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翊凌芸-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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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他还是输了……
“进去吧,兴许你的针法对他有用,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回去,出来这么久,老爷子和羽诗会担心。”
姬存晔虽自知输了,却没有表现出颓败或伤感的神情,反而收起了脸上的黯然。
凌芸微微点头,“路上小心。此外,今天的事…谢谢你。”
“怎么跟我这么客气?可别忘了,你还得唤我一声哥哥呢!哥哥保护妹妹总该没错吧?”
之所以姬存晔会这样说,就是想让凌芸知道,他们之间不一定非得做恋人,做兄妹也是可接受以的。
至于他有没有完全放弃,那就只有问他了。
凌芸微愣之后,绽开了一丝微笑,“对,那声哥哥没有白叫,快回去吧,今日你也累了。”
她这句话也是想让姬存晔放心,她不会疏远他,即便没别的关系,他们也都永远是兄妹。
做兄妹没什么不好,他不知道的是,对她来说,亲人可比恋人要来得可靠得多。
且不说她跟栾轻溪的关系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就算最后真的在一起了,指不定哪一天会分开。
但哥哥就不一样,这就是亲属关系,只要这层关系一天还在,她们就永远都是亲人,割裂不开。
姬存晔勉强扯出一丝浅笑,从凌芸身旁走了过去,只是他的手却缓缓攥紧了。
接着慢慢松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祭司府。
凌芸见姬存晔离开,也没再耽搁时间,迈步朝栾轻溪的卧房走去。
刚进门,屋里浓郁的药草味和酒香便扑鼻而来。
如若仔细辨认的话,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独特的异香。
栾总管见凌芸进屋,只是微微颌首道:“郡主,请恕老奴没有出门迎接,招待不周之处,万望郡主多多包涵。”
“栾总管,您客气了,今日之事,对方完全是针对我,你们不责怪我才好。”
凌芸这句话并非客套,此事确实是因她而起,她道歉也都是应该的。
栾总管虽然心情不好,也不至于责怪凌芸。
尤其人家还大半夜地跑来,这等于是把闺誉都给搭上了,他哪里还能出言责备?
非但没有责备,反而有些升起一股欣慰,想着少主此番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凌芸寒暄两句,先给栾轻溪诊了脉,随即问道:“栾总管,能不能把世子开的药方给我看一下?”
“当然可以。”栾总管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郡主,我家少主的状况如何?”
凌芸扫视了一眼姬存晔开的药方,“只要他不再发热,完全可以按这个药方来调理。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这再样烧下去。
用烈酒擦身这种办法,应对普通发热倒是管用,但眼下这种情况效果恐怕不大。”
“那…郡主可有良策?”栾总管老脸一僵,急切地问道。
凌芸沉吟了片刻,“其实我也不敢保证,只管试试,我一会儿给他施针,再开个退烧的方子。
他若是在天亮之前能退烧就没事了,如若不然,就麻烦大了。我会留在这儿,直到他的状况稳定下来为止。”
“好,全凭郡主做主。”栾总管等人此刻无异于抓住了救命稻草,自然一切都听从凌芸的指挥。
凌芸对站在一旁的兑吩咐道:“木头,搭把手帮我给你主子翻个身,然后将他身上的衣服褪下来。”
兑:“……”
这芸曦郡主能不能不要这么彪悍,这番话说出来怎么一点都不脸红,就像随便寒了个暄一般。
凌芸见栾总管跟兑的脸色都有些怪,大眼瞪小眼却不动手,冷斥道:“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人?快点!
我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姐都不在乎,你扭捏个啥劲?在我眼里他只是一名病人,而我是个大夫,如此而已。”
兑撇了撇嘴,心道您还知道自己是个未出阁的千金呢?
他到是不知道当初他中毒时凌芸也是这样干的。
这事要是让凌老爷子知道,他家主子绝对是有得受了,不过想归想,他还是鸡手鸭脚地动手了。
兑把栾轻溪弄翻过来,随后将上衣褪到腰间。
凌芸看着栾轻溪洁白如玉的后背,凤眸微眯,那身材,那皮肤比作为女人的她都要好,连她看着都有些嫉妒。
第二百七三章 醒来
不过这会儿可不是欣赏美男子的时候,赶忙收敛心神,开始静心施针。
兑和栾总管站一旁看着,额角都是在一突一突地跳动着,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得惊心动魄,满头大汗。
没办法,银针所落之处都是要穴,但凡出了一丝差错,他们的主子立马就会去跟阎王爷报到。
凌芸下手简直一个快准狠,不带一丝迟疑,着实令人既担心又钦佩。
约莫一炷香过后,凌芸把栾轻溪身上的银针拔了出来。
擦了一把额门的细汗,对栾总管吩咐道:“好了,栾总管,他就交给您了,我先去熬药。”
“郡主,这药还是让老奴来熬吧,怎能让郡主如此操劳?”栾总管闻言,立马站起身来要揽下这活儿。
凌芸摇了摇头,“不用了,还是我去熬吧,这放药的先后次序和煎熬的时间都相当讲究,我不放心让别人代劳。
你们看着他就好,过会儿就继续用酒给他擦身。”
话落,对兑道:“事不宜迟,带我到药房。”
“是。”兑看了栾轻溪一眼,抬手侧身将凌芸让了过去,接着带她往祭司府的药房走去。
凌芸前脚刚离开,栾轻溪就有了反应,他迷糊中似乎听见了凌芸的声音,想要睁开眼看看。
可是他太虚弱,眼皮又太重,努力了老半天才勉强撑了起来。
星辰般的眼瞳里氤氲着一层水气,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迷茫和慵懒。
许是烧得厉害,头脑还不很清醒,用尽全力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还是看不真切的那种。
待要使劲看时,脑袋就疼得厉害,一阵晕眩。
其实不只是头,胸口也像火烧一般,疼得他开始不住地冒冷汗,闷哼了一声。
正在给他擦身的栾总管一抬头,见他转醒,大喜过望道:“少主,你…你醒了?”
