真了。况且今日本就是平阳公主自己送上门来,阿音当然不会放过前几次她于甄真的羞辱,垂眸浅笑道:“难道不是公主先提及骑射吗?公主又是何意,是想隐晦的告知我们,公主骑射皆为宁公子所授?”
平阳公主不虞:“纪姑娘,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别装了。”阿音的嗓音骤然变冷,抬眼盯着她:“今日荣庆公主这出戏,是你安排的吧。”
平阳公主面上闪过诧异,眉头微挑:“原来你都知道了?”
阿音冷冷看着她,甄真咬着牙齿恨不得撕碎她:“你莫不是脑子有病。这样做于你有什么好处,两国出了差错,可就不是咱们女儿家扯头花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不用再跟她多说,咱们走。”阿音最后看了眼平阳公主,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甄真跟在阿音后面,皱眉问:“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竟为了一己私欲,牵扯上国家大事。”
阿音道:“国家大事并不是谁都在意的。”
阿音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眼前这个平阳公主,从小产之后就叫她觉得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往前走了段,遇见的几个人都说没有看见荣庆公主,甄真都有些累了。
两人商量几句,甄真决定回去叫上几个人,阿音在这周边慢慢找一找。好在这地方稍微靠边,猎物一般都朝着更深些的地方去了,没什么危险。
等到甄真离开后,阿音在原地待了会儿,她忽然听见前头传来女子的惊呼声。
阿音眼神微变,那声音像极了荣庆公主的呼救。
想到适才平阳公主丝毫不怯的模样,阿音夹紧马腹朝前走,只是不知是马儿累了还是怎么,它竟停在原地不肯再往前去。阿音听着那声音越弱,心中焦灼,索性翻出匕首下马往声源处而去。
马儿在后头低低嘶鸣着,阿音回头看了一眼,脚下土地倏地变软,她“噗通”一声陷入那陷阱之中。而陷阱之上的树枝随着有人坠入的动作抖了抖,树叶又盖住了深坑。
陷阱里头很黑,阿音忍着脚踝的那股疼痛,往后缩了缩靠在壁上抽着气。
这陷阱挖得好深,仅仅凭借她的一己之力根本上不去,不仅上不去,而且还可能会让伤势加重。
适才掉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里面被谁放了兽夹,阿音的脚踝夹在了里面。
此时她就着树叶间落下的微弱光芒,果不其然看见自己白色的长袜上沾满了血迹。阿音惨白着脸往后靠了靠,浑身卸下力,安静下来偶尔还能听见外面的风声。
也不知荣庆公主如何了。
阿音的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件事情。若听见的那个呼救声真是荣庆公主,眼下就只能靠甄真去寻来人,再去解救她了。
阿音闭上眼,低低喘着气让自己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