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小美人-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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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韶棠敷衍地应了声。
沈玉案不解:“夫人可是有什么事觉得烦心?”
苏韶棠没说话,松箐低声告诉侯爷,今日夫人派人回了一趟侍郎府。
沈玉案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他坐在夫人身旁,轻声:
“夫人是担心邱国公的身体?”
苏韶棠皱眉,她的情绪有点复杂,说是担心也不尽然。
邱国公和她素昧谋面的外公长得一模一样,可她对外公也无甚感情,没有穿书前,外婆和母亲也很少和她提起外公。
等穿书后,苏夫人也不止一次叮嘱她,若无必要,尽量少和国公府接触。
哪怕邱国公病重,苏夫人日日往国公府跑,也不曾让苏韶棠去过一次。
若说苏夫人对邱国公没有感情,也不尽然,但这份感情远不如对顾姨娘的纯粹。
苏韶棠:“我不知道。”
沈玉案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但思及国公府对夫人的态度,又觉得夫人这般态度才是正常,他沉默了会儿,道:
“生老病死,非人力能阻。”
“邱国公是夫人的长辈,不论如何,夫人总该去见一面的。”
“等明日我下朝,陪夫人去国公府。”
苏韶棠没有拒绝。
她穿书后和邱国公没有接触,她对上一辈的恩怨也不了解,但想着那相似的容貌,她也总该去瞧上一眼的。
当夜,沈玉案借身体未好的理由,再次爬上了闻时苑的床。
翌日苏韶棠难得起了个大早,刚到辰时,苏韶棠就坐了起来,她平日中穿红色等鲜艳的颜色多,但今日去国公府,就不好穿这些颜色。
络秋知晓今日的行程,提前挑好了要穿的衣裳。
浅藕色的镂空纱上衣,底下是霜色的长裙,是这个节气时下最新的款制,府中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主子,绣娘拼了命地讨她欢心,每件衣裳都做得格外精致用心,这身衣裳低调内敛,恰合时宜。
沈玉案记得应了夫人的事,早早下值回了府。
沈玉案一直都知道夫人貌美,但见到夫人时,仍有片刻晃神。
夫人往日妆容都是一丝不苟,明艳逼人,而今日她穿得淡雅,白净的脸颊涂了层似有若无的胭脂,晕出抹
淡淡的粉黛,柳眉轻细,面孔白皙光洁,眸色清透,仍是游刃有余,却仿佛晕了几分少女青涩在其中。
沈玉案从未有一刻这么清晰地认识到,他的夫人刚及笄不久,本就只是少女芳华。
苏韶棠是个一眼惊艳的美人。
京城不缺美人,而苏韶棠会被人常赞容貌,只因她是少有的让人再见也不会觉得寡淡的惊色。
沈玉案视线微微一顿,才回神,他温声问:
“夫人用午膳了吗?”
