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王爷的火葬场-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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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誉盯着笑的肆意盎然的少女,眼中情绪不自知的柔软了下来:“可以。你想怎么逗弄我,都可以。”
初雪这日过后,京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差。
十一月底,皇帝终于不行了。
等到赵承誉走进养心殿时,蒋皇后拉着他的手掌心潮湿,她低声道:“你父皇始终咽不下那口气,好像在等着什么,你快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赵承誉颔首,拂过指尖沾染的汗液,抬步独自进入了内殿。
门被合上,赵承誉走到床边半跪下看着微微阖眸的皇帝:“父皇。”
皇帝闻声缓慢地睁开眼,费劲地扭头看向他。喉咙滚动着,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都被赵承誉打断了:“您是想要叮咛我,小心纪大将军扶持誉王那小世子赵恒的事情吧?”
皇帝啊了一声,他眼神奇怪地看着赵承誉。
随后只见他死前最信任的儿子,诡异地笑了起来,凑近低声同他说:“其实纪大将军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儿臣授予的,儿臣全部都知情。”
皇帝瞬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赵承誉。
可惜的是中风使然,他无法再说出一句话,只能就这么看着他,听着他说:“从开始儿臣就没有打算要坐这把龙椅,也没想过成为皇帝。这个位置本该是谁的,今后就还给谁吧。”
“父皇应该不知道吧,您为了皇室脸面,十四岁篡改儿臣记忆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话音落,皇帝张大嘴巴不停喘着气,好似又惊又怒到了极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赵承誉看着他的动作好笑,眼神冷漠道:“父皇该庆幸儿臣在这世上还有在意的人,否则比将皇位拱手相让还要惨烈百倍的事情,儿臣也能做得出来。”
当年赵承誉得知自己出生的理由后,又被他疏冷对待,于是同皇帝在养心殿好一番争执。皇帝担心他将这桩皇室秘辛说出去,便由着巫医提议,篡改了赵承誉的记忆。
可纵然是记忆被修改,赵承誉天真烂漫的性子却永远都回不去了。
在皇帝的眼里,包括先前那次询问赵承誉是否恨他,都只是为着这么些年来的漠不关心罢了。
而赵承誉早在上辈子登基前就记起了一切,所以那时皇帝驾崩他毫无反应,如今亦然。尤其是看着皇帝这样震惊,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更是觉得有趣。
都是眼前这个人,将所有的事情搞到如今这个地步。
如果他没有残害手足,或许就不会如同传言中那般上苍断他香火,也不会因为赵承钺的原因上了巫医的当,从而引狼入室,害得上辈子这么多人为此付出代价。
赵承誉冷冷看着他,冷漠道:“我会将赵恒培养成一个好皇帝,我会让赵氏一族回到应有的轨迹。父皇,你们的仇恨到此为止吧,我的未来一点也不想沾染。”
“当皇帝有什么好啊,言不由衷,身不由己。所以,父皇这辈子打下的所有基业,就留到下辈子再继续发扬光大吧。”
