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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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我去,这是什么,我为什么不认得?”
“妈呀,这辈子还能在泰坦号上见到菲力牛排呐,上流!”
“我不吃香菜……”“我帮你吃了?”“喂喂喂,还给我!”
洛林一面分发,一面大声吆喝:
“今天是方司令官请客,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大家还有什么想吃的?趁此机会讹一笔啊!”
爱玛幽幽道:“长官,执掌中馈可没有你这个掌法,也忒不贤惠了——我们方提督才挣几个钱啊,奋斗几十年,还要还桑谷小爱巢的房贷呢。”
“喔!”
看来,欧拉去世前散播的最后一条谣言,传播效力相当强劲,众人一股脑起哄。
洛林看起来惊慌失措,一巴掌拍过去,好像恨不能拍死爱徒的嘴:
“看来你是吃饱了撑的,滚出去做俯卧撑!两百个!”
“嘻嘻,做完了胳膊疼,不小心死了怎么办。”爱玛嬉皮笑脸抱着外卖盒夺路而逃。
然而局势已经失控。有人直接向方彧大声喊:“提督,是真的吗?”
方彧:“……”
人群闹哄哄的,弄得她大脑直短路。
是真的吗?她扪心自问。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此时此刻的真与假,又有什么区别?
隔着人群,她看到洛林一眨不眨的眼睛。
“假的。”方彧肯定道,两颊有些发烫。
……
方彧避开人群,往僻静的走廊里钻去。
洛林慌忙抽身跟了上来:“阁下,爱玛那兔崽子给点阳光就灿烂,您不要往心里去。”
方彧喃喃说:“我……没有。”
洛林担心她对众人的反应吃心,继续解释:“大家也不是贫嘴滑舌,是心里苦,没地方发泄……”
“——我没有在桑谷贷款买房子,洛林中校。”
方彧突然说,直勾勾看着洛林。
洛林一愣:“没买……房子?”
虽然明知迁都桑谷,却不趁机低价入手一套房产很令人震惊……
但这和他与提督小姐谣言中兵荒马乱的爱情有什么关系?
方彧重复道:“假的。因为有一部分错了。我没在桑谷买房子,不用还贷款。储蓄情况……很健康。”
“!?”洛林心漏跳了一拍。
爱玛说,长官执掌中馈、不够贤惠、还不起爱巢房贷——
已知“有一部分”错了,她没有房贷。那么剩下的“执掌中馈”云云……
他小心翼翼试探道:“阁下说,有一部分是错的,所以,还有一部分是对的么?”
对面沉默了很久:“如果去掉其中性别歧视的冒犯含义,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
“……”洛林柔声说,“阁下,您是在向下官表白吗?”
方彧低下头,黑发垂落,遮住面孔,只能看到她发丝中露出的一点发红的耳尖。
她虽然神情表现得活像十八世纪的东方仕女,但她直截了当道:
“是,我向您表白。”
洛林一阵迷糊,随即感到一种苦涩的梦幻。
小阁下啊小阁下,您知不知道,您这种举动会令我贪生怕死、斗志全无?
但他不能贪生怕死——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他的主帅,是廷巴克图的方提督。
尽管她飞得太高太远,早已不是他能用枪与血保护得了的,此地没有骑士与被囚高塔的公主的戏码。
但此时此刻,他的战斗与她的命运,至少有一线联系……
洛林内心戏太多,反应也太迟钝,方彧已马不停蹄地从场景“表白”切换到场景“表白失败”:
“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这时候说这种话?这不会增加您阵亡的几率吧?我只是觉得,反正、反正我也可能回不来了,如果遗憾就——呃,您还是忘掉吧,当我没——”
她戛然而止。
洛林突然抓住她的手,放上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
“时至今日,还让阁下来说这种话,是下官太过懦弱之故。”
方彧一愣,继续摇头:
“不不不,表白还是放在私下日常的场合好,否则统统像道德绑架,也像立Flag——万一你开着机甲想起这事,量子兽一哆嗦——”
洛林口气加重:“这不会增加下官阵亡的几率,下官也不想忘掉——您感觉一下。”
方彧:“感觉……什么?”
“心跳。心跳是不会说谎的……下官的心,跳得很厉害。”
“摸不到。你的胸大肌……太发达了。”
洛林失笑:“那要怎么办呢?”
还没等他想清楚如何组织语言,请提督小姐凑上来听听——
方彧麻利地把手伸到他的脖颈处,摸了摸:“我摸到了,的确很快很强。你没有高血压吧?”
洛林:“……没有,只是紧张。”
还有恼火。
提督总是办法很多。但有些时候,她的办法也太多了!
“对,我忘了,”她喃喃道,“如果有高血压,怎么可能选入机甲军?但你长得就很像高血压患者,老了以后要注意啊……”
“阁下!”洛林有些哭笑不得,“您这话留到七十岁再提醒下官吧。”
方彧不敢苟同:“七十岁再控制已经晚了,五十岁就应该定期检查,因为……”
“阁下——我们还是亲吻吧。”
方彧转了转眼珠:“……啊?”