国公府近来事情诸多,怕是顾不及让他们用膳。
苏韶棠觑向他:“醒来时就用了。”
许是穿书的缘故,这里也是一日用三餐,不过苏韶棠平时醒得晚,早膳和午膳都是混着用。
马车到了国公府,苏韶棠抬了抬眸,和邱老夫人那次寿辰时相比,只短短一段时间,国公府就仿佛平添了许多萧瑟。
一辆马车停在侯府马车后方。
苏韶棠回头,就见苏夫人下了马车,一见她,苏夫人就拢起了眉叹了口气:
“昨日见你派人回了侍郎府,我就猜到了你今日会来一趟。”
☆、第57章 第 57 章
苏夫人情绪复杂; 对于女儿回国公府一事,她说不上是好是坏,但女儿一直躲着国公府也不是事; 所以昨日络秋回府探问消息时; 她才选择了实话实说。
几人没有继续在府前停留,很快被国公府的小厮请了进去。
沈玉案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府内,邱国公的身子越来越差,国公府不可能完全不做准备,下人们已经开始替其准备身后事了。
来往婢女都低垂着头; 遇见几人也是恭敬行礼; 面上不见半点喜色。
苏夫人这段时间常来国公府; 对此早已习惯; 但苏韶棠不同,她只觉得这府中好生压抑。
但邱国公将逝; 府中热热闹闹的才是不正常。
早就有将安伯侯上府的消息通传过去,几人还未到正院,就有人迎面走来。
苏夫人不着痕迹地皱眉。
苏韶棠觑见; 朝来人看了眼,记忆中对来人有印象,她该称呼其一声舅舅。
来人是皇后的亲兄长。
等靠近后,才发现邱皞面色沉静; 邱国公病重一事让他脸上添了甚多的疲倦; 朝中两位皇子争储越来越激烈,不论是二皇子还是国公府; 都没有人愿意邱国公在这个时候逝去。
邱国公是邱家辈分最高之人,他一旦过身,邱家所有嫡出子弟悉数都要丁忧守孝; 去职还京。
苏夫人是外嫁女,苏侍郎倒是侥幸逃过一劫,可邱姓子弟却没这个好运,这个节眼,守孝一年时间,那时储君的位置怕是早就尘埃落地,和二皇子绑在一条船上,到时邱家就是彻底完了。
也因此,邱皞乃三品尚书,也急于抓住沈玉案这根救命稻草。
只要二皇子被封为储君,作为二皇子的外族,邱家完全可以卷土重来。
苏夫人朝邱皞垂眸喊了声:“大哥。”
邱皞在朝堂多年,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哪怕安伯侯府先前一直对国公府避而不见,他也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满,只是沉声道:
“走吧,父亲在等着你们。”
他没有刻意拉拢沈玉案,只先带他们去正院,有些话,由他来说并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进了正院,就听见一阵若有似无的哭啼声。
寝室内,苏韶棠瞧见了邱老夫人,她不再复初见时的富贵傲气,眼中的居高临下都少了很多,整个人仿佛没了一半的精气神,而邱国公躺在床榻上,整个人都似灯枯油尽。
见状,沈玉案不着痕迹地看了夫人一眼。
顾姨娘也在,她眼睛通红,脸色疲倦,显然是跟着熬了很久。
来不及寒暄几句,苏韶棠就听见邱国公虚弱的无力声:
“……棠丫头。”
顾姨娘擦拭眼泪的动作稍稍一顿。
苏韶棠不明所以,从记忆中,她来国公府不多,邱国公对她是挺好,但按理说,无论如何也比不得身边长大的几位子孙,在这个时候,邱国公居然会特意喊她?
沈玉案猜到什么,隐晦地皱了皱眉。
邱国公坐靠着,看向她,苏韶棠虽说不解,但到底上前去了。
就听邱国公道:
“棠丫头,你自幼性子乖巧,不争不抢,不论外祖父在不在,国公府永远是你的依靠。”
苏夫人垂着头,捏着帕子的手都在轻颤。
她只觉得当真可笑。
年少时,她被嫡出欺压,父亲重视嫡庶,便总是让她忍,事后再从旁处弥补她,让她不断怀有期望。
后来她受不了这种差距,哭着想让父亲替她做次主时,最终是顾姨娘看不过去,搂着她道:
“我是妾,你是庶女,在他们眼中都只是奴才罢了。”
苏夫人将这句话记了一辈子,所以在嫡长姐久久不曾有孕,国公府想让她进宫时,她才百般推脱。
她不想让她的子女再重复她的经历。
父亲宠爱了姨娘半辈子,她原以为父亲对她和棠棠总该有分真心疼爱的。
苏夫人扯了扯唇。
到底是她奢求。
父亲病重,她和姨娘尽心尽力伺候,但临终前,父亲仍是在替嫡出一脉做打算。
若只是这样,苏夫人不怪他,她早就接受了她是庶出的命。
可他凭什么让她的女儿去为了嫡出一脉付出!
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让嫡出一脉趴在她女儿的脊梁骨吸血啊!
他有想过,一旦棠棠当真如他所说,在安伯侯府的处境会有多艰难吗?!
苏韶棠听这话,只觉得有种撕裂感。
乖巧?不争不抢?