皇帝的四肢慢慢扭动着,赵承誉看着他的呼吸走向停止,眼皮也慢慢合上,才说完最后一句话:“我这辈子只想爱我所爱的人,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内殿安静不已,皇帝于冬日驾崩。
而这命运的齿轮,终于在数条人命之下,时隔多年后走上了正轨。
第78章 抉择 阿音隐约懂了该如何抉择。
冬日积雪深重; 皇帝于年前在养心殿中驾崩。一时举国哀恸,但或许是皇帝这场病拖的时间过长,以至于朝臣们心中早已做好准备; 如今皇帝驾崩,被立为储君的靖王继位本是理所应当; 可谁也没想到,赵承誉居然翻脸拒绝; 不肯改元登基。
皇帝的丧事自然有专门负责的人操办,蒋皇后得知赵承誉不肯登基之事,在凤鸣宫发了好一通怒火。只是赵承誉心性使然; 蒋皇后在他面前怒斥大骂; 他依旧能面不改色地悠悠品茶。
就在朝臣焦灼帝位时; 纪大将军携着赵承誉贴身随侍庆云; 一路将先誉王后人、小世子赵恒护送入了皇宫。当夜赵承誉在朝臣逼压下; 将当年过往详细叙述了一遍,还将赵恒手中的先帝遗诏拿了出来。
证据充分,再加上赵承誉本就是个不受人管教的性子; 他亲口所言自己不配执掌大权; 一时间朝中闹得沸沸扬扬。
可无奈扶持赵恒的,不仅只有赵承誉一人,纪家、宋家、甄家; 以及从始至终都站立在赵承誉这一边的宁家。眼看着从前始终保持中立的几位重臣纷纷偏颇赵恒,一群皇帝养的走狗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敢再多说什么。
开春三月,万物生长的季节,新帝赵恒登基,改元号为景明。
加封赵承誉为嘉靖王; 一人之下,位比摄政王,纪大将军执掌虎符辅佐新帝。不知怎么在赵承誉诱惑下妥协退让的蒋皇后为太后,在赵承誉的建议之下,新帝追封已故先誉王为孝仁帝,又彻底揭下了林氏一族身上的罪名。
起初站先帝一派的朝臣还有些许不满,但赵承誉大刀阔斧,一言不发就查出罪名将人连根拔起。次数多了,朝中就发现赵承誉大抵是真的于皇位无意,无人再敢生事端。
但也有人私下议论,说新帝眼下才刚满九岁,赵承誉这是借口扶持,实际养着傀儡呢。
这些话传入赵承誉耳中,他只是轻飘飘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这日在慈宁宫,赵承誉坐在蒋太后对面,笑着问道:“母后近日身子如何?搬进慈宁宫后儿臣还没入宫看过您,今日瞧着倒是不错。”
蒋太后嗤笑,没什么好脸色道:“若是你当皇帝,哀家恐怕能更好一些。”
“谁当皇帝不都一样吗,母后都是太后。”赵承誉扬了扬唇,上半身往后靠去,“赵恒的生母早早过了世,也没有外戚,那孩子乖巧听话,日后必定会孝顺。母后在担心什么?”
蒋太后抿着唇,显然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她想到新帝尚未登基之前,赵承誉说的那番话,此时都还有些心口发凉。
那日赵承誉等她发完火后,才道:“母后一心为了蒋家,儿臣自然知晓。可若是儿臣上位,眼中绝对容不得外戚干政,蒋家插手儿臣的江山,日后说不准惹得我一个不耐,蒋家自此倒台也是有可能的。”
“但新帝登基就不同了,蒋家到底是儿臣的外祖家,新帝亲近儿臣,怎么也得给一个面子。”
“母后您觉得呢。”
当日这番话唬的蒋太后一愣一愣,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允下来的。等到再回过神,就已经是新帝赵恒登基了,可是这几日,蒋家处处被限制,蒋太后难免怒火。
她紧抿着唇角,收敛起思绪看着赵承誉:“那你为何要针对你舅舅?”
“针对?儿臣从来没有故意针对过任何人。”赵承誉的指尖轻轻在桌面敲着,嗓音带着笑:“母后难道真的不知道舅舅为何被贬职吗?”
蒋太后愣了愣,赵承誉眼神漠然:“私吞粮银暂且不说,母后就真的不知道舅舅新纳的那房小妾是什么来路?本朝向来明令禁止朝中大臣私交过甚,怎么,我赵承誉的舅舅就能不守律例了?”
