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很甜-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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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既已经长成,就绝不会再让这个人受苦。
他会护着他的,一定。
“不用,”男人靠着他缓了一阵,渐渐恢复了些力气,“我与你一起回营帐。”
南正门守住,其他几道不知如何,还有蔡家坳,也不晓得有没有平歇。
齐诏心知这家伙放心不下,也不强求他跟自己回去休息,只能自己过来陪他。
现在这个情况,齐诏是绝对没办法离开这家伙半步的。
他怕他一闭眼,就是慕容笙涉险的光景,是慕容笙浑身是血的样子。
“那你……”慕容笙吃了一惊,有点担心,“你撑得住吗?”
这个人脸色发白,很明显受了惊,精神也不太好的样子,这个时候合着就该好好休息,可他偏生要跟着自己,实在叫人有些为难。
“殿下宽心就好,”齐诏弯了弯唇,眉眼柔和,“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心里头有数。”
总归是强弩之末,但离那处又近,还不至于会在这个时候倒下来。
慕容笙咬了咬唇,叹了口气,左右为难了一阵,也没想到其他好的法子,只能这么着了。
他伸手去扶齐诏,却被齐诏不动声色的拂开。
“殿下,都看着呢!”
这次来南境,没有人明示齐诏的身份,这里的人听众人都唤他先生,也寻思着他大抵是哪位贵胄的座上宾,毕竟当下世道,养些幕僚什么的,是并不罕见的。
慕容笙撇撇嘴,只能松了手,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齐诏,眼底担忧明晃晃的掠过,毫不掩饰。
男人身形颀长,骨骼俊秀,纵使于杀伐鲜血里,亦是能瞧出清冽明朗的矜贵意味。
他掀了掀没什么血色的唇,冲慕容笙笑着,低声宽慰:“去做正事,殿下,我一直跟着你,不会丢的。”
慕容笙蓦然被这话逗乐了,弯了弯唇,随即开始做正事。
南正门这边损伤惨重,连着他带着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可谓是麻烦不小。
赵老将军早就被慕容笙哄去看其他地方了,因此这边由慕容笙全权负责。
他一边指挥众人清理战场,一边安抚军心,事事周到妥帖,命令也条理分明。
端的是朗朗风姿,天家胸怀。
齐诏安安静静的跟在慕容笙身后,偶尔会落下几步,避开地上的血渍。
他看着那个孩子,从一个绵软淘气的胖肉团子,变成如今英姿勃发、风流倜傥的模样,心里头既欣慰又叹息。
总有一种老父亲的慈爱感。
这是他亲手护着长大的孩子,是他从十年前起,就映入生命的光。
彼时他还不曾为帝王座上宾,也没什么生的念头,直到慕容笙的出现,才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一步步凛然向上。
毕竟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深宫里头,又没了生母的庇护,过得……该多难呀——
齐诏喜欢那个胖肉团子,所以只能亲自出山,叫自己身居高位,好护着他长大。
这一护啊……就是这么多年。
慕容笙心地纯善,这在天家是极其难得的东西,齐诏也想护着这份纯善,助他一路走上那个位子。
毕竟,在杀伐、鲜血和计谋之中登上那个位子的人,是很难维持仁善之心的,即使一时间有,也会在经年之后原形毕露。
干帝……可不就是个例子吗?
太平盛世,再无争端和硝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也是齐诏想要的。
他低低咳了几声,拢了拢身上厚实的披风,目光温和的落在不远处的青年皇子身上,眼底的期待一点点流露出来。
慕容笙会做到的,一定。
万民安居,百姓和乐,盛世之下,再与战事。
这是齐诏多年前就希望的局面,他完不成,但慕容笙可以。
他只希望啊——
能够用尽所余不多的时间,尽全力完成帝业更迭的大事。
前线胶着,在一夜之间完成一件大事,但浮图城中依旧一片安宁祥和。
覆依在容韫的陪伴下,第二次进了那个传说中的地下交易场所。
当然,令牌还是容婲给的,这一次,容婲也一同前往。
覆依年纪小,嘴又甜,特会缠人,央着容韫想了法子,求容婲帮忙,这次容婲就亲自入内,她跟着容婲,姐姐长姐姐短的,倒是分外惹人喜欢。
“姐姐真的好漂亮呀!我长大了也会这么好看吗?”
她眉眼弯弯的笑着,挽着容婲手臂,“姐姐——”
容婲也很喜欢她,不论旁的,她能够让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的弟弟来与自己说话,即使是有求于自己,这也就足够了。
要知道,倚着弟弟倔强的个性,求人……从前是万万不可能的。
第95章 我喜欢
覆依挽着容婲走在前头,说说笑笑,容韫便抱着剑,面无表情的跟在后头。
彼此下离山,除了历练,师父还与他说,要他回故里看看。
故里啊——
他本来就是被抛弃的孩子,回故里做什么呢?
