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王爷的火葬场-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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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不见了。”
“没多久靖王殿下身边的随侍赶了过来,说殿下已经亲自去找了,让咱们别把消息传出去。”
温氏被兄妹俩带回房间坐着,纪懿淮站了站,他掐着掌心:“慕清你照顾好阿娘,我……我去找妹妹。”
“大哥!三叔已经带着家仆追出城外了,现下你没有权利调动纪家军,若是被陛下知晓,你就——”纪慕清瞪大眼睛,顿时慌了神。
纪懿淮打断她:“难道要我就这么干等着吗?”
他稍稍缓了缓心里的怨气,仿佛多年前的事情再度浮现眼前,纪懿淮压下情绪:“当年她被人带走我没有能力找回她,我已经弄丢过音音一次了,这次……”纪懿淮难掩哽咽,“这次我要怎么能等的下去。”
说完,纪懿淮转身大步走出了纪府。
策马前去军营调动了部分纪家军,随后他又去了一趟甄府。甄将军得知此事后帮忙出了一部分人马,包括宋家那边的,三批人马趁着城门尚未关闭,浩浩荡荡的追了出去。
这动静有没有被传入皇帝耳中,已是无人在意的事了。
赵承誉策马沿途追了一路,好在暗卫前来回禀的及时,他带人追上去的时候,尚且还能看见林子里的地面被车轮碾过的痕迹。只是这条路再往前去是悬崖峭壁,以及无人的深林。
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赵承誉满心怒火,忍无可忍。
庆云眼尖,忽然喊:“殿下快看!”
赵承誉偏头顺着指去的方向看,发现树梢上挂着一条鹅黄色的发带,那发带阿音曾戴过。赵承誉抬手拽下来,握在手心里紧紧攥着,他四面看了看,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除却头顶一轮明月,毫无其他光亮。
“听着,兵分三路分别去追,见机行事,若是发现不对立刻原路折回。”赵承誉看了眼庆云,以及身后的另一名暗卫,抬手点了几名侍卫道:“你们跟着我。”
话音刚落,赵承誉便夹紧马腹选了中间一条路,直直朝前方追去。
然而行程走到一半,林子忽然杀出几个格外厉害的高手,将他们几人围在中央。树梢中露出的微弱月光使得赵承誉能看清些许对方的脸,他们从右侧耳根蔓延着刺青一直没入脖颈。
显然是屈家人。
赵承誉抽出匕首陷入这场斗争之中,对方武力的确高强,赵承誉这边的人死了两个,还有一个重伤,包括赵承誉在内的人或多或少都挨了刀。等到尽数灭掉对方后,赵承誉侧头吐出口里的血,上马继续赶路。
不知一直往前追了多少里,果不其然在出了林子后,看见前面的半片平原前是悬崖。
路口停了辆马车,车帘被风吹的大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
赵承誉屏着呼吸下马慢慢往前探路,没有树梢的遮挡,赵承誉看清了眼前的路。忽然间,他看见悬崖旁边躺着人,身形瘦小,很像阿音的模样。
那瞬间赵承誉仿若被激动冲昏了头脑,明知这可能是陷阱,依然踉跄着就要朝那边走去。
然而刚走两步,身后的箭矢簌簌朝他们而来。
暗卫大惊失色拔剑抵挡,赵承誉眼底只有平躺着的阿音,怕极了她被这不长眼的流箭中伤,于是抬腿跑了起来。一箭射。中他脚边的土地,另一支箭射。中将赵承誉的小腿。
他闷哼一声,身子往前扑了过去,死死覆盖在阿音的身上,忍着伤口与适才打斗间所受的伤撕扯开来的痛感,抬手扶住阿音的后脑将人护在怀里。
流箭逐渐停止下来,暗卫有的身受重伤倒地,有的被赵钧的人拦住进退不得,场面一时溃不成军。
赵承誉咬着牙将阿音抱起拥入怀中,转身看着慢慢走出来的赵钧,浑身戾气浓烈:“屈钧!你找死!”