这些词和苏韶棠就完全不沾边,她代入不了一点,记忆中,原身也是被侍郎府千娇百宠的,府内什么好东西都是她头一份,也养得原身骄纵霸道,只是有苏夫人这位好母亲,才让她没有将这些性子表现在明面上。
可如今邱国公的每一句话,都让苏韶棠觉得有深意。
国公府是她的依靠?
并不是,原文中国公府将邱国公的死归结于顾姨娘,哪怕沈玉案养了外室,原身上门求助时,也遭受到了冷待,原身为了稳固位置,只能不断地讨好国公府,最终才会和沈玉案越走越远。
苏韶棠神情忽然冷淡下来。
手被人轻碰了下,苏韶棠余光觑见顾姨娘,才稍稍垂眸,遮掩住了神色,语气不明:“我知道了。”
邱国公还要再说什么,被顾姨娘轻柔地打断:
“爷,你该喝药了。”
她端着药碗,眼中还有泪光,拢着细眉看向国公爷,谁都不会觉得她是在刻意打断邱国公的话。
邱国公对上她的视线,到底是觉得些许愧疚,不再说话。
苏韶棠退到一旁,沈玉案无声地握紧了她的手,苏韶棠侧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竟读懂了他眼中的担忧和安抚。
苏韶棠堪堪扭过头。
等邱国公喝了药,很快就睡了过去,一行人退出寝室。
苏韶棠现在只想回府,一刻都不想继续在这国公府待下去。
在往外走的时候,苏韶棠听见邱皞面色沉沉道:
“你外祖父一直挂念着你。”
苏韶棠心中冷笑,到底是挂念她,还是挂念国公府,他心中没点数吗?
但邱皞的话未停:“你很久没回来了,去看看顾姨娘吧。”
他视线停在沈玉案身上,苏韶棠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她刚被恶心过,顾姨娘身子无碍,日后有的是时间看望,但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让邱皞得逞,不着痕迹地推了沈玉案一把。
沈玉案心领神会:
“明泽还在府中,他腿伤不便,就不在府上久留了。”
邱皞深深地看向他,未做阻拦:“既如此,我也就不留侯爷了。”
一出国公府,才上了马车,苏韶棠就晦气地呸了声。
沈玉案刚坐好,就听夫人冷笑连连:
“一家子不知所谓,就知道口出狂言。”
国公府是她的靠山?
指望国公府,她不如现在就找个地把自己埋了,还能图个利落痛快!
夫人向来不在他面前遮掩,但沈玉案也未曾想到她对国公府这么深恶痛绝:“今日是我不对,不该劝夫人来这一趟。”
早知道国公府上下都这么糟心,他也不会让夫人来受这一番气。
沈玉案能够理解邱国公,他将死,必然要替整个邱家做考虑,说到底,苏夫人只是外嫁女,又是庶出,而夫人更是和他感情不深厚的外孙女罢了。
让外孙女受些委屈,就可能保全整个邱家,这是一个很容易做的选择。
但作为被迫奉献的这个人,自然也有资格不愿受这个委屈。
苏韶棠睨了他一眼:
“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倒不至于不识好人心,沈玉案让她来一趟,终归到底,是在替她的名声做考虑。
毕竟这是个孝字大过天的世道。
☆、第58章 第 58 章
安伯侯府; 沈玉晦见嫂嫂回来时的脸色,就猜到这一趟国公府之行并不愉快。
他悄然噤声,用眼神询问大哥。
系统也在意识中不断安抚宿主。
还未到闻时苑; 就听苏韶棠扭头问:“抓到萨安力了吗?”
