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很甜-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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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病到失去意识,没有人敢动他的。
尤其是……这样亲近的动他。
慕容笙箍着男人身子,不停的捋着他的肠胃,直到肠鸣音渐渐弱了,水泻声止住,他才松了口气,替这人清理了,将他抱出去。
整个过程中,陆兴合一直在看他们,并不曾插手。
虽然是皇子,但兴许是一直养在外头的缘故,慕容笙并不娇气,也没什么架子,除了……方才看自己的那一眼。
陆兴合琢磨了一阵,大抵也算明白了这孩子的意思。
嗯……看起来十年前的闹剧,这个小皇子呀……并未忘却,但也实在长了记性,事事周全,言辞端正,瞧着澄澈明亮,没有半分私情的样子。
他照顾人的事做的非常顺手,对齐诏也是十足的耐心,能够从细节里看得出来,真正把齐诏揣在心里头。
其实看着挺顺眼的。
陆兴合暗暗叹了口气。
他对于慕容笙的印象,只不过限于他胡乱闯祸,几乎丢了命的时候,齐诏连夜急奔而去,用半身内力救了他的命。
这实在叫人焦心。
齐诏本来就一身伤病,全靠浑厚的内力撑着,早些年还好些,近几年里,失了内力,他身子瞬息衰败下去,伤病发作的也愈发频繁。
所以陆兴合之前才对慕容笙这样瞧不顺眼,但这一夜过去,他眼睁睁瞧着天生贵胄的年轻皇子面不改色的守了齐诏一整夜,因为齐诏的挣动,他伤处挣开,不停的在渗血,泅湿了半边衣裳,还是觉得有些触动的。
纵使这样,慕容笙仍旧抱着齐诏不放,把齐诏摆成半仰卧的姿势,靠在他身上,只为让齐诏睡得舒服一些。
陆兴合指了指他手臂到肩头,示意伤口裂了。
慕容笙摇头,表示无事,并且丢给陆兴合一个眼神,叫他保持安静,不要打搅齐诏。
陆兴合扶额:“……”
嗯,这一个两个的,他最多余。
第36章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偏偏要选他?
天蒙蒙亮起的时候,齐诏渐渐安稳下来,睡了一阵,就有点要醒的趋势。
慕容笙也抱着他眯了一会儿,现下精神虽然不怎么好,但也还能撑住。
伤处挣开处的血已经止住,在衣裳上凝固,结了一层薄薄的痂,慕容笙算着时间,觉得齐诏快醒了,就轻手轻脚的把人放下,去换衣裳。
临走的时候,他俯身,在男人眉间落下一吻。
这一幕恰被端着药进来的陆兴合撞见。
不同于前一夜的威压亦或是洒脱不羁的笑言,年轻的皇子将唇印在齐诏额上,神色虔诚,眼角的缱绻轻而易举就覆落下来。
明晰而耀眼。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擦肩而过的时候,陆兴合冲对方勾了勾唇,突然生了那么点调侃之心。
慕容笙斜眼过来,微微一笑,“随意。”
接着就跨了出去。
陆兴合噎了噎,瞧了瞧他的背影,又望了望屋子里的人,忍不住撇嘴轻哼,吐槽道:“一丘之貉!”
都是一样的臭脾气。
齐诏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午后,陆兴合在他身边,替他用热帕子敷着身上各处关节。
发作过后,全身关节难免僵直,齐诏常常连起身都起不得,只能等肌肉关节放松舒缓下来,才堪堪能自己起身。
他睁着眼,慢慢等思绪清醒。
“咳……陆兴合?”
细长的手指攥着身下稠被,默了几刻,很快就听到回应。
“嗯,是我。”
眼前昏暗终于散了。
齐诏恢复了几分力气,抬手看了看自己掌心,总算看清了指尖的紫绀。
不用想,他现在脸色必然十分灰败,难看的紧。
“咳……咳……慕容笙呢?”
