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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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登松开手:“只有你一个,不能再多了。死,或者交出圣水,选择吧。”
方彧将脊背紧贴着墙面,呼吸急促,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下去。
莱登:“我没有太多耐心,快点决定!”
突然,方彧将一直插在裤兜里的左手举起——
莱登下意识地以为她藏了其他枪支,忙闪身躲避。
——方彧微微仰头,将玻璃瓶送到唇边,浑浊的黄绿色液体激荡着。
莱登:“?!”
她居然不自知地露出几分威严神色,冷然说:
“现在,我有资格同您交易了吗?”
莱登忙收紧手中的丝线,方彧的脖颈裂开一道口子。
她咬紧牙关,将痛苦咽下去,大声道:“你觉得是你勒死我更快,还是我喝掉它更快?”
莱登收了手:“你……”
方彧语速飞快:“我把圣水给你,你自己带着它离开,这艘船由我带领返航——可以接受吗?”
莱登怒极反笑:“中尉,你要求的是不是太多了?连我的船都要,这可不是公平的交易啊。”
方彧既不讲理,也不公平,更不文雅:“不同意?那您就杀了我,然后从我的膀胱里提取圣物吧——如果它没和早晨喝的橙子汁混成一锅尿素味的粥的话。”
莱登从未见过有人如此玷污圣水,一时气急败坏:“?!!”
方彧见其不应,一咬牙,就要往下灌——
“等一等!”
方彧巴不得一声,赶紧停下手,眨眨眼:“嗯?”
莱登含恨说:“我同意。”
方彧隐蔽地松了口气。
事情的顺利程度超乎意料。莱登居然对一瓶臭烘烘的水如此看重,就这样答应了一切。
方彧心情愉悦,语气也很客气:“您现看更多精品雯雯来企 鹅裙依五而尔期无二吧椅在就上救生船,我们站在门的两侧,您松绑并移交指挥权,同时,我会把水扔给您——怎么样?”
约翰逊继续挣扎,发出愤怒的喘息声。
莱登沉默片刻,微微点头。
“好,那就……请吧。”
方彧紧盯着莱登的手臂,示意他先走。莱登看了她一眼,迈开步子向前——
“你休想!”
一声怒吼从身后炸开,方彧毫无防备地被扑倒在地,脊骨重重磕到地上,一阵酸麻,瓶子从手中脱出。
约翰逊一脚踹开方彧,铁钳般的大手向瓶子扑去。
晚了一步,玻璃瓶撞在墙上,四分五裂,圣水由一瓶变成一滩。
方彧:“!”
莱登:“?!!”
约翰逊瞪着脚下的水渍,手脚乱舞:“为了执行任务,即使死又怎样!这都是应该的,你、你为了活命,居然和他交易——你也是个叛徒,叛徒!”
方彧瞪圆了眼。
她不知是被撞晕了,还是被约翰逊骂晕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嘴里发苦——可能是刚刚不小心灌了一口花露水的缘故。
莱登勃然变色,连惩戒约翰逊都不顾,立刻扑了上去,试图用手掬起圣水。
约翰逊跳着脚在一旁骂道:“怎么样?你还是输了,输了,输得彻头彻尾了吧?”
莱登不理会,继续疯狂刮着地面。
方彧的心凉了,仰面朝天:“……完蛋。”
果不其然,莱登掬了两下,抬起身,转头看向方彧:“这……是圣水?”
方彧迅速坐起来:“这不是——”
话音未落,她只感觉脖颈一紧,几乎要被勒断。
莱登一把将她攮到墙角,扼住她的喉咙。与上次不同,方彧能感到他这次的力道——她很快觉得缺氧,简直要晕过去了。
“你拿假货骗我!你早就知道我是,你早就知道——这他妈就是橘子水,是不是?!”
方彧眼前发黑,努力发声:“……还有花露水,您没闻出来,可能是因为……时间有点久,酒精……挥发差不多了。真货不在我这里。”
莱登阴恻恻道:“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对……对不起。”
方彧脸色惨白,声气微弱,道歉又道得太过真诚,仿佛真的是发自肺腑。
莱登担心方彧真的被掐死,不得不减轻了力度。
方彧稍稍缓过口气:“但是,但是,这是我职责,就像拿走它是您的职责一样。处于您的角度,您自然很生气,可请站在我角度思考一下,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
“很有道理,但不影响我杀了你。”莱登恶狠狠说。
方彧颓然笑了,笑得像个苍白的幽灵。
“您留着我们还有用……您应该庆幸……刚刚被打碎的,是我制作的赝品。”
方彧轻声说。
莱登一愣。
方彧抬起手,触碰到莱登的手腕,认真地说:“真品还在,在联邦政府手里——您还是可以完成任务。拿我们做人质,和……和政府提出要求吧。”
约翰逊:“你?!!你在做什么?”
方彧猛地回过头,大发脾气:“你什么你,你个傻逼。”
约翰逊反而涨红着脸:“我、我——”
莱登反手一拉银丝,约翰逊再次不吭声了——莱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方彧低下头,尽力使自己显得乖巧而无害。
莱登当着方彧的面,打开舰长的指挥面板,次第按下几个键。
方彧:“?”
