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很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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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笙再能胡闹,此刻也有些呆,瞧着那人饶有兴致的翻开话本子,一页页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伸手去讨。
“先生快些还我,这……这是我家侍从的,那小子酷爱看这些乱七八糟,耽误正事,才被我收了。”
他急得团团转,几乎就要去夺,“先生,这些不合适您看……”
齐诏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一页页翻过去,估计能记下多半。
这下坏了,他慕容笙的这张老脸,今个儿可算是丢的干干净净了。
“不合适……我看?”
男人裹着雪白的狐裘,修长白皙的手指一页页翻着,纤薄的唇微微一动,似笑非笑的吐出这几个字来。
慕容笙噎了噎,几乎想钻进地缝里,哪知这人下一句就是,“既是讲的我,又怎么不合适我看了?”
废话!这是正经书吗?哪里适合您老人家这般清贵无双的人看?
慕容笙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不敢说什么,只是弯在唇角的笑有些僵硬,缩回了手,一本正经的作揖行礼。
“嗯……先生芝兰玉树,是这些说书人放肆,扰先生清名,我明儿就派人去查到底是谁写的,叫官差拿了他问话。”
恭敬又疏远,端的是师生的距离。
齐诏略略有些失神。
可分明不久前,他才被这孩子拥在怀里,从外头抱回去。
罢了——
这么一想,他又有些失笑,自己计较这些做什么?真是……愈发得寸进尺了。
这孩子啊……本就不属于他的。
第21章 齐诏风姿,乃为国士
齐诏站在树下,眉眼俊逸,身形颀长而挺拔,肩头有落下的枝叶,在雪白的狐裘上分外显眼。
他望着那个从自家府门墙头上翻下来的家伙,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握着的话本子,唇角止不住绽出笑来。
“问话倒是不必了,不过市井之言罢了。”
白皙修长的手指抖了抖那话本子,收入袖底,男人慢条斯理的道:“这书我便收了,七皇子,请吧——”
不出意料,慕容笙瞪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这……收了?
他很想问问这人为何收他的书,但又怕那些酸倒牙的内容再被拿出来做由头讲,只得作罢。
回头再问严十一讨一本吧!毕竟这本……他还没看完呢!
委实气人!
思及正事,慕容笙只能按捺下心里头的不满情绪,跟在这人身后入府。
求人自然得有求人的样子。
齐诏一直在低咳,单薄的肩头微微耸动,瞧着极是畏寒的样子,听着叫人心里头挺不是个滋味的。
他迈过门槛的时候颇有些吃力,小腿甚至磕在高高的门槛上,他整个人身子一歪,险些摔下去。
慕容笙一直紧跟着他,见状适时抬手,搀住他的手臂,心头一紧,“先生当心!”
男人踉跄了一下,站稳之后偏过头来,微微一笑,“多谢七皇子。”
很显然,这种情况不是一回。
慕容笙自然知道他膝骨受过寒,后来即便万分保养,都止不住旧疾时常发作,厉害的时候连榻都下不得,尤其是阴天下雨的时候,骨痛磨的这人时时刻刻都不得安稳。
现下恐是又犯了。
慕容笙皱了皱眉,见他抬腿吃力,不由得开口劝道:“我扶着先生吧!”
齐诏掂量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到底还是点头,有些无奈,“劳烦七皇子。”
方才磕了一下,他现下小腿确实打着颤,膝头连弯曲的时候都透出虚软和刺痛,继续走进去,难免会摔。
慕容笙小心翼翼的搀着他的手臂,扶他穿过回廊,入了正厅。
这人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齐诏风姿,乃为国士。
当年多么风华绝代的一个人啊!纵使病痛缠身,性子依旧清冷傲气,一言一行都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来。
若是十年之前,齐诏绝不会承了他人襄助,但现如今——
慕容笙脑海里晃过这人在外头清冷漠然的模样,又瞧了瞧他柔和的轮廓,有点发懵。
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先生既是病着,就该好好休养才是,”慕容笙扶他坐下,顺便也在他下首落座,“天还冷着,小心受了风寒。”
府里冷清,齐诏喜静,因而侍从不多,他们进来之后,一路上走到现在,只瞧见一个上茶的小侍。
男人微微抬眼,漆黑如墨的瞳仁倒映出慕容笙满是朝气的脸庞,语气薄淡:“倚着七皇子的意思,若是日日病着,那恐是出不得门了。”
慕容笙目瞪口呆,不知哪句惹了他不快,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七皇子来意,就直说吧!”
