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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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言的肩背磕在小几上,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一般,惊出一身冷汗,全身抖的厉害,半晌才扶着小几重新坐好。
微弓着身子,抽着嘴角尬笑一声,奴颜婢色尽显,原本的趾高气扬荡然无存。
朱锦融早听说余望言欺软怕硬,今日得见果然传言不假,对他的厌恶又添了几分,不像适才那般客气,油滑的笑容里掺杂了一丝恐吓与嘲笑。
“余大人,你走出这门又能如何?你与我在醉春楼里相见,若是被离善朴知道了,告知给李宏图,你不仅前程尽毁,怕是连这条命都保不住了。”
余望言不敢抬眼,颤抖着声音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朱锦融向他靠近了些道:“我想知道萼州的军粮存于何处,还请大人告知。”
马本初之前几次妄图截了萼州的粮道都无功而返,自打离川海占领了江州后,马本初又派了不少探子出去,可竟然连萼州的粮道在哪都打探不到了。
若是能帮马本初打探到萼州的军粮所在,绝对是大功一件。
余望言猛地抬头看向朱锦融,又慌着躲闪开,神色恼怒,声音却因过度惊吓而显得漂浮无力。
“军粮存放之处我如何知道?这等机密除了离川海和他儿子,就只有几个心腹将军知晓!”
朱锦融对他的这个说法不以为然,轻笑道:“你是李宏图亲派的司马,整日待在刺史府内,围在离善朴身边,有大把机会可以盗得机密。我给你七日限期,差人将萼州的军粮存放之地告知予我,若是消息无误,我以五千两银子作为酬谢,再把你引荐到马将军身边去。”
朱锦融停顿了一瞬,身子向前探了探,含笑的桃花眼里透出一股骇人的寒光,“若是你欺瞒于我,便怪不得我了。”
余望言全身一颤,双拳攥得吱吱作响。
让他去盗取机密,若是被离善朴察觉,必定不会放过他,可此时若是不答应朱锦融,怕是走不出门去了,只得先答应下来,其他的再做打算。
朱锦融翻出早已备好的纸笔、红泥,让余望言立下字据,按上手印,又给了他一枚白玉扣子作为信物,以便传信时使用。
他看着余望言有如丧家之犬的样子,讥笑一声,摆手命那汉子开门。
余望言虚晃着身子出门,候在门口的余浅忙上前搀扶他下楼。
醉春楼堂内的琴声醉人,庭院的花灯弄影都跟余望言不再有半点关系,他推开余浅,落魄地朝着大门口走去,寒风侵入了五脏六腑,连心都是冷的。
第48章 礼物二
晨光破云而出,照进刺史府,离善朴端坐在内堂,小吏把余望言称病告假两日的信折递到他手上。
离善朴轻笑一声,心道前日余望言还向梁王参他战乱之际不顾百姓疾苦,连着放灯三日,挥霍无度,接连两日都没有新的参奏折子送出,原来是生病了,难怪呢。
他把信折搁到一边,命人备下一份礼送去余府,以表问候。
泓澄敲门进来,在离善朴耳边轻语,“公子,余大人昨夜去了醉春楼,天明时方回。”
余望言到任萼州之前,离善朴便命泓澄派人去查过他的底细,知道他从不出入烟花之地,略一思索,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茶盏侧壁,“知道了。”
从栖山上,唐棣清早起床便坐在窗边的桌前,双手拄着下巴,不舍地看着瓷瓶里的红梅。
从那夜在梅苑里摘下算起,已经过了整整四天了,不管她怎样小心的照看着,仍是不可避免地败了,原本红艳鲜嫩的花苞干枯地缩成一团。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竟吹掉了两片花瓣,轻飘飘地散落在桌上。
既然留不住,就让它与雪人去作伴好了。
唐棣披上斗篷,拈起梅枝走到门外,蹲下身把红梅插在雪人身上。
红梅被风一吹,绛红色的花瓣徐徐而落,撒了雪人一身。
远处一阵沉乱无序的脚步声传来,唐棣扭头一看,唐武手中攥着根枯树枝当做武器,扭动着身子一通乱甩。
无意间对上唐棣的眼神,楞了一瞬,“啊呀”一声,像是见了鬼一般,扔下枯树枝调头便跑。
唐棣气他那日在萼州不知道跑哪玩去了,扔下她不管,冲着他远去的背影抱怨了几句,转回头,把雪人身上快要变成光杆司令的梅枝,和几片红叶用力插了插,起身回屋去了。
洗漱过后,唐棣正坐在镜前让葫芦伺候梳妆,门上突然被敲得当当作响,葫芦放下梳子去开门。
唐棣探头向门口望去,一头齐腰的乌发像瀑布一般倾泻在身侧,只见唐武手里抱着个浅灰色的木盒子站在门口。
大前夜,他不小心把木盒掉进水盆里,怕唐棣骂他,本想着晾一夜,等干了再给她送去,可三天过去了,他早把木盒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适才见了唐棣蹲在门口,才突然想起木盒的事,飞也似的跑回房,从桌上的一堆杂物底下翻找了半晌才翻出盒子来。
唐棣起身过去瞧了一眼,盒子构造简单,做工却极为精细,不像是唐武这等粗人日常惯用的,问道:“这盒子哪得来的?”
