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第1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菲尔南吓了一跳:“属下失言!”
兰波哼了一声:“这些年不杀她,说到底是安达不同意——安达阁下如果真的不幸了,有人恐怕也不会留着她。”
菲尔南鼓起勇气:“方……方彧将军是个好人,阁下。”
兰波横他一眼:“哼。那么说,你那个安达阁下是坏人了?”
菲尔南垂眸:“安达阁下也不是坏人。只是从来青史上,英雄杀英雄,都是大人间……不得已的事吧。”
兰波:“哼,英雄执子坐相杀,万姓何辜做棋盘哪?”
菲尔南听出兰波话里话外的怨气,不由一怔。
兰波立刻变脸:“臭小子,你别以为在我这弹琴论道的就可以不值夜班,都几点了?赶紧去换班!”
“是,阁下!”
菲尔南本想寻机会见软软一面,此时愿望破灭,答应一声拔腿往外冲刺。
他气喘吁吁跳进机甲时,心里还在后悔没能见到软软。
——应该把那几本书给她看看的。
即使上一秒在淌眼抹泪、暴跳如雷,她也会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的。
不过,这些显然不是他们阅读量的全部……安达大概也给软软留了一份吧。
通讯频道里传来一声卧槽:“菲尔南,你差点撞我身上——兰波老头和你说了啥?怎么魂不守舍的?”
菲尔南打起精神:“呃,他、他骂了我一顿。”
众人八卦起来:“为什么?他认识你是谁?”
菲尔南随口胡说:“他和卢元帅关系不好,公报私仇,别提了。”
“哟~都被牵连了,看来卢小姐和你是成定了。苟富贵,可拉哥几个一把!”
菲尔南心不在焉地跟着笑了两声:“富贵什么……嗯!”
他眼前闪过一道黑红相间的闪电,近乎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就扑了上来。
菲尔南慌忙扭动操纵杆——他上学时,北海军校已经彻底完成适应远星系作战的无量子兽化改造,量子兽操作被尘封在不及时更新的PPT上。
危急时刻,他连自己的量子兽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只是手忙脚乱。
菲尔南一面迎敌,一面大喊:“小心!敌方机甲群掩护星舰突围!”
……
爱玛一甩头发,大声说:“长官,前面是几个毛孩子训练兵哪。”
洛林冷笑一声,黑红色机甲伸展变换,以手术刀般的精准,依次打击目标的四台发动机——
发动机□□一声,相继熄火,敌方机甲四分五裂。
洛林打个响指:“知道。速战速决,我们的力气还得用在后头呢。”
爱玛愉快地按下开炮,轰鸣声伴着自己的嗓音一起响起:“是!”
……
一架机甲从空中迅速坠落,通讯中传来同伴的哀嚎:“啊——”
菲尔南大惊失色,下意识俯冲下去捞人。
黑红机甲却早已调转矛头,一炮向他袭来,他不得不调转机身躲避。
压根没用——敌人就像能预判他的走位方向一样,临时改变了轰击方向,他的左前翼发动机登时炸了烟花。
机甲瞬间失去平衡,险些跌落下去。
——太、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能把机甲玩到这个地步!?
菲尔南懵逼地调整平衡。
眼花缭乱间,他瞥见敌机甲内量子兽的一角——看来对面的机甲兵资历很深,竟还熟悉且不愿抛弃量子兽操作。他居然还有闲心思考。
两艘机甲迅速交错,黑红色机甲如巨鹰腾空而起。
他突然清楚看清了敌人的量子兽——
一只银灰色的狼,皮毛如绸缎。
是弗朗西斯卡·洛林!
菲尔南后背泛起冷汗,他屡屡在过去的教科书上见过这个名字,有许多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极限动作——当然,他的新教材里,那些动作因为这个名字一起不翼而飞了。
他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个人!最好还是逃跑吧。但逃跑会被德拉萨尔提督……
他忽然想起卢软软和他的书。
不,事情再明白不过了,任务是死的,他是活的。他还没给软软看自己的书。
菲尔南一脚油门踩到底。
……
洛林:“哟,239号怎么掉头就跑呀?算他运气好。”
爱玛:“长官,不追吗?跑得颠三倒四的,一炮就能打掉呢,不浪费能源。”
洛林垂下眼,半晌说:“算了,这几年来杀的人还不够多吗?”
“……今晚要去见她,能不杀人,就不杀人吧。”
爱玛一怔,也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是,长官。”
洛林刻意把语调调整得轻松一些:“加速,冲过这段,回舰上去补充能源!”
“是!”
几艘机甲一起提速,如闪电堙没在黑暗中。
**
凯旋号上。
弗里曼举起双手,银色小猪拱了拱鼻子:“成了,他们跟丢了!”
追击的星舰被甩在茫茫宇宙中,舰上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人捅了爱玛一下:“你说三年没见,提督会和咱们说什么啊?”
爱玛:“得啦,长官在这里,提督才没有心思跟你说话呢。再说,她认得你是谁吗?”