直到现下,他才堪堪在陆兴合的搀扶下靠坐起来,身子虚软的一个劲往下滑。
但很奇怪,他睡得很好。
好像在难捱的腹痛发作期间,一直被人仔细的照料着一般,他身上除了发软,骨节僵硬,并没有其他不适。
下腹也是暖融融的一片。
这让他突然就想到那个孩子。
“走了,天不亮就走了。”
陆兴合把帕子丢进盆里,意味深长的眯着眼睛,去打量齐诏,“那位小皇子……守了你一夜,走的时候,身上伤口裂开,啧啧……”
他也不算告黑状,只说守了一夜,至于如何守得……他不也没说吗?
那小皇子不会找他麻烦吧!
齐诏闭了闭眼,撑着身侧,低头看了看自己。
定了许久,才轻轻道了一句:“他是个心地纯善的孩子。”
择他为主,除了那一星半点的私心,其实也是为天下而择。
那孩子是他一手教的,如果即位,势必会像他所想的那样,将这太平盛世,一并延误。
而他的兄弟们也不会受到多大波及,他不是嗜杀的人,对兄弟们也没什么太大敌意,按着帝王之道,可谓是称得上仁慈纯善了。
这样……就很好。
陆兴合闻言,止不住笑了一声,“心地纯善?”
他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声音慢慢冷寂下来,“齐诏,皇子之中,心地纯善的可不止他一人,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偏偏要选他?”
第37章 他是对谁都这么有心吗?
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他?
被陆兴合挑刺一样的问了这么一句,齐诏歪着身子靠在榻上想了半晌。
“咳……”
他心肺不好,半靠着会咳嗽的差一些,但这么一来,腰背的疼撕就扯着愈发剧烈。
大概是偏爱吧!
齐诏苦笑,抬头去看陆兴合,哑着喉咙开口:“淑妃和谨妃最近什么动静?”
陆兴合将清粥到他手里,捧着一碗药苦大仇深的瞪他,闻言没好气的怼过去一句:“还能有什么动静?你的人都能把她们宫门盯出个窟窿来了,有什么动静,你不比我清楚吗?”
齐诏端着碗,抬眼看过去,不说话,目色沉静。
“算了算了,真是怕了你了。”
陆兴合抽了口气,坐下来,一板一眼的道:“淑妃有喜了。”
齐诏这才勉勉强强的抿了半口粥,在嘴巴里反反复复嚼了好久,才咽下去。
他闭了闭眼,脑中一刻不停的在转,“我探过万岁爷的脉,他再度让嫔妃有孕的可能……不太大。”
陆兴合没忍住,笑出声来。
“什么不太大,你讲话着实过于含蓄了,每回办事都得吩咐我呈药,能不能成事都是问题,还让嫔妃有孕,可能吗?”
笑完了之后,他扬了扬下颌,盯着齐诏握粥的手有些发颤,又忍不住皱眉,“多吃两口,昨天腹泻的那么厉害,再不用点东西,肠胃受不住。”
齐诏摇了摇头,目色疲惫,想了一想,还是又抿了半口,才放下碗来。
依旧是含了许久,才勉勉强强的咽下去。
看的陆兴合直叹气,“那你……准备动手吗?不是说放着让那孩子自己来,也磨一磨他?”