男人眯了眯眼,放下茶盏,拢了衣袖。
第22章 替我谢谢你身边那个小姑娘
来意自然非常明显。
慕容笙在外十载,对京都的弯弯绕绕知道的不多,这回的这一趟差事,自然分外烫手。
“先生通晓天下事,必然知道此事从何入手。”
他对齐诏的手腕很有信心,这人数年之前入京都,就得了干帝青眼,不论干帝如今年迈是如何做派,可年轻时也是英明神武、开创盛世的帝王,对于朝中各家动向,该一清二楚才是。
男人端了茶盏,目光泠泠,似是毫不意外慕容笙的到来,只兀自思忖片刻,方才淡淡开口:“入手法子倒是有不少,只是不知七皇子要怎样入手。”
他出过门,而今已极是疲倦,身子撑到极致,几乎连端坐都有些吃力,握着白瓷茶盏的手腕止不住微微发颤。
慕容笙静默片刻,答了四个字,“连根拔起。”
既接了差事,无论如何,都要做的漂亮,更何况此事一了,便能收了朝中纯臣的爱戴。
慕容笙在心里头揣度的分明,这事不易,怕是要扯出一大群人,干帝上了年纪,早就不会为这个耗费心神,全然丢给小辈,自是乐的逍遥。
铁血铁腕做事,还得年轻的皇子们来。
齐诏吃力的咳了几声,手指抵着心口,唇角掀出笑来。
“果……是不出我所料,七殿下性子还是急了些。”
他搁下茶盏,玉一般的手指扶在一侧,慢慢撑起身子,“跟我来吧!”
慕容笙不知他要做何,但见他撑得吃力,也心知他膝头有旧伤,鬼使神差的,就大步迈过去,托扶他手臂。
很有分寸,既不失礼,也不过分亲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偏生也是因为这样,叫齐诏拒绝都不好办。
当朝重教,极是尊师,皇家贵胄亦是如此,齐诏这样一想,便安心受了这样的礼遇和照料。
后头是书房,里面没有多少装饰,简单典雅,古朴温润,一如他这个人。
慕容笙见他撑的艰难,跨过门槛的时候,到底忍不住伸出手臂,揽他腰背,撑着他过了这一道。
这本不合礼数,着实太亲密了些,但慕容笙放手很快,待一跨进来,他就退开半步,惹得齐诏身子晃了晃,还未及思虑太多,就失笑起来。
先前在宫里头那嚣张劲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现下倒是端出一副克己守礼的模样,生生惹得叫人忍不住腹诽。
齐诏身子晃了晃,不防撞了一下门,腰背传来间刺骨的疼,激的他一时半刻直不起腰,掩着唇,闷声咳起来。
他这身子本是出门归来就必须歇着的,这回被慕容笙打断,撑了这般久,便委顿下来。
见他虚弱的连站都站不稳当,慕容笙哪里还扛得住什么师生礼数,直接上前过去,揽着他整个人,扶他去软椅上歇着。
“咳……咳咳……”
好在不似上回,齐诏虽然咳的厉害,但到底没咳出血来,慕容笙这才松了口气,替他轻轻叩着背。
却听那人哑着喉咙道出一句。
“七殿下,替我谢谢你身边那个小姑娘。”
第23章 大白虎——
慕容笙怔愣半晌,才在齐诏的话里得知那丫头上回给他塞药的事。
“先生……”
慕容笙脑中嗡的一声,额角突突直跳,停顿半晌,“你真敢用她的东西?怎的不遣人知会我一声?”