“栾…栾叔?”栾轻溪还是一阵迷迷糊糊,隐约间好似听到栾总管的声音,试探着问道。
栾总管听着栾轻溪气弱游丝,沙哑的声音,双眼又湿润了,差点就老泪纵横。
这芸曦郡主的医术果然高明,他们折腾了一整天,少主都没起色,没想到她一来就醒了。
这也给了他极大的信心——郡主定能医治好少主,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下来。
边给栾轻溪擦身,边禀报着,“少主,世子爷一直在给您疗伤,直至郡主来了之后才离开。
郡主适才给您施了针,这会儿熬药去了。”
栾轻溪轻弱地嗯了一声,疲累地再次合上了眼睛。
栾总管给他擦完身,轻轻地盖好被子,才走出屋子。
他要将少主已经苏醒的消息告知那几个小子,省得他们担忧。
没过多久,祭司府上下都知道他们的主子已经醒过来,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众人登时就恢复了活力。
凌芸熬好药,亲自端着药碗走进了卧房。
栾总管等人都很“自觉”地没有跟进去,知道主子醒来,他们自然想多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栾轻溪听到脚步声,又一次睁开了双眼睛,这回他的视线倒是清楚了许多,起码能看清凌芸的样貌。
“醒了?待会儿喝掉这碗药,要是天亮前能退烧的话就没事了。”
凌芸见栾轻醒过来,也是暗松了口气,可想到他跟姬存晔联合起来欺骗自己的事,又感觉有些憋闷。
因而眼下跟他说话的语气就冷硬了下来。
栾轻溪自然知道她在生什么气,本想着能瞒多久算多久,等他能活动,这件事也就算揭过去。
问题是他只知道自己强行施展秘术伤了心脉,伤得有多重心里却没底。
他不希望凌芸内疚或为他担心,当然就没想让她知道实情。
此一时彼一时,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他如何能放弃掉这么好的机会?
当下捂住胸口,虚弱地道:“痛…痛。”
凌芸白了他一眼,冷嗤道:“还知道痛呢?怎么?不死撑到底了?”
嘴上不饶人,但凌芸还是心软了,倒了杯温水走到床边坐下,扶起了栾轻溪,“先喝口水,然后把这碗药喝了。
我在药里放了凝神安魂的药草,你喝完之后好好睡上一觉,睡醒就没事了。”
栾轻溪点了点头,迷蒙的他看起来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
靠在凌芸怀里闻着扑鼻而来的少女幽香,登时有些心猿意马。
但他还是乖乖地喝药,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喝药的速度,却缓慢异常就对了。
凌芸见他一口一口艰难地喝着,灵光一闪,就想逗一下他,蹙眉问道:“怎么?喝不下去啊?嫌苦呢?”
栾轻溪当即就喝不动了,还开始剧烈地咳了起来,令得他那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虽然看着病弱,却透着一种别样的魅惑。
凌芸眉心一拧,伸出小手拍打着栾轻溪的后背帮他顺气。
心疼地嗔怪道:“喝药也能呛着,你就不能慢点儿么?”
话落内心又内疚起来,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逗他,好歹是个大男人,哪可能嫌苦?
栾轻溪:“……”
她咬着樱唇没有作声,只是眼神却带着不安与委屈,仿佛在控诉着栾轻溪的恶劣表现。
凌芸知道她已经败给这个男人,扶着他躺好,看了一眼碗里浓稠的药汁,黛眉深皱。
没的迟疑,一口气含了一大口,俯下身托起栾轻溪的头,将自己嘴里的药汁渡到他的口中。
栾轻溪把药汁咽下去后,嘴里却混着一股带着药香的香馨。
他意外万分,不曾想她会用嘴给他喂药,早知如此,他就早点那样了做。
想到此处,登时懊悔起来,他大概真的是烧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变笨了呢?