帝王之路,不是那么好走的。
齐诏抵着胸口,吃力的喘了几下,忽而笑起来。
“这次查亏空,还不算磨一磨他?等事情了了,怎么也能给他立上大半威望。”
他咳了几声,腰疼的实在有些受不住,便支着身子,翻身坐起来,弓着腰背咳。
“咳……咳咳……至于那些腌臜的事情,我来替他做。”
陆兴合认命的凑过去替他叩背,等他咳声止了,手法熟练的替他按着腰椎。
一身的伤病,连自己的命都摇摇欲坠着,还一天到晚的在操心别人,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是什么做的。
陆兴合实在看不过眼,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喉咙,开口意有所指:“你最近咳血的情况少了许多,那孩子送来的小丫头,是个有本事的。”
齐诏按着胸口喘:“嗯……他是个有心的孩子。”
看着神色倒是波澜不惊,没有意外的样子。
也是,他哪里能不知道慕容笙故意把那小丫头留下来,是顾着他的身子的意思。
他能受了,也是确实掂量着身子不济,做事也不大利索,是该好好养一养。
要不然……恐怕连干帝都撑不过。
陆兴合被他这副做派气的跳脚,“我说齐诏,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慕容笙那小子的意图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你却在这里跟我说,他是个有心的孩子?他是对谁都这么有心吗?”
第38章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慕容笙那个人,从小就是个淘上天的脾气,后来被齐诏管教着,虽收了几分性子,但着实也不是个善茬。
他能有心?他的心啊……恐怕也只是有给一个人的。
陆兴合一个外人都能看的出来那孩子对于齐诏的眷顾,但却分明倚着他的秉性退在该有的分寸之外,看似一丁点都不沾染半分感情,却又仿佛含着别有的细致。
齐诏闻言,沉默了许久。
他身上没什么力气,软的厉害,阖眼休息了一阵,方才苦笑着开口,“那你……又要我如何呢?”
听到外头隐约靠近的脚步声,以及卷帘响动,他叹了口气,声音低下去。
“在淑妃要对慕容笙动手的那一回,我便知道,一个人的光芒……是掩盖不住的。”
“即便他并无野心,也没有坐上那个位子的助力,但他在一日,就是威胁。”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死在宫闱倾轧的变故里。
那个孩子啊——
曾经在深冬凛冽里跑到他的居所,小心翼翼的用温暖的身子贴着他的腿,抱着他,反反复复的摩挲取暖。
嘴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不冷了,不冷了,我给暖暖就不冷了。”
明明还是个孩子,就会护着他,顾着他,在他病的厉害,几乎没了性命的时候,仍旧固执的拦着太医,令人救他。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不能放弃他!他会活下来的!”
少年的哭喊里带着难以言明的坚定,攥着他冰冷的手指,一遍遍重复。
“他一定能撑过去的!一定能!”
齐诏略略恍惚的功夫,覆依便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
她揉着眼睛,有点没睡醒的憨态,“先生,阿笙呢?他不是来了吗?”
陆兴合挡在齐诏面前,抬手去接药,“熬的什么?”
小丫头噘着嘴,丝毫不固执,把托盘递出去,小小的抱怨:“当然是养肠胃的,阿笙威胁我,如果配不出药,就要把我丢到山上去喂老虎!”
人呢?也没看到啊?
瞌睡虫被赶跑了些,她左顾右盼,还是没看到她的阿笙。
“殿下离开了。”
齐诏柔声开口。
“哦,”小丫头凑过来,照例给他探脉,嘴巴里还不停碎碎念着,“阿笙自己都受伤了,也不要我管,还不知道跑到哪里折腾,包扎好的伤口都裂的差不多了,还不如不包!”
她有点气愤,龇牙咧嘴的鼓了鼓腮帮子,忿忿表示自己的不满。
可话音刚落,床榻之上,原本半敛着眉的男人赫然抬起了眼。
“药放下就好,我自会喝,覆依,你回去睡一会儿吧!”
小丫头眨眨眼,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这药是我……”
不等她再说,齐诏抬了细长的腕子,端了药碗,将浓苦的药汁一饮而尽。
覆依这才放心的走了。
“你……”
陆兴合转身,像脚底抹油的溜走,却被一股子柔和的力道推回来,歪在床榻之侧,忍不住“哎呦”一声。
“我的老腰呦——”
第39章 小心眼
在齐诏的威胁之下,陆兴合只能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哎呦哎呦……疼疼疼!你下手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陆兴合得了自由,揉着老腰去瞪委在榻上的男人。
那人捂着胃,有些低咳,虽然用了药,但脸色仍旧白的吓人。
“别吐,那可是一片好意。”
陆兴合撇嘴,开始说风凉话。
男人咳着咳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咳……咳咳……你去看看他。”
苍白枯长的手指攥着衣角,指间叠起层层褶皱,齐诏抬头,神情隐忍,眼里的光一分分暗淡下来。
“非要这样吗?”
