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翊凌芸-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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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被文轻摇的人重伤时,也是她冒死救了他和芸儿,为此她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实在要算起来,他确实亏欠她许多。
但感情之事不能勉强,哪怕是他再不计前嫌,过往的事都一概不论,他也没可能爱上她,更不会娶她。
他这辈子唯一爱的女子,只可能是芸儿。
因而,他注定要辜负她。
栾妮娅什么都明白,应该说这辈子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清醒过。
见栾轻溪发怔,灿然一笑,“胤哥哥,妮…妮娅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就是儿时……
妮娅知道,就…就算没有凌…芸,你也不会娶…娶我……
既然如此,那就让妮娅…最后再任性…一次,做…做一次梦吧……”
栾轻溪这时喉咙一哽,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了片刻,“好,胤哥哥答应你。”
“谢…谢你,胤哥哥,你能抱…抱抱妮娅么?妮娅好……好冷……”
栾妮娅原本清亮的瞳孔变得浑浊起来,但她还是执拗地睁着,想要再多看一眼那张心心念念的脸。
毅力终究有限,她再怎么努力挣扎,双眼还是渐渐被一片血红遮掩,娇躯不住地颤抖着。
她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一点一点地流逝着,这回怕是真的要死。
栾轻溪轻轻地揽着栾妮娅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妮娅,睡吧,若是有来世,找个爱你疼你的男子,快快乐乐地过一世。”
他不知道栾妮娅是否听到他的话,只是看着她的手无力地滑落下来,头缓缓地歪向他的臂弯。
不过此时的她双眼紧闭,嘴角挂着一丝浅色,神情很是安祥,兴许是在做一个美梦。
他把栾妮娅轻轻放置在地上,脱下外袍盖在了她的尸身上。
这头,凌芸立即倒出一枚抑制内伤的丹药,递到姬存晔的嘴边。
“存晔哥,快服下这枚药,只要撑到码头,我一定能治好你的内伤。刚才要不是你……”
“咳咳,不必谢我。”姬存晔捂着嘴,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强忍着疼痛打断了她的话,并接过那枚丹药咽了下去。
他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他比谁都清楚,何况他还是一名医者?
要不是拼尽了一身修为,他这会儿就跟栾妮娅一样,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更不可能再跟心爱的女人说上话。
暂时是死不了,但以他现在半死不活的身体,别说撑到码头,就连活不活得下来都是两说之事。
他的身体情况,凌芸自然也清楚,从巽那里接过一件斗篷,披在他身上,“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小芸儿,你知道,我这人从来都不喜欢拘束的,要是我死了,记得帮我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给埋了。”
姬存晔免强扯出一丝笑意,“老爷子和羽诗那里,就麻烦你随便找个理由替我搪塞……”
“别说了,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还没看到羽诗姐姐的孩子,就这样死了,你甘心么?”
凌芸撇开脸,直接打断了姬存晔的说话,那种交代遗言的口吻让她很难受。
她欠他的太多,无论怎样她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姬存晔只好笑了笑,转移话题,“好,不说就不说。之前那枚血晶你收好,没准哪天能够用了。
我有些累,先睡会儿,有事没事都不要叫醒我。”
凌芸咬紧唇瓣,眼眶里水气氤氲,握着船沿的指尖都有些泛白,强忍着心头的酸楚。
要是一开始就不让姬存晔跟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眼前的一切?
是不是当初就不该跟他成为朋友,不至于这样被自己所累?
就在这短暂的瞬间里,她想到了许多,除了微微仰起头,不让自己哭出来,就别无选择。
第四百六八章 孽畜
这时,海岸上升起一道赤芒,一团火焰把栾妮娅的尸体吞噬。
栾飞凤携几位长老与天衍尊者打得难分难解,没有人关注船上的情况。
直到大火自然熄灭,栾轻溪不顾滚烫,把栾妮娅的骨灰装进一个瓷罐中,才转身往海边走去。
这时,一艘商船往海岸驶来,一道黑影从船上飞纵而起,加入到天衍尊者那边的战团。
此人一袭黑色劲装,迅疾如魅,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天衍尊者身边的申屠求败。
不愧是天下第一杀手,他身法快如风疾如电。
他的加入,为天衍尊者分担了不少压力,局势顿时一边倒。
栾轻溪只匆匆一瞥,就安心地转身。
看来,让申屠求败不堪其烦的奇毒已解,现在的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下第一杀手”——一柄无坚不摧、无往不利的利器。
看来这儿已经没他什么事了,有申屠求败在,胜利不过是时间问题。
哪怕是他母亲,想阻止他们离开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他最后往血月族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踏上了小船,没有任何留恋。
或许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不会回到这个除了梦魇,就没任何值得他留恋的所在。
凌芸见栾轻溪朝自己走来,看了眼前方不远的商船,“溪,存晔哥的伤势很重,需要马上医治。
我本打算到了码头再动手医治,但他的势不能拖。而且,只要上了那艘船,就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好,我们这就上船。”栾轻溪点了点头,“巽、坤你们准备一下。”
“是,主子!”巽和坤齐声应道。
栾飞凤看到栾轻溪即将登船离去,又被天衍尊者两人缠着无法脱身,气急败坏,“逆子,别走!”
