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小美人-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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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得明媚娇憨,眼眸红了一圈后,整个人都显得低落下来;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心疼。
这是赵慧鸣在府中时惯用的招数。
但在凉亭中的二人,沈玉案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苏韶棠身上,苏韶棠只觉得赵慧鸣这幅表演腻歪,无人搭理她,时间门一长,赵慧鸣本来只是七分演戏三分真,如今也变得真情实感了。
赵慧鸣再看了眼沈玉案,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对于两姐妹似乎爆发矛盾的场景,既不回避,也不劝解,被噎得死死的。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
加上如今安伯侯府只剩下沈玉案和沈玉晦二人,沈玉案在朝中又没有任职,赵慧鸣待不下去,勉强道:
“表姐不要生气,既然表姐不想让我在这里,我就先回去陪母亲说话了。”
苏韶棠觑向她,心中纳闷,她和赵慧鸣一贯交情浅淡,很难理解,都这个时候,赵慧鸣为何还要装作可怜地坚持给她挖坑?
等赵慧鸣离开后,苏韶棠想起适才在凉亭中沈玉案的表现,领了他的好意,终于舍得站起来:
“时辰也快到了,我送侯爷回前厅。”
苏韶棠终于反应过来,老安伯侯去世,沈玉案如今已经承袭了侯位,再叫他小侯爷,就有点不合适了。
沈玉案也注意到这一点,他有心想要继续了解苏韶棠,但他没有理由拒绝苏韶棠的领路。
沈玉案只好跟着起身,轻声道:
“有劳苏姑娘。”
一路上,沈玉案都没有询问苏韶棠刚才凉亭中发生的事情,也没有试探她和赵慧鸣的关系。
苏韶棠不由得再看一眼沈玉案。
她回京后,不是没有人想要接触她,男女皆有,她模样好,父亲在官场还有进一步的可能,又是身居六部中至关重要的户部,再加上国公府这么一个隐晦的靠山,自然有人想要交好她。
但这些人,无外乎都被赵慧鸣一一劝退。
赵父官职虽然不高,但赵家在京城的势力错从复杂,其母在国公府的地位又截然不同,很少有人想要因她和赵慧鸣作对。
赵慧鸣在京城自然不会是说一不二,但苏韶棠和赵慧鸣的身份也接触不到京城的核心人物社交圈。
所以说,苏韶棠回京后,一贯不爱参加各处宴会。
把沈玉案送回前厅后,苏韶棠没有和他有进一步的交谈,很快离开前厅。
沈玉案看着苏韶棠的背影,不着痕迹地轻抿唇。
松箐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不断猜测现在的情况,他看得分明,侯爷是一路直接去到的凉亭。
也就是说,侯爷一开始就是奔苏姑娘去的。
但他日日都跟着侯爷,侯爷什么时候和苏姑娘有牵扯了?
松箐不明所以,又不敢去过问侯爷的私事,只能在心中不断腹诽。
直到寿宴结束,沈玉案也没有在国公府再见到苏韶棠。
这第一次见面,因为赵慧鸣突然闯入,沈玉案也不知道给苏韶棠留下的印象究竟是好是坏。
苏韶棠压根不知道沈玉案在想什么。
赵慧鸣红着眼回了主院后,给苏韶棠带来不少麻烦。
她二姨母不是好相与的,赵父和苏尤闵两个人当初的身份天壤之别,可如今,苏尤闵的官位却比赵父要高,赵夫人本就因当初嫁入赵父而心中隐隐有埋怨,如今见当初的庶女都快骑到她头上,心里自然不舒服。
平时,赵夫人都要明里暗里地为难一番苏夫人,再听说赵慧鸣是因苏韶棠才这幅模样,若非今日是邱国公的寿辰,赵夫人差点都要直接爆发了。
饶是如此,等寿宴一结束,赵夫人仍是撂了脸色:
“你倒是教出一个好女儿,在国公府都敢耍她的大小姐脾气,将慧儿欺负哭了回来!”
