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很甜-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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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诏眯了眯眼,神色餍足。
长筠悻悻,到底碍于身份,不敢反驳慕容笙,很快被慕容笙三言两语的送走。
“他是从何处听闻你能处理那些事情?”
合上门,慕容笙一脸不满的回头,瞪过去,“你透了风声?”
男人面前摆着一个托盘,上头放着一盅扣着盖子的白瓷小碗,他蹙着眉盯着那东西,一脸十分为难的模样。
“我透这样的风声做什么?”
这孩子脑瓜子里都在琢磨些什么呀?
“是覆依给你的药?”
慕容笙坐过来,陪着他一起盯,“我觉得你最近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气色也好了些,看来是……鲛人骨有用?”
那这一趟南境,确是不白来的。
齐诏揉了揉额角,含糊其实,“嗯……大抵是有那么些用处吧?就是味道有些冲鼻。”
不是一般的难喝。
他胃浅,平素用膳就用不了多少,更遑论是难喝的东西,第一回 喝的时候,他差不多吐了又两个时辰。
每隔九日一碗,这是第四碗,齐诏仍旧跟第一回 一样犯愁。
“快些喝,”慕容笙戳他,“喝完了给你看京都来的密旨。”
这一下,惊的男人抬了头,眉目诧异,“嗯?京都……密旨?上头都写了什么?”
按道理刚上了折子回去没多久,密旨不该来的这样快,除非——
齐诏心头警铃大作。
“我还没看呢——”
慕容笙冲那东西努努嘴,“先喝药!”
不得不说,这人气色是比从前好了不少,嘴唇都添了几分血色,瞧着甚是……秀色可餐。
慕容笙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思及两人最近都缠绵来。
虽然没翻身成功,但每一回,都足够叫人食髓知味。
甚是可口。
齐诏眯了眯眼,心里头惦记正事,方才屏息,将药一饮而尽。
嗯……咳咳……
鲛人骨入药,熬出来的这一碗东西入口腥臭,味道极其刺鼻,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有点像茹毛饮血。
齐诏揉了揉额角,捏了一把糖块塞进嘴巴里,皱着眉等甜味化开。
随即向慕容笙摊手。
“嗯?”
慕容笙挑挑眉,将密旨递过去,“咯咯”笑着,顺势俯身,吻住齐诏的唇。
男人正努力以糖块的甜度化开唇齿之间的苦涩,丝毫没有防备,被偷袭成功,整个人按在了红木方椅上。
甜味仿佛在一瞬间于唇齿间蔓延开来,齐诏顿了顿,抬头一拦,将这家伙按坐在自己腿上。
慕容笙仿佛跟受了激励一样,直接抱住他的脖颈,立刻就啃上了。
“唔……”
要不然齐诏还惦记正事,两人怕不是青天白日就要这样那样一番。
“别闹,还有密旨呢!”
齐诏略有些喘,挺拔的鼻梁划过慕容笙的脸颊,别过头去,带着笑哼唧,“先看密旨。”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并不是好消息。
也不会是好消息。
他们在南境平静的日子,快要被打破了。
慕容笙不依不饶,又黏在齐诏身上亲热一阵,才勉强放过他,滑下去,盘腿坐在地上,抱着齐诏小腿,眼巴巴看他拆密旨。
“让我看一眼……你别藏,咱们一起看还不行吗?”
慕容笙将脑袋横过去,搭在齐诏手肘上,眨巴着眼,笑道:“哎呦……你别挠我痒痒!”
余光瞥见密旨,他方才敛了笑,皱了皱眉,“古襄要休战?还指名要我去一趟?签署停战协议?”
这……怎么好端端的,想起议和来了?
慕容笙一脸莫名其妙的去看齐诏,“你说……他们不会是有鬼吧?”
不,应该是铁定有鬼才对。
第115章 如今身在何处?
