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很甜-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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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回来。
能死在京都,也是好的。
齐诏勾唇,轻笑了一下,“风雅,传令下去,今年祭典提前,我来主持。”
“并且……在祭典上,会宣布新一任大祭司。”
第122章 清理门户
祭司祠迎来了数年来从未有过的热闹。
素来不苟言笑的风雅祭司,居然一直抿着笑,忙前忙后,跟着那位头一回露面的大祭司。
祭典啊——
那真是古襄最神圣的庆会了。
“风雅祭司,”有人上前,迟疑着俯身行礼,“要不要通知……其那祭司?”
十年来,整个祭司祠,两位祭司一直是分庭抗礼,其那祭司为古襄王君心腹,诸多祭司令都会倾向王室。
但风雅祭司不同,她在祭司祠长大,虽为女子,但在成长的过程中,以铁血手腕征服众人,平素虽然不尽出现,可她所过之处,众人无不臣服。
同样,这些年来,纵她不理祭司祠的寻常俗事,都是其那祭司说了算,但每两年一回的盛大祭典,仍旧是她出面主持。
据说是大祭司离开时钦点的。
当然,祭司祠多是这十几载来的新人,少有旧人,识得齐诏的人并不太多,大部分还是只认风雅所说。
“通知他?”
斜里穿过一道声音,带着嘲讽,“他惹怒北边来的使臣皇子,挨了三十廷仗,能不能赶得上祭典还说不准呢!”
众人偏头,齐齐望过去。
“鸢娘?”
风雅诧极,又惊又喜,“你怎么回来……你终于肯回来了?”
这实在是足够令人惊喜的事情。
“对啊!我回来了。”
风情万种的小店老板娘摇身一变,一身黑袍,半挽着发,又飒又酷。
“主子回来了,我自然就回来了。”
她半眯着眼,扫过底下出言提其那祭司的那人,“总归我已是叛出祭司祠的旧人,不必再守祭司祠的规矩,这一回……谁再与我提其那,搬出其那来压我,我就废了谁!”
女人半挽着发,以木簪穿过松松垮垮的发髻,妩媚又风情,眉眼间不羁生生掠出,半分没把众人放在眼里。
“鸢娘!”
上座之人微微蹙眉,“本座既已归来,就不必你再出头了。”
他的人,他自是护得住,而他的仇……也当然得报明白。
绝不含糊。
“是。”
方才还戾气迫人的老板娘闻言,一瞬间便敛了眉眼,乖顺的躬身,道了声“是”,退到风雅一旁,不再言语。
大家却都已经明明白白知晓了她的身份。
历朝历代,自祭司祠建立以来,若说胆大到敢叛出者,还是有那么一个人的。
那人名唤鸢娘,是十几年前,自大祭司失踪,公然叛出祭司祠,且于祭司祠前屠王室禁卫军数十人,一路杀出古襄,以惑魂为自己开出一条生路的女祭司。
这个女祭司,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物。
她不在意任何道德伦常,也不爱讲道理,更甚至性命攸关,都不顾惜。
大祭司失踪过后,她全然没有了任何弱点和在意的东西,因此一直所向披靡。
风雅偷偷瞟了身边人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压低声音斥她:“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回来看看,有我在,还怕祭司祠吃了你不成?”
鸢娘闻言,嗤笑一声,十分不雅的翻了个大白眼。
“我怕?我怕什么?回来干嘛?看你这副不死不活的德行?”
她声音略高了些,引来齐诏目光,便迅速缩缩脖子,整个人萎下去,不再出声,瞧着乖巧的很。
男人正在有条不紊的吩咐祭典的准备事宜。
对于这位传闻中的大祭司,绝大部分人从未见过,偶有旧人,也是曾远远瞧过大祭司姿态,从未如此接近。
“本座会重整祭司祠,两日之内,若存私心,结党营私者,皆遣离祭司祠。”
男人一身黑色的祭祀正袍,容色威严,端方如玉,气势迫人,令人不敢直视。
“至于其那——”
他眯了眯眼,目光不经意扫过底下的老板娘,“既然他对使臣不敬,妄想挑起事端,那么自今日起,本座将他逐出祭司祠,于祭司神坛除名,以儆效尤!”
四座哗然。
“啊……这?”
底下小小骚动了一番。
“那可是其那祭司,是王君的心腹呢!”
“心腹又如何?你别忘了,祭司祠与王室之间,可不是低他们一等的关系,这回来的可是大祭司!”
“对!祭司祠本就凌驾于王权之上,多年来大祭司之位空悬,才被王室的人骑于头顶,如今大祭司回来,你还怕什么!”
“对啊对啊!”
“说的有道理,我们是祭司祠的人,该听大祭司的才对,其那祭司即便是伺候先王君的老人儿,那毕竟也是副史祭司,咱们是谁的人,可不能不分主次啊!”