苏夫人淡淡觑了眼她,习惯了她的找茬,只在她提到苏韶棠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担心她在府中难做,棠棠再不喜欢赵慧鸣,都不会主动为难赵慧鸣。
哪怕苏韶棠没有在现场,苏夫人心中都笃定了今日一定是赵慧鸣先去招惹的棠棠。
顿时,苏夫人看向赵慧鸣的眼神有些不善。
赵慧鸣不自在地偏开视线。
苏夫人冷声道:“棠棠不是主动惹事的姓名,你说是她欺负了你,不如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赵夫人听见这话,不由得越发气闷,直接拍桌而起:
“你什么意思?”
苏韶棠不会主动惹事,就是说,今日是她慧儿的错?
邱国公原本好心情全部被破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沉下声:
“够了!”
他一贯偏爱苏夫人的生母顾姨娘,连带着对顾姨娘唯一的女儿也偏爱,只是他向来注重嫡庶,平日中对一些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心中一直觉得委屈苏夫人。
而现在,赵慧鸣不过是个和国公府无关的人,赵夫人居然因她在府中拍桌争执,邱国公对赵慧鸣自然多了分不喜。
邱国公有所不满,连带着语气中也表现出来些许:
“虽说是女子,但也不能养得过于小家子气。”
谁能听不出他话中的偏向?
赵慧鸣当即脸上褪尽了血色,赵夫人也跟着羞恼,父亲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她教的女儿不如邱若云这个庶出之女?!
邱老夫人瞧了眼场面,不动声色地拦住了赵夫人,出声道:
“行了,大好的日子闹了什么闹,都消停点,不过同是姐妹,棠棠也不该欺负慧鸣。”
邱老夫人拉偏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苏夫人只当左耳进右耳出。
但心情不好,也怕女儿真的受了委屈,苏夫人没有直接和邱老夫人争执,只淡淡道:
“事情原委还不清楚,有些人只哭却不说明白,谁知道是谁欺负了谁。”
邱老夫人见她仍抓着不放,不由得皱起眉头。
邱国公下意识地停顿了下,他未必不知道苏夫人说得没错,只是总觉得他偏爱顾姨娘,但也不能乱了嫡庶,所以,就总想让苏夫人退一步。
苏夫人察觉到邱国公的变化,心中腻歪得紧,道是偏心,其实一贯受委屈都是她和顾姨娘,也只有邱国公觉得他宿在顾姨娘院中多些时日,就是偏爱了。
但不得不说,在几个女儿中,哪怕邱国公更重视大女儿,但感情深的还是苏夫人。
苏夫人也有任性的资格,她知道邱国公又犯了老毛病,立即说:
“时间门不早,女儿就先带棠棠回府了。”
按以往的习惯来说,午时宴会,晚上自然是要留在国公府一家人用个晚膳的。
可现在,苏夫人要走,明显是心中有所不满。
等她转身离开,邱国公想要去拦,已经晚了,见她离开前冷着脸,知道是自己伤着她心了,顿时生出愧疚。
谁都没想到苏夫人会直接甩袖离开,场面一时间门冷了下来。
邱老夫人想要说什么,被邱国公打断:
“以后,府中就不要再带不相干的人回来,惹得一家子都不舒坦。”
赵夫人扯唇。
父亲口中的一家子,难道就是指邱若云一人?