他还不知道屈钧该姓赵。
闻言,赵钧满意地笑了起来:“忘了告诉你,我姓赵。按辈分来说,你该唤我一声皇叔。”
赵承誉微愣,机敏的脑子瞬间明白过来。
赵钧似乎并不想同他过多寒暄,反手接过青年递来的弓箭,朝准赵承誉,笑了笑道:“好侄子,别怪我这么心狠手辣要送你去死,要怪就只能怪你挡了我的路。”
“明年今日,我定会记得给你上柱香的。”
话音落,赵钧放箭。
箭矢表面沾着黑褐色的粉末,在月光下看不大清楚,它在空中微微颤抖着。赵承誉怕伤及阿音,猝不及防地转过身子护住她,那箭矢射中了赵承誉后背。
站在悬崖边的赵承誉身型一晃,胳膊顿时失了力气,阿音的身子滑落磕在悬崖旁边。
赵承誉随即俯身救她,手指却与阿音的裙边擦过,他目眦欲裂:“阿音——”
情绪上涌后赵承誉的额角青筋鼓起,纵身一跃。
赵钧眉眼间染上疯狂,像是见了血气一般令人害怕,他扭头问:“听说纪家那个小将军调动了半个纪家军与甄家家将追出来了?”
“若是他知道,他的妹妹死的这样惨,你说会不会疯魔掉?”
“是。主子可要改变计划?”青年也跟着笑。
赵钧转身隐入夜色:“这样好的机会,岂不是上天都在帮我。”
半个时辰以后,选了右边那条路的庆云也来到了这悬崖边,他看着地上死去的暗卫,心中警铃大作。满地都是箭矢,庆云随着鲜血走到悬崖边,看着边角明显被脚蹭过的痕迹,面上露出慌乱。
“快!快找这悬崖的路,咱们去救殿下。”庆云怒道。
悬崖下,赵承誉刚才适时地搂住了阿音,从崎岖不平的崖面坠落时,阿音被护在怀里,赵承誉的身前身后全是伤口。厚实昂贵的衣料被磨破,向来干净的手背上也沾尽了血迹与泥土。
这悬崖不知有多深,身下全是潮湿的泥土石头,赵承誉死死扒着突逢的树干,护着阿音小心停了下来。
脚下是满是白雾的深渊,唯有旁边不远处有个小小的洞穴,赵承誉怕出意外,只好缓慢朝那边挪动脚。
好在这棵树长的足够结实,两人终于安全抵达。
阿音中途一直没醒,赵承誉抱着她走进洞穴,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很深。四处全是杂草,没有野兽逗留过的痕迹,昏昏暗暗的毫无光亮。
赵承誉将阿音放下,将外衫脱下垫好,半蹲在她身旁低声唤:“阿音?”
可惜毫无回应,阿音始终闭着眼,连睫毛的颤动都没有。
赵承誉心中略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她的身子。这洞里面凉,赵承誉里外捡了些干柴堆火,等到这些做完后他出了一身的汗,抬手摸了摸被箭矢射中的地方,后背那块被血渍浸染,已经潮湿一片。
他轻叹一声,就着柴火的光亮给阿音将身子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她除了脸上被打过留下的巴掌印以及脖子上的青紫外,似乎并没有旁的伤势。
赵承誉这才感到疲惫,屈膝坐在她身边,慢慢将旁边的干柴往火里丢着。
阿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始终睡着,赵承誉时不时侧头看她一眼,看见少女脸上沾了泥土,小心凑近帮她擦干净。就着这个姿势,赵承誉盯着阿音看了很久。
他已经太久没有与阿音这么亲密过了。
若是阿音醒过来,得知是自己救了她,只怕又要觉得亏欠人情拉开距离了吧?
