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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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尔希德冷笑:“下官做事有目的,他可未必。您看看这个吧——”
他将一枚芯片状的小东西朝安达一掷。
安达捏起来; 瞟了一眼:“什么?”
“皮下种植的量子兽抑制剂。”法尔希德说,“种植后,有量子兽的人也可以通过无量子兽筛查。最开始是研发出来骗保的——后来军部加入研发,这些年专门供给打入远星的情报人员。”
安达抬眸:“哪里来的?”
“那位行刺叶仲的远星士兵的断手上。”
安达歪头:“所以是联邦方面杀死了叶仲?”
“是,但是谁的授意呢?”
“——说起来,这桩案子小吴君兜来转去,就是放不下那几个小邦军阀; 多半是查不明白了。下官却侥幸; 查得很清楚。请您再看看人犯的履历表吧。”
安达直接翻到最后:“联邦情报局。尊驾的人吗?”
法尔希德阴恻恻:“……您倒往上看看。”
安达并没有再“往上看”。
早在翻页之时; 他便瞥见履历表上一连串的名字; 是仅次于档案主人的出现频率。
裴行野。
叶仲曾在阵前杀了佐藤。安达几乎条件反射般想起来。
法尔希德:“据下官所知,您为了培养叶仲将军来牵制吴洄,可是煞费苦心啊。可惜,裴将军太念旧,一个不高兴; 就把人家干掉了。”
安达敛眸; 看不出什么表情; 却兀自攥紧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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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上将!”
道路两旁站岗的卫兵肃然敬礼。
城里的岗哨真讲规矩——方彧吓了一跳; 赶紧笑了笑。
这若是廷巴克图那些老丘八……工作时间打单排不小心组到她; 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格外热情地替她骂人,什么“你妈才生孩子没屁。眼,我们提督排便通畅着呢”。
帕蒂:“提督,明天就要回要塞了。”
“……唔,是啊。”
两人一起走出黎明塔的大门,帕蒂低头翻笔记本:
“对啦,沃森夫人刚刚搬到廷巴克图,听说很不适应,天天和小谢阁下互骂,整个廷巴克图都能听见——是不是该给她买点东西回去,安慰她老人家一下?”
方彧:“哈哈哈哈——不,我是说,啊,多亏你提醒,今晚咱们去商场看看……”
“方上将。”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
帕蒂下意识向前一步,伸臂拦住方彧。
陆银河慌忙举起手:“哎呀,我可不是坏人呀,帕蒂小姐。”
方彧一怔:“陆先生。”
印象中,她似乎很久没见过陆银河抛头露面了,这次又鬼鬼祟祟钻进小巷子里,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不过,以她半年不看一眼新闻的频率和阅读微表情的能力,这两个印象也未必准确。
“方将军好不容易回一次桑谷,在下恭候久矣——有些话对将军说,不知道方不方便借一步,略微小酌一杯?”
他身后停着一艘小型星舰,发动机还在嗡嗡作响。
没有停泊多久,他是算着时间到的。
方彧笑说:“哎呀,廷巴克图装了通讯线路,令千金也就在那里。有什么话是必须登舰打扰才能说的?”
“哎,哎,我这是可是为阁下考虑哟——您也知道,安达阁下对在下的印象不算好,您又是他的爱将,这集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
“——我担心您和我私下接触,哪怕只讨论讨论当红小鲜肉,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也坏您的事啊。”
方彧继续假笑:“那我别和您私下谈话,不就行了么?”
陆银河深深看她一眼:“……528。”
方彧终于抬眼:“!”
他知道528,他还知道她调查过528。
陆银河低声:“您想见见528吗?”
方彧:“528是您的人?她还活着?她在星舰上?”
方彧显然动心了。陆银河的神情却有些古怪,不像是拿捏住灵蛇七寸的志满意得,反而有些委委屈屈的欲说还休。
他咬紧牙关:“——不,我是她的人。”
方彧:“?”