但赵夫人再有不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反驳邱国公,她埋怨邱国公的偏心,一时间门没有注意到赵慧鸣脸色煞白。
第120章 番外六
沈玉案番外一(4)
***
国公府后续发生的事情;沈玉案都不知晓。
在守孝的前一年,沈玉案辞官在家,除却皇宫圣上的传召;他的空闲时间门是他入朝为官以来最多的时候。
那次邱国公寿宴后,沈玉案细想了他和苏韶棠的关系。
他重来一次;很多细枝末节上的事情都发生了变化;比如前世这时,他不曾听说裴时愠和苏韶棠有关联;他和苏韶棠也不相识。
所以,他不确定三年后,圣上是否还会给一人赐婚。
坐以待毙不是沈玉案的风格,而且;他的确想要继续深入了解苏韶棠。
松箐得到吩咐时,一头雾水;忍不住地重复:
“去查苏姑娘的行踪?”
沈玉案含糊不清地敷衍:“去办就是。”
松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等侯爷反应过来,就溜出书房。
这种事情交给松箐;素来很靠谱。
不过两日;沈玉案就得知,珺阳公主要举办赏莲宴,郎中府也收到了请帖,而苏韶棠决定了前去这次宴会。
倒不是因为设宴的人是珺阳公主,而是这次李家的姑娘会去。
李姑娘正是苏垣这次相看的女子人选之一,苏韶棠是接了苏夫人交代下来的任务前去的。
松箐将消息打探得这么细致;让沈玉案一度以为他直接去买通了郎中府的婢女。
安伯侯府也收到了请帖。
珺阳公主将要及笄,少女情窦初开,因她对沈玉案的一些不可言说的心思;沈玉案很少会去公主府。
但这次,沈玉案不过稍作思忖,就让松箐收下了请帖。
松箐咂舌:“侯爷,您这是要去公主府见苏姑娘?”
话音甫落,不等侯爷回答,松箐自己都觉得这其中关系真乱。
沈玉案被松箐问得噎住,一时压根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他自问对珺阳公主没有半点想法,不论将来苏韶棠会不会再嫁入侯府,他和珺阳公主都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除非,圣上膝下只剩下皇长子一位皇子。
这样的话,圣上才有可能给他和珺阳公主赐婚,用来给皇长子铺路。
哪怕如此,这个可能性也十分小。
因为皇长子身后还站着镇北侯府,圣上不可能让安伯侯府和镇北侯府同处一个阵营。
沈玉案没有将心思过多地放在珺阳公主身上,他以为他再和苏韶棠见面会是在公主府,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六月初六,沈玉案被圣上召进皇宫议事。
这次谈话的主要内容就是,等丧期结束后,沈玉案职位的有关安排。
沈玉案早就经历过一次,再听见这般安排,没有任何意外,全程都很从容,惹得崇安帝看了他好几眼。
殿前太尉,掌管北门禁军,这件事非同凡响,直到傍晚时分,沈玉案才出了皇宫。
狭长的甬道被帘子遮住,沈玉案坐在马车中看不见外面的景色,一路安静,唯有车轮轱辘撵着石子路的声音。
沈玉案面色沉静,一言不发。
松箐偷偷地观察他的脸色,摸不透这次进宫面圣的结果究竟是好是坏,要说自家侯爷是圣上的亲外甥,圣上不会亏待侯爷,那也不一定。
谢家的一位,也是长公主所出,不就惹了圣上的厌恶?
可要说这趟进宫是坏事,侯爷表演得也太淡定点,若是说好,侯爷的脸色也不对劲。
琢磨不透,松箐只好担忧地问出来:
“侯爷,皇上和您说了什么?”
沈玉案摇头,他掀开帘子看了眼,再落下后,才缓缓道:“没什么。”
只不过将前世的事情再经历一遍。
沈玉案有点茫然,如果什么都改变不了,他重来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细想和前世的不同,唯一的变数就是在苏韶棠身上。
沈玉案扣了扣马车内壁:
“去朱雀桥。”
松箐听见朱雀桥三字,顿时噤声。
朱雀桥,长公主还在世时最爱去的地方,那处位于京城的最中间门,风景优美,建筑雅典,可点伶人弹琴,是舒缓情绪的好去处。
在长公主去世后,侯爷只有在情绪不佳时才会去朱雀桥坐会儿。
等到了朱雀桥,外间门不知何时竟落下淅淅沥沥的细雨,洒在湖面上,雨雾好像要将朱雀桥淹没。
朱雀桥旁有座朱雀楼,登顶后,可以看见整个朱雀桥的风景,纵览京城。
松箐撑开油纸伞,将侯爷送进朱雀桥,一时没有注意到周围,等和旁人撞上后,油纸伞倾斜,伞面的雨滴直接将侯爷的肩膀打湿,松箐见状,心中暗叫不好。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姑娘,您没事吧?”
