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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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彧说了什么动量、加速度、力矩、人体工程力学,还要给陈蕤数学论证一下人类有天然不可剥夺的权利跳不过一米九。
她们在门口争辩许久,直到门卫大爷拿着电棍出来赶人:“还要不要人睡觉!”
两人夺路而逃。
“呼、呼……”两人钻进急诊大厅,喘吁吁地吐出白雾。
急诊大厅里一片混乱景象,不时有人推着床飞奔而过,有人蜷缩在轮椅上嚎叫。
陈蕤环顾四周:“我有办法。”
方彧愣愣问:“怎么……”
她还没说完,陈蕤突然浑身一软,直接跌倒在她怀里:“哎呦呦……”
方彧吓了一跳: “这是要干什么?”
陈蕤睁开眼,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以与“哎呦”声颇为不协的敏捷,从一位扭伤了脚脖子的年轻人手中薅过一把轮椅:
“对、对不起……我、我喘不上气来了……借、借用一下……”
说完,她一屁股坐上去,低声说:“上楼,去天台。”
方彧茫然地和她挤上电梯,推开天台的铁门——
“那个,其实我还有点恐高……”她警惕地说,“你要干什么?”
陈蕤向自己的黑手套吹了两口气,拍拍两边的轮子,很灵活地转了两下。她似乎很满意,抬起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上来。”
方彧:“什么?”
“势能转化为动能。你不是很爱讲理论吗?”
话音未落,陈蕤已把她往怀里一拉,用力一拨轮子,从斜坡上滑下,如飞鸟般扑了出去。
方彧:“!??”
这个东西是这样用的吗?!
她随之飞奔起来——前面是万丈深渊,可陈蕤没有停下,她也不能停下。
她觉得她快死掉了。人不是属于天空的物种,这种行为违背了生物的本能——好像飞鸟扑向大海,白鲨跃入天空。
深渊就在眼前,陈蕤很冷静地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别动哦。”
她们飞了出去。
方彧:“啊啊啊!啊啊啊!!”
陈蕤紧紧搂着她:“你别乱动!”
方彧大喊:“你勒到我的胸了!”
陈蕤低下头:“是吗?对不起,等等——你是不是一直在踹我的腿?别踹我!”
咕咚一声,陈蕤用力按住左轮,将身一压,翘到一边的轮椅稳稳落地。
方彧:“……我去了!”
二人幽幽对视着彼此:“……”
陈蕤:“你像树袋熊抱桉树一样抱着我干嘛?下去。”
方彧从善如流地跳了下来,惊魂未定。她回过头看了看她们的来路,感慨道:
“太厉害了,你怎么什么都会?”
陈蕤站起来,拍了拍裤腿的鞋印:“以我的职业来说,仅仅会开机甲就太无聊了——方,你知道人类发明轮子是为了干什么吗?”
方彧:“……”
反正不是用来跳十米台的。
“运动。所有带轮子的东西最终都发展为了体育项目。”
她笑嘻嘻拍了拍椅背:“所以,这个也可以当成一种运动嘛。”
方彧:“……那你技术肯定不错。”
她们从天台下楼,立刻被一股呛人的消毒水味熏得够呛。
在这里行动的几乎没有人类,全是些圆滚滚的机器人,快乐地推着消毒喷雾器滑来滑去。
由于谢相易没告诉她们自己被关在哪里,她们不得不挨个病房查看。
那些被关了不知多久的病人似乎都有些精神失常,有个人甚至隔着窗子向她们吐果核,还大喊道:“保护好我的孢子!”
她们下到五楼,在拐角处看见一张挂着“新入院”标识的门。
陈蕤拿过名牌看了看:“谢相易……是这里。喂,喂,谢相易,这怎么开门?”
谢相易的声音从里面响起:“不知道,是有锁的吧?”
方彧低头摆弄了一下:“有密码,不知道是什么密码系统。克里斯托弗?先来跑一下试试……”
砰!
“……”方彧抬起头。
门在她面前委屈地□□一声,撞在墙上。
陈蕤放下右腿:“开了。”
方彧:“……”
谢相易从门后现身,双手捂着耳朵。
他一言不发,面露警惕,一把将她俩拉进屋内,砰地掩上门。
室内温度不比室外高很多,漏着冷风,只有一只嘎嘎叫的行军床,看起来有点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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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彧环顾四周,不禁打了个寒战。
两人都有很多问题想问,七嘴八舌地开口——
陈蕤:“为什么他们说无量子兽传染?这里的医生都是神棍吗?”
方彧:“这里面的人都是因为没量子兽关进来的?这不是非法囚禁吗?”
谢相易很耐心地杏眼微瞪:“这些没用的都放放吧,二位。”
“没用?你都被关起来了,还有什么是有用的?”
“没看出来你脾气挺好啊,当初对我可不是这种态度……”
“菲利普大公死了。”
方彧:“??!”
陈蕤也一愣:“你从哪知道的?”