赵承誉喉间发出苦笑,转而又熟稔地想着:那就等回京后,如先前在猎场中一样,让她以为自己是被别人救回来的就好了。
赵承誉忽而伸出指尖,想要碰碰阿音脸上的淤青。
可是又停下,眼神眷恋地隔着距离,一点一点描摹着。好像只有这个样子,他才没有枉顾阿音的心情,他依旧没有逾距。
将自己身上的伤势简要处理好,赵承誉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傍晚,阿音始终维持着状态昏睡。
赵承誉曾曾中途在山洞外面摸索,试图将阿音早些带回京城检查,免得受了肉眼看不见的内伤,耽搁治疗。可惜此处地势陡峭,爬进山洞容易,要想出去,只能顺着适才的路继续而下才行,否则若想往上,只能借外力帮助。
况且现在阿音昏迷不醒,赵承誉不敢拿她的性命做赌注。
思量片刻,赵承誉试图吹了声口哨,王府中驯养的信鸽便是以此为信号,只可惜这距离太远。
等到回了山洞,赵承誉拧眉弯腰将白色里衣撕下一截。咬破手指写下所在的位置,找了块石头裹好,朝着深渊重重扔了下去。
只盼望底下不要是河,也不要被树枝挂住。
又等了一日,依旧还是没有动静。
阿音已经两日两夜没有喝过一口水了,可惜这地方条件艰难,连树果子都找不到一棵。赵承誉抬手探了探阿音的额角,冰凉一片,不小心将指尖的血染上她白净的皮肤。
赵承誉眼睑微动,捏了下指尖。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赵承誉倾身握住她的下巴,迫使阿音仰起头来,向来颜色极深的红唇此时泛着白。赵承誉轻轻掰开她的嘴,将割了口的手腕递到阿音的嘴边,缓慢收握拳头使血淌的快些。
一滴一滴的血顺着流入阿音的唇。缝,颜色染红了她的唇齿。
许久后,赵承誉才收回手。
用布条包扎好手腕划破的伤口后,赵承誉有些累地靠在阿音旁边,他闭了闭眼睛,适才放过血的手没什么力气的随意摆在膝头。缓过了那股劲儿,他睁开眼睛,侧头掩着唇低低咳了几声。
随后他动作一顿,又扭头看向阿音。
要是能吵醒她就好了。
不知过了过久,偌大的山洞内回荡着悠远又无力的叹息:“阿音,快醒来吧。”
第71章 劫 若她回不来,我就去梦中接她回来。……
夜深人静;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山洞内安静无比。
赵承誉小憩片刻,困倦地睁开眼朝外看去; 只见外头一片漆黑。他回头又看了看身侧的阿音,少女已经昏睡整整三日了; 若不是气息均匀,赵承誉甚至都要以为她是不是在途中撞伤了脑子。
动了下手腕; 赵承誉闭眼拧了拧眉。
腕口反复被割裂开的疼痛感袭来,布条缠住的地方血迹晕染,赵承誉其实已经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体力不支。他不清楚是风寒导致; 还是与先前那次吐血有关系; 咳嗽时竟微微带着血丝; 不仅如此; 后背的伤势因为久久没有得到处理; 眼下已经化脓溃烂,轻微一动就疼得厉害。
伤口的血色很是奇怪,大抵那箭矢被赵钧沾了毒。只是他居然能硬抗着到现在没有毒发; 也实属厉害。
白日里赵承誉也想过试图探探路; 但是结论与先前一般无二,没有能够任他带着昏迷的阿音离开的路。
如今只能希望那群手下尽快找到他们。
困在这山洞里,赵承誉倒还能坚持; 只是阿音眼下如此,恐怕是因为受了内伤。赵承誉不敢轻举妄动; 猎的鸟儿以及旁的东西,就算是烤熟后阿音也吃不得,便只能用他的血养着对方。
前世他默许阿音被蛊虫取血,那时不懂得其中的痛苦; 如今被亲身经历过了,才能说得上是一句感同身受。上辈子的轮回终于到了赵承誉的身上,虽承受不住,但也因此明白阿音曾经受的委屈有多少,丝毫不知情被蒙在鼓里的她比起赵承誉的一厢情愿还要惨重百倍。
虽痛苦着,但赵承誉甘之如饴。
他垂眼看去,发觉阿音的脸色明显变差,不知是什么时候起了汗,鬓角的发被打湿,双颊也变得通红。赵承誉拧着眉头凑近,抬手碰了碰她的额角,只觉得烫手的惊人。
可是他前几日分明检查过,身上并没有外伤。
