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王爷的火葬场-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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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收回眼:“梅子上身了?”
“什么?”赵承誉稍愣。
阿音看着他的样子,忍着笑意绕过赵承誉往前走:“酸味儿都快漫天啦。”
赵承誉顿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失笑一声,赶紧追上去问:“那你们刚才说什么了?我怎么听着林潮声说,你承诺他什么话了?”
“眼下追问的这么紧倒是不怕我生气了。”阿音打趣,脚下的步子一转跑开。
赵承誉几步跟着她:“你跑什么?”
阿音笑着,两人就这么幼稚的绕着靠近揽月阁附近的那个小花园玩起了捉迷藏,好想要把少年时的无忧无虑弥补回来一样,一时间欢声笑语。好在此处平时无人过来,阿音玩累了坐在草地上歇着,赵承誉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侧。
“过几日有场马球赛,陛下为了迎林潮声回京,当晚还特意准备了宫宴。”赵承誉道。
阿音点点头,忽然扭头问了句:“你将皇位拱手让人,就不怕日后因为权势过大,让皇帝猜忌吗?到那个时候,你又要怎么办。”
赵承誉的眼皮缓慢地眨动着,他扬唇道:“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忘了?”
“我说什么了?”阿音倏然坐直身子。
她接着在脑海中来回想着,这辈子在昏迷之前与赵承誉接触的似乎并没有多少,更遑论提及皇位这样敏。感的字眼。搜寻无望,只能看着赵承誉。
“你果然忘记了。”
赵承誉笑了笑,一条腿抻着另一条微微弯曲立起,胳膊搭在膝头指尖捻动:“那年我快要登基的时候,你同我书房里,你说如果我不当皇上就好了。是不是无心之谈我已记不清了,当时还不太明白,直到真的登基后才懂了你的意思。”
阿音撑在草地上的手指缩了起来,她听见赵承誉继续道:“当了皇帝,就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做想做的事情。肩膀上的担子变重,甚至于连绵延子嗣都成了该完成的义务,已经累了一辈子了,这辈子就只想安安稳稳的陪着你。”
前世阿音的那句话兴许真的只是随口说说的,当时的场景赵承誉都的差不多了,可很多年后他都还能记得,阿音说那些话时无奈的神色。
所以她不愿意再见他,赵承誉就亲自来找,她不想他当皇帝,那他就弃了这江山不要也罢。
阿音兀自出神,赵承誉握起她满是泥土的手指,细细用帕子擦拭了一遍。
“我都忘记了。”阿音有些怅然。
赵承誉捏了下她的指尖:“没关系,以后都有我记得。”
今年的这场马球赛乃是新帝登基后的首次宫宴,京中不少适龄儿女都随着家中长辈到场。一方面是想着若有幸,还能在新帝跟前过个脸,另一方面倒是为着新帝跟前的这几位尚未婚配的新贵红人。
赵承誉一个,纪懿淮一个,如今宋家纪家退亲后,宋延年也是一个,林氏无罪,又多了位林潮声。
前两场比赛都打的无滋无味,直到第三场比赛彩头上场,是枚同心金镶玉锁。
阿音原本与甄真坐在一处看热闹,瞧着那玉锁出来,她面色好奇,拉着甄真起身凑近了看去。那玉锁的样式格外别致,是两枚被金丝扣在一起的玉锁,小巧玲珑,格外讨人喜欢。
“你喜欢啊?”甄真打着扇子看过去。
阿音点头,鬓发的步摇晃动:“我还没见过这样别致的玉锁呢。姐姐你上场吗,要不要同我去打一场。”
甄真今日来本就只是为了凑个热闹,她没带能换的衣裳。阿音没强求,去寻了纪慕清与纪懿淮,三兄妹加上纪慕清的丈夫,四个人组了一队。
赵承誉见状起身,拉紧了袖口束带往台下而去。
他刚一站起来,看台上不少姑娘们都纷纷张望过去,一时人声鼎沸,热闹的紧。
与阿音一行人碰了面,赵承誉看着为首的阿音,笑道:“二姑娘可还需要队友?”
