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很甜-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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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空的案子查的倒是还算顺利,温寒那边动作很快,用了刑逼供,也控制了对方家人,以最快的速度摸出些底子来,继续顺着藤往上摸。
一时间拿了不少人,闹得京都颇有些人心惶惶之势。
而自己从银庄那边顺出来的东西——
慕容笙眯了眯眼,抬头就见严十二叩门而入,肃然回禀,“主子,鄢国公家的锦公子来访。”
没有犹豫,他抬了抬下颌,道了一句:“请吧!”
这位锦公子,就是鄢国公家的二房长孙,年少时与慕容笙相交甚好,还曾被慕容笙把一块新得的玉料骗了去,给齐诏做了玉冠。
嘶……等等?
一想到旧事,慕容笙顿时思及齐诏头顶用的那一个。
那不就是……怪不得那般眼熟,原是他自个儿的手笔。
那人竟是一直戴着!
来不及去思索自己的心血当初为何被踩在脚底,慕容笙就被齐诏十年来一直戴着他做的玉冠这一件事搅了心神,险些蹦起来。
曲锦江迈进来,就看到慕容笙一副早乐不乐的傻样,禁不住迷惑,“七皇子……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连头发都没束,穿着松松垮垮的外袍,赤脚歪坐,姿态慵懒的不像话。
“嗯?啊……”慕容笙一瞬间神魂归位,清咳了一声,“没什么。”
他招招手,叫人倒茶,让曲锦江坐。
“知道你要来,怎么样?鄢国公被两边逼了个彻底吧?”
曲锦江闻言,忍不住苦笑,“你可真是猜的一丁点也没有错。”
他坐下来,接了茶,慢慢掀着盖子,脸孔生出几分感慨,“爷爷被那几个人烦的不行,干脆闭门谢客,尤其是淑妃有孕……盛宠又眷浓了些,她亲自来访,爷爷着实招架不住。”
女人跟男人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宫里头的女人。
“哎?对了,”曲锦江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连温寒都来过。”
这下慕容笙诧异了,放下卷宗,神色正经起来,“那些人去找鄢国公,无非是让鄢国公蹚进这一趟浑水里,可温寒去找鄢国公……又是为什么?”
完全没有道理呀!
第41章 君子端方 如芝如兰
“腹诽温督公,你说得,我们可说不得。”
曲锦江摇摇头,叹了口气,自氤氲的茶水热气中开口,“他来鄢国公府,自是知会提点我们,莫要去蹚这一趟浑水。”
东厂一贯听命于皇室,只从帝王,若是换了旁人来接这桩差事,必定是使唤不动温寒的。
但他是慕容笙。
慕容笙开口,温寒自然也要掂量一二。
“哈哈哈哈——”
在曲锦江无奈的神色里,慕容笙朗声大笑,披风覆于肩头,愈发显得他清俊无俦。
“师兄原是这般有趣,想来鄢国公要为难死了。”
慕容笙屈指,轻轻敲击着案边,语气轻快:“罢了罢了,你既已求到我这,我便允了你此事,叫鄢国公安心称病,府门大闭,小辈们约束着也都安分些,我自保再无人搅扰。”
那扇门,他来帮着鄢国公守就是。
得了这般允诺,曲锦江方才如释重负一般,遂起身长长一揖,神色郑重。
“谢过殿下。”
如今朝局动荡,几方势力都在争夺人脉,而淑妃年过四旬,却突然老蚌含珠,给死气沉沉的宫里头添了不少喜气。
虽然已经有了不少孩子,但对于年迈的干帝来说,这仍旧无疑是个好消息。
慕容笙左思右想,都没琢磨明白淑妃是从哪儿弄出来的孩子。
他怎么记得温寒提过,干帝服用的药物有损肾水,该是早就没了生育能力,那——
孩子是谁的?
