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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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雪人缩小了一圈,鹅卵石眼睛掉了一颗,原本光滑的身子被太阳晒得软塌塌的,身上插着的红梅枝不知去向,只剩下嘴角弯弯的弧度清晰可见。
唐棣不舍地望着雪人,盘算着等明年一下雪就让离善朴再堆一个给她。
早膳过后,她披上一件水红色的薄棉斗篷,带着唐武沿着南面的缓坡下山。
山石壁的冰柱上附着着一层水汽,汇集在一起缓缓向下流淌。
小溪的冰面已经裂开几道缝隙,向外渗出水来,唐武粗壮的手指把冰面敲得碎成几块,抓起碎冰来扔进树林中,露出清浅的溪水。
水气氤氲,涟漪阵阵,水底的各色鹅卵石晶莹剔透。
唐棣伸出手指入水一探,冰冷透骨,她抿着嘴坏笑,拢起一汪水洒了唐武一脸。
唐武猛地一抖,抬手抹了一把,没好气地道:“天天让我跟你往离家跑,累的我腿都细了!”
唐棣不理他,仰着头自顾着向山下走。
唐武两步窜到她身前,摸着下巴问道:“你跟那小子猫在屋里边琢磨啥坏事呢?”
唐棣踌躇了片刻,四下望了一眼,凑到唐武耳边,“琢磨对付马本初,以守为攻。”
“对付马本初?”
唐武惊的瞪大了眼睛,想象着离善朴杀伐决断的样子,一时又因为泼他茶水的事紧张起来。
“你小声点!”
唐棣气的一巴掌打在他胸口,“这件事不准说出去,听到没有!”
唐武被她吓了一跳,瞬间回过神来,一脸委屈地捂着胸口,“我知道!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还信不过我?”
唐棣虽然常常抱怨他是个大嘴巴,但这么大的事,她知道他是绝不会说出去的。
他是她唯一的表哥,除了爹爹之外她最最依赖的人。
二人沿着石阶走到山下的拴马处,骑上马奔萼州城而去。
离府内,泓澄引着唐棣和唐武从假山边过来。
书房的窗子半开着,唐棣蹑手蹑脚地凑到窗边向内望,离善朴身上仍穿着昨日的湖蓝色对襟袍子,正执笔在信纸上细细勾画。
午后的阳光映的他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瑕疵。
唐棣指尖叩了叩窗棂,离善朴闻声抬头,笑意温煦如风。
唐武正想跟着凑过去看,被泓澄一把抓住腰带,塞进耳房中。
唐棣脚步轻快地绕到门口进来,脱下斗篷凑到离善朴身边坐下,好奇地问道:“昨晚的火着那么大,姓余的什么反应?”
“做贼者必心虚,藏不住的。”
离善朴把信纸推到唐棣手边道:“我已经拟好了,你看看。”
唐棣接过来大略看了一遍,抿着嘴笑出声来,“这么大的诱饵,怕是鲛鲨都未必抵得住诱惑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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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腹痛
离善朴端起浓茶饮了一口,目光笃定中透着决绝。
“马本初刚刚击退湘南军,军心大震,粮草充沛,他觊觎萼州已久,只可惜人困马乏,所以才迟迟不敢发兵,若不是此等诱惑,如何能引得他主动来攻?”
唐棣点头应和,目光细细地在信上一行行扫动。
信上的语气措辞跟余望言之前写给朱锦融的一模一样,只是字体苍劲有力,与余望言虫爬一般的笔迹天壤之别。
她满眼赞赏地笑道:“等我临好了这封信,连余望言看见了都以为是他自己写的。”
离善朴看着唐棣的目光柔和如水,笑而不语,起身把书案前的椅子让给她坐,自己坐到侧边。
唐棣端坐在书案前,拿过信纸,执笔在砚台上轻点,手上一滞,抬眼问道:“给朱锦融送信的人呢?你可派人抓了余浅回来?”
离善朴摇头,“此人两面三刀,我担心他万一临阵倒戈,坏了大事。”
唐棣将笔放回笔搁上,不屑地勾起嘴角,“利诱不如威逼,这等小人最是怕死,若是敢不听话宰了他便是!”