苏韶棠是个很吝啬情感的人,她本就不是原身,和邱国公没什么感情; 今日会这么憋屈; 也是因邱国公和她外公长相太过相似; 让她有一瞬间地代入,但是她没必要和邱国公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而等邱国公去后; 整个国公府也就没有人再能拿孝字施压她。
苏韶棠知道后面剧情,国公府只会自顾不暇。
昨日珺阳带来的可不止国公府一条消息。
她向来有仇必报,媃兰算计了她; 她不可能任由媃兰毫发无伤地躲在萨安力后面。
沈玉案:“邱二传信来; 正在押送萨安力回京。”
不过来信上说,抓捕萨安力时,太过轻松,就仿佛有人刻意给他们留了线索,让他们怀疑西洲来使中内部不和。
沈玉案眼神稍深; 这些细节未曾对夫人言明。
就在这时,沈玉案听见夫人冷不丁冒出一句:
“媃兰公主想嫁给你。”
她用的并非问句,而是直接阐述。
沈玉案差些被石子绊倒,苏韶棠还因那日溅到泥水而心有余悸; 下意识地避开身子,嫌弃道:
“好好看路。”
沈玉案沉思了一刹,没有反驳夫人的话; 由于云安然的前车之鉴,他谨慎地先说出结果:“我已经拒绝了她。”
“我知道。”苏韶棠不以为然:“你拒绝了她,不代表她就放弃了。”
沈玉案将她先前询问萨安力一事和这句话联系到一起,顿时意识到夫人想表达什么,眸中情绪冷淡下来:
“夫人怀疑,萨安力掳走你和明泽一事,其中有她的手脚?”
苏韶棠不再说话。
事情真相等萨安力被押送回京后自然会水落石出。
后面的一段路,几人都沉默下来,只有沈玉案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夫人身上。
不论这件事有没有媃兰的掺和,说到底,都是因他而起。
几日后,萨安力被押送回京城,被关押在大理寺。
媃兰这几日在驿站也不好过,得了消息,就立刻赶往大理寺。
而见到萨安力后,不等她说什么,就迎面撞上萨安力阴森地目光:
“贱人,你敢出卖我!”
媃兰脸色一变:“将军胡说什么?”
萨安力可不听她的鬼话:
“掳走苏韶棠一事,只有你知道,如果不是你通风报信,沈玉案岂能追来得这么快!”
萨安力原本是没有怀疑媃兰的,媃兰想要嫁给沈玉案,那么她肯定不希望苏韶棠被救回来,可是他的行踪一次次被出卖,他不得不怀疑上媃兰。
媃兰的确想嫁给沈玉案,但她也想置他于死地。
是他小看了媃兰这个贱人,居然藏有这么深的心思!
媃兰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脸提,当即恼火:
“你自己没用,也好意思怪我!”
“刚掳走人不到一日,就被沈玉案追回来,将军不论七年前还是现在,看来都是不如沈玉案!”
萨安力被这句话彻底激怒,猛然上前一拳砸在门上,铁门被砸得噼里啪啦作响,媃兰被狠狠吓得一跳。
萨安力忽然嗤笑一声:
“你真当你这点小把戏能瞒过沈玉案?”
他话中轻嘲,让媃兰觉得无法忍受,她冷呵一声:“如果西洲没有萨安力将军,那我嫁不嫁给沈玉案都无所谓。”
“将军莫不是忘了,朝廷可不是沈玉案做主。”
就算沈玉案知道有她掺和又如何?
顶多是她不可能嫁给沈玉案,而朝廷不可能想要和整个西洲开战。
经过这番话,媃兰算是和萨安力彻底撕破了脸皮,萨安力古怪地呵笑:
“公主就这么肯定朝廷能要了我的命?”
媃兰狐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还藏有什么后手。
而萨安力则是不再看向她,冲门口颔首:
“公主请回,祈祷着我不会出去。”
他如此不慌不乱,媃兰终于开始心生不安。
等出了大理寺时,她居然刚好遇到了沈玉案,沈玉案见到她,就皱起眉头,媃兰仿若察觉不到,只顾上前道:
“萨安力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此事乃他个人所为,和西洲无关。”
大理寺寺卿就在一旁,闻言,他眯了眯眼眸,媃兰公主表面看着刁蛮,但现在这一句话,表达的意思却是很多。
她看似在替自己辩解,但实则是想将萨安力的罪名坐实。
顺便告诉旁人,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