莱登:“我选择听从你的建言——不过,你也不用打其他的好算盘,小姑娘——即使站得这么远,我也能听见你心里的算盘哗啦啦响呢。我已经将睡眠舱的时间调整为无限期,全舰士兵都会保持休眠状态。”
……看来他是担心她会策动星舰上的士兵,和他打巷战。这是好事,至少做实了泰坦号上真正的敌人,只有他一个而已。方彧不得不自我安慰。
她垂下眼睑:“……您随意。”
“现在,交出光脑,跟我走吧。”
方彧和约翰逊一愣。
莱登轻描淡写:“既然身份已经由客人变成了人质,二位不会以为还能舒舒坦坦住在这里吧?行了,你们有新客房了。”
**
眼前一片漆黑。
许久,方彧的瞳孔慢慢适应了黑暗,她才隐约看清楚新客房的布局——
空荡荡的屋子,什么家具都没有,甚至连约翰逊也不在身边。
莱登很小心谨慎,显然是担心约翰逊和她在一处会搞什么古怪,干脆给两人分开了。
其实,莱登大错特错了,没有约翰逊倒更好些——她恨恨地想。
发了一会儿呆,方彧打了个冷战:“……好冷啊。”
说完,她下意识地沉默片刻,望向虚空,好像指望得到什么回应一样。
克里斯托弗没有如往常一样回答,而是忠实地履行着她的命令,保持沉默。
“……”
方彧歪歪脑袋,不再出声,自己弯腰捡起地上的毯子,裹住身体,然后一屁股坐到墙角。
按照她的记忆,这个房间应该是位于舰长室旁边的803号室。她在全舰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藏了通讯器,这个房间好像藏在壁画后,但现在……还不是用它的时候。
她抱着膝盖,安静等待着。
宇宙是无言的,泰坦号如渊默的巨兽,缓缓调转航向,向着玫瑰宙域驶去。
航程难辨昼夜。
她几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又疲惫不堪地苏醒,做了许多关于奔跑的梦。梦里,她一直被莱登追杀——
“中尉,醒醒。”
突然,方彧被一个声音唤醒。
“莱登……舰长?有事吗?”
方彧揉揉眼睛,打个哈欠,没有起身,仍旧蜷缩在墙角。
她仍然觉得很冷,四肢也隐隐作痛,只有喉咙里在冒火。
莱登古怪一笑:“中尉,睡得挺香吧?这都快中午了——你表现得不像人质,倒像观光的老爷,简直是在打本绑匪的脸。”
方彧十分委屈:“……没有。”
搞清楚,正因为她睡得一点也不好,所以才会大白天的还在睡啊!
“不管有没有,我也看够了。你该发挥你的心理素质,为我做点正经事了。”
莱登冷冷说。
方彧:“什么?”
莱登冷然一侧身——一群七八岁的孩子出现在身后,个个蓬头垢面,红肿着眼,顶着张小花脸,像是统统都哭过。
方彧大惊失色:“?”
莱登大声呵斥:“都进去!”
孩子们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一涌而入。见离莱登有了点距离,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率先“嗷”了一声,高亢嘹亮,如吹响了号角——继而,所有的男孩女孩一起“嗷”的大哭起来。
方彧:“?!”
莱登一言不发,回身就要关门。
方彧一把撑住门框:“等等!这是干什么?”
“你来负责看管这些人质。”莱登说。
方彧连忙说:“我不会带孩子啊,为什么、为什么不给约翰逊?”
莱登回过头,打量她一番:“发扬发扬你的母性——你总比约翰逊能对付这些高音炮吧!让他们闭嘴!吵死了。”
方彧:“啊……”
听说量子教徒都倾向于保守主义,看来……没错。
门砰地在她面前合上了,顺带将一屋子此起彼伏的哭声关在了门内。
方彧:“……”
她深吸口气,缓缓转过身:“同学们,别哭了。”
“哇,哇——”
“别哭了!”
“哇——”
声音淹没在哭声的海洋中,毫无力量,像一只溺毙于风暴的小银鱼。
方彧很快意识到,看来在这方面她很难有所作为了,不如消极抵抗——
于是,她举起双手堵住耳朵,自己坐回了角落里。
**
玛莎蒂是最先开始啼哭的那个女孩。
和蔼可亲的莱登舰长忽然凶神恶煞,将他们关在地下室内,又要他们和不苟言笑的方中尉共处一室,她心中崩溃极了。
为了向方中尉表明自己有多崩溃,她率先开始哭泣。
当看到方中尉——那个脸色苍白、神情倦怠的年轻女人——在漫不经心地劝说两句无果后,居然抛下他们自己回去睡觉时,她止住了啼哭。
哼,这是个铁石心肠的坏人。玛莎蒂默默想。
“……哼,哼。”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孩子们抽鼻子的声音。
方中尉这才懒懒抬起眼皮,笑着说:“啊,大家都不哭了?”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声音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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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莎蒂抽噎着:“……中尉,我们被绑架了,是吗?”