离善朴的指尖在书案边缓缓滑动,思虑再三仍摇了摇头。
若是此次的计划一切顺利,马本初大败后必定会迁怒于朱锦融,余浅若将此事泄露出去,朱锦融得知真相后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近日来唐棣常常出入离府,想必早已经被有心人看到。
他回想起深秋时在河边遇袭,连累唐棣受伤的一幕至今心中后怕,此次必定要小心防备,护她周全。
离善朴的手指顿住,看着唐棣道:“不如请章姑娘帮个忙。”
“兰茵?”唐棣想起在同心客栈里章兰茵与她说起的事,点了点头,“兰茵全家皆被马本初的手下所杀,相信她会帮这个忙的。”
“嗯,有徐兄暗地里护着她,即便被识破也定能脱身,不会有危险。”
唐棣想象不到章兰茵那般仙气飘飘的女子易容成余浅会是什么样子。
不可否认的是,章兰茵去送信,确实比余浅可靠多了。
只是那白玉扣子要如何才能弄到手?
她拄着下巴正低着头思忖,只听见隔壁耳房传来一阵细碎的闷响,随即咣当一声,像是桌椅被掀翻的声音。
她与离善朴同时望向隔壁,片刻功夫,泓澄与唐武二人推搡着进来。
泓澄沉着脸上前拱手,还没待开口便被唐武一把推开。
唐武刚要嚷嚷,见离善朴正盯着他瞧,心底一哆嗦后退了半步,细长的眉眼垂着,有几分忸怩地低声道:“是他先打我的!”
泓澄无奈叹气,上前一步,“公子,属下知错了。”
离善朴望着二人,笑意浮上眉眼。
唐棣眼前一亮,向泓澄使了个眼色,泓澄会意,转身向门外瞟了一眼,关好房门后回身颔首。
“唐姑娘可是有事要吩咐?”
唐武看着泓澄在离善朴和唐棣面前丝毫不敢造次,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正幸灾乐祸地咧着嘴笑,只听唐棣道:“唐武,你今晚去趟余府,趁着天黑把白玉扣子偷回来,急用。”
唐武的脸登时僵住,眨了眨细长的眼睛,“干啥?让我去偷东西?”
唐棣弯着嘴角点了点头。
她依稀记得儿时曾见过唐武因为偷东西被杨君兰责打,唐玉山还骂他是老鼠生的会打洞,长大后他虽然不再偷东西,但想来儿时的经验还在,最重要的是她信得过他。
“我才不去!”唐武瞥了唐棣一眼,侧过身去,双手抱在胸前。
离善朴和泓澄也有些不解,双双看向唐棣。
唐棣顾及到唐武的颜面,不能将他儿时的臭事说出口,只得避开二人的目光,起身凑到唐武面前,仰着脸道:“长这么大我就求你这一回,你必须得帮我。”
“你可得了吧你!”唐武撇着嘴,抱着肩嫌弃地背过身去。
唐棣抬起手指在他背上戳了戳,“唐大武!”
唐武扭动着粗壮的身子挡开她的手,“叫啥我也不去!”
唐棣双眸一转,歪着头探到他面前,陪着笑脸轻声唤着“表哥……表哥……”
唐武终于禁不住白眼一翻,转过身来吐了口浊气。
“行行行,我去!你这婆娘!”
唐棣欣喜中有几分得意,踱着步子坐回到书案边。
泓澄不由得有些诧异,并非因为唐武对唐棣的千依百顺,而是回想起在巨石边唐武爬树时笨拙的样子,怕他轻功不济被余府的人发现了。
拱手道:“公子,唐姑娘,属下今晚随唐武一起去吧。”
见离善朴与唐棣双双点头,泓澄拉开门引着唐武出去。
唐武摸着下巴嬉笑,像是占了莫大的便宜一般,刚走出门口,突然一把扑上去搂住泓澄的脖子,泓澄被他扑的一个趔趄,强撑着站稳关好房门。
偷玉扣子的事安排妥当,唐棣看着离善朴收集来的余望言平日亲笔手稿,执笔在信纸上临摹着。
还没写几个字便觉得腰腹间袭来一股熟悉的坠痛感,闷闷的。
她边写边默默掐算着日子,不会的,还有五六天才对。
一时走了心神,笔下临摹的字偏差了不少,只得扔去一边重新写过。
渐渐的,腹中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身下明显有了异样,她不禁有些慌乱,莫不是这几日天天往离府跑累着了,或是天气转暖,棉衣服脱的急了,受了凉?