“哎,谁像你似的,当初天天刻意去提督面前刷脸——”
“谁刻意啦?我是看她老不说话,担心她心里有事情嘛。”
洛林抄兜站在墙角,叼着根棒棒糖,无情打断:
“喂喂,我说,突破了敌军的包围,这才闯过第一关呢,一个个都兴奋什么兴奋!大仗在前头,在桑谷,都给我做好死人送命的准备。”
爱玛:“长官,你也太扫兴了。我们就高兴了一小下……”
洛林沉声望向窗外,突然说:“希望……还不算太晚。”
爱玛等人也诡异地沉默下来。
他们一月前就接到了安达病情加重的情报,并由此推断,桑谷政府很可能会择机处死方彧。
洛林一直催促谢相易和陈蕤派人去抢人,但谢相易非要准备万全,等到桑谷方面的配合,才肯行动。
他们这次离开前,洛林和谢相易吵得直拍桌子,就差互相侮辱对方的母亲了。
如果晚了一步,方彧已经被秘密处死的话……
洛林大概也不会再回廷巴克图。
可他们一群通缉犯,不去廷巴克图,又能去哪里呢?
爱玛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
众人沉默,洛林也屹立在窗边,叼着棒棒糖不说话了,一时气氛死寂。
爱玛走过去搭讪:“长官,借个火呗。”
“没带,”洛林生硬地说,“戒了。”
爱玛挠挠头,被长官抽风式戒烟震惊了:“……怎么又戒了?”
洛林不语:“……”
她愣了愣,才明白或许也是“可能会见到方彧”的缘故,不由感到绝望。
怎么啦,怎么啦?!
好好一个长官,被方提督给CPU了,这三年得了场缠绵不绝的大病,变成了个24K纯金的铁血纯爱人啦!
当初她在时,也没见他有多稀罕她——追人时但凡碰个钉子,就要阴阳怪气“爱不动了”“就是普通纯洁的上司下属关系”的,难道不是他吗?
真是的,毁灭吧!
……
弗里曼叫醒了昏睡的爱玛:
“都醒醒,大家都醒醒!要到桑谷防务系统领空内了。我不能往里开,你们机甲冲进去吧!”
爱玛揉着眼睛:“唔,真要命啊……”
洛林沉默地直起身体,将手腕处最后一个束带扣好。
他一直没有合眼,此时此刻,动作和声音都像他小臂上那块肌肉一样,警觉地紧绷着。
爱玛微怔。这是他高度紧张的表现——
这么多年,她只在那次对宇宙之壁的反击战中,见过洛林这种状态。
没有思想,没有情感,只有机械般精准微妙的次次闪避与攻击,是真正达到了当年教官口中“脱去人格”的人形杀器。
爱玛试图安慰:“长官,我们不是演练过了吗,没问题的。”
洛林干涩地对答,像人形AI:“突发情况有一千种一万种……注意安全。”
“啊,好。”爱玛茫然答应。
洛林又回过头,向着弗里曼:“老兄,你能跑出来陪我们丢这条命,谢谢了。”
弗里曼耸耸肩:“说实话,是阿加齐逼我的。”
洛林笑了笑,拉下面罩。爱玛也拉下面罩。
一切多余的事物被隔绝在机甲之外,她只能看到眼前的一个目标,只能想到将至的下一个目标。
洛林:“三,二,一……出发!”
那一日,桑谷久违地再次见到了猎鹰——
伸出利爪的鹰隼,借着长风激发的兽性,不顾一切,扑向地面上飞走的狡兔。
“报告,不知名机甲群,降临桑谷领空!降临桑谷领空!!”
**
“你看,她又开始写那些鬼画符了!”
“有什么好看的,都三年了,从来没见她说过一句话……估计早就疯了吧。”
“真可怜啊。”
“嘘!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血又凝固了。
方彧默默再次把指尖伸进嘴里,稍稍用力咬破,一滴血珠滚出来。
她抬手向墙壁上继续写公式,甚至很有心情,写了个“解”。
白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三年来的血字层层叠叠,入眼一片深浅不一的棕褐色。
多亏她心里明白自己算到哪里了,否则,其实看不太清字迹的……
伊美尔之死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一句话。
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她的头脑越来越混沌,甚至记不清刚刚才做过的事。
记忆像雪原上吹过的风,嘶吼着裹挟着一切褪去,只余下白茫茫的莽原,寂寥空无。
这样下去,她的灵魂会不会偷偷溜走呢?
她迟钝地想,不可以这样的。不得已放弃生命是一回事,但只要她还一息尚存,就不能把灵魂拱手让人。
一个月后,方彧咬破手指,在墙上给自己出了第一道数学题。
她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解出答案。
此后,她每天都会写一道题,然后搜寻模糊的记忆来推导、计算。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墙上逐渐覆满了棕红的血字。
最后一个角落也被血字填满的那天,她花了很长时间铲掉墙皮,重新再来。
后来,墙上的字满了一遍又一遍,她懒得再更新画布,干脆就重叠着写了下去。
……山中无甲子,岁尽不知年。
“我听说,之前这里的前辈中,有人不明不白地死了,就是因为和她关系好……”
突然,只听咔嚓一声,一杆枪从暗中窜出,抵住她的后脑。是一个男人深沉的嗓音:“嘘。”
看守脱口而出:“——啊!”