洛林没有那许多顾虑,他正大光明地道德绑架:
“这是下官这一朝不保夕之人一点小小的请求,阁下可以见赐吗?”
方彧:“当、当然。但是……怎么?”
“‘怎么’?”
“就、就是舌头保留在各自口腔内……还是进行一点唾液交流的那种?”
洛林一瞬间神情复杂。下一刻,他的手指覆盖上她嘴唇,柔声说:
“阁下,您别再说话了——只要那样看着下官就好。”
方彧如其言闭了嘴,盯着洛林的眼睛:“……”
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她不喜欢香水,但洛林身上的气味没什么酒精味,却混合着泥土的气息,很安稳、很踏实。
他嘴唇上有干裂的细纹,刮过皮肤的触感却很好,麻酥酥的。
他吻了她的额头——
方彧一怔,忘记了约定,脱口而出:“这也太18…了……为什么不吻嘴唇?”
洛林动作一僵:“抱歉,事发突然,属下还没戒烟。”
“你也没有口臭……唔,那你……什么时候戒烟?”
“现在开始。”
“所以目前只能像小孩和妈妈的晚安吻一样吗?”
“您得到过‘晚安吻’这种东西吗?”
“……没有。”
“那也算得上一种独占鳌头……不算亏。”
洛林说着俯下身,温暖的额头抵在她肩窝里许久,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狗。
方彧隐约觉得,他是在压抑伤心的情绪。
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便随手揉了揉他的后颈……
“……卧槽。”
有人!方彧吓了一跳,连忙松手。洛林迅速抬起身,鹰一样的目光射过去。
安达岚川目瞪口呆,后退一步,磕磕巴巴:
“方彧,你你你——他他他——你们还真白、白昼宣淫,搞什么?”
她咳嗽一声:“……安达上校有什么事吗?”
安达岚川怒了:“我有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哥被黎明塔批捕了,你不想法子,你在这里卿卿我我腻腻歪歪恶心巴拉——我要跟你回桑谷!”
“……你不能回桑谷。”
“为什么?!”
“回去了也不会对局势有所裨益。留在这里,立下战功,倒可能帮他一把。”
方彧顿了顿:“当然,这是建立在你想帮助令兄的基础上。如果你是急着回去另起山头、继承家业……”
安达岚川一愣。
方彧毫无感情:“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最好不要起这个念头。”
安达岚川:“你!你又威胁我?你狗眼看人低,谁稀罕我们家那点破——”
帕蒂抢身上前,没搭理二公子:“提督!星舰已经来了,催提督赶紧过去……我想和提督一起回去。”
“哎呀,你就不要回去啦,前线怎么能少得了帕蒂?”方彧挠挠头。
“下官知道事态凶险,无论如何请让下官在您身边——下官也安心一点。”
“……阿加齐。”
方彧停下脚,柔声说:“我也很担心前线的大家。我不能留下,如果你留在这里……就相当于我在这里。我也会很安心。”
“提督明明就是担心我受连累,说这些干什么!”
“哎呀……”方彧被戳破后略显无可奈何,挠了挠头。
帕蒂悄然红了眼圈:“如果是提督的命令,下官不敢不遵守。”
方彧无奈:“好吧,这是命令——那我可走了?”
帕蒂吸吸鼻子,敬了个礼,目送方彧离开。
第93章 鎏金审判(1)
◎会有坏蛋欺负您的。◎
桑谷。
法尔希德准将哼着歌; 溜达进联邦情报局的监房,偷眼窥视。
这位高贵的犯人正旁若无人地躺在脏兮兮的地板上,眯着眼,金发披散; 一地碎金——色泽太接近于日光; 以至于在夕阳中若有若无。
他双手举着一本书; 有节奏地翻着页,突然手一松; 啪地砸到脸上。
“!”安达默默揉了揉生疼的鼻梁。
“事已至此,没想到阁下还颇有闲情逸致啊。”
法尔希德适时扬声:“看不进去就别看了,砸断了鼻梁骨,遗容可就不好看了。”
安达瞥了他一眼:“……准将偷看很久了吧。”
法尔希德鞠了一躬:“不错,观察人类是下官的工作。”
安达:“哦,您观察到了什么?”
“一个蠢货。”
安达莞尔:“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法尔希德咧嘴一笑:“阁下何其韵也!我?我当然也是蠢货!居然不明不白上了您的贼船——大蠢货掌舵的船上; 个顶个是小蠢货。”
安达嗯嗯了一声; 算作回应; 继续翻书。
法尔希德猛地逼近:
“我可提醒阁下; 下官派去的星舰早到了潜林,可至今没有方彧同意回桑谷的消息——阁下还能读得下去这什么狗屁《行为心理学》?”
“狂躁,法尔希德,”安达又翻了一页,“口服碳酸锂治疗。”
“下官还没狂躁到极致; 您想见识见识?!”
安达这才合上书:“方彧……会回来的。”
法尔希德冷笑:“您这么相信她?”