赵承誉抿着唇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将人翻转了个身子,只见阿音的背部衣裳在坠落时被蹭破,仔细一看,靠近右肩往下的位置渗着血。
那地方极具隐秘,若是要检查只怕得脱衣裳,可脱了衣裳前襟便大开了。
虽说赵承誉同阿音前世做尽恩爱。事,但今生她的这具身子,依旧是干净的。赵承誉无法任由自己去看她的伤口,然而此时阿音又烫的厉害。
赵承誉额角青筋跳动,腕口生生被他的力道逼的出了血。
山洞外的雨越来越大了,淅沥沥的砸在赵承誉的耳边嘈杂又烦闷,进不得,退不得。直到阿音因为烧的滚烫在他怀中低低轻哼了一声,赵承誉诧异地低头去看,只见阿音满面通红,秀气的眉头死死皱着。
赵承誉那瞬间的防线尽数崩塌,去他的礼仪道德,还能有什么比得过阿音的健康。
于是扶着阿音靠在洞穴内的墙上,赵承誉摸出袖口里在途中捡来的那条鹅黄色发带,系在了眼睛上。他缓慢伸出手解开阿音的腰带,一层一层小心翼翼地剥。开。
发带是纱质的,其实并不能彻底遮挡住视线,反倒是朦朦胧胧的一片愈发暧昧。赵承誉看见阿音粉红色的肚兜边缘,可是丝毫没有半分旖旎心思,侧身去到阿音背后,就着那个姿势才拉下她的衣裳。
阿音的右肩下方有道伤口,赵承誉看不清楚,解开发带才发现,像是被什么毒虫咬过。只是赵承誉并不是太敢轻易确定,指尖压了压那伤口,黑褐色的血从里面流出来。
赵承誉捻着衣袖给她擦了擦,割下外袍的半截袖子前去用雨水打湿,反复洗了几遍后,赵承誉给阿音处理干净伤口。只是血水始终流个不停,眼下没有止血药,也没有药草,赵承誉焦急上火。
给阿音穿好衣服,不敢再让她平躺着,便坐在地上,避开她的伤将人抱着。
额头与脖颈的汗已经被赵承誉擦了干净,他轻轻摸着阿音的头发。心中思量着等到明日雨停,若是阿音仍旧高烧不退,那就带着她走出去试一试,也好过等在这里一直病着。
赵承誉垂下眼,愧疚不已,声音有些哑:“阿音,对不起。”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要是我再小心一些的话,你就不会受伤了。”
无人回应他,唯有风声同雨声在洞口摇曳着。
另一头,庆云与宋延年的人在途中相遇,两队人马打了个照面。宋延年了解完情况,便跟着庆云出了林子,寻着这山崖的路往下走,途中生怕错失什么,一行人走的缓慢又小心。
山崖下是条很宽的路,看样子这里曾经应该是条河,只是河水干涸之后只剩下大块大块的石头。
连续无目的的奔波几日,大家都累了。
这会雨势渐小,庆云领着人在山脚下稍作休息。天色微明,庆云四处走走看看,心中焦灼不已:“从这上头掉下来,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宋延年走在他身边,浑身也是风尘仆仆,眉心微敛:“会没事的。”
“小公爷怎么瞧着……”庆云微妙地笑了笑,“似乎对纪姑娘并不怎么关心的样子?”
宋延年抬眼:“什么意思?”
庆云收回眼神继续朝前面走着,四下张望,低声道:“只是有些为殿下不公罢了。”
一行人休息够了,等到再往前走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亮了起来。庆云忽然听见侍卫唤了他一声,赶紧回头看去,只见青年奔向山脚边卡住的树根旁,那里有一截布条,上面沾着鲜血。
“这是殿下的字迹。”青年快步跑回庆云身旁,将布条递给他。
庆云确认了又确认这行字,随后他才手指颤抖着仰头朝头顶看上去,上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棵树,白雾升起,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情况。
宋延年与庆云兵分两路,前者带着一路人马攀爬上去,后者抄近路去另一条小路接应。
有了目的地,心里头也就有了动力。
宋延年带着人紧挨着山壁往上爬,好在途中全是松软的泥土,虽说陡峭混杂着岩石,但只要小心一些并不碍事。趁着雨停,他们加快速度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