慕容笙裹了裹披风,亲自送曲锦江出门。
“留步。”
曲锦江折身,冲他微微一笑,眉眼间熠熠生光,“殿下。”
慕容笙挑了挑眉,“嗯?”
要与他说什么?
“殿下昔日里从我这儿哄走的那一块玉,做出的玉冠,齐府的那位先生,戴了十年。”
君子端方,如芝如兰。
慕容笙猛的一怔。
言尽于此,曲锦江也不再多说,反倒是微微一笑,作揖离去。
慕容笙撑着心神回了室内,委顿在案前,心不在焉的翻着最新的线索,脑海里却总是冒出那人矜贵清雅的模样。
还有那个玉冠——
越想越心神不宁。
他是不是也心悦自己?如果是,那他到底在怕什么呢?
慕容笙第一回 觉得自己是如此弱小,羽翼未丰,需得处处得人庇护。
可他还要给自己娶妃!
如果真的心悦一人,怎么可能能给对方娶妃?放到慕容笙这处,恨不得要把对方扣在家里,门都不让出才是,还娶妃……想得美!
这么一想,慕容笙一颗心又仿佛坠入谷底,沮丧又失望。
那不是心悦呀——
他叹了口气,抬手束发,整理衣冠,准备去宫里头跟那人来一场偶遇。
最近被户部那个……那个季飞光气到半死,磨来磨去,慕容笙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亦是没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线索。
他求助温寒的时候,温寒也只是沉默,最后无法,叫慕容笙想法子拖住季飞光的注意力,剩下的他来想办法。
慕容笙觉得自己真是没用透了。
唉……
第42章 质问
四月份的正午,天已经暖的差不多了,宫妃们无事,多会办些赏花宴,邀各家贵女入宫一聚,来打发无聊的日子。
三皇子慕容璟匀被淑妃拉来坐了一阵,叫他暗暗四下瞧瞧,好选个妃子。
按着慕容璟匀的年纪,后院只有一个侧妃,一个侍妾,已经属于妃侍很少的了,更何况慕容璟匀并不沉溺女色,反倒在功课和军中之事上更为勤勉,一度得到干帝的肯定和赞赏。
“母妃也太小看我了,”慕容璟匀坐了一会儿,发觉实在敷衍不了,干脆起身告辞,“一群庸脂俗粉,儿臣不感兴趣,就先告辞了。”
淑妃扶着腰,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抚额无奈,“你这孩子,说你两句你怎么就还走……哎?”
慕容璟匀直到躲出去,才总算嘘了口气。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家母妃这一遭有孕,实在有些过于得意忘形了。
他几番提点,却都被母妃漫不经心的把话题绕过,着实有几分说不明白。
本想着继续赶回营地训练,慕容璟匀转头,却突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温寒!”
他大步走过去,拦住对方去路。
撑着手杖的宦人本就走的不快,被突然拦下来,不悦的抬起头。
见是慕容璟匀,他也只是皱皱眉,行了个礼,“三殿下,奴才有要事,还望让路。”
慕容璟匀笑的一脸灿烂,凑近了看他,“先别着急,许久不见,你就不想跟我说说话吗?”
目光下落,好生打量了一下这个人。
“瘦了。”
他笑着开口,目光落在温寒脸孔上,“我上回与你说的,有想过吗?”
这人穿着惯常的玄色织锦蟒纹袍,腰间别着弯刀,撑着一根乌木手杖,有些吃力的在宫道上走着。
看的慕容璟匀心头一窒。
本就身子不好,还惯常这样折腾自己,真是叫人……心疼。
温寒听的额角直跳。
“三皇子,奴才并未听您说过什么事,也不想与您有什么瓜葛,现在……麻烦让开!”
他气性不小,抬手便拂出一道内劲,慕容璟匀见状吓了一跳,迅速侧身躲开。
仅这光景,就见那瘦弱的人啊……撑着手杖,一瘸一拐的走远了。
这——
慕容璟匀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他就这么招人讨厌吗?温寒怎么每次见他都臭着一张脸呀!