……
陆银河的星舰布置豪华。她和帕蒂随着陆入内,靴跟没入厚厚的地毯,几乎发不出任何声响。
如果有三百刀斧手之类的,大概也听不到动静……
方彧暗暗想。
陆银河:“请坐吧,方将军。”
星舰正在垂直上升。驾驶室在隔壁,门是虚掩着的。
方彧下意识地觉得528大概在里面,向内望去——只见一个黑发少女的背影。
陆银河:“哦,那是小予,不用理她——她负责驾驶,咱们聊咱们的。”
陆予……会驾驶星舰。
虽然是小型星舰,但明显是军用舰改造的,操作非常冗杂。即使经过专业军事培训的驾驶员新兵,也往往晕头转向开不明白……
……星舰在楼宇间穿梭自如,可见驾驶员的技术相当不错。
方彧的目光被陆银河斩断,他反手拉上驾驶室的门。
“请问,528在哪里?”
“不要那么着急嘛,彼此保留一分神秘感——您先听我把话说完。”
陆银河回首:“哦,对了,帕蒂小姐,我记得里面第三间房里有几本书,我想送给你们提督,你帮忙去拿一下吧。”
帕蒂只得答应了一声离开。
琥珀色液体倒入玻璃杯中,一股清冽的酒香四溢。
陆银河这才端起杯子:“将军想给廷巴克图带来真正的未来吗?”
方彧:“……”
陆银河失笑,拿筷子蘸了酒液,探向桌面:
“廷巴克图,处于远星和联邦之间,唯一的天然宇宙港,本该是个极其富庶的地方。实际上,在远星和联邦未分裂之时,此地也的确辉煌过……可惜这么多年,做了联邦对外战争的桥头堡。”
筷子在方彧和陆银河之间分出一道界河。
“只要远星存在一日,对于联邦来说,廷巴克图就还是前线。即使未来可能有短暂的数十年和平,也不会是永远——到底还是要毁于一旦的。这样的地方,真的有未来吗?”
方彧默不作声,垂着眼喝酒。
“现在有一种办法,只有一种办法——既不受联邦的盘剥,也不被远星桎梏,像跳钢丝舞般游走其间,像蜘蛛于蛛网上潜行——”
陆银河啪地抹去桌上象征着廷巴克图的酒痕:
“廷巴克图独立。”
方彧挠了挠头。
陆银河放下酒杯:“我了解廷巴克图人,方将军不妨和我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他们对联邦的认同感有多少?”
方彧第一次开口,语气平静:“唉,的确不多呀。”
“将军有联邦第一流的军团,也有震慑远星的威望……”
陆银河鞠躬:“在下不才,有钱——您不觉得这是很不错的联合吗?”
“理论上的确颇具艺术性,但我不是实干家,没有把梦寐变成现实的欲望——自找麻烦的事,做不来。”
“方将军以为留在安达阁下身边,就有太平日子可过吗?——安达要死了,不是吗?您不会觉得安达会让您继承他的遗业吧?”
陆银河一瞬间眸光冰冷:
“安达一死,小安达能成什么事,黎明塔四分五裂——以您的地位,迟早都要选边站。到时候腥风血雨,麻烦事可不止眼前这些。”
“……”
帕蒂抱着几本书出现在走廊尽头。
陆银河戛然止住话头:“帕蒂小姐,您来了!”
帕蒂把几本书递给陆银河:“您的礼物藏得可真深啊。多亏我们提督也有把书保存在沙发缝里的习惯,下官才找到了。”
陆银河哈哈大笑。
帕蒂也配合地微笑着,在桌子下方,抬腿踹了方彧一脚。
她一把攥住方彧的手,塞进一张纸条,是用书中撕下的一页纸临时写的。
方彧垂眸——这艘星舰无人驾驶。
无人驾驶?