闻言,蒋太后的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当然知道赵承誉说的是真的,只是没想过他居然察觉的这样快。
等不到蒋太后再开口,赵承誉才缓了缓语气,温声道:“不过母后也不必过于担心蒋家,如今正处于风头浪尖上,被贬职也实属正常。等日后一切走上轨迹,舅舅好生办事,陛下总会将他提拔回来的。”
蒋太后迟疑:“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赵承誉低垂着眼睑漫不经心道:“儿臣什么时候骗过您。”
蒋太后闻言轻哼,低声道:“你什么时候遵守过承诺,当初还说这皇位绝不会让给别人,如今不还是骗了哀家。既然皇位已经拱手相让,那你就赶紧成婚,此事不能再拖。”
“母后莫不是忘记了,彼时我应允的,是皇位绝不会落在楚王母子手中。”赵承誉察觉待的时间过长了,起身掸了掸衣袖,“至于婚事,儿臣自然是有打算的,母后不必操心。”
蒋太后眼睁睁地看着赵承誉离开,气得砸了茶盏。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远在南边驻守的甄家二哥也得了诏令回京述职,连着带回来的,还有因在军中表现突出被甄家二哥提拔为副手的阿野。如今林氏一族已然不再是谋逆罪臣,阿野终于也能以林殊后人的身份归来。
得知这个消息,阿音很是高兴。
纪懿淮忍不住打趣道:“你与阿野之间的感情好,但这事情总归是王爷一手帮忙翻案的,若是有时间还是得去谢谢他。”
脑海中浮现出赵承誉皱眉拈酸吃醋的模样,阿音忍不住撇了下嘴,失笑:“我知道了。”
“妹妹,你与王爷最近是什么情况?”纪懿淮打探道,“瞧着你对他的确是不太一样,昔日就算是对着宋延年,也没有时时刻刻都这么好的心情吧。”
阿音自顾自绣着暗纹,轻轻翻了个白眼:“我与他之间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倒是瞧着嘉靖王待你可是难得的热情啊,好好珍惜。”纪懿淮抬手拨了下她的额发,玩味道:“近日我可听闻好些人家都想去王府提亲,若不是顾忌着他那张臭脸,恐怕早就踏破门槛了。”
阿音捏着针的动作顿了顿:“随他喽。”
纪懿淮眼底含笑,没再多说什么。倒是阿音被他的眼神看的烦了,忍不住回怼:“我听说宁随舟最近在这些时日总是去听衣小筑晃悠呢,哥哥,你就不着急?”
“……”纪懿淮转过身,扬长而去。
阿音抿唇忍着笑意,只不过想起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她自然知道赵承誉乃是人中龙凤,如今又被新帝加封,后院空无一人,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不好的传言。若是谁家女儿入了赵承誉的眼,那可不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虽说日后的婆婆是蒋太后,要求或许高。但赵承誉都能为了新帝忤逆亲娘,要是真的喜欢上谁,还能让王妃在蒋太后那儿吃亏?
这样的男人,当然成了如今皇城中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况且赵承誉眼下刚过十九,正是大好年岁。
阿音垂眼看着手中的这件外袍,之前因为先帝驾崩,所以赵承誉的生辰并未大张旗鼓。她记得那日是宫里正忙的日子,直到夜里,赵承誉才悄悄摸摸来了趟揽月阁。
她站在屋子里瞧见,正要推开窗户,就听见对方以为她睡着,喃喃自语:“阿音,今日是我十九岁生辰。”
“嗯。”阿音低低应了一声,像是吓到他,赵承誉许久没有开口。还是阿音主动问:“今年有想要的礼物吗?许个愿,我可以满足你。”
窗户始终没打开,赵承誉朦胧模糊的身影投在窗户纸上,片刻后,阿音听见他说:“给我做件新衣裳吧。我想穿你做的衣裳,已经很多年了。”
阿音没吭声,赵承誉也一直安静地站在外面。
那之后的见面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这件事情,阿音犹豫着,她对赵承誉现在的感觉有些奇怪。若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自然是假的,她连自己都骗不过。可要是能就此接纳,阿音张不开那个口,不愿再往前走一步。
赵承誉应该是清楚她的想法,所以虽然心愿未得到满足,但还是没有在阿音面前表露出丝毫的情绪。
两人就这么耗着,阿音倒也觉得舒服自然。
只是搁置许久的衣袍,她还是选择做了,亲自去流金阁选了赵承誉喜欢的玄色锦缎,袖口领口绣着经典的金色暗纹。不想让赵承誉知晓,所以她目测纪懿淮与他的尺寸相当,借用了纪懿淮的身形尺寸。
谁知纪懿淮想岔,以为是给他做的,日日不厌其烦地来催一遍阿音手里的衣裳。
阿音无奈,又不好直接告诉他,只能敷衍回应,等手头这件外袍绣完以后再给纪懿淮新做一件。
又过了几日,阿音将衣袍收了尾熨好,打算找个时间交给赵承誉。只是新帝登基,瞧起来忙碌的倒是赵承誉跟纪大将军,这几日他始终不见踪影。
傍晚温氏前来找阿音,两人聊了会儿天,温氏转回正题:“我听你大伯父说,阿野快要回来了,你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找个时间安排两个人去将阿野的屋子收拾收拾。”
“如今陛下恩典,将原先林家的院子重新修葺赏给阿野,只是等收拾好怕得等到年底了。”
阿音笑起:“那意思便是这小半年还是住在咱们府上?”