哎呀……真叫人郁闷……
干帝正在接见重臣,温寒行至廊下,遥遥便望见那抹负手而立的身影。
清俊无双的男人侧眸,开口低沉:“听闻督公与三皇子年少时一同长大,情谊非比寻常,如今瞧着三皇子虽鲜少入宫,对督公还是惦记的很啊——”
温寒眯了眯眼,戾气一晃而过。
“先生无事,还有闲情逸致惦记我这个阉人,当真叫我三生有幸。”
他冷哼一声,开口是惯常的阴阳怪气,“宁安王妃的次子季飞光的贴身玉饰送到了我这,不是先生手笔?”
借刀杀人这一手,用的可真不错。
毕竟他是温寒,是万人唾骂的阉人,而对面站着的这个,则是齐诏,是风华无双的国士。
第43章 护短
齐诏负手,立于廊下,肩上覆着厚厚的披风,眉目温雅,风姿绰约。
他转头,含着笑开口:“月余前,我家殿下于西郊受伤,伤他的人虽都已去了下面,但罪魁祸首尚未得到惩罚,我便邀督公一道,与我做一个局,可好?”
虽然商议的字句,可听语气,丝毫没有容人拒绝的意思。
若是旁的人,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跟温寒说话,但这个人是齐诏。
齐诏啊——
“你家殿下?”
温寒皱眉,注意力丝毫不在对方提议的事情上,反倒仔细咀嚼着这个奇怪的称呼,“先生与七皇子——”
“没旁的关系。”
齐诏打断他,唇角依旧是含着笑的,“也不需要有什么关系,但是……这普天之下,我绝不容人伤他。”
这是十几年来,温寒第二次瞧见齐诏眼底的寒霜。
第一次——
是驱赶慕容笙离京,入离山为弟子的时候。
电石火光之间,他突然明了齐诏的心思。
大抵有些深情,是不能说出口的。
温寒突然就平了心气,侧头望了一眼四周,一时间没有给出答案。
脑海里却浮出慕容笙朗声大笑的样子。
“师兄,天还凉着,出来的时候该多添一件衣裳才是。”
温寒记起外袍落到肩上的暖意,在长久的静默里弯了唇角,轻轻道了一句“好”。
“先生高才,若要出手,我自是只有配合的份儿。”
手杖点在地上,击出细碎的响音,齐诏并不意外温寒的反应,细长的手指微屈,敲着汉白玉砌就的大理石栏杆。
“去吧!万岁在等你。”
温寒回头,深深望过来一眼,眸底情绪明显变了。
齐诏……绝非想象中的无欲无求,他这一番,就是妥妥的把自己置身于风波之中,要来蹚这一趟浑水了。
作帝王客卿,如此可是大忌,齐诏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那么能令他如此的……大抵也只有情这个字了。
自古以来,最是避不开的,还是这一关。
温寒摇摇头,撑着手杖,一步步进了殿内。
未来不可预测,但很多时候,还是要尽力以人力扭转才是。
齐诏合眼,唇畔笑意不减,咳了几声,折身也想入殿。
但身后忽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先生。”
齐诏顿住,止步侧头,望向那个风尘仆仆的青年皇子,眼尾柔和下来,“殿下。”
他打量着瘦了不少的慕容笙,顿了顿,关切道:“殿下身上的伤可大好了?”