谢相易冷声说:“菲利普大公前几天不是因为‘惊吓过度’,在这里住了好几天院吗?我担心阿尔巴的事情……”
“……就趁着他的卫兵交班,偷偷上去看看情况。今天晚上我又去了,但是他的床已经空了。我听见人说,他死了。回病房后,我就被抓到这里了。”
方彧下意识辩解道:“我只是让人从后拍了很小的一小下。”
谢相易:“没人说是你拍死的。他们说是惊吓过度,突发心脏病。”
方彧愣了愣:“他居然有心脏病?我派去的那个人说,大公力气很大,挣扎了半天,差点把他给锁喉反杀,身体素质好得很。”
“……”
谢相易深深看了她一眼:“方,人们在政治上常常会使用婉辞,你知道吗?”
方彧:“不知道。”
谢相易沉声:“比如用‘心脏病突发’代替‘政治谋杀’。”
谋杀?
方彧近乎是电光火石间,想起了她、裴行野和菲利普大公在那间小屋子里的对话。如果菲利普大公永远闭上嘴,那么裴行野同坎特这桩秘事之间的关系,就彻底湮灭无人知晓了。
……会不会是裴行野?
他到底也是联邦目前为数不多的得力边将,就是单凭一个“养寇自重”,联邦也不敢当真奈何他。他需要这样缜密小心行事,不惜下手杀人吗?
“你干脆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用不着。”谢相易说,“我只要告诉你们这件事,但光脑被没收了——快走。”
方彧回过神来:“那你怎么办?”
谢相易没好气地催促:“我已经报告佐藤上校了,我是联邦军部的人,他们还敢关我一辈子不成——快走!咱们这回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别再惹麻烦了。”
说完,他把两个姑娘推出屋去,自己啪地合上房门,还不忘问一句:
“你们看锁上了吗?没踹坏吧?”
陈蕤拨弄了一下门把手:“放心,锁得死死的。”
她冲方彧翻了个白眼。
方彧点头:“有较好的自我管理意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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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玫瑰之心(4)
◎廷巴克图没有月亮。◎
方彧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回到酒店已经很晚; 她急急忙忙写完给达芙妮的稿子,天色就已泛白。她感觉自己只趴在桌上打了个盹儿,第二天的记者发布会已经开始了。
“方!方!方彧!”
克里斯托弗说:“还有三十分钟就轮到您的环节了,真的不能再睡一会儿了。”
方彧打了个寒战; 懵懂道:“啊?”
她在混沌中穿上军装; 多亏克里斯托弗指挥才没有把裤子穿反、衬衫系错。
朦胧中想起达芙妮说她像西瓜的论断; 她停下来冲着脸上喷了点防晒,才夺路冲了出去。
达芙妮徘徊在场地外。不远处的几个人一直盯着她; 指指点点的,发出窸窣的窃语声。她浑身的泼辣劲儿也随之愈来愈收敛,显得畏畏缩缩的。
方彧忙跑了过去:“阿巴尔小姐!”
达芙妮如蒙大赦,伸出手,又缩回去:“方少校!你终于来了,他们不让我进去,说证件……”
方彧一拍脑袋:“啊; 证件!没事; 我领你进去。真对不起; 那个……我睡过头了。”
说完; 她看了下时间,拉过达芙妮的手,撒腿狂奔。
那几个盯着达芙妮看的人,现在开始盯着方彧看了——
“那是方彧,是不是?”
“……她怎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我听说她年纪小; 做事挺愣的; 还把坎特小姐关进扫帚柜里过……”
“但再愣也不能公开和那种人往来呀; 她是军人; 不担心卷进什么丑闻吗?”