方彧抬手探向额头,停留片刻,放下手,叹了口气:“是呀。”
玛莎蒂鼓起勇气,上前一步:“你是军人姐姐,你能救我们是不是?你、你有枪,可以杀死那些坏蛋!老师说,遇到危险就要找警察和军人……”
“呜,我不想死!我要妈妈!”另一个小姑娘抽噎起来,打断了她。
玛莎蒂叉起腰:“安静!这里有军人姐姐在,她会救我们的!”
方彧内心五味杂陈。
一方面,她为玛莎蒂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而感动,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腹诽——可是,绑架你们的莱登舰长,也是军人啊。
方彧将手背贴到脸上降温,哑着嗓子:
“大家放心,没人会死,很快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只要大家听我的话。”
玛莎蒂立刻说:“没问题,谁不听话,我帮姐姐教训他!姐姐,安是我们这里最不乖的人,但是小猴和丽莎都很乖很乖——”
玛莎蒂镇定下来后,变得十分有王者风范,在几个孩子中挥斥方遒,向方彧一个个介绍他们的姓名。
被她点到名字的孩子,都顺从地举起手。
刚刚哭出声的小女孩叫安,被玛莎蒂拉了出来,特别强调。
她唯唯诺诺地低着头,怎么也不像和“不乖”沾边。
方彧看着玛莎蒂,敛眸片刻,笑了一下。
玛莎蒂感到这个笑容很古怪——不像是大人常常不吝于给予她的那种、看到小天使时自然会流露出的笑容,反而像X光一样,完完全全穿透了她。
“或许你们老师也说过……”
方彧撑着地面,艰难换了个姿势:“危险的时候,要格外团结。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看不起谁。”
玛莎蒂带头说:“嗯嗯!”
方中尉点了点头。
她裹着毯子,缓缓站起身,靠在墙角缓了口气,抬手摘下头绳。
玛莎蒂早就发现,方中尉轮廓柔和、神情温润,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总之,和电视上、画报里的军人姐姐一点也不像。
此时,她又拆散了头发,黑发散落在肩头,衬出苍白的面孔,简直像学校里最温柔的美术老师,更加不像姿飒爽的军人姐姐了。
方中尉用牙一咬,将头绳上的几个装饰用的小球咬了下来。
她抬起头,双眼弯弯:“大家不要担心了,唔……闲着也是闲着,来玩游戏怎么样?”
“玩游戏?!”孩子们中骚动起来,你推我,我推你,叽叽喳喳的。
方中尉拿着手中的塑料小球,笑容温和:
“规则是这样的,我向大家投掷这几个小球,如果被红色的球砸中,就会出局。如果接到绿色的小球,就增加一条命。如果被黄色的小球砸中,我会提出一个问题,大家可以抢答,答对的增加一条命——听懂了吗?”
方中尉环顾四周,问道。
有孩子问:“什么颜色的球会死?”
玛莎蒂:“红色的会死,你认真听了吗?!”
“呃,黄色的会怎么样?”
“笨蛋,回答问题!”
方彧注视着孩子们的反应,默默记录在心。
最后,玛莎蒂举起手:“姐姐,可以开始了吗?”
“好啊。”方中尉笑着颔首,举起小球。
**
“啊呦!”
安抱着脑袋蹲下,却又被一个小球砸中了头,她的五官都聚拢起来,叫了一声。
玛莎蒂气哼哼道:“喂,你能不能行呀?”
安抬起头,按住头上的小球:“唔,是黄色的……不会死。”
玛莎蒂不耐烦:“我知道这次不是红球,可是还是很危险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红球,你就要死掉了呀。”
安坚持说:“不会是红球的。”
方中尉斜靠着墙站着,神色慵懒,打断两人的争论:
“那个……小西瓜头,你怎么知道会是黄色的呢?”
安低声说:“你总是红、绿、黄、绿、绿、红……这样扔的。”
她不像玛莎蒂那样,声音清脆地叫“姐姐”,甚至连个敬语都没带,直呼“你”。
方中尉笑了笑:“很聪明嘛。”
玛莎蒂不吭声了。安也没有说话,仍旧低着头。
方中尉抵着下颌,思考片刻,突然说:
“好,提问,这是一个情景模拟,我希望大家能够沉浸式地思考才好——如果现在莱登舰长把咱们带到一条铁轨旁,逼迫你们轮流躺倒铁轨上。这时,一辆电车疾驰而来,它前方躺着你最好的朋友。很可惜,想要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不过,还有一个办法挽救他的生命——你手中有一个切换轨道的操纵杆,拉下操纵杆,电车会驶向另一条铁轨。但这条铁轨上,躺着十个陌生人。请问,你们该怎么办?”
问题抛出后,一片沉默。
孩子们彼此互视——用这样的问题拷问一群七八岁的小孩,似乎有点超前了。显然,这里面有不少人就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方彧见状,继续说:“拉杆的原地不动,不拉杆的请站到左边。”
当有一个选项要求“原地不动”时,往往大多数人都会倾向于不动弹。
果然,孩子们多半没有动,还有人拉住了好朋友的手。
几个孩子看了看四周,见玛莎蒂没有动弹,犹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