慕容笙颔首,“本就无碍,陆太医医术高绝,先生是知道的。”
齐诏闻言,忍不住在心里头暗叹。
再高绝的医术,也阻止不了这家伙胡闹。
慕容笙当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而他所想的,恰恰与对方相去甚远。
他在看齐诏头顶上那只冠,还有……玉簪。
齐诏带了一支前所未见的玉簪,依旧是非常眼熟。
过往的记忆这才一点点随着他的努力浮出来,这支簪子,也是他刻的。
当然,是他刻了,却并没有送给齐诏,反而在离京前忿忿摔断的那一支。
竟是都出现在齐诏身上。
第44章 破镜难圆
慕容笙觉得,自己大抵陷入了一个走不出来的怪圈。
他望着那些出现在齐诏身上,带着自己痕迹的东西,望着这个唇角含笑的男人,突然看不懂他的眼神。
齐诏自然察觉了他的心思。
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但很显然,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淡淡开口提点:“听说殿下最近收获颇丰,还追回了不少官银。”
仅仅一个多月,这个孩子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于出色,收获亦是颇丰。
国库亏空,要想拿人定罪,自然寻的是证据,如果没有官银,哪里来的证据?
慕容笙上回那一趟西郊之行,自是发掘了一个巨大的官银消融地窿。
所以才带了那样的伤回来。
可如今那边银庄的人无故身死之后,他就想了法子,把那个地窿挖了出来。
官银皆有印记,若想要使用,必须放到合适的地方,融掉之后重铸。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必须有合适的地方,而令众人甚至于齐诏都没有想到,那个地方……居然离他们这样近。
但慕容笙猜到了,并且探了那个地方,还搞了一身伤回来。
齐诏单单是这样一想,眼底戾气就忍不住外散。
他从小养到大,护的好端端的人,平白无故在京都伤成那个样子,他岂能善罢甘休?
没把那些人大卸八块,已经是他的仁慈了。
“先生瘦了。”
慕容笙不接他的话,反倒靠近了些,打量着他,有些犯愁的叹了口气,“近来又病了吗?”
原是他不敢去齐府,怕过了病气给齐诏,可即便这样,也没阻止得了齐诏病着。
“我一直是这个样子……咳……”男人摇头,仿佛浑然不在意,“殿下见过的。”
慕容笙咬唇,余光飞快的四下看了看,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银庄的事,先生……”
一定是他。
可齐诏却含笑截断他的话,“殿下是来与万岁回禀事情进展的吧?快些进去吧!万岁一早就等着了。”
慕容笙识情识趣的住了口。
很明显,齐诏并不想与他论及此,兴许是不想蹚浑水,毕竟身为帝王客卿,掺和朝中内斗,实在是大忌讳。
可心里头那股子奇异的感觉,依旧在蠢蠢欲动的复苏。
先生戴着他亲手做的玉冠,插着他十载离京前摔断的玉簪。
那是他刻了大半个月,不眠不休做出来的。
少年时的恋慕简单又直白,不会去想太多其他的事情,满心满眼,也只有那一个人。
自然是费了全部心血的。
那簪子彼时被他摔成两节,现在出现在齐诏发顶,他抬头仔细扫过的时候,才发觉那断裂处包了金箔,被雕出一点纹路,将残缺之处包裹的精致细腻,丝毫看不出里头光景。
慕容笙浅浅抽了口气。
他迈进殿内的时候,脚步停住,忽而转头,与齐诏道了一句。
“先生身份贵重,不该用残次品才是,更何况古语有云,破镜难圆,外头包的再好,内里也是有缝隙的,用着不吉。”
男人听的陡然僵了身子。
第45章 给先生的
齐诏再回内殿的时候,已经整理好的情绪。
他方才呕了血,帕子被藏于袖中,现下压着唇齿间血气,只觉得腥甜一股接着一股的往上涌。
他在怪他。
少年离京,从众星捧月的皇子到离山弟子事事亲力亲为,这其中艰辛自是难于外人称道,齐诏能够明白,但也……没有旁的办法。
破镜难圆,即使将那根簪子的断裂处修补的整整齐齐,并且掩以金箔,雕就纹路,都没有办法彻底抹平它存在裂隙这一件事情。
那孩子在强调这一件事。
齐诏垂眉,不言不语的听着殿里的几人开口。
慕容笙在干帝面前一一回禀最近所获,温寒束手立于一侧,时不时面无表情的插几句话,干帝听的龙颜大悦,当即要赏。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