当真是……好端端的能把人气死。
这下也顾不得来意了,慕容笙扯着男人腕子,一张俊俏的脸上表情扭来扭去,几乎生生脸嘴都气歪了,“什么时候用的药,可有觉得不适?先生位高权重,多年也吃过不少朝中明争暗斗的苦头,怎么能随便用一个来路不明小丫头的药?”
这反应着实出人意料,连惯常能谋会算的齐诏也忍不住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那丫头……不是你身边的吗?”
而且与慕容笙瞧着分外亲厚的模样。
“怎么……不能信吗?”
慕容笙生生吸了口气。
好在他此番带了暗卫出来,迅速支使暗卫把那丫头拎过来,慕容笙才折身回来,磨了磨牙。
“不是不能信,只是那丫头生来醉心医毒蛊三术,性子与常人是大不相同的。”
慕容笙见齐诏面上疑惑依旧,遂停滞半晌,才斟酌着言辞道:“大抵……就是缺那么一根筋,总是会弄些过分的玩笑。”
趁着这间隙,他向齐诏讲起覆依的旧事。
譬如那丫头最喜欢一些疑难杂症的奇怪病人,遇到非要磨上一阵,自告奋勇的医治。
当然,她也不会好生医治,只是全了好奇之心,把些冒险的法子都试上一试,治好了便治好了,治不好……再论就是。
医者仁心,在她身上可是一丁半点都没有的。
至于平日里玩闹,毒蛊两术用的极是顺手,要不是慕容笙三令五申的训诫她,她来京都,早就闹翻天了。
现下居然把心思动到齐诏身上,慕容笙只觉得气冲脑门,又觉得自己本该早就察觉,那丫头分明从第一眼起,就十分感兴趣齐诏的身体状况。
慕容笙说着,齐诏就安静的听,到头来更是忍不住笑起来,全然不大在意的样子。
“先生还笑?”
慕容笙忍不住提高音量。
恰恰此时,暗卫把那丫头提了过来,毫不客气的顺着窗口丢进来。
“哎呦!”
覆依神色懵懵的,显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抬头看到慕容笙与齐诏,尤其在看到齐诏的那一瞬里,眼睛骤然亮起来。
“大白虎——”
男人脸色苍白,身形消瘦而孱弱,明摆着不大康健,但又比前些时日瞧着有生气些,至少面上死气是散了。
他半垂着头,正执笔写些什么,问声抬眼,含笑瞥了怒气冲冲的慕容笙一眼,“我觉得近日身子已大好,殿下莫要苛责她。”
那少女拍拍衣裳跳起来,听了这话,眉眼顿时弯起来,“我就说……那药有用吧!”
慕容笙哼了一声,沉着脸望过去,并不心软,喝了一句:“跪下!”
少女怔了怔,眨了眨眼,瞧着慕容笙的表情就知这人动了真火,当下也不敢再嬉笑,乖乖跪下来。
第24章 实话实说
慕容笙盯着那乖乖跪着的少女,微微蹙眉,目色凌厉,“来的时候我再三嘱咐,京都不是离山,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覆依,你这回都给先生用什么药了?”
这丫头的辉煌事迹,当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不仅外头,离山之内的人也没少吃她的闷亏,有闹了几天肚子的,有脱guang衣裳半夜在外头跳舞的,还有——
跑去猪圈里与猪共眠的。
因着是自己人,覆依是手下留了情的,但也时常闹得鸡飞狗跳,离山的弟子们瞧见她,基本上都是绕着走的。
而今她面对慕容笙的疾言厉色,颇有些不服气,看了一眼齐诏,鼓了鼓腮帮子,为自己辩驳,“我……我哪有胡闹!我的药是治他肺疾的,他肺里的病根不浅,若再不医治,肺就要烂了!”