陆兴合见状,也不忍再说些什么,“你为他做的一切,就不能都告诉他吗?”
男人撑着床榻,半伏在一侧,断断续续的咳。
“咳……有用吗?”
他手里攥着一根簪子,乌黑的墨发散落下来,覆了满身。
“如今京都看着太平,但实则暗潮汹涌,感情于那孩子而言,只是负累。”
他……更是。
陆兴合摇摇头,“可七皇子分明对你有意,你这样吊着他,不怕哪一日把人惹毛了,回头反咬你一口?”
榻边的男人闻言,又笑起来。
他没再说什么,忍了半天,反胃的感觉终于淡了些,他这才靠坐起来,醒了醒神。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兴合,去替我看看他吧!”
“他身上带着伤,恐怕撑不了太久,就会给那些人留出破绽。”
陆兴合无奈,只能收拾东西,去宫里头当值。
他可没有齐诏这样大的脸面,说告假就告假。
待室内重新寂静下来,齐诏这才坐在镜前,慢慢梳洗束发。
用那根簪子,和那成色陈旧的玉冠来束。
他从来都是始终如一的性子,喜欢甜食,怕苦,畏寒。
数十年如一日,也这么过来了。
生命本就薄如纸,他是被这个世上遗弃的人,活着与死了,其实没什么分别。
但那个孩子啊——
是那个孩子让他第一回 觉得,生命似乎也是有温度的。
原来被爱,被在意,是这样奇异的感觉。
齐诏惨白的唇角忍不住勾起笑来。
收拾妥帖之后,他轻轻偏了偏头,露出细长的颈子,语气轻的仿佛呢喃。
“去吧……帮一把陆兴合,把事情透露给万岁爷。”
这宫里头,又有的闹了。
他长长一叹,苍白的手指抵在案边,微微撑着起身,往外面走去。
步履迟缓,却又轻又慢,一步又一步,稳稳当当。
有些热闹,他是不能缺席的。
发作的时候闹腾的多厉害,齐诏虽记不真切,但对自己这副身体,还是有数的,他现下只要一想象那孩子伤口裂开,血染了半边衣衫的模样,心里头的戾气就忍不住浮上来。
血债血偿,伤了他护着的人,他们……都要付出代价。
次日,承平三十三年,二月初七,京都西郊一带的银庄,一夜之间倒了三个。
里头的人皆是被割喉而死,一招致命,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后被束之高阁,列入悬案。
第40章 兴奋
入了春,雨水便多起来,淅淅沥沥的落个不停。
慕容笙下了朝,便换了一身衣衫,泡了个澡,驱驱寒气,才擦着头发出来,懒懒散散的歪坐在案边,敲着案牍思索。
西郊的事情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是没什么头绪,干帝发了两回脾气,把刑部的人好好训斥了一顿,依旧一无所获。
也就那么耽搁下来了。
眼看着要成为悬案。
旁人不清楚,慕容笙却是知道的,齐诏这是在给自个儿出气,只不过……下手也太狠了些。
他当初受伤的地方,便是西郊银庄的地下密室,被敌人的阵法迷惑,险些就出不来了。
身上的伤裂了一回,就不大容易愈合,慕容笙病了一阵,接连有些低热,想想那人本就身子不好,还是别过了病气给他,慕容笙就一直没去齐府。
算起来,也有一个多月不曾见过了。
亏空的案子查的倒是还算顺利,温寒那边动作很快,用了刑逼供,也控制了对方家人,以最快的速度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