这声一出来,松箐就看见侯爷躲雨的动作顿住,视线越过他朝后看去,松箐也跟着好奇地转过头。
下一刻,松箐就缩了缩脑袋。
苏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几人相对无言,沈玉案想说些什么,络春就先开了口,因为姑娘被撞了,她语气有点不好:
“你们到底进不进去?”
沈玉案扫向苏韶棠,她身上胭脂色的苏绣襦裙湿了一片,细眉微微不适地蹙起,沈玉案咽下声,侧了侧身子,将路给让了出来。
络秋和络春忙忙护着姑娘进了朱雀楼,松箐偷看向侯爷。
沈玉案睨向他:
“还不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苏韶棠还未走远,正在门口清理衣裳上的水迹,他们踏进来后,她恰好抬头回眸,视线对上后,女子稍侧头:
“侯爷?”
苏韶棠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刚才急着躲雨,根本没注意撞到的人是谁。
现在确认了,苏韶棠反而有点纳闷。
沈玉案哪怕辞官在家,也是身负侯位,刚才的情况也是她们从后面撞了上来,按理说是她们理亏,结果却是沈玉案退让了一步。
他怎么会脾气这么好?
和传言有点不符。
苏韶棠试探性地问:“侯爷也来躲雨?”
女子青丝有点被浸湿,正在用手帕一点点地擦拭,前世哪怕沈玉案没有和苏韶棠圆房,也同在一个房间门中待过,她每每沐浴后,都是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一点点用锦帛将青丝擦拭干净,和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
明明前世看见这一幕时,沈玉案没有半点感觉,可现在只窥到一点风情,他就止不住联想到当时的那个画面。
沈玉案眼神稍闪,刚想移开视线,余光就不经意瞥见女子被冷风吹得有点发白的脸色,当即道:
“刚才不慎撞到苏姑娘,不如我请苏姑娘喝杯茶,给苏姑娘赔礼道歉如何?”
苏韶棠古怪地看向她。
到底是谁撞了谁?
苏韶棠也不至于占人便宜,坦然道:
“是我的婢女撞到了侯爷,她适才关心则乱,对侯爷多有冒犯,还是我请侯爷喝茶吧。”
沈玉案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和她争执。
两人一同上了一楼的雅间门。
他们都没注意到,一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位女子,在见到一人进了同一间门雅间门,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堪。
一旦他们回头,就会发现这位女子正是苏韶棠的那位表妹,赵慧鸣。
自从邱国公寿宴后,赵慧鸣就再没去过国公府。
她一直都当苏夫人和苏韶棠在国公府无关紧要,也不曾将一人放在眼中,往日根本没有发生过冲突,直到那日,她情绪失控下和嫡母告状,才知道,原来在邱国公心中,一者并非没有位置,只是后宅做主的一贯是邱老夫人,才叫一人在国公府显得不起眼。
可若真的发生了冲突,至少她这个和国公府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是根本比不过一人的。
这对于赵慧鸣来说,就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她在苏韶棠面前再也维持不了那点隐晦的优越感。
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粉裳女子走出来,不解地看向赵慧鸣:
“慧儿,你在这儿做什么,今日公主可是也来了,你快别在这里站着了。”
粉裳女子是赵慧鸣的好友,见珺阳公主来了后,特意跑出来告诉赵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