闻言,齐诏神色一滞,有些吃惊于这个少女的能耐,再一偏头对上慕容笙不可置信的神色,按捺着心思,沉了沉眸,“嗯……大抵不至于这样严重,这孩子恐怕是夸大……”
“才不是夸大!”
少女心性纯粹,听不出话里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自己医术被医治,当即就不高兴了,一骨碌爬起来,快言快语的辩驳。
“阿笙!他肺疾甚重,如若不医,那可真就活不久了!我之前没跟你开玩笑!”
她气的脸颊都红了,瞪圆了眼睛,像一只气鼓鼓的青蛙。
慕容笙听的皱眉。
他先前半信半疑,只觉得这丫头爱玩闹,定是唬人的,可现下——
他招了招手,“过来为先生把脉。”
顺便慢条斯理的补了一句,“不准耍花招!”
齐诏垂眸写了良久,当下搁笔,手腕虚的一个劲发颤,以至于收不住力,大滴的墨落下去,力透纸背。
“殿下不必这样麻烦……咳……我身子一直是这样,殿下从前也是见过的。”
他挑了挑眉尾,含笑等着墨干,望着纸上被染的那一处,轻轻叹了口气。
姣好的眉眼浮动着惋惜。
“这是名册,殿下将就收着吧!我没有力气再写第二份了。”
“殿下冰雪聪明,该如何做,自是晓得。”
慕容笙微怔,接了名册,望着上头未干的墨迹,忽而长长俯身,作揖行礼。
“谢过先生。”
在他的坚持下,脉还是要探的。
“这丫头做事不知轻重,必是不会这样好心为先生医病的,”慕容笙微微抬了抬下颌,并不担心当人面说坏话,“趁我瞧着,她能老实些,否则万一在先生身上下了什么,我可受不起这般罪过。”
覆依噘嘴,被说的满脸不高兴,“阿笙,我哪有你说的那样铁石心肠?”
慕容笙轻哼一声,迅速反问,“那你无缘无故与先生示好,又是为何?”
这丫头绝不是随意管闲事的人,其中肯定有什么其他缘故。
果不其然,少女心思单一,听了这话,直接直接被诱出因由,语气爽快,声如银铃般清脆作响:“当然是因为他身上有我没见过的蛊和毒,若是不医一医肺疾,待他病死,那蛊和毒可就浪费……哎呦!”
一个暴栗毫不客气的炸开在脑袋上。
第25章 大差不差的闯祸本事
一时间,屋内人情绪各异。
气氛十分诡谲。
覆依单纯,天性里是缺一根筋的,老天惯常公平,所予你什么,定会收些什么回来。
这丫头便是如此。
也因着心性单一,药毒蛊之造诣才超出常人的精湛。
“阿……阿笙,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探过脉后,覆依被慕容笙的眼神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的后退,躲到齐诏另一侧。
有点害怕。
“大白虎,阿笙他……他好吓人啊……”
小丫头有点委屈的去扯齐诏衣袖,全然忘记不久前才被齐诏吓得连连后退的光景。
男人无奈,侧头看了一眼慕容笙,示意他收敛一下杀气,继而挑了挑嘴角,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嗯……大白虎?”
少女讪讪挠头:“就……就是后山那一只,我觉得你甚是像它,生的这样好看,只是凶了些。”
齐诏听的略略蹙起眉尖,不待开口,就见少女连连摆手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跟大白虎是好朋友的,只不过这回趁它睡着,我在它身上画了它最讨厌的那只鹰,唔……它才生气了的。”
“它生起气来可吓人了呢!”
少女一本正经的歪头。
齐诏听的眉头微松,倒是有些兴致,“那后来呢?”
“后来……”
“覆依!”
慕容笙深吸了口气,额角直跳的打断那蠢丫头的絮叨,“说正事!”
很显然,他在覆依心里积威甚重,当真恼怒的时候,覆依也是会看脸色的。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