陆予在驾驶室里,但她没有驾驶星舰——那她是做什么来的?
而且,怎么可能是无人驾驶?从来没听说过哪艘星舰先进到不用驾驶员的地步。
陆银河打断了她:“方将军,今日你我之言,或许告诉安达阁下一声?”
方彧挠挠头:“哎呀,就算我要告诉,也不敢在您的星舰上直接承认吧。”
“瞧您这话说的,我有几个胆子,敢对联邦的无匹之刃不利?”
“这可不一定。不是已经驶入外太空了吗?”
方彧一面把纸条塞进袖子里,一面露出那种“啊我什么也不知道”的笑:
“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呀……唔,陆小姐驾驶技术很好。”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巨响——似乎要被方彧奶死了,星舰剧烈地颠簸起来。
空气中响起尖锐的警报:“不明机甲强行登陆!不明机甲强行登陆——”
**
方彧和陆银河互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惊讶的神情。
——是你的人?
方彧:“不是。”
陆银河:“我可没有啊。”
只听一阵乒乒乓乓的枪声——陆银河为掩人耳目,星舰上没有带任何保镖,只有几台反应迟钝的机器人,显然难以抵挡——只一眨眼功夫,一群人冲入大堂。
“只杀陆家人,听到了没有?一个,两个……不对,少一个!”
为首的年轻人操着浓厚的贫民窟口音,目光四下一扫:
“喂,陆,你婆娘呢?我知道她在舰上,事已至此,一起叫出来受死吧。”
陆银河沉声:“……这不是贫民窟的夏尔团长吗?我平时并没得罪了您,您突然要我满门的性命……是哪位英雄好汉能请动您?”
“我呸!请动?你以为老子是陀螺,被你们这些人抽得团团转——”
夏尔一口吐沫喷在陆银河脸上:
“老子就是自己乐意杀人的,老子专杀为富不仁的狗大户,有问题吗?”
陆予露出嫌憎的表情:“……脏死了。”
陆银河连退数步,拉住女儿的手:
“……没问题,没问题,方将军不是狗大户,的确不该死。”
夏尔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方彧和帕蒂:“方将军当年在奥托的恩情,我们还记得——喂,您往边上站一站,这子弹不长眼……”
砰!
陆银河一把按倒陆予,两人双双匍匐在地。
——一只机械臂从天而降,横扫过室内,向夏尔砸去。
夏尔反应极快,闪身躲避,堪堪与铁臂擦肩而过:
“哇,这个安保系统他娘的聪明!”
他反手用枪托狠狠砸向机械臂,那铁臂却骤然缩回,拧向另一个连连开枪的人的脖颈。
嘎嘣一声,那人颓然倒地。
帕蒂低声说:“!这……怎么做到的?”
人工智能安保系统一般都招式刻板、规律性强,打不过训练有素的人类战士。这样灵活有战术的系统,她还从未见过。
夏尔:“操,一个铁疙瘩而已,别理它,给我先杀了那两个!”
铁臂陡然一横,拦在入侵者与陆家父女间,还挑衅般转了转。
来啊来啊。
入侵者冲了过去。铁臂虽然很能打,但以一敌百,仍是左支右绌。
夏尔趁乱翻过铁臂,向着陆银河扣动扳机——
铁臂遽然调转方向,一把抓住他腰间的刺刀,向外一拉。
夏尔被拽得枪口一歪,打偏了:“哈,没关系,再来一瓶!”
一个少女的清澈声音响起:“停下!”
夏尔一愣,下意识抬头。
电光火石间,铁臂将刺刀猛地刺出——
“提督!!!”
——停在距方彧颈动脉不到一毫米处。
夏尔呆住了,缓缓垂下枪口,怒道:“都停下!停!”
陆银河含笑爬了起来。
帕蒂呆在原地——怎么回事?贫民窟的绿林好汉要杀狗大户,她和提督只是无辜乱入。为什么陆银河反而要拿刀胁迫方彧?
