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很甜-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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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朵一动,内力散出去一些,还能远远听到外头的嗷嗷叫唤。
“别……你别过来……别碰我衣裳!这可是新——啊!”
“噗通”一声,而后就没了动静。
那孩子会水,且水性极好,因此齐诏倒是不担心的,慢悠悠的扯了外袍裹在身上,放在出了门,立于廊下。
果不其然,远远便瞧见爬上来一个湿漉漉的家伙。
齐诏浅浅勾唇,对着左右吩咐:“还不快去伺候殿下更衣?这样的天气,万一冻病了怎么办?”
侍从纷纷急奔过去,查看慕容笙情况,扶他更衣。
唯独剩齐诏立于廊下,望着天际隐约暗影,蹙了蹙眉。
这是鸢娘请求会面的暗号。
只不过——
他已经彻底想要与过去划清界限了,包括过去的身份,和过去的那些人。
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他只是齐诏,是皇子太傅,是帝王客卿。
所以,就真的没有必要再见面了,他不再是谁的主人。
男人收回目光,没再抬头看一眼,步伐缓慢的回了内室。
容婲的事情已经快有结果了,那个女人耐不住性子,开始对着他的过去出手,而他……也恰恰就等这一日的来临。
奸细的事情,总是要水落石出的。
第102章 单独会面
赵老将军拜会齐诏,特意挑在一个慕容笙不在的时辰。
军营事务繁多,慕容笙初掌权柄,正是收服人心的好时候,因此他正领着严子楠在军营好好混脸熟,这段时间的清早,必定是不在大将军府的。
齐诏起的迟些,出来见客,自是衣冠齐整,端正素雅。
他近来精神状态好些,不再像从前一样觉得倦怠,覆依以部分鲛人骨入药,试他身子的接受程度,纵使正在调药阶段,也能够明显觉出好转来。
“赵老将军。”
再次见面,男人风姿卓然,眉眼含笑,自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矜贵之风。
他穿着一身素雅的藏青色长袍,头发悉数束起,以精巧的玉冠固定,衣衫之上并没有什么装饰,瞧着倒像是哪家的儒雅书生。
赵老将军作了一揖,抬起头来,目光审视,“先生高才,若非先生提前示警,青龙门怕是要失守,蔡家坳也难逃一劫。”
齐诏微微一笑,坐于席间,将手边棋盘收起,棋子一个个拾掇好,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赵老将军,请——”
底下人奉上茶水,规矩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很快就退了出去。
赵老将军看了一眼,意味不明的开口:“先生这处的人,可真是训练有素。”
齐诏拢了衣袖,含着笑道:“嗯……毕竟是挑出来侍奉七皇子的,势必不能有差错才对。”
把这人对他的尖锐转到慕容笙身上,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毕竟倚着慕容笙的身份,再多一倍的人侍奉,也是合规合矩,叫人挑不出毛病来的。
赵老将军默了默,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先生莫怪,我接到消息,那夜从青龙门混进来了一批人,曾入过大将军府。”
齐诏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挑了挑眉,抬眼望过去,含着笑等接下来的话。
四周气氛凝滞,虽说不上多沉重,但着实也是不大欢快的。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赵老将军就没了再藏着掖着的意思,干脆一口气倒出来,“在七皇子领兵守南正门的那一夜,古襄的那些人曾翻进这座院子,来寻先生,可对?”
眼见齐诏眼睫微颤,神色似有凝滞,赵老将军松了口气,像是给自己找回些自信来一般,紧紧盯着齐诏,“所以先生,我们过往,是不是见过?”
齐诏抿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的拨弄着盖子,停滞片刻之后,方才抬起头来,浅浅叹了口气。
“赵老将军。”
他微微眯眼,似是喟叹,又仿佛还有其他旁的什么,“我是齐诏,往后也只是齐诏,您放心,也不必揪着我不放,我不会做任何有损浮图的事情,更不会做任何有损七皇子的事情。”
浮图是一座非常有包容性的城,几国人皆在于此,并不曾受到任何歧视和偏见,齐诏挑着眉尾,悠悠然道:“我只是个普通人,赵老将军,浮图城虽为我天朝边境,可这里生活着不少古襄和苗域的人,赵老将军总不至于一个个驱赶出去吧?”
他抬了手,修长的手指附在精致的青花瓷盏上,语调淡薄,“既然浮图可以包容这么多人,那怎么……就不能包容我呢?”
赵老将军蓦然色变。
“你……你是……我们见过!”
他几乎惊呼出声,指着齐诏,语调不停的发抖,“你是司马诏和!”
多年前南境现身的那个少年将军,领军出兵,可谓是所向披靡。
彼时大将军尚在,虽年迈沉疴,但也勉强应对,赵老将军当初正值壮年,可谓是比那少年将军长出不少年岁,但论起用兵如神,却全然是比不得那位少年将军的。
赵老将军与那人交手数战,损失惨重,最后一站的时候,几乎失了浮图,自己身受重伤,也险些丢了性命。
但从那以后,那位少年将军就似乎失了踪影,从此消失在南境。
南境这才重归太平。
后来大将军病故,赵老将军还在庆幸,幸亏古襄那位少年将军早就消失了,如若不然,他将全然应付不来。
恐怕,南境危矣,国将危矣。
此时此刻,眼看着面前端方去玉的男人,赵老将军一双眼珠子几乎蹦出来,“你……你居然是司马诏和!怪不得……怪不得……你接近七皇子,接近皇上!是何居心?”