可为何偏偏赶上这个时候?
她一只手捂着下腹,痛的略一蹙眉。
离善朴察觉到她的不适,放下手中的羊皮地图,凑近些轻声问道:“怎么了?”
唐棣吐了口气,微弓着身子,“我身上来了,肚子疼。”
离善朴神情一滞,耳朵瞬间红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快帮我叫个侍女过来!”
唐棣有些急促地开口,离善朴回过神来,刚要唤人又顿住。
离府没有女主人,仆从都是男子,哪来的侍女?
他细细回想了片刻,才忆起之前在府中见过一个婆子,忙开口唤着泓澄,连着唤了两声都没有回应。
他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一个侍卫拱手上前,“公子,泓首领带着那位姓唐的汉子去库房找东西去了。”
离善朴点头,问道:“府里是不是有个婆子?”
“是,公子,属下知道后厨有个洗菜的夏婆子。”
“叫她马上过来。”
“是。”
离善朴转身回来,见唐棣半趴在书案上,手中还握着笔临摹着,上前拉着她的手腕。
“别写了,先去房里歇会儿吧。”
唐棣坐着一动也不敢动,心烦意乱地推开他的手,眼见临的字迹与余望言的相差甚远,扔下笔,急躁地把信纸团成团扔在地上重新写过。
离善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站在门口焦急地向外望着。
夏婆子在离府服侍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主人急着召唤,身上的围裙都来不及解,双手在两肋边蹭了蹭,一路小跑着过来。
临到书房门口被侍卫拦下,紧张地望着离善朴,半跪下道:“公子找老奴来有吩咐?”
离善朴回头望向书案,上面的机密要件已经被唐棣收去,便命夏婆子进来。
夏婆子见书房内有位娇花一般的姑娘,趴在桌上,面色苍白,登时明白了。
对唐棣福了福身子,小声嘀咕了几句后跑出门去,没一会儿功夫便掉头回来,扶着唐棣起身。
离善朴不放心,拿起斗篷给她披上,正要跟着一起出门,唐棣冲着他没好气地道:“我去茅厕你跟着做什么?”
离善朴愣了一瞬,尴尬地别过脸,等唐棣走远了,吩咐侍从马上去请于木槿过来。
唐棣回来后脸色越发苍白,眉头紧锁着。
她近几个月来那几天都腹痛的厉害,实在受不住才跟杨君兰提起,杨君兰请大夫为她开药调理了一段日子,刚刚好转了些,可这次像是比以前更严重了。
强忍着临完了一封信,自己细细看来,破绽百出,烦躁地挥着笔在上面一通乱画后扔去一边。
离善朴看着她难受的样子焦急不已,正要起身去问问于本槿何时能到,侍从来报说于木槿出诊去了,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离善朴的医道只学了皮毛,对于妇人行经腹痛更是知之甚少,只知道要避免生冷,不可着凉,把茶盏撤去,命侍从烧了热水送来,让唐棣喝了暖暖身子。
几杯热水下肚,唐棣的腹痛仍然没有好转。
窗外透过一道霞光,眼见夕阳西垂,她越急越写不好,气得把笔扔去一边,趴在桌上,痛的冷汗连连。
作者有话要说:
离善朴:多喝热水,包治百病
唐棣:……
第54章 枕膝
离善朴凑到唐棣身边坐着,不知要如何安慰她。
看着她临的信,虽说达不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一般人也肯定看不出端倪来。
轻声道:“这封临的很像了,不必再写了,你先去客房歇着,我找别的大夫来给你瞧瞧。”
唐棣痛的心情烦躁,听离善朴开口,心中更是委屈,微弓着身子抓起信来抵在他面前。
“你看看哪里像了?明明一点都不像!讨厌,在这浑说!”