凌芸的唇就像糯米糕一般柔软,那种甜甜的味道,让他不舍得松开。
栾轻溪停留了一下,又再喝了一口,直到把整碗药一咕噜地灌了下去,才松了口气。
“好了,你先歇着吧。”凌芸满意地点了点头。
“别…别走……”栾轻溪见她起身,立刻要阻止。
好容易才有个跟她亲近的机会,他能这么就放弃么?
反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凌芸回头看着他眸中透着的依恋,无耐地叹了口气。
“我没要走,就在这儿陪着你,在你退烧之前,就这样回去我也不放心。”
拍了拍他的手背,将药碗放到桌上,掖了掖被角说道。
第二百七四章 呓语
栾轻溪一眨不眨地望着凌芸,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没过多久,眼皮就开始变得沉重。
他知道是药效在发作了,可却执着地想睁着眼,担心一觉醒来,先前的一切都是梦境。
凌芸抬眸间见栾轻溪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安的眸光中充满了忐忑,令她那颗的心猛地一紧。
她打从认识栾轻溪,从未见过他如次脆弱的一面。
强大,十分强大,强大到罕逢敌手,这是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评价。
无论把哪方面拿出来,都堪称完美,在她的印象中可没第二人。
这样一个文武兼备,才貌双全的男子,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竟会露出不安和忐忑的表情,换谁都会震惊不已吧?
凌芸向眯都是自视甚高,极其骄傲的人,她可不认为有什么人或什么事物是她配不上的。
即便是在刚来到这个世界,实力还算不上强大的时候,她依然秉持着这份心性。
在她看来,栾轻溪也是一个孤高冷傲之人,他的骄傲丝毫不会比自己差。
但就是这样骄傲的一名男子,居然会这样看着她,要她还如何保持心静如水?
就是这个眼神,给她一种感觉,那便是,栾轻溪内里是个极其缺乏安全的感人。
许是他不敢轻言相信,才导致他不断地强逼自己变强,似乎只有他自己足够强大了,才能稍稍拥有一些安全感。
她开始好奇栾轻溪有个什么样的童年,想来也不会幸福到哪里去。
不知道为何,越想越是心疼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连带着那颗心都化作春水。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跟她一样,至少在此刻,她感受到两颗心之间的距离正在无限靠近,用眼神彼此抚慰着对方。
凌芸看着栾轻溪挺着沉重的眼皮,却执拗地不肯闭上眼的样子,柔声哄劝道:“我是不会走的,快睡吧。”
得到凌芸的承诺,栾轻溪仍然不放心,一把将凌芸的小手拉住,感受着从她掌心传来的温热。
唇角往上漾起一抹满意的淡笑,才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凌芸一惊,娇躯像被触电了一般,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回来。
但见栾轻溪筱地睁开眼睛,满眼祈求地看着自己,她只好松下臂膀,放弃了挣扎。
等他睡着再抽也是一样,谁让他是病人呢?
再说他还没有退烧,必需保证充足的睡眠,就依他一回吧,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
何况,既然她自己的心迹已经萌生,或许是时候试着付出了,就当这是一次尝试吧。
想着,她就坐了下来,另一只手拿布巾给他擦汗。
见凌芸没有抽回手,栾轻溪迷蒙的眸光微亮,心中却感觉比吃了蜜还要甜。
他知道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表明她这是在尝试着接纳自己。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愿意试着对他敞开心扉,相信自己了。
想到这儿,他又如何能不开心?
即便此刻身上的伤再重,也挡不住他心里的雀跃与激动,栾轻溪更加握紧了凌芸的手,仿佛这样才能感觉这一切并非他的梦幻。
躁动的心安定了下来,再加上药效的发作,很快便入睡了。
凌芸同样感受到栾轻溪心情的变化,多少有些许无奈。
想着自己的一个动作也可以让这个男人这么开心,脸上也不自觉地笑开了。
夜色深沉如水,祭司府中一片静谧。
凌芸也感觉上下眼皮在打架,于是靠在床头上假寐,毕竟她也不是铁人,需要适时恢复些精力。
此时,沉睡中的栾轻溪遽然握住了凌芸的手,捏得她生痛的那种,那种力道好似要将她的手捏碎了一般。
凌芸猛地睁眼双眼,黛眉深蹙,额角很快沁出一层细汗,手背都红肿了起来。
好烫!
凌芸发现不太对劲,伸手到栾轻溪的额门探了一下,他地身体烫得吓人。
嗯?怎么会这样?他的体温刚才明明已经降下来了的。
“栾轻溪,醒醒!”凌芸的手疼得厉害,本能地搡了搡他,试图唤醒他。
咦?
栾轻溪的表情有些不太对。
梦魇?
“母…母亲,胤儿知道错了,不要打了……”
“母亲,胤儿痛…痛……”
“母亲,求…求您…不要…不要走……”
凌芸听着栾轻溪呢喃着断断续续的呓语,脑袋不停地颤抖,大汗淋漓,心里猛地一紧。
他到底梦见什么了?怎么会这样难过?这股浓重的恐惧和绝望是……
那是埋藏在他心底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