纵使事隔经年,赵老将军再见齐诏,也多多少少是有些眼熟的,不怨旁的,就说当初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压迫感,便足以他记一辈子。
“怪不得什么?”
齐诏依旧温温淡淡的笑着,扣上茶盏,随手搁在一刻,略略往前倾身,语调轻缓,“是怪不得容婲给你送信,抖出了我的身份,并明言我是奸细,这才惹得你亲自上门质问?”
赵老将军悚然一惊。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话已及此,男人眉眼方才盈出三分不屑,“那个女人外通他国,内叛大将军府,害大将军夫妇殒命不说,多年后竟然敢重蹈覆辙,害得世子殒命,赵老将军,你不先找她算账,倒是真有闲情逸致来跟我聊这些有的没的?真是笑话!”
此话一出,赵老将军直接惊了。
“你……你说什么?你……”
齐诏略略抬了精致的下颌,眉眼深处早已没了笑,唯独剩下的是嘲讽与冷然。
“我说什么,赵老将军心中自然有数,只是不肯去信罢了!”
容婲恩将仇报,对大将军府的人怀恨在心,清河早有察觉,怀疑她与自己父母死因有关,而这些年虽身在京都,暗中一直与弟弟通信,彻查此事。
奈何这一桩事又被容婲察觉,不惜投奔干帝,奉帝王命,借用此事,弄死了世子。
清河心中恨意滔天,那日相求于齐诏,除了对于天子,再就是对容婲。
这个女人……她是一定要收拾的!
齐诏轻飘飘扯出一个笑, 奇_书_网 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将一叠书信摆于赵老将军面前,起身往外去。
“孰是孰非,想来赵老将军早也有所怀疑,我为异族,不够可信,但清河郡主的亲笔书信……赵老将军该是记得吧?”
第103章 鸢娘
赵老将军离开大将军府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
好像被抽了魂一样。
有些事情啊……他是该好好想一想。
齐诏靠着门框,远远眺望过去,心里头划过长长叹息。
日头正盛,离正午还有一个多时辰,他琢磨着,是得去一趟望江。
慕容笙虽然自清早就不见了人影,但会准时准点的回来陪他用午膳,晌午过后,缠着他午睡,下午就不走了。
所以他得赶紧出去。
那个家伙最近粘人的紧,如若不是军营有事,非要巩固权柄,日日与严子楠深入其中,他铁定是要天天挂在自己身上的。
齐诏弯了弯眉,一想到那孩子望着自己的眼神,就忍不住心下柔软。
那是一种全身心的依赖和倾慕,单单从眼神里便可以窥见一斑,着实叫人觉得愉悦。
食髓知味,这个词果真是没错的。
即便这样的时候,齐诏仍旧非常留恋跟慕容笙在一处的每时每刻,那孩子年轻,鲜活,爱憎分明,眼底感情炽烈,一眼便足以叫人看穿。
是个很难不叫人喜欢的孩子,如若遇见的不是他,落入旁人之手,自然也会珍之重之的爱惜着。
但很幸运,上苍垂怜,把这孩子交到了他的手上啊——
望江的湖很清,水面澄澈,叫人一眼就能望到底,齐诏挑了个远离人群的地方,慢慢走下去,望着底下,叹了口气。
真吵。
他出身高贵,确实很少深入乡村市井,对于这样嘈杂的环境,一直是不大喜欢且不大习惯的。
但很纳闷,可以去习惯一个那样吵吵嚷嚷的人。
眼前又晃过慕容笙扬着笑的模样,齐诏抿了抿唇,眉眼不自觉蔓出笑来。
恰在此刻,身后有极轻的脚步传来,他回了神,略略偏头,就见那位望江风情万种的老板娘一脸郑重,端方的跪下,以额触地,满心满眼的尊崇。
“主上。”
她几乎落下泪来。
“奴以为主上早就去了,没想到……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主上……”
说着说着,鸢娘泣不成声。
齐诏淡淡皱眉,摆了摆手,“起吧!你在望江附近甚是有名,若是让旁人瞧见这副架势,成什么样子?”
鸢娘这才抹掉眼泪,自个儿站起来。
“我当初与你们几个都说过,若是我无消息,就是死了,你们恢复自由身,不用再寻我,天大地大,任你们随意来去。”
齐诏负手而立,风姿绰约,皎皎如月,“鸢娘,我第一回 不来见你,就是默许了你的自由,你又何苦接连放信号,要我前来?”
他的眼睛很亮,透出极致凛冽的光,清冷入骨,叫人无所遁形。
女人却是无所畏惧,抬起头来,目色坚定,“鸢娘是主上的人,一日是,终身便是,至死方休!”