为什么……夏尔还真的不敢动了?
少女温和而略显虚弱的嗓音回荡着:“别装模作样了,夏尔。”
“我对裴行野说话。”
……
“说起来,下官还调查到了裴很多有趣的旧闻。”
法尔希德抽出一摞纸,一张张向安达丢过去。
“不得不说,他做事可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小心细致——只是看起来像是个滴水不漏的人。”
安达一张张接过。
他阅读速度很快,甚至比法尔希德扔得更快——
大概扫一眼,便放到一边,歪头等下一张。
很快,法尔希德的存货告罄,只剩下最后一张捏在手里。但安达仍无什么反应。
他冷笑:“阁下有何感想?”
安达叹了口气:“他从来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顾头不顾尾的。最后一份呢?”
法尔希德神情微妙:“最后一份太要紧了,我还想今后拿来威胁裴阁下,所以不想给您看。”
安达:“哦。”
法尔希德咬牙:“……您就不好奇一下吗?”
安达骤然抬眸,一瞬间寒光锐利无匹。
“……人类该把好奇心奉献给更伟大的事物。”
法尔希德一愣,当他还在回味安达的未尽之意——
“长官!安排在方将军身边的人有急信!”
……
夏尔嘴角抽搐:“什么叫裴行野?那是什么东西?户外帐篷品牌吗?你、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说话?”
少女声线轻笑一声,说下去:
“裴行野,你可曾明白: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千百个谎言来弥补?”
大厅内空荡荡的,这位行踪无觅的少女,声音也染上一层空灵的无机质的余韵。
像鬼故事中灵体的嗓音,有些渗人。
“如果你继续动手的话,我会立刻杀了方彧——你该怎么向安达解释方彧的死亡?”
“‘她是被安达平章杀死的,绝不是我为了求自由亲手杀死的’——啊,老安达已经死了。这个借口不好用了哟。”
方彧一怔,室内一片死寂。
“……”
突然,窗外浓厚的黑暗似被一线天光破开。
雪色尾焰如流星掠过,一艘浅青色的舰体悬浮在黑暗中,如敛翼之鹰。
帕蒂颤声:“……青鸟号!”
对面的星舰上传来指令:“裴提督命令——继续。”
夏尔重新抬起枪口,不管不顾地扑向陆银河。机械臂将长刀骤然推向前——
“提督——唔!”
尖刀没入帕蒂的肩膀,方彧跌倒在地。
帕蒂痛呼一声,捂住伤口,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刀已再次刺向她的躯干。
方彧:“阿加齐!”
双方都不再顾忌,夏尔开足火力向陆家父女射击。另一条铁臂也落了下来——一只与入侵者搏斗,另一只仍不断地袭击方彧和帕蒂。
帕蒂咬紧牙关,不顾流血的胳膊,与铁臂搏斗。
可子弹打不穿它的躯壳,肉身无法与钢铁相抗衡——帕蒂很快精疲力竭,浑身是血。
方彧……方彧是个没用的家伙,更打不过它的。
她一咬牙,使出最后的力气,猛地抬脚一踹——
提督反应迟钝,再次跌倒,她趁机翻身,死死压住了方彧的身体。
提督瞪圆了眼,好像张嘴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又一刀没入了她的后背,又一刀……好痛,痛死了,从来没有这么疼痛过……
虽然也算戎马多年,但之前总跟在提督身边,她身边太安全了,她从没在战场上受过伤……
唯一一次她感冒头痛的时候,提督半夜小心翼翼地送来感冒药。她说她鼻塞睡不着,提督还和她钻在一个被窝里,看了半夜的古偶剧,两人咯咯笑得前仰后合。那种轻松的日子……
她努力集中精力:“提、提督,我死了,你就躲在我的尸体下边吧……”
方彧:“你松开我!你下去!”
帕蒂咬紧牙关:“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