齐诏揉了揉额角,面上笼着一层郁色。
自从瞧见密旨,他心口一直就在断断续续的惊跳,久久未犯过的心悸卷土重来,连唇角都是紫的。
午膳没吃几口,小睡没过就全都吐了出来,他倚着榻边,心烦意乱的蹙着眉,连目光里都透着烦躁。
着令慕容笙入古襄,结古襄休战之盟约,这可是一桩不得了的事。
也是送羊入虎口的事。
哪有两国打了这么多年,突然间谈和,邀对方皇子过去的。
这放在谁眼里,都是不怀好意,更过分的是,干帝居然欣然同意了。
齐诏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帝王已然起疑。
有人设局候他,亦是有人……等着推他入火坑。
他心知,那边的人在等他回去。
而这一道密旨,也非常明确的扣住了慕容笙,可他……能放慕容笙一个人去吗?
齐诏闭了闭眼,心绪不宁。
答案是否定的。
在这个世上,人心是最易谋算,也最难猜度的东西,他待慕容笙如何,有心之人自会瞧出来,他绝不会让慕容笙一个人去古襄。
他会陪他去。
所以,之前认定此生都不会再靠近那个地方的,当真不过是一句屁话!
“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笙被这一波发作吓得不轻,知道他难受,半跪在榻上,抱着他,替他捋着前胸后背。
“怎么突然就……是不是药有问题?”
自从入了南境,齐诏情况逐渐稳定,连气色也好了不少,哪里这样严重的发作过?着实有些吓人了。
齐诏心烦意乱的合着眼,绀色的唇略动了动,淡淡吐出一个“没事”来。
他吐的心悸,半晌没缓过来,恹恹的不想说话,这个平素里蹦蹦跳跳的小家伙立刻就安静下来,温声细语的哄着自己,像哄小孩子一样。
“那你要不要躺一躺?还是要喝点水?”
慕容笙心疼坏了,轻轻啄了啄这人汗湿的额前,尽可能的安抚他。
能看的出来,这人情绪不高。
“殿下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吗?”
齐诏不知琢磨了些什么,倏尔睁开眼,微微勾唇,“殿下允我随行,自然就知道了。”
这一瞬间,慕容笙愣了愣,想起之前知道的许多信息。
他的故里在西南,他的母亲是苗域前任圣女,他……身上留着古襄的血,还怀着很多秘密。
“可……”
慕容笙想起自己查到的消息,一颗心蓦然下沉,“可是……”
“没有可是。”
齐诏缓了大半日,方才慢慢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尽快入古襄。”
慕容笙默了默,“嗯”了一声,抱着他亲了亲,“那等你好一些,就……”
“明日。”
齐诏毫不客气的打断他。
慕容笙沉默下来。
“嗯,好。”
事情已经开始,就不是他能够撼动的,他是喜欢齐诏,顶顶喜欢的那种,但也不会单纯因为齐诏而失了理智和算盘。
据他所查,齐诏的身份不简单,大抵是古襄顶顶重要的人物。
思及他母亲苗域前任圣女的身份,慕容笙觉得,齐诏多数与古襄的祭祀祠有关。
西南一带是非常信奉神明的,就连皇室也要受祭司祠所限制,可以说,祭司祠的祭祀们是侍奉神明的,他们地位很高,受尽尊崇,一言一行皆被当做神明以待。
血脉在他们的人眼里,是传承的代表。
这一行人,还带了宋瑾瑜。
慕容笙怀了旁的心思,听完严十一的复述,直接皱了眉。
祭司祠——
难不成齐诏身体好转的缘故,是祭祀祠?
慕容笙骑马走在依仗中央,他回头看了看后头的马车,神色若有所思。
西南一带神秘离奇的事情实在太多,以至于他不得不相信很多事情。
齐诏临离京都前几乎没了气息,丢了性命,在往南境来时,才慢慢好了起来,瞧着添了些人气,这是不是跟祭司祠有关?