安达也冷笑:“您自己说的; 大蠢货船上都是小蠢货; 不是么?”
法尔希德咬牙压低声音:“就算方彧回来……您有什么办法自救吗?您有后手吗?”
“……没有。”
“没有?前线惨败; 即使没有真的惨败也会被渲染成惨败。他们真可以要了您的命!您没后手?——您是不信任下官; 还是真蠢?”
“……从尊驾的角度说,后者。”
安达从容道:“当今之联邦……如果事事都有后手再做,那什么也做不成。”
法尔希德无语了。
他后退一步,狞笑道:“阁下,既然如此,那您最好也甭信任下官。”
安达抬眸:“哦?”
“属下本就是墙头草随风倒,我是怎么归附于您的,咱们心里门儿清——您偏要往死胡同里钻,别怪下官提桶跑路啊。”
安达又垂下眼:“……哦,知道了。”
法尔希德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达淡淡道:“您不是要一拍两散吗?我知道了。祝您前程似锦。”
法尔希德被安达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惹恼了——就好像他的去与留、忠诚与背叛,对他来说完全可有可无。
那种礼貌又敷衍的、旧贵族式的无所谓,是他平生最不能忍受的。
他猛地抓住安达的领口:“……您平常可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人!您就这样不在乎?”
安达不曾提防,被拽得太猛,头痛欲裂,下意识按住额角。
他愣了愣:“谁说我不在乎了?你要背叛,我会有多少麻烦——我自然生气,我快要气死了!”
“那您又故作清高,装什么不在乎?”
“谁在装不在乎?我都告诉你了,我在乎!”
或许是头痛,安达的脾气也上来了。
他恼火地瞪着法尔希德:“松手。”
法尔希德没有松手:“那您为什么不质问我,为什么不骂我背信弃义、反复二主、无耻小人?”
“您又不是我的奴隶——您有离开的自由,我没有随便侮辱您人格的权力,即使您的自由选择与我个人利益相悖。”
安达怒道:“何况这些话,我统统在心里骂过了!”
“……”
安达没好气:“看什么看?”
“您甚至没有画画大饼,用利益挽回我。”
“有用吗?尊驾不是那种依赖别人决定人生方向的人。能决定您命运的,只有您自己。”
法尔希德缓缓松开手,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安达。
安达用力揉额角:“……怎么?”
“没什么——下官决定暂时不跑路了,阁下。”
安达脱口而出:“为什么?”
“为什么?”法尔希德咧嘴一笑,“因为观察人不仅仅是下官的工作,也是下官的爱好。阁下是个足以收入博物馆的样本,真想看看您这样的人,最终将以何种姿态刻入历史啊……我舍不得因为一点风险而放弃您。”
安达:“不是‘一点’风险。”
法尔希德狞笑一声。
“即使是刀山火海、跳进台风眼里,下官也能接受——您今天交到好运了!”
他声调一变,低声说:“您知道吗?您太宽容。或许是出于轻蔑才宽容的,但这种宽容仍然很致命——这世上多的是坏蛋,他们恐惧惩罚所以才不背叛。像您这样处事,会有坏蛋欺负您的。不过不要紧……让下官来为您补足吧。”
安达揉了揉仍然隐隐作痛的脑壳:“……”
心想,傻逼。
**
方彧坐在舷窗边,新闻里播放着平山集团在远星领购买一块坟场、改建鬼屋的新闻。
“据悉,这个鬼屋酒店将有八种类型的套房,其中8999元一晚的总统套房……”
就快到桑谷了——
她向远星的方向回望,枫溪兰渡已经变成天边无数恒星汇聚成之海洋中的一栗。
她看不清它的方向。
星舰入港,一排荷枪实弹的士兵立刻冲上舷梯。
“方将军!”
方彧从窗口回过头:“……”
法尔希德持着枪大步踏入,面带遗憾:“真是忐忑啊,总是得罪将军您这样一位联邦的明珠!”
方彧没说什么,低下眼:“……”
其实洛林也总是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话,但不知为什么,她听到洛林的声音就觉得很好笑很安心,听到法尔希德的……就想吐。
“无言是最大的轻蔑,阁下。”
法尔希德把枪在手中掂了掂:“我劝您好自为之。”
“我没有轻蔑您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您可抓紧时间好好想想了!对我这个卑贱之人一言不发,或许也就断几根肋骨——等上审判席,您也对着衮衮诸公结结巴巴吗?”
方彧一愣。
法尔希德隐晦地眨眨眼,把她胳膊一扭,凑近她耳畔时轻声说:
“审判被提前了,在今天下午。他们要质疑您出兵动机、指挥不力和勾结文官。”
“您准备了吗?无论如何,不能为了脱罪把安达阁下牵连进来——您向我发誓。”
方彧:“……唔。”
“支支吾吾做什么!”法尔希德扬声,“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混到今天的!”
他再度压低声音:“如果您为了脱罪做了缺德事,我会杀了您。”
方彧:“……”
她从未打算做“缺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