离善朴见她痛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拧在一起,忙又倒了杯热水递到她手边,“再喝点暖暖。”
唐棣侧身躲过,离善朴的手又追着她向前送了送。
唐棣不耐烦的推开,红了眼眶,“都说了不喝!哪有逼着人喝水的?不痛死也被你淹死了!”
离善朴的手被溢出的热水烫的一抖,怕被唐棣瞧见,忙不动声色地拭去。
唐棣挥着两只拳头向离善朴胸口捶打,“都是你!抱着我跳进河里,害得我痛了这么久!”
离善朴的身体被他捶的微微晃动,怜惜地揽着她的肩背,任由她发泄心中的烦闷。
唐棣扑在他肩上委屈的眼泪噼里啪啦滴落,搂住他的脖子哭闹不止,“你抱紧我!讨厌,我身上烫手吗?”
她气的忽地仰头,死死咬住他的耳垂。
离善朴全身猛地一颤,咬紧牙关强忍着痛,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唐棣齿间的力度陡然轻了些,几乎是含在口中的,舌尖随着她的抽泣不断舔舐在他的耳垂上。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一股说不出的酥麻感涌遍全身,离善朴不禁目光迷离,胸口憋闷浑身燥热,双耳滚烫的像是要起火一般,抱着她的双手缓缓攥成拳。
许久,唐棣终于松口,缩在离善朴怀中啜泣着,眉间时不时蹙起。
离善朴默默吐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唐棣,对不起。”
“抱着我。”
唐棣哭的鼻音浓重,在离善朴怀里动了动,“你抱着我!”
离善朴重新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唐棣在离善朴怀中哭了一通,心里舒服了许多,腹中的坠痛好像也稍稍缓解了些。
苍白的脸颊往离善朴胸前蹭了蹭,抹去眼泪,静下心来端坐在书案前,执起笔继续临摹。
这封信事关离善朴和整座萼州城,她必须要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窗外的霞光散去,天空渐渐昏暗下来,离善朴命人掌灯,把书房照的通亮。
唐棣接连临了四五封信,每一封都足以以假乱真,细细地比对了几遍,选出一封最满意的,按照上次余望言折信的方式折好了递给离善朴,又缩在他怀里抱着他。
泓澄按唐武的要求,带着他去库房搜罗了铁钩、绳索等物件,又跟着他去街上买了包南瓜子,寻了根三尺长的木棍给他当做武器。
唐武怕偷走玉扣子会被察觉,让泓澄去买了个与那枚玉扣子有九分像的作为替代品。
一通准备足足折腾了半个下午,天都黑透了。
泓澄被唐武烦的不行,愁眉苦脸地进门,看见离善朴与唐棣拥在一起忙低下头,拱手道:“公子,属下与唐武这就去余府了。”
“嗯”,离善朴点头,把书案上的信往前推了推,“先把这个送到同心客栈给徐兄,章姑娘需要提前做些准备,等拿到玉扣子之后直接送去同心客栈便是,我改日再登门道谢。”
唐武穿着一身黑衣,腰间缠着一圈麻绳,身侧挂着个半尺长的铁钩,衣袍里贴身斜插着根棍子从后颈支出,嘴里嚼着南瓜子,嬉笑着从门外探头进来。
瞥见唐棣面色苍白地缩在离善朴怀里,脸色一沉,“唐棣,你这是咋了?”
他急的大步跨进门,后颈的棍子别在门口,身子一栽险些摔倒。
唐棣抬眼看着他,无力地道:“肚子疼。”
“肚子疼?为啥?吃坏东西了?严重不?”
唐棣不愿再开口,侧过脸把头埋进离善朴怀里。
泓澄瞬间了然,一把抓住唐武背上的棍子将他拎出门去。
侍从来报,于木槿已经到了,离善朴想扶着唐棣去客房诊脉,也方便她休息。
唐棣腹痛的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