唐武细长的眼睛左顾右盼,宽厚的大手摸了摸后脑,刻意把带有红字条的一边对着自己这边掩藏着。
“那个……你相好的让我给你的。”
他忽地把盒子塞给唐棣,心虚地转身跑开了。
唐棣一心在离善朴新送她的礼物上,笑得眉眼弯弯,哪里还顾得上唐武的异样,抱着盒子小跑到榻边坐下,细细地瞧着。
柔和的浅棕色,上面带着细润的螺旋花纹,平拉式的盖子,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醇香,抱起来沉甸甸的,轻轻晃晃,里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侧边用褪了色的红纸条封着,上面像是有一团墨迹,她只当是封盒子用的,撕下来扔去一边。
拉开盒盖,盒子的底部及四周铺着一层细软的黄绸,里面装了半盒椭圆型,像豆子一样的东西。
淡红色的外皮裂去了半边,露出白白胖胖的身子,一端伸出个短短的、卷曲的小尾巴来。
唐棣拈起一颗放在手心里,湿湿的,有股奇怪的味道。
“葫芦,你来看这是什么?豆芽吗?”
她平时吃的豆芽都是去过皮的,带着个长长的尾巴,这种带皮短尾的她还是第一次见,疑惑地叫来正在收拾床铺的葫芦,主仆二人对着盒里的东西研究起来。
葫芦自小是杨君兰身边伺候洒扫的婢女,近两年贴身服侍唐棣,对厨房的事也是一知半解。
抓起一颗剥去外皮,把小尾巴拉直了些,笃定地点头,“小姐,是豆芽”。
原来豆芽是有皮的,还是淡红色的。
唐棣看着这份奇奇怪怪的礼物,有些不解,离善朴为何会送半盒豆芽给她?
他之前送她《伤寒集》,是想让她照著书上的方法调养身子,莫非这些豆芽也是养身之物?
她把盒子放在一边,吩咐葫芦去把书柜里压箱底的药书找来,翻了半晌才找到豆芽的功效那一页,只见书上写着滋补强壮,清热解毒,补血消肿,活血化瘀等。
唐棣豁然开朗,原来吃豆芽竟然有这么多好处,离善朴定是因为关心她的身体,所以才送了豆芽过来给她吃。
这份礼物虽然说不上惊喜,但毕竟是离善朴的一份心意,她心里美滋滋的。
刚好还没用早膳,便叫葫芦把沉香盒子放在窗边晾晒,里面的豆芽送去厨房,叫厨房马上煮碗豆芽汤送来。
葫芦遵照唐棣的吩咐,把豆芽倒进杯子里,急匆匆地跑去厨房,只对厨子说了句“小姐要喝豆芽汤”,放下杯子便走。
厨子一脸莫名其妙,心道小姐想喝豆芽汤吩咐一声就是了,咋还连豆芽都自己准备好了。
端起杯子闻了闻,里面的红豆芽已经有了腐败的味道,这等东西哪里敢给唐棣吃?