达芙妮略显惊恐地听着。
方彧恍若未闻; 掠过那群人,对着保安晃一晃自己的准入证。
保安瞪着达芙妮,刚刚张开嘴,方彧已经拉着达芙妮从他身边穿过——
“谢谢,这是我同事。”
她大言不惭地丢下一句显然不对头的谎话。
进入会场,达芙妮登时感到更多箭一样的目光扎在身上。一阵聚光灯闪过,方彧反应很快,立刻摘下帽子递给了她,她慌忙用帽子遮住脸部。
听到快门咔嚓声,她下意识想挣脱方彧的手,但对方握得很紧,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挣扎。
她在发抖。
方彧发现自己抓着的手在哆嗦,后知后觉地转过头——
达芙妮颤声说:“方,我、我……”
方彧笑了:“认识你的人好像还挺多的呢。”
达芙妮的脸色白了,颓然说:“是啊,我毕竟干了这么多年了……这里是个小地方。”
方彧本来是想帮她缓解一下紧张,看来却起了反作用。
“没什么可怕的,”方彧努力寻找一种能安慰人的理论,“你或许出卖了身体,但现在的媒体工作者和军人大半都得出卖灵魂。所以在这些人中,你说不定还是离撒旦比较远的那种类型。”
达芙妮颤抖着嘴唇,虚弱地笑了:“方少校,您说话还是那样。像我妈妈念量子教经书一样……让人听不懂。”
方彧心情复杂:“谢谢夸奖。”
台上传来经扩音后略带机械感的声音:“下面请联邦军少校方彧介绍一下此次平叛的具体状况,并回答问题。”
达芙妮抖得更厉害了。
方彧安慰地拍拍达芙妮的手背。顿了顿,又不疾不徐地从裤兜里摸出一只西瓜头面具,慢吞吞地替她戴上。
“到我们了。我临时买的,只有这样的……可不是因为你说我像西瓜头。”方彧说。
达芙妮泪眼汪汪地隔着西瓜头望向方彧:
“我知道您不会记着我讽刺您的话的,您人好。”
方彧拉着她,走到聚光灯下。
记者会开在大清早——底下的记者本来十有八九出神的出神,打哈欠的打哈欠,突然见方少校拉了一个面具女上台,都精神为之一振,射出八卦的精光。
方彧摊开资料:“关于平叛的过程,除军事细节无可奉告外,其余的内容我已按规定全部上传到共享云端,各位可以自取所需。”
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笑了一下:“比之一次无意义的内部斗争,我觉得这位女士能带来更有意义的内容。所以,我想把这部分时间交给她——谢谢。”
说完,方彧敬了礼,退后一步。
达芙妮求助般看向她:“……”
方彧冲她眨眨眼。
达芙妮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深深鞠躬。
“各位、各位记者朋友们好,我、我要向大家讲述的,是、是一件不大愉快的、可以说是悲惨的事情……当然,是对我而言悲惨,对他来说倒是挺有趣的。”
达芙妮一开始还舌头牙齿直打架,念着念着就流畅了许多。
台下的闪光灯就没停过,一片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所有人都意识到,今天来这个倒霉的小破记者会是踩了狗屎运,今年的KPI估计全靠这一码了。
方彧也很紧张,提心吊胆地默背,在心里数着还有几句结束。
终于,达芙妮颤声说:
“……我今天之所以站到这里,不单单是为了自己鸣不平,更是为了强权与公理的倒置而不平。我以人类意志发誓所言字字属实,如有不然,愿意承担一切法律后果。”
达芙妮念完,激动得胸脯起伏,深深埋下头。
主持人也略显混乱:“呃,这个,呃……下面是记者提问环节。”
达芙妮紧张地倒吸口气。
方彧的心也悬起来——比起念稿子,她其实更担心这个环节出差错。
虽然她也估摸着给达芙妮准备了几个万金油答案,但毕竟不能完全做到知己知彼,到了现场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台下登时一片混乱。
一些小报记者坐得远,只能跌足长叹。地理位置占优的《每日奥托》和《桑谷之声》的记者像老大爷抢免费鸡蛋一样争夺一个话筒,差点没打破彼此的脑袋。
最终,《桑谷之声》膀大腰圆的特派记者夺过话筒:
“这是对坎特总长很严肃的指控啊,请问您有什么证据吗?”
达芙妮一咬牙:“后来,我知道自己待不长久了,就偷偷录过视频和音频。”
说完,她转过身,打开自己的光脑,放了一小段视频。
视频放完时,话筒正被《桑谷之声》的记者虚虚握在手里,但他仍直勾勾盯着视频里的金发美人,不可自拔——
《每日奥托》的记者手疾眼快,劈手夺了过去:
“请问先大公刚刚去世,您就曝光了其与总长的暗地交易,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喂,你偷袭!”坐失良机的那家伙恼火地咕哝。
达芙妮:“我知道大家或许不会相信,但凭空捏造一个隐情,也违背我站在这里的初衷……”
达芙妮一连回答了几个问题,好在都在方彧给她的押题清单上,是事先准备过的,还都中规中矩。
眼看场下已经是一些娱乐小报在提问,方彧也悄然松了口气。
她用背部倚住墙壁,偷偷背过手,探进裤兜,摸出一块巧克力,在身后费劲地撕包装。
这时,又一位记者接过话筒:
“……这位小姐,可能有所冒犯,但是您考虑到您目前的职业,您这样大义凛然,是不是还有一些向坎特先生要封口费的企图在里面呢?”
那人噗嗤一笑:“换句话说,您有没有担心过,您的身份会与这篇正气凛然、文笔斐然的讲稿有些不协调?”
下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啊,啊,这……”
达芙妮的舌头瞬间打结,惊恐地回过头,看着方彧。
方彧正专心和包装纸互殴,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猛然抬头——
克里斯托弗说得没错。
方彧像卡顿了般一动不动,不无幽怨地想:只要我不吃早饭,肯定低血糖。
她不再管镜头,将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一把抓过话筒:
“唔,你这个问题我来回答——抱歉,等我咽下去的。”
见那个记者还要开口,她直接抬手指着他的鼻子,含含糊糊地抬高声调:
“老兄,你看到我们这上头写着什么吗?秩序与理性。我尽量用理性对待你的提问,请你也好歹稍微还我点儿秩序——我在回答的时候,你就先不要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