啪!
一失神,她露了个破绽,申屠求败极速拍出一掌,直中她的右肩,整个人实生生地拍飞了出去。
“老匹夫,你非要阻我么?”栾飞凤嘶吼道,已经有些歇斯底里,腥红的双眼透着阴冷的杀气。
“圣母,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何必呢?放手吧!”天衍尊者摇了摇头,淡然道,望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哼!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栾飞凤啐了一口,“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阻挡多久!”
说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咒力陡然提升,就连天衍尊者都为之一窒。
“嗯?想要燃尽修为,把体内的咒力释放到极致么?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战胜本尊?”
“哼哼!希望再过一会儿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栾飞凤话落,眸光一敛,双掌并拢,华光大作。
“咦?不对!她是什么时候拿到血月族圣物的?”
平时人狠话不多的申屠求败,看到栾飞凤手心的狼牙状物,瞳孔猛地一缩。
之前他虽然没上岸,却一直关注着岸上的状况,天衍尊者把栾轻溪手中圣手拍掉的情形,他自然看在眼里。
只见她嘴角轻扯,表情诡异,让人看着心头一紧,仿佛九渊地狱的罗刹降世一般。
“不好,快阻止她!”天衍尊者话未落,人已经扑了上去。
“现在才来出手,是不是太晚了?喝!”
这时,栾飞凤的咒语吟唱已然完成,一股前所未见,毁天灭地的能量席卷整个海岸,所到之处全部化作虚无。
一阵阵惨叫声此起彼伏,许多血月族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命丧当场。
“圣母,不要啊!”
“呃啊!”
……
“桀桀!世人只知道血月族圣物是一件圣器,却不知它的奥妙,它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可以召唤血月神。”
这时,滔天的华光尽散,栾飞凤的身影渐渐浮现。
此时的她已经不能说是一个人,而是一道巨大的身影。
“好…好大的…狼?!”
此刻已经身处商船甲板之上的凌芸,遥望着海岸的方向,不免失声道。
“哦?原来是血月魔狼,难怪本尊一开始就感觉不对,原来是你这孽畜!”
天衍尊者眸光一凝,终于开始认真起来。
转眼七日过去,商船在茫茫大海上航行着。
在天衍尊者和凌芸的共同努力下,姬存晔的伤势终于得到控制。
终究是伤了根基,这辈子他怕是变成药罐子,再也离不开药物的支撑。
干净整洁的船舱里,凌芸搅了搅碗中的药汤,来到床前,“该喝药了。”
“咳咳,小芸儿,你这几日一直围着我转,那黑心肝的就不…咳咳…吃醋?”
姬存晔刚醒过来又回复了往日那种不羁的作风,哪怕这会脸色仍然苍白,浑身无力。
凌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会说笑,看样子是死不了了。”
“是啊,死不了,真好,嘿嘿。”姬存晔扯了扯唇角,眼眸微敛,很好地掩藏了起眼底的酸涩。
凌芸望着他有些牵强的表情,莫名觉得鼻子发酸。
偏开脸,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心情,“把药喝了吧,早些好起来,羽诗姐姐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姬存晔闻言愣了愣,望着帐顶喃喃道:“希望姬存浩和段奕宸别太没用,没有他们的牵制,天下怕是大乱了。
我决定了,这段日子我就什么都不想,安心等着当我的舅父,这样你也能静心地等着做姑母,咳咳……”
“嗯,天塌下来高个儿的顶着,这种事你就不必操心了,眼下你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
我可不想到时见了羽诗姐姐,让她责怪我没照顾好你。”
凌芸舀起一勺药汤送到他的面前,努了努嘴,示意他快些喝药。
“呵,咳咳……”
姬存晔闷声发笑,结果又引起一阵轻咳。
喝下药汤,略带自嘲的口吻,“没想到我还有当病弱美人的潜质。”
“你果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这样没脸没皮的。别说话了,快点把药喝完,好好休息。”
凌芸喂完药汤,见姬存晔缓缓合上双眼,满脸的疲惫,给他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船舱。
刚出门一抬眼,就看见栾轻溪站在门口,突然发现她连扯起一丝笑容都难。
心里堵得发慌,尤其是想到“病弱美人”四字,眼里就涨得难受。
第四百六九章 感慨
栾轻溪上前把她揽进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叹了口气。
“存晔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他肯定会好起来的。别担心,待我的伤势好转,就可以用咒力替他疏通经脉。”
“溪,他…不该这样。”凌芸有些哽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他向来洒脱自在,喜欢游戏人间。我实在不敢想,这般高傲的他,若一辈子都要这样渡过,那对他的折磨该有多大。”
栾轻溪将下颌轻轻地贴在凌芸的秀发上,“芸儿,答应我,别再胡思乱想。
此事与你没有关系,你不必如此自责。我和师尊会想办法,待回去之后师尊会带他回山。”
“嗯,我知道了。”
凌芸没再往下说,偎依在栾轻溪的怀里闭上了双眼。
她突然感觉心很累,很想抛开一切回到从前。
但现实告诉她,一切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这些事她都必须要去面对。
而且她很清楚知道,姬存晔是不可能跟天衍尊者回山,他一定会留在煜国,看着羽诗姐姐的孩子出世。
接下来,他大概是会回到翊国,也可能永远在他们的视野当中消失。
平心而论,易地而处,有一天面临同样的境地,她也会有一样的选择。
但此刻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想静静地靠在栾轻溪的怀里,倾听着他的心跳放空自己。
栾轻溪把她来了个公主抱,回到属于他们的船舱。
他小心地把她放到床上,望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执起她的小手轻声道:“芸儿,记住,我是你的夫君,许多事你不用一个人扛着,明白么?