“队友不缺,倒是差个敌手。”阿音微微抬起下巴,面容肆意又漂亮,同赵承誉下了战书邀请:“听闻王爷骑术了得,可要同我打一局?”
赵承誉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微微错愕后又失笑,莞尔道:“求之不得。”
两行人上了马,因为这局有赵承誉加持,新帝赵恒开了金口要加筹码,一股脑又添了不少好东西。
赵承誉偏头抬手扬起球杆朝她晃了晃,唇畔的笑意盎然,再同远处的阿音打招呼。这一幕被不少贵女们看在眼里,心下觉得奇怪,怎么这纪家女就这么好,宋家退亲又来了个嘉靖王?
阿音错开周遭打量的眼神,回以一笑。
今生他们终于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靖王殿下与没名没分的阿音姑娘了。
这次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开场,她是身份贵重的纪家二姑娘,他是手握重权的嘉靖王。不管是在世人眼中还是在两人心里,他们身份匹敌登对,站在了一样的高度上。
马球赛最终还是以赵承誉胜出为结局,看台上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新帝赵恒激动的站起身来,不顾太监们的阻止,少年心性地大声喊着“皇叔”。
随后领彩头时,众人只见赵承誉大步走过去,越过赵恒添的那些贵重物品,满眼都只有那枚同心锁。他从桌案上拿起,指间摩擦,在所有人的目光里回到阿音跟前,将彩头递了过去。
霎时间全场哗然,不少贵女们嫉妒的红了眼。
赵承誉这姿态,还能有谁看不出来他心仪纪家二姑娘。
不管是想要上纪府提亲的公子哥们,还是对嘉靖王妃心存幻想的贵女们,纷纷都歇了心思。若是阿音愿意,这京中还能有谁有资格跟她争那王妃的位置。
阿音看着赵承誉递来的玉锁,两手杵着球杆扬眉:“王爷这是何意?”
“这都看不出来?”赵承誉扫过周遭悄悄看来的那些视线,垂眼盯着阿音道:“取姑娘的心爱之物,本王这是在光明正大的求。爱。”
阿音轻轻眨了下眼睛,还没来得及吭声,就听见立在后头听墙角的纪懿淮轻嗤着:“俗不可耐。”
话音落,阿音面色的波动散去,赵承誉抬眼看他欲言又止。
纪懿淮皱眉:“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赵承誉将同心锁放进阿音的手掌心里,这才道:“知道为什么一直到今天,你与她都还没有更近一步吗?”
这个她指的的是谁,纪懿淮心里头自然清楚得很。
喉结滚动,他问:“为什么?”
赵承誉冷笑:“直来直去怕吓着人,弯弯绕绕对方又不明白你的心思。所以终归是两头皆空,到现在都没有抱得美人归。”
纪懿淮被他噎住,还想要再说什么时就看见赵承誉转身离开,一副不愿过多交谈的模样。
晌午过后马球赛结束,宫人们安排着各家贵人们往宴席那边而去。虽说今日在马球场上赵承誉做出那番举动后,大多数姑娘们都歇了心思,但依旧还是有那么几位少数,心里头仍旧是抱着念想。
毕竟嘉靖王妃这个位置,实在是过于诱惑人。
新帝继位,于他助益最大的自然是非赵承誉莫属。此人在京城众人的眼中性子一直都是阴晴不定的,如今又是有功之臣,身份尊贵的同时,他的作为也愈发不受人约束。
宴席上,男女宾客分席而坐。
赵承誉坐在赵恒右手下方,他旁边依次过去是纪大将军、纪懿淮、阿野与宋延年。四个人坐在一处,对面女眷席间尚未婚配的女子纷纷打量着。
赵恒今日不用批折子,心情甚好,举着酒杯同赵承誉道:“皇叔,敬您一杯酒。”
“陛下随意。”赵承誉抬起杯子遥遥敬了敬,一饮而尽。
御膳房送上养胃的汤羹放在赵恒面前,他看了看赵承誉,又看了眼赵承誉目光尽头的纪家二姑娘,心思微动道:“这汤羹瞧着甚是鲜美,将朕这份送去皇叔跟前。”
席间隐隐的聊天声在赵恒这话下逐渐消失,然后所有人都看见,赵承誉抬了抬下巴,示意面前的小公公:“听闻大将军提及,二姑娘喜食汤类的食物,送过去给她。”
“这……”小公公不敢擅自做主,“这是陛下赐给王爷的,您再送了他人……”
赵承誉身侧坐着的两位纪家将军依次回头,大将军满眼疑惑,自己何时说过音音喜食汤羹。小将军满眼不屑,却又微微侧了目,大抵是想要学一学。