难道这个人是古襄的祭祀?
要知道,祭司在古襄,可是几乎等同于神的地位。
慕容笙陷入犯愁中。
也不知道彻底离开古襄,是不是就可以跟祭司祠划清界限了,毕竟两国之间一直以来多有摩擦,如果干帝知道齐诏身份不仅是古襄人,还跟古襄祭司祠息息相关,会不会生出处理掉他的念头?
毕竟啊——
古人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囿于这一桩事,慕容笙直接要愁白了头,还偷偷跑去与宋瑾瑜骑马并行,问询祭司祠的事情。
“殿下所言,倒是不大需要担心,”宋瑾瑜微微一笑,“祭司祠从不强留祭司,那是古襄最神圣的地方,需得心甘情愿才行,绝不留存着异心的人。”
慕容笙闻言,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宋瑾瑜继续道:“但叛逃祭司的结果,一般是……死。”
此话一出,慕容笙心头猛的一跳。
叛逃祭司?死?
“那……那如果是血脉与祭司祠连结,息息相关并且受直接影响呢?”
宋瑾瑜勒了勒马绳,声音突然就有着诧异,“你确定吗?”
他们都心知肚明,慕容笙暗指的是谁。
“当然。”
慕容笙点头。
越往南走,湿热的感觉越强,宋瑾瑜蹙着眉,目光遥遥而去,几乎能够望见祭司祠的塔尖。
禁不住叹了口气。
“七皇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符合这样情况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人。”
慕容笙愣了愣,“啊?”
有些事情,逐渐浮出水面。
宋瑾瑜所指,是那位十几年不曾露面的大祭祀。
是祭司祠的主人。
那个男人名唤司马诏和,在南境完全是神一般的存在,司马为国姓,所以他是古襄先王君的儿子,亦是如今王君的兄长。
据说他自小能文能武,颇有谋略,不仅承了祭司祠,行占卜祭祀之事,另外曾有两年一直在领兵。
凡他所过之处,从无败绩,可谓创造了古襄征战上的神话。
若他再留两年,恐怕不仅浮图城破,整个南境都将会被古襄收入囊中。
天朝危矣。
“那……”慕容笙目光一动,“那位唤作司马诏和的大祭司,如何身在何处?”
第116章 愿修同盟之好
“没有人知道。”
宋瑾瑜说。
一直到了行宫,入了古襄的接风宴,慕容笙脑海中还回荡着宋瑾瑜的回答。
“那位大祭司,在十几年前凭空消失了。有人说他被如今的王君暗算而死,也有人说他远走他乡,改头换面,开始了新的生活,但是——”
“他身上背负着大祭司的使命,本就与古襄休戚相关,按理来说,是不能离开古襄的。”
“离的越远,他的命轮就越浅。”
齐诏坐在慕容笙侧后方,纳闷的扫了一眼慕容笙,手悄悄摸下去,毫不客气的狠狠掐了他一把。
“王君与你讲话呢?”
这崽子平日神游也就算了,这样的场合……在魂不守舍的琢磨什么呢?
“啊……啊?”
慕容笙回神,眨了眨眼,总算恢复了一点天家风采,微微一笑,冲上座之人笑道:“嗯?王君方才与我说什么?”
年轻的王君有些尴尬,也不晓得这个看着呆呆的皇子是如何破了他的火器关,且领军助南境大获全胜的。
“本王说,不知贵国七皇子可有婚配?”
王君生的非常俊美,只是面容苍白,人瞧着孱弱,一看就是痼疾缠身的模样。
这五官轮廓……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呢?
“没有。”
慕容笙迅速从思绪里抽离,望着高座上玉冠威严的王君,微微一笑,“父皇已在相看,有没有中意的人选,我倒是不晓得的。”
自古婚约,都是由不得自己来选的,瞧着这架势,怕不是想要联姻。
这个……慕容笙倒是不大担心。
即使联姻,他说了也不算,需得回京都复命,这一来一回相隔千里,他那位命在旦夕的老父亲能不能撑过去还费劲着呢!