这是她曾经舍命追随的人,是古襄的王族,也是那个为家国守卫疆土的勇士。
这是他们所有人的王——
鸢娘神色十分激动,“若是此生无缘再见主上,那我就在此开着这个食馆,了却余生,可苍天垂怜,让我又重新得见主上,无论如何,奴都不会再离开主上的!”
一番忠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可齐诏却听的蹙眉,淡淡敛了眸子,有些发愁。
看来……跟过去划清界限,是一桩极难的事。
“这次容婲的事情,也多亏你帮忙了。”
齐诏轻轻叹了口气,“我本想着,你在浮图过得不错,也与过往划清了界限,本不该再蹚到这一淌浑水里来……”
“鸢娘情愿的!”
女人屈身,擦干净眼泪,面上这才露出笑来,“只要主上能容许鸢娘留下。”
她自小就跟着这人,直到那年古襄生变,这人留下话来,孤身赴宴,自此消失在人世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才来了浮图,长长久久的待在这样一个地方。
她找了许久,可一丁点踪迹都没有,便以为这人死了,偶尔也会从梦中惊醒,生出这人还活在某处的感应。
但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古襄不能待了,她会留在南境,留在浮图城,安安稳稳的待着。
等待着可能重逢的那一日。
如果没有那一日,那便让她在此老死,下一世再见。
齐诏望了她良久。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东西,很多事情和人,在过往里,他的身份与如今天差地别,但得到的东西,却远远不如现在多。
权位是最容易令人追随的东西。
但现在啊——
齐诏忍不住晃神。
“可以。”
他说。
鸢娘惊喜的抬头,却见齐诏微微一笑,“但现在不行,你在南境太有名气,跟在我左右,怕是会给我惹来无端猜忌。”
“等我离开南境的时候,你可以跟着一起。”
齐诏目光温淡的补了一句,旋即看了看天色,继续吩咐:“我要容婲通敌叛国的证据,你想法子诱一下过去那边的人,用我的身份作饵,不惜一切代价,钓出些东西来,我急着用。”
至于跟干帝身边人的往来,清河给了他一部分提示,温寒那边也在全力追查,想来不久就会有结果。
思及此,齐诏掀唇,淡笑起来。
在鸢娘激动又感激的目光下,他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么多年过去,他好像……在一点点改变。
而这些改变,大都是慕容笙带给他的,譬如慈爱和仁善,很难想象,这些与杀伐和鲜血背道而驰的东西,居然也会扎根在他的生命里。
慕容笙像一道光,照进他枯燥又贫瘠的日子里,让他重新燃起了对往后的希望。
回去的路上,齐诏又看了看自己手心,长长叹了一声。
时间不多了。
覆依带回来的鲛人骨确实能够补回他缺损的心头血,但因为这东西太过珍贵,无人见过用过,现下也只是试验阶段,所以后续疗效如何,还尚未可知。
但仅仅是入药那么一星半点,都能够让他觉得精力充沛,近来更有心思设局筹划南境之事。
齐诏微微一笑,眼底蔓延出长长的光。
不论如何,他都会给那孩子开出一条路来。
登上……那九五之尊的路。
第104章 食言而肥的小家伙——
“先生!”
慕容笙回来,是偷偷摸进来的。
自从被那只吃腐尸的鸟缠上,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毫无私人空间。
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最怕一回头,一双绿豆眼就定在那里,好奇的盯着自己。
当真是……头大极了。
一想到那个看起来可爱小巧,羽毛花花绿绿的家伙居然最喜欢吃腐尸,慕容笙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就……就不能换个嗜好吗?
“怎么……那灵鸟跟着你去军营了?”
齐诏等他用膳,见他这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好笑:“殿下可是堂堂皇子,天家之人,被一只鸟吓成这样,多多少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才不是这样!”
慕容笙凑过来,黏黏糊糊的抱他,“我是嫌它……嫌它脏!它吃那么脏的东西,可不要碰到我才好!”
自从两人历过床笫之事,还是齐诏主动,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亲近不少,也开始摆在明面上,张扬起来。
慕容笙最喜欢抱着这个人说话,又蹭又摸,亲亲搂搂,花招层出不穷。
可叫人气最不顺的,自然是任他千般挑逗,那人仍旧岿然不动的姿态。
如若不是那日被按在浴池边,生猛的这样那样一回,慕容笙当真要觉得齐诏不行了。
可他堂堂皇子,八尺男儿,怎么……怎么能屈居人下?
他应该做上面那个才是!
晃神的功夫,外头就传了膳,齐诏唤了他几声,见这家伙仍旧神游天外,一张嘴咧的老大,不知道在寻思什么美事,就忍不住摇了摇头,轻轻一叹,只得把人从身上扒拉下来,牵了他入座。
真是个小祖宗,用个午膳还得他来服侍。
“殿下,用膳了——”
慕容笙直到坐定,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唔?
他瞪圆了眼睛,猛的回头,望向某处。
老天爷耶!
一只五彩斑斓的鸟攀在身后不远处的窗棂上,正歪着脑袋看自己。
居然又来了!
怪不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