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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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彧忍无可忍:“‘药力’不会‘挥发’的。”
“你咬文嚼字杠什么?”
方彧轻声问:“你叫我什么?”
安达不说话了,恨恨看着众人翻箱倒柜:“……”
突然,一个翻垃圾桶的女军官捏着什么,急匆匆站起。
她快步走到法尔希德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法尔希德立刻转向方彧,笑说:“哟,真是不巧了——咱们什么也没找到,耽误阁下这么久,实在心里不安啊。”
方彧的视线扫过女军官,心中明白了八九分,只恍若不见:
“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正常出发了?”
“可以,可以。安达少校,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法尔希德一叠声向安达道歉,手却不知何时搭上了二公子的肩膀,用力往下一按——
他附耳沉声说:“小阁下,您昨晚和谁去了哪里?”
方彧见状,早带人抽身离开。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情报局的几位军官和安达岚川。
安达岚川左右四顾,略显惊恐——方彧在的时候,他只觉得碍眼。方彧一离开,他又有点底气不足,心里发慌。
“我、我能去哪里,就出去玩了一会儿。”
法尔希德耸肩:“这信息密度也太低了,小阁下——和谁?在哪?”
安达岚川红着脸:“就是、就是一家酒吧……和谁,我怎么知道和谁,我不认识他……”
法尔希德扫了眼室内陈设:“对方是男的女的?”
安达岚川黑着脸:“男的。”
“多高?”
“不知道,总也有一米八一米九。”
法尔希德瞟了他一眼,肃然问:“多长?”
安达岚川:“?!!”
法尔希德赶紧说:“阁下恕罪,下官完全是出于工作考量,您说个大概就行。”
“谁他妈知道!老子没和他上床!”
安达岚川怒道:“你你你,信你个鬼,还工作考量,你问问他长什么样就算了,还问问问——”
“小阁下息怒,发色、瞳色乃至外观,想伪造都是——”法尔希德打个响指,“——的工夫,这些硬件才无法造假呀。”
安达岚川翘着腿坐下,恶狠狠道:“得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法尔希德微微一笑,张开手心,托着一坨纸,递给安达岚川。
安达岚川一缩身体:“呃,鼻涕纸吗?离我远点。”
法尔希德只得替小安达打开那坨纸团——纸上赫然摆着一枚黑色光脑。
“这是什么?”安达岚川好奇地凑近一点。
法尔希德:“陆银河与量子教经济往来的记录。”
安达岚川不以为然:“哦,那这破烂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垃圾桶里?”
“您最好想想昨晚那位男性对您做了什么吧。”
安达岚川转了转眼珠:“……嗐,这怎么想得起来!”
法尔希德肃然:“让我来替您想一想——他多半是趁着灯光昏暗,把纸团塞进您的裤兜,您回来后又喝了酒,又疲惫,也不曾留心,随手——嗖——把纸扔进了垃圾桶。”
“如果我们晚来一步,这团纸就会跟着舰队的其他垃圾,一起飞向廷巴克图去——消失在茫茫星海。”
安达岚川翻个白眼:“那又能怎样?”
法尔希德见二公子根本不懂其中关窍,反而笑了,柔声说:
“您至少该小心,您身份特殊。有人一直默默看着您呐——今天他们往您裤兜里塞纸团,明天就可以塞毒药。”
安达岚川脸色白了:“……!”
法尔希德抬起身。他军衔比安达岚川高得多,不能行军礼,于是便抬了抬帽檐:
“打扰小阁下这么久,在下先告退了。”
他掩门出去,正撞见门口抱着胳膊的洛林——
洛林咧嘴一笑:“哟,觐见出来啦,阁下。”
法尔希德知道洛林是方彧的心腹,不敢怠慢,一捶他的肩膀:“老兄,你也和我阴阳怪气起来,哈?”
洛林:“我们阁下可还等着您呢。”
法尔希