在古襄地界里,不论是古襄百姓,还是古襄的族人们,先认祭司祠,后而才是王室。
只不过祭司祠从不理会俗事,一直隐世而居,方才凸显王室的存在感,让外人们误以为,王室为大。
齐诏安静的等着底下的骚动过去。面容肃穆,不怒自威,“若是有人觉得不妥,可一并随着其那而去。”
这一次,一切都会结束的。
他再离开,会安排好一切,光明正大的走,不再想十几年前那样,万念俱灰,仓皇逃离。
不论死在哪里,只要慕容笙在身边,就足够了。
至于那个嚣张的家伙在行宫里——
齐诏略牵了牵唇,想着倚着那家伙的性子,不该会受欺负才是,遇到他,怕的应该是旁人。
那么就等他料理完祭司祠的一切,再去寻他。
祭典进行的非常匆忙,但好在风雅效率够高,再加上鸢娘帮忙,很快就将祭典一事广而告之,令古襄百姓人人知晓。
一时间,举国沸腾。
十几年未出现的大祭司居然重新主持祭典,还要在祭典上宣布新任祭司,并为所有古襄人祈福,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是从前求都求不来的。
据说大祭司归来,还清理门户,撤除其那祭司等一概老祭司的职位,重整祭司祠,重开祭盘,率先占卜,以作庆贺即将继任的新一任祭司。
一时间,大量百姓来到祭司祠下跪守。
此时此刻,行宫得到消息,也是一团乱。
第123章 少年齐诏
古襄王君得了讯息,半倚着华贵的王榻,长长吁了一口气。
果真……是回来了。
王兄还是回来了。
他指名要与王兄最为亲厚的七皇子入古襄,目的就是逼王兄露面,诱他回来。
这么多年,古襄大祭司之位空缺,大祭司消失多年,一直是风雅祭司主持祭典,外界难免议论纷纷。
关于大祭司失踪之事,众说纷纭,多年来从未止息,更甚至于近两年的天灾过后,民间纷纷流传出,是因为大祭司不在的缘故。
王室压力很大。
他其实知道,那个人归来,一定会回祭司祠。
现如今大家都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少年人,做事也自然不会像曾经那样没头没脑,事关重大,自然会先做好准备。
“让他们说去,不必在意。”
苍白孱弱的古襄王君摆摆手,神色疲倦,“总归孤设计要他回来,可不是为旁的什么,只愿让他好生安抚民心。”
要不然……再有什么天灾,王室这边,可当真是要抵不住了。
“可……”侍人有点迟疑,“大祭司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门户,不仅褫夺其那祭司之位,还……还将这些年咱们塞过去的人都清理干净,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古襄王君闻言,蹙了蹙眉。
过分?确实过分。
但是又不过分。
那个人无论做什么,其实都是不过分的。
“咳咳……随他吧!若不然,孤又能如何?”
古襄王君摇摇头,拢了拢狐裘,唤人伺候起身,“替孤梳洗,祭典这样大的场合,孤是必然要露面的。”
那人是随着慕容笙来的,经年不见,接风宴上他低眉敛目,几乎收尽一切气势,隐没于青年皇子身后,面色平静。
那位北边来的青年皇子也很护着他,那一夜,其那问他讨血,大抵是被那位青年皇子瞧见了,因此接下来数日,都揪着其那不放。
能够看出来,那个人……如今心态很平和。
梳洗穿戴之时,年轻的古襄王君不经意间望向铜镜,在其中看到自己发青的脸孔。
毫无生机,反倒有一股子死气在印堂四周弥散。
他了无生趣的牵了牵唇。
这么多年,他依旧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又活出了怎样的滋味?
他其实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有些时候,活着太过于痛苦,痛苦到想要结束这一切,可真走到死神面前时,又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活着,大概是潜意识里不能拒绝的欲望。
没有人不是自私的,为活着想尽办法,即便以伤害他人为代价。
但是没有办法,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只是想活着而已。
“王君。”
待出门时,又有侍从上前,附耳问询:“那位使臣皇子……该如何?”
古襄王君停滞了一瞬。
“让他入梦吧!”
随即拂袖而去。
两国刚刚签署和平停战协议,并且口头约定联姻,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交恶,古襄也不会伤害慕容笙。
着实是慕容笙这个人……太过于能坏事,又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的情态常常叫人无法招架,堪称谈判大家。
年轻的古襄王君表示,自己最近不想看到他。
英气昭昭的青年皇子,眉眼犀利,丰神俊朗,着实是太过于耀眼的存在。
慕容笙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张嘴皮子惹得祸,能让自己错过了整个祭典。
两人虽不曾明确提及过齐诏身份,但很多事情,都已是心知肚明,没必要说出来,慕容笙一直非常期待亲眼看到齐诏穿上祭司袍,主持祭典的模样。
也寄希望于此,能够想象出男人多年前走上祭台的样子。
只可惜——
“苍天!这是什么地方?”
慕容笙只觉得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迷雾里,脚下一圈,四周景色就渐渐变了。
不对劲!他方才分明是要出门,外头的人都说,失踪多年的大祭司重新出现,要主持祭典,宣布这一任大祭司,他还急着去观礼,瞧瞧那人风姿绰约的样子,结果怎么一转眼就掉进了这种地方?
这是哪里?