其余事情,皆可有转圜余地。
“哦?”
年轻的古襄王君饶有兴致的望着慕容笙,“原是如此,本王瞧着七皇子殿下英俊潇洒,一表人才,便想着既然两国要永修于好,不如结上一桩亲事,以固友好关系,七皇子觉得如何?”
“愿修同盟之好,”慕容笙一口应下来,爽快的不得了,“只是这人选,希望王君——”
古襄王君一定应下,面上立刻掀出笑来,“这个自然,需得七皇子亲自过眼才是。”
他倒是想瞧瞧……自家兄长亲眼瞧着自己捧在心尖尖上护着的人,转头便令觅他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此事一遭顺利的出奇,古襄王君一口气喘的顺畅极了,连心口都不闷了,平日里病恹恹的面容上亦是多添了几分神采。
宴上觥筹交错,气氛分外愉快。
应下亲事,慕容笙主要的目标就是灌倒这个小白脸王君。
瞧着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还敢欺负他家先生?啊呸!这就全给他还回来!
慕容笙再是不济,再是喝不惯古襄的酒,身体摆在这,又健康又强壮,若是灌不倒个病秧子,大抵就不要活了,脸都丢没了,叫人笑话!
喝到最后,他几乎趴到了古襄王君的桌案前,笑眯眯的拱手躬身,姿态低的不得了。
“来,王君,在下敬你,祝咱们两……两国……百年好合!”
幸好底下乱哄哄的,没有人听清他说些什么,唯独不远处的齐诏动了动耳朵,嘴角连着抽了好一阵。
联姻?还百年好合?这家伙喝迷糊了吧?
他心头一沉,瞧着那家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应下来,心里头突然就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到底……又是什么呢?
他分明清楚,这孩子以后会是一国之君,也会有……很多很多的妃嫔。
而他……也没剩多久命数。
他们不会有永久的相守,迟早都会有分别的那一日,这些日子的亲昵,无他一生而言,已经足够。
齐诏想了很多事情,殿内气息热烘烘的,烤的人心烦意乱,干脆起身,去外面透透气。
至少慕容笙那副熊样子,是眼不见心不烦的。
外面天暗下来,有些微凉,南境气候湿润,潮气很重,齐诏觉得……大抵是已经离开太久了,好像连故里的气候,都不大习惯了。
这是十年里,他离那处最近的时候。
原本发过誓,即便死在外面,也绝不会回来,更不会踏入那处的附近半步,但是因为慕容笙,他还是破了誓,回来了。
这么多年,那个孩子啊……一直是他的例外。
“祭司大人。”
身后有人靠近,以手掌合胸,深深俯下去,姿态恭敬。
“您上次答应的事——”
男人昭昭而立,目色泠锐,透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冷意,“嗯?”
他回过头,眉眼宛若浸了霜一样的冷透,“你们履诺了吗?”
“啊……”
身着官服的人愣了愣,“那会儿我还没……”
“不用解释。”
齐诏牵了牵唇角,眉目冷淡,“你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我又应过你什么呢?”
还想要他的血,做梦吗?
还是在拿他当傻子?
“可是王君他——”
那官服模样的人默了默,叹了口气,“他若是没有您的血续命,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十年,王君过得辛苦,每年都要在祭司祠休养两个月,方能维持意识清醒,若是再这么拖下去,药师们都说,怕是……过不去这个年了。”
那人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着,齐诏面无表情,广袖中的手指却一分分攥紧了。
原来……他不过是个供血器皿罢了,没什么旁的意义。
十载不归,一直都是正确的,在他们眼里,只有王君二字,从来……不会记得他。
“吵。”
被湿漉漉的风吹的头疼,齐诏半垂着眼,挽起衣袖,露出细白的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