砰!她的尖叫还没从嗓子里脱出,一声低低的枪响。她的脑袋四分五裂地融化开来。
另一个看守吓得浑身乱颤:“我、我……”
“我叫她闭嘴的。”
男人从暗处走出,浑身是血,擦了一把鼻梁上的血迹,淡淡说:“你不要尖叫,抱头蹲到一边去,我不会杀你——”
见她伸手摸掉落在地的对讲机,他突然压低声音:“不用叫人了,外面的人已经死光了。”
看守:“!”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带血的眼珠,像捏着一颗寻常珍珠似的,面无表情,对准虹膜锁。
看守被这一幕吓惨了,一声不敢吭,不断往角落里蹭去。
大门打开了。
男人像偷偷摸摸藏橡皮糖的小学生似的,立刻背过手,扔掉眼珠,用靴跟踩碎。
他颤声说:“提……提督?”
“唔……”
那位传说中的名将闻声才转过头来,黑发垂落,肤色苍白,指尖还咬在牙齿里,带着略显困倦慵懒的神色,像一只娇小的黑猫——
下一刻,她的身体打了个寒战。
扑通一声,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那个血淋淋的男人按在腰间的手也突然颤抖起来,他快步上前,单膝落地,扶住方彧的双肩:
“阁下……阁下……我……”
他目光落定在满壁血字上,声音一哽,终究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压抑地低声哭泣着。
方彧看起来懵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试探性地拍拍洛林的肩膀:“唔……”
洛林将头埋进了方彧怀中,越哭越收不住,几近失声。
方彧心慌意乱。
发生了什么?洛林……洛林来救她了?
是他自己的行为,还是廷巴克图的行为呢?如果是廷巴克图的行为,那要塞究竟……
不,不对,这件事姑且放一放。更重要的是,不应该在这种地方抱头痛哭。
——应该快跑才对啊,哭什么!
方彧一面这样焦急地想着,一面原因不明地泪流满面。
她跪在地上,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想说话,却骤然间忘记了如何发声。
不行,一定要说话才行。不说话,她又没学过手语,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她拼尽全力思考,调动全部的声带力量,终于憋出一句:
“对……对不起。”
洛林像被刺痛了般,痛苦地哀嚎一声,一拳砸在地面上:“!”
方彧吓了一跳,慌忙用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和血水。
舌尖灵活了一些,至少“对不起”她想起来了,而且说得很顺,她有些欣慰,忍不住再说一遍:
“弗朗西斯卡……对、对不起……”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方彧可怜巴巴地闭上嘴。她暂时只想起来这一个单词啊。
洛林托起她的肩膀,把她强行架了起来:
“我们快走,帕蒂小姐入侵了桑谷塔的防务系统,但不确定能撑多久,弗里曼在上头等我们——您上我的机甲。能走吗?”
方彧点点头。
洛林扶着膝盖起身,将枪重新架到肩上:“抓住我。”
两人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
方彧突然意识到,这里为何如此空荡荡的。两旁的尸体都被窗帘一类的东西刻意遮盖过了,只露出软绵绵的手脚。
他们继续向前,一队人正急匆匆跑过——洛林忙按住她在身后,将身贴到墙壁上。
然而,洛林慢了一步。一个年纪不大的卫兵小哥正回过头来,恰好与方彧的目光相接——
他瞳孔瞬间一缩,却没吱声,反将手向左指了指,比了个“有人”的手势。
方彧一怔,低声说:“有人……左边。”
洛林留意到方彧说话费力,很耐心地追问:“阁下怎么知道?”
方彧想了想:“那个人……打了手势,但是,也可能是骗……”
洛林点点头:“好,走右边。”
两人刚刚钻进右侧的走廊,就听到左边踢踏的脚步声,不觉心惊。
——如果不是刚刚那个人的暗示,洛林一个人(带着一个拖油瓶)撞见那群人,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翻过几道墙,顺利离开了情报局总部——洛林的机甲藏在两人高的草地里。
他先扶方彧进去,帮她戴上头盔、系好安全带,自己也跳进机甲,拉下面罩。
“爱玛他们在接应咱们。但只要机甲上天,不被追击是不可能的。”
洛林的声音从头盔下传来:“如果下官死了,阁下就按这个按钮跳机,爱玛会接替下官接上您。”
方彧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嗯。”
她的这个反应倒是很像曾经。
洛林咧嘴一笑,踏实了不少,猛地拉下操纵杆:“和阁下一起逃亡,也不会觉得心慌啊。”
破风的嘶鸣如鹰唳,机身直入云霄。
**
“Z…335方向!量子炮调试中……蓄能中……瞄准中……准备发射!”
“报告,又被他跑了!”
“长官息怒,关键是太、太分散拿了——弄不清方彧在哪个里啊!”
“还弄清在哪里?这些乱臣贼子,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