慕容笙紧紧皱着眉,下意识摸了摸颈间古玉。
不烫,也没有异状,说明这里没有危险和威胁他的东西。
慕容笙稍稍放了心,慢慢抬脚,进入迷雾里。
西南这一带稀奇古怪的东西委实太多,齐诏多番嘱咐他小心,他都没当回事。
倒是瞧着宋瑾瑜懂得不少,便寻了由头,处处带着宋瑾瑜,避免自己落入坏人的圈套。
这一次也不例外。
宋瑾瑜啊宋瑾瑜,你可千万快点找过来啊!
慕容笙去祭司祠,自然是约宋瑾瑜同行,但只是回屋换一身衣裳,梳洗打扮一番的功夫,就被拽进坑里,也着实叫人有些不忿。
“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耽误老子见心上人,老子一定要把他头拧下来!”
“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那只蠢鸟平时天天像跟屁虫一样,结果真用到它的时候,呦呵……鸟呢?”
“屁用没有!”
慕容笙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分花拂柳,直入园子。
有人在比剑。
是一群少年人。
浓雾稍淡了些,四下景物逐渐清晰,慕容笙发觉这里布置跟行宫极是相似,心道难不成是古襄王宫?
那些少年人——
慕容笙饶有兴致的一一望过去,在望见比剑中其一人时,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这是……是齐诏!
少年齐诏。
慕容笙怔了怔,下意识摸了摸颈间古玉,直觉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齐诏……少年齐诏。
原是这样。
这一晃神的间隙里,那边已经分出输赢,少年收剑,负于身后,眉目间神采奕奕,“说大话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能耐,拿出兵刃来啊!比试的时候怎么就成缩头乌龟了?”
几个少年相互看了看,谁也不再上下,七嘴八舌的念叨起来。
“你的天赋哪里是我等能比的?本来也没叫你比剑!”
“就是就是!你来不是欺负我们吗?”
“没意思!你这个样子!以后没有人敢与你玩的。”
几个少年都表示不高兴。
第124章 我脸都肿了!
慕容笙无论如何都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够在有生之年里,得见少年时候的齐诏。
看他于园子里与一应少年比剑,到头来被嫌弃的不得了,只能无奈坐下,为大家做评判。
也看他风姿昭昭,在狩猎场上弯弓搭箭,射中最凶猛的猎物,亦或是从黑熊口中救下一起并肩的伙伴。
“今个儿的狐皮不错,你小子手轻点,我还缺一块垫子呢!”
他爽朗大笑着,勒马止步,回头冲同伴喊着。
同伴气的笑骂他小气,“你都那么多狐皮了!怎么就不能分我们一块!我们还等着猎点好东西,回去娶夫人呢!”
“那我就不娶夫人了?”
少年齐诏朗声大笑起来,眉眼弯弯,在阳光下明媚耀眼,透着奕奕神采。
“我打下来的东西,当然要给我以后的夫人留着!”
马蹄声远去,一众少年拎着猎物,聚堆去洗尘宴了。
慕容笙下意识摸了摸颈间古玉。
方才他看的分明,这玉一直是挂在那个人脖颈上的。
多年后的现在,他把玉给了自己。
慕容笙神色怔愣,浅浅吸了口气,跟着散乱的光影跑过去。
还有其他的。
这大概就是古玉所给予的反射,如果能够多看些齐诏年少时的光景,那么……他真心期望时间过得慢一点。
让他多看看那个人曾经的样子。
再后来,就是齐诏承接大祭司一职,主持祭典时英姿勃发的模样。
年迈的大祭司将这一项重要的职责交付与他,告诉他,他是天选之子,是神择定的下一任大祭司。
慕容笙抬步跟过去,亲眼瞧着张扬肆意的少年齐诏,在此时此刻,也渐渐褪去昔日的青涩稚嫩,变得沉稳持重起来。
可彼时,他也不过是个少年人。
身着玄色祭司长袍的少年神色庄重,执祭司手杖,一步又一步的走上高台。
慕容笙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头酸酸的。
那个时候的齐诏才多大?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离山跟师尊斗智斗勇呢!
少年心性最是淘气又爱闹,却被束上沉重的职责枷锁,是何其悲哀的事情。
那人比自己年长近二十岁,可他真正开心的日子,又有多少呢?
慕容笙眼睁睁瞧着少年齐诏主持完整个祭典,底下众人叩拜,俯身叩首,呈臣服之态。
整个祭典确实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
这就是古襄最盛大的祭典啊——
慕容笙拾阶迈上高台,一步又一步,去到那人身边,近距离看他。
底下是恭恭敬敬的百姓,他们将自己最终的心愿与苦难,都通过祭典来与神讲明,期待新的一朝里,一切苦厄都会消失,幸运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
慕容笙几乎落下泪来。
一国之重,全承于他身上,那又如何……不重呢?
他其实是不明白的。
浓雾再扑过来,将慕容笙视线掩尽,又化开的时候,便是见那人上了战场。
这仿佛……是数年前的南境。
看着那人在沙场上领兵,一柄银枪耍的飒飒生姿,眉眼凛冽,屠尽敌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