而当事人赵承誉分寸未动,倒是上首的赵恒笑了起来:“皇叔说什么便是什么。”
于是那份汤羹被送到了女席阿音这头,她眼睑微动,忍不住撇了撇嘴抬眼去看。只见赵承誉望着她扬眉,满眼都是给她独一份的在意。
阿音侧头,耳中传来几声叹息,余光看见了不少女子低下了头。
赵承誉这一举动她当然明白是为什么,先前那些登门为自家姑娘说媒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只怕或许一个不小心两人间就又生了间隙。前世的误会实在太多,这辈子赵承誉弃了皇位,当然也要给阿音一份坦坦荡荡又正大光明的爱。
他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心中仅存一人。
这场风波很快过去,殿内有些闷得厉害,阿音喝了那份汤羹,打算起身出去吹吹风。谁知她刚站起来,另一侧的赵承誉也跟着起了身。
阿音偏了下头,赵承誉笑起。
此时宫殿外的人并不多,阿音跟在赵承誉身边,两人缓慢往前走着。虽说民风不算太开放,但律例也并未说过未出阁的女儿不能与男子相处,这样坦然地走在一处说说话倒也常有。
阿音站在海棠树下,忽然仰头看他:“今日这场马球赛与宫宴,其实是你安排的吧?”
“你这么聪明,日后我是不是就不好再准备什么惊喜了。”赵承誉失笑。
他这些时日对着她笑的多了,阿音已经不太惊讶了,可她还是有些恍惚,安静地看着赵承誉。偶尔有很仓促的瞬间,阿音觉得眼前这一切不像是真的,父母与亲人,还有眼前的人,都不是真的。
她好像依旧还是那么孤独。
直到眼前晃过一只手,阿音收拢思绪,听见赵承誉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海棠花吗?”
“为什么?”阿音提步走着。
赵承誉眼尾带着弧度,轻松而自在:“因为我曾经在海棠花开的时节遇见了你,见过开的最美的那朵海棠,以至于让我觉得,这整个世界的海棠都是好看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轻笑了一声,然后问:“这算不算是……爱屋及乌?”
阿音揉了揉眼睛,林子里扬起一阵风,树梢上枯萎了的花瓣遥遥坠落,正好跌在了阿音的发髻上。赵承誉抬手替她拂开,随后手指滑落,不着痕迹的碰了碰她的脸:“别想了。”
阿音放下手抬头看他,没有应声。
赵承誉笑着,嗓音温柔到比这春风还要柔:“这一切都是真的。三年五年年年,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像是叫读心术附了身,阿音被赵承誉剖析了内心,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唐突。心口某个地方被填满,她也弯着眉眼笑了起来,眼睛比夜晚的月光还要亮。
她几步走上跟前的桥,阳光落在阿音的背影,赵承誉轻声唤:“纪颂音。”
阿音驻足回眸,散落的发在风中飞起,她笑得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他小心地问:“咱们从头来过?”
阳光折射,四周暖风吹起。
阿音的眼前飞快闪过许多画面,赵承誉仰头看着她,不远不近的距离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倒映着的唯有她一人。
看着赵承誉大胆又小心的矛盾延伸,阿音忽然就又心疼了,她点了点头:“好。”
不远处似乎还能听得宫人们的嬉笑声,阿音稍稍侧头,抬手挡住眉骨压下那刺眼的阳光。她抬眼看过去,赵承誉站在桥下愣怔几瞬后,正望着她笑。
剑眉星目间散落着碎光,阿音似乎再次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少年。
她稍稍怔忡,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又笑了起来。
前世的所有爱而不得与心有不甘,终于在今日得以和解。
碎碎念念,他们终将岁岁年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