好在不是什么稀罕物,前日刚生了些,只是豆芽尚短,本打算过两日芽长长了再吃的,既然小姐想吃,做给她吃便是了。
厨子随手把杯子里的红豆芽倒进泔水桶,从盆里取了捧新生的豆芽,加了些蘑菇进去炖了一碗汤,连同两个刚刚出锅的酥饼,叫人一起给唐棣送去。
唐棣一匙一匙地品着豆芽汤,喜的连连称赞,“离善朴送来的豆芽就是比家里的味道好些!”
她平日里早膳都吃的少,这日却把一碗豆芽汤喝的干干净净,又吃了半个酥饼。
早膳过后,她坐在窗边的桌前,翻着那本压在箱底多年的药典。
以往这类医书她碰都不碰,自从读了离善朴送她的《伤寒集》,发现医书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枯燥。
再看这本药典,里面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蕴含着无数的大道理,连药材的名字都起的唯美动人,对医书渐渐有了些兴趣。
一直看到晌午才放下书,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窗边的沉香盒子摆弄了一会儿,才想起唐武一早的神情有些怪怪的。
那家伙为何见到她就跑?不用说,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她穿上小袄,拉开房门,负着手一路向唐武的卧房走去。
刚走到距离唐武卧房不远的门廊处,唐棣听见身后传来占五的声音,回头一看,见是占五引着一个瘦弱的男人过来。
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宽大的帽子遮住眉眼,这个人她见过,是醉春楼婉娘的弟弟阿富。
占五上前拱手,“小姐,阿富兄弟有事来报,庄主去后山看弟兄们操练去了,小的便带他来见小姐您。”
唐棣猜到必定是醉春楼得了什么密报,顾不得回房,带着阿富和占五二人径直走向唐武房中。
唐武正趴在地上鼓捣着暖炉,把桌上堆积成山的南瓜子皮连同炭块一起扔进暖炉中,弄得满脸满手都是灰。
听见门外唐棣唤他的声音越来越近,噌地站起身,两步窜出门外掩上房门,举高了双手,魁梧的身子像座小山一样挡在门前,眯着细长的眼睛,冲着唐棣嘿嘿傻笑。
唐棣急着听醉春楼的密报,没好气地道:“让开,借你地方用用!”
她从唐武的腋下推开门,瞬间傻了眼,榻上、地上到处都是南瓜子,全然没有能坐的地方。
唐武忙溜进门,用衣袖在榻上猛拂了几下,南瓜子哗啦啦散落了一地,他站在一旁摸摸脑后,看着唐棣一脸尴尬。
唐棣无奈摇头,双手将他推出门外,关上门,勉强在榻上坐了。
阿富摘去帽子,上前躬身道:“小姐,昨夜朱锦融来了雅间,还请了一个人进来,小的在隔壁听着,他称呼那人叫余大人,要挟他去小离大人身边打探萼州的军粮存放在何处。”
“听说刺史府来了个姓余的,专跟小离大人过不去,应该就是此人了,小的不敢耽搁,就一大早出门赶来山上报信。”
自从爹爹决定站在萼州一边,唐棣已经许久没有听阿富禀报过朱锦融的异样,前些日子听爹爹说起马本初大败湘南军,看来朱锦融是想暗地里收买姓余的做内应,准备对付离善朴 。
离善朴从未跟她提起过刺史府内的事,她心中不解,这姓余的究竟是何来头,竟然敢跟离善朴过不去?