可虽然心里头这样想着,在碰到师兄慕容笙之后,仍旧不由自主的跟着他,来了南境。
还在心里头不断说服自己,他这是帮师兄的忙,不是什么想回来看看,故里哪有什么值得看不看的,倒是一直爱护他的师兄有麻烦,他自然得挺身而出,相助才是。
至于姐姐——
容韫扫了一眼美艳绝伦的容婲,眯了眯眼,目光里划过几分不屑。
不过是仗著作为清河郡主的表亲,才入驻大将军府,多年来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势力,连带着野心也一步步膨胀起来。
正兀自想着,就听覆依惊呼起来,“容韫……容韫!你来看,这里居然有鲛人骨!”
容韫这才回神,大步走近。
这个地下交易场所位于边境,几方势力交错盘踞之下,传说这个场所的主人是连皇帝都忌惮的身份,因而放在边境,平衡几方不同的势力,多年来这才相安无事。
至于这个地下交易场所的主人……自是从未有人见过。
覆依捏着一方又丑又干枯的长条模样的药材,眼底的惊艳毫不掩饰的放射出来,“这是……传说中的鲛人骨啊!”
南境果真都是好东西。
她这一声,引来四下不少人的注目,容婲皱了皱眉,冷冷的一一回视过去,这才逼退不少人的目光。
大将军府的女公子,清河郡主的表妹,在整个浮图也颇为有些名气。
“覆依,你若是喜欢,直接买下来就好。”
他们几个都不通医理,不懂得这东西的珍贵之处,但听起来便觉得该是顶顶好的东西,便催着覆依买下来。
覆依捏着那鲛人骨,左看右看了一番,笑眯眯发问,“这个如何卖?”
地下交易场所的摊主皆是戴着面具,光线昏暗之下,叫人辨不清对方面容,不仅如此,连年纪都很难估量。
这是规矩。
“三千金。”
这个摊位上的摊主不似其他摊主那般能说会道,因此这块地方也不如四周热闹,冷冷清清,寂静无声。
“三千金?”
此话一出,连容婲都忍不住大吃一惊,“怎么这么贵?”
这可足够买下小半座城池了。
容韫也颇为吃惊,难得附和了一句,“咱们恐怕没有这么多钱……”
其实连他都不清楚这丫头具体在做什么,但想到这丫头自小痴迷医术,最喜欢舞弄药草花虫,便大抵联想到不过是碰到稀罕物,手痒罢了。
这样一想,容韫忍不住开口劝:“这……这是什么稀奇东西,覆依,要不然就别要了,咱们也付不起呀!”
少女沉默下来,心知这东西的价格,却又舍不得走,就蹲在摊位旁边,眼巴巴的瞧着。
四周人来人往,倒是在起初的目光之后,再没有人注意过来。
容韫头痛,“覆依,不然咱们先回去,找师兄来付账?”
慕容笙有严家扶持,三千金对他来说虽然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但还是支付的起的。
可他们几个——
容婲看了一眼容韫,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温声细语的问覆依,“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虽是药材,但作用也是有针对性的,又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东西,怎么敢一开口就是三千金?
摊主话不多,戴着张牙舞爪狐狸面具,察觉几个人欲言又止的分歧,突兀开了口,说了一句话。
“这位姑娘好眼力,这支鲛人骨,可远不止值三千金。”
鲛人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种族,没有人听说,也没有人见过,兴许早就灭绝了,但倚着覆依的年纪,居然识得鲛人骨,这本身就是足够令人惊讶的事情。
而这个少女居然不走了,一直守在他的摊位前,明显对那支鲛人骨非常中意。
任凭旁边两人如何劝,她都不为所动。
大抵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懂得无价之宝这四个字的含义。
摊主叹了口气,“我家主上清理库房,吩咐把用不着的东西摆出来,也方便真正懂行的有缘人,小姑娘,这东西……已经不能再低了。”
少女点头,神色郑重,“我知道的。”
这地下交易场所里合心意的东西不少,她挑挑拣拣着买了些,总共也不过花了两百金,但仅仅这一样瞧着跟枯草一般的东西就要三千金,自然是叫人难以置信。
好在这个世上,识货的人还是少的,要不然覆依觉得自己都碰不到这东西。
她咬了咬唇,回头去扯容韫衣角,“你去找阿笙,让他带着钱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容韫吃了一惊,“你疯了吗?”
师兄再宠覆依,也不至于去花三千金,替这丫头买这毫无用处的东西吧?
代价实在太大了,就算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你去!”
少女摇头,坚持的蹲在摊位前不走,“我等着你回来。”
在容家姐弟吃惊的神色里,覆依非常坚定的添了一句:“阿笙会来的。”
一定会来的。
最近的那场战事令浮图城空耗不已,但对于慕容笙来讲,却是因祸得福,在军中迎了威望。
更甚至于那支暗军,他也得以相见。
就是那一夜里,他于炮火之中,带出去偷袭的那一支。
城池危难之际,自是所有人都挺身而出,守卫家国。
在千里之外的京都人眼里收到的每一回捷报,都是前线将士们浴血奋战,以躯体和血肉筑起的防护墙。
这些东西,若非亲眼所见,亲身所历,绝计不会有如此程度的震撼。
战事初歇,慕容笙连着忙了几个通宵,最近几日都闷头在府里睡大觉。
把他喊起来?