“是,瞧给你开心的。”温氏眼神宠溺,“虽说阿野如今回来了,但你已经是及笄该张罗婚事的年岁了,最好还是要注意些分寸,不要给人家阿野添麻烦。”
阿音挽住温氏的胳膊,凑近小声道:“日后当做兄长不就好了。”
“你当兄长,我瞧着阿野可不把你当妹妹。”温氏头疼道:“你与宋家的婚事算了,可日后总是要嫁人的。若对阿野无意,别吊着人家,好好说清楚。”
阿音乖乖点头:“我自然明白的。”
“哎,咱们府上也不知是什么风水,阿郢一直不娶妻,你大姐也是才嫁出去半年。如今小云的身子一日日好起来,瞧着你婶娘应当不会把她嫁出去,这就只剩个你了。”温氏皱眉,瞧了眼阿音不知愁的模样,“你还整日不操心。”
阿音嘀咕:“有阿娘操心不就好了。况且还有二哥呢,又不是只有我。”
“你二哥人家早就定了亲,如今就只等着先帝半年国丧结束,就要给你娶新嫂嫂了。就你跟你大哥,真不愧是亲兄妹俩,可真是急死我了。”温氏轻打了下她的胳膊。
没等到阿音的回应,温氏垂眼看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那我急也没办法呀,难不成我着急婚事就自己来啦?”阿音坐直身子,捏了个葡萄塞进嘴里。
温氏瞧着她,片刻后凑近问:“前些天不看你与嘉靖王走得很近吗?怎么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动静了,莫不是你也不喜欢?”
阿音吐了皮含糊道:“王爷总有公务在身吧,又不是闲人一个。”
“你胡说。”温氏皱眉,“你大伯父今日提了一句,说王爷已经好几日没上朝了。也就亏得他的身份,陛下又爱跟他在一处,这才特许了恩准不必日日上朝。”
阿音愣住:“他没上朝?”
温氏应了一声,后面多说了几句,阿音心不在焉地应对着。纪宪之在前院寻温氏,她又交代了阿音记得安排人收拾阿野的院子,这才离开。
阿音安静坐在贵妃榻上,抿着唇多少有些想不明白。
按照温氏所言,那赵承誉这些日子没有来寻她,亦没有因为公务耽搁住,那他在做什么?总不能真的是在思索他的婚事吧?
阿音扭头看了眼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那件衣袍,顿时有些烦闷。
越闲着越郁闷,阿音索性眼下就找了几个丫鬟,带着去收拾阿野的屋子。好在阿野走了,这院子还是经常被洒扫着,倒没有什么大的灰尘,收拾起来很轻松。
阿音百无聊赖地四处溜达着,忽然听见画眉轻呼了一声:“姑娘。”
“怎么了?”阿音侧过头去看,提着裙摆上了台阶。
画眉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指着屋子里面。阿音探头看进去,随即也愣在了原地,这是纪懿淮先前专门为阿野辟出的书房,只是眼下书房里面没有放书,放着的全部都是小木雕像。
阿音走进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那是托腮沉思的自己。
顺着这一排看过去,全部都是阿野雕刻出来的小木像,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做好的,但也总不会是近日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