占五见她神情疑惑,将余望言奉梁王之命来监视离善朴,还上山来讨好唐玉山,被唐玉山怒斥着赶下山的事说了一遍。
唐棣这才知晓,她养伤那几日,从栖山竟然来过这样一个不速之客。
她让阿富把朱锦融和余望言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说给她听,幽黑的双眸一转,俏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如此说来,这姓余的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第49章 失望
简单用过午膳后,唐棣叫唐武陪她一起去离府,唐武本就惧怕官府,前几日被离府压抑的气氛吓到,想到要去离府就打怵,心里一百个不情愿。
但他弄湿了离善朴送给唐棣的盒子,心里发虚,怕惹恼了唐棣,只得陪着她下山去。
唐棣一心沉浸在马上就要见到离善朴的喜悦当中,早把唐武一早的奇怪神情忘得一干二净,二人从南面石阶下了山,快马奔萼州城而去。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酥酥软软,二人牵着马走到离府的大门口,四个大红色的兔子灯笼仍高高地悬挂着。
唐棣仰着头笑望了半晌,才负着手上前,门仆瞧见她忙躬身道:“唐姑娘。”
“嗯,我找你家公子离善朴。”
泓澄已有吩咐,若是唐棣来了,不必通报,直接请她去进府见离善朴即可。
门仆正要迎她进去,瞥见不远处的唐武,顿了顿,思索着是让他与唐棣一起进去,还是应该先通报一声。
唐棣扬着脸,眉眼弯弯地抬手向身后一指,“他是我表哥唐武。”
门仆微微一滞,心道唐姑娘这样的容貌气韵,这粗野汉子哪有半点像她的亲戚。
换做旁人怕跌了身份,躲他都来不及,唐姑娘提起他还这般笑吟吟的。
这样的性子,难怪公子喜欢她,赔笑道:“还请您在此稍后,小的去通报一声。”
门仆转身进门,唐武牵着两匹马往离府门口挪了挪,蹑手蹑脚地凑到唐棣身后,伸长了脖子左看右看,没见到那日手持长。枪挡住他的两个侍卫,又有唐棣撑腰,渐渐放松下来。
一盏茶功夫,大门敞开,泓澄拱手上前,“唐姑娘,公子正在刺史府内堂忙些公事,请先随属下到书房用些茶点。”
唐武瞧见这位老熟人,登时忘了拘谨,笑嘻嘻地上前,一拳打在泓澄肩上。
泓澄正当值,冷眼扫向他,没有言语,躬身请唐棣进门。
唐棣不需要泓澄带路,悠然向离善朴的书房方向踱着步子。
唐武听说离善朴不在,探头一看院子里又没什么人,越发放的开,进门后一把搂过泓澄的脖子,嘴里嚷嚷着,“上次在梅林里爷爷和你还没决出胜负呢!”
泓澄皱着眉推开他,拽了拽衣襟,压低了声音道:“唐武,这里是离府,你放尊重些!”
唐武双手抱在胸前,对着泓澄翻了个白眼,“切,爷们家的,跟个丫头似的!”
唐棣听见二人的嬉闹声,转过身倒退着走,眉眼含笑地看着二人。
泓澄气得牙根痒痒,狠狠地瞪了唐武一眼,他毕竟是唐棣的表兄,又是在唐棣面前,不管他怎样无理也只能让他三分。
唐武无意间瞥见东西厢房所有的窗子都开着,窗边的人都穿着与泓澄同样的衣袍,只是颜色比他略浅些,各个手中握着长剑,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不好意思再胡闹,跟在泓澄身后捅了捅他。
“哎,你家侍卫怎么都跟鬼魂似的,不知道啥时候冒出来的,吓爷爷一跳!”
泓澄回身一巴掌打在唐武的手腕上,“他们人多,我怕他们惊扰了公子,每隔半个时辰才准他们轮流出来巡视一次。”
唐武揉着被泓澄打的发麻的手腕,嘴里嘀咕着,“那么大的人了还惊扰!你家主子坐月子呢?”
泓澄无奈地轻叹了口气,不再理他。
唐武自觉没趣,双手垂在身侧,边走边悄悄向两旁的厢房内张望。
书房前,泓澄推开门请唐棣进去,唐武正要跟着,被他揪着脖领一把拎出来,“公子的书房,旁人不得入内。”
唐武瞪着细长的眼睛刚要开口,泓澄强行将他塞进旁边的耳房内,把中午没吃完的半只烧鸡给他吃,堵住他的嘴。
书房的陈设与以往别无二致,桌案上除了文房四宝和镇纸外再无其他,甚至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过,一旁的小几上放着刚刚煮好的茶,还有一盘各色的糯米点心。
唐棣端起茶喝了一口,绕过书案坐在离善朴的椅子上,瞟见一旁书架上最显眼、抬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放着一支信封,上面还有她亲手画的兰花。
上次她易容成章兰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