容韫接了这样一桩难事,满心愁绪的离开了。
唯独留下容婲陪着覆依。
对于这个丫头奇奇怪怪的固执,容婲也是万分不理解,并且试图从她嘴巴里问出来,要这鲛人骨何用。
但覆依只是摇头,反反复复都是三个字,“我喜欢。”
“我喜欢的东西,阿笙一定会买给我的!”
第96章 心头血呀~
熙熙攘攘的地下交易场所里,容貌妍丽的少女蹲在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乖觉的眨着眼,安安静静的等。
容婲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这丫头……好像不似表面看上去这么单纯。
自从他们一行人入浮图之后,容婲就敛尽了锋芒,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众人注意到。
当然,连同她自己的目光,都一并集结在这一行人身上。
对任何人都不能大意,是她一直以来的生存理念。
也正因此,忙碌的慕容笙才压根没有将多少目光分到她这边来。
让她腾出不少时间和精力来查他们这些人。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弟弟。
这些年她长在浮图,历尽艰险,千辛万苦之后才走到今天的地步,自然是万分珍惜,而这个弟弟啊……恐怕已经是她在人世间唯一的眷恋和软肋。
大将军府算什么?世子郡主又算什么?她在这个世上孑然一身,唯一血脉相连的至亲,只有弟弟一个人罢了。
“丫头,你……与七皇子是什么关系?”
容婲小心的把裙摆拂到一旁,在覆依一旁蹲下身来,状若闲聊一般的发问。
“同门师兄呀——”
覆依看着毫无城府的样子,一弯眉,就是一副天真无邪的少女笑靥,“阿笙与我一起长大,唔……漂亮姐姐,我偷偷告诉你,他可凶了,小时候淘气的时候,我可没少被他逮回去罚过。”
少女噘着嘴,白白胖胖的脸孔上浮着婴儿肥,正是娇俏可爱的年纪,“嗯……他可讨厌了!偏生师父喜欢他,还常常让他代师父盯着我,可以随意罚……”
说起旧事,覆依可谓是滔滔不绝,三下两下,就把容婲带偏了。
容婲皱了皱眉,没搜到太有用的消息,三番两次想打断她,可奈何这丫头太能说,叽叽咕咕一顿,她连话都插不上。
地下冷,她武功低微,也没什么内力护体,没多久就开始冷的哆哆嗦嗦。
“覆依,”容婲揉了揉额角,四下看看,自己想走,可念及弟弟,又不敢真的将这丫头丢下,“不然咱们今天先回去,明日再来,这东西在这里,这样的价格,一时半会也不会被买走的。”
覆依跟她一样,内力微薄,几乎没有,也冻得打哆嗦,却非常固执的摇头,“不行的,漂亮姐姐,这个东西非常珍贵,万一咱们走了,被别人买去,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容婲嘴角微抽,半晌无言。
有……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她虽说幼时过得辛苦,但这几年到底也算是身居高位,衣食无忧,哪里再挨过这样的冻?
因此等慕容笙赶过来的时候,她觉得自个儿都快冻僵了。
“怎么回事?你要什么?”
慕容笙在容韫的带领下找到她们,看那个平日里古灵精怪的丫头冻的嘴唇发白,缩成一团的模样,当真是心疼极了。
“覆依!”
他又好气又好笑,当即解下披风,给覆依裹住。
“你真是疯了!为了个什么东西……在这蹲着,冻病了怎么办?”
这丫头是个死心眼,认定的事情一时半会是不会改的,慕容笙也不难为她,便用披风把她裹住,扶她起来,“要什么?三千金?”
覆依一张俏脸冻得煞白,眨了眨眼,指了指鲛人骨,“那个……我喜欢。”
慕容笙眯了眯眼,余光扫过容氏姐弟。
“这确实太贵了些,任什么珍奇药材,也不至于三千金。”
覆依咬了咬唇,开始任性起来,“不……不行!我就要!”
她表露出一副非要不可的模样。
慕容笙为难的皱了皱眉,犹豫了一阵,到底摇摇头,叹了口气,“那接下来在浮图城里不许胡闹,我说什么听什么,不准再来这些地方折腾。”
少女小鸡啄米一般的使劲点头。
慕容笙松了口气,丢下一个玉牌,“凭这个去任意富饶钱庄,都可以取三千金。”
这玉牌上刻着一个“七”字,以鎏金镶边雕就,配以明黄流苏,十分霸气,摊主一看,愣了一下,当即接过来,躬身一礼。
“贵人的东西,请收好。”
前后明显变了的让覆依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阿笙……你这么厉害呀!”
慕容笙扯了扯嘴角,直接把这丫头打横抱起来,用厚披风裹严实,面无表情的往回走。
虽然他没再说什么,但长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他生气了。
容韫皱了皱眉,拉了一把跟在后面的容婲,脱下身上的披风丢过去,硬邦邦嘱咐一句,“别跟着,师兄不高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跟着。”
容婲接过披风,有些惊讶,又忍不住弯了唇角。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