睡吧,我会守着你和孩子。”
也不知道凌芸听到他的话没有,只知道她的呼吸很快就均匀了下来。
他起身替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了船舱。
走到甲板上,手下意识地按着胸口,望着黑沉的大海,眸光变得幽深起来。
数天前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桀桀,没想到当年的小鬼都已经是耄耋老人,太清那老家伙应该早就死了吧?”
栾飞凤瓮声瓮气地说道,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哼!孽畜,师祖早就羽化而去,若他老人家还在,岂容你作恶?”天衍尊者冷冷地道。
“当年一战被你一缕神魂逃脱,原来是窝在这个小岛上,看来冥冥中自有定数,今日本尊便收了你!”
天衍尊者话落,双手快速捻诀,口中念念有词,铺天盖地的气浪席卷整个海岸。
轰隆隆!
双方气息碰撞,遮天蔽日,惊天撼地,飞沙走石。
双方的战斗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就连远在商船之上的栾轻溪也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别说他如今身受重伤,哪怕是全盛时期的他也无法扛得住这一击。
“哼!没想到经过数百年的休养生息,你居然恢复到如此修为,不过残魂终究是残魂,肉体的脆弱终究限制了你。”
天衍尊者一个垫步,已然冲到血月魔狼的身前,抬手一掌,直接将它震开了数丈,落地时四爪直接犁出数道沟壑。
“桀桀!栾飞凤再不济也是数百年来最好的炉鼎,虽然出了点意外,但这并不成问题。”
血月魔狼不惧反笑,露出森冷的獠牙,身形一闪,双方又战在了一起。
从地上战到空中,再从空中战到山林,整个血月岛都被战斗的气息轰得狼藉不堪,满目疮痍,几乎在毁灭的边缘。
不到一柱香时间,天衍尊者满头大汗,脸色有些泛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桀桀!刚才不是说要收了本座么?怎么这么快就上气不接下气了?若是这样的话,别说收拾本座,你连活着离开这里都成问题。”
一轮战斗下来,血月魔狼的实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超战越强,隐隐占了上风。
天衍尊者脸色一凝,望着血月魔狼的眼神如剑芒般犀利,“申屠求败,你先去拖着此獠。”
一旁的申屠求败只是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
方才他们战斗之时,他都苦于无法插手,只能站着干着急,现在他能为天衍尊者出上一分力,他是义无反顾。
“桀桀!就这?”申屠求败毫无保留的一击,血月魔狼只是轻轻地抬起狼爪便化去了攻势。
随手一扬,申屠求败直接极速倒飞出十余丈,重重地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此时,巽等四大护卫走了过来,脚步声打断了栾轻溪的思绪。
“许多事都等着你们处理,待船一靠岸你们四人就先回山庄,我陪芸儿去一趟煜国。”
“主子,您还是让首领留下吧,山庄的事务就交给属下等即可,属下等定会处理得妥妥当当。”
巽很清楚主子的伤势并不轻,不想让郡主担心,才用咒力强行压制着伤势。
而且一直没有休息,哪怕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啊。
栾轻溪默不作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巽见状立刻低下了头,银牙紧咬,双手攥成拳头,“主子,您为郡主做的已经够多了,请主子保重身体。
眼下南昊已经登上王位,下一步肯定要解决翊国或煜国。”
“老狐狸别说了,主子自有打算。”
坤知道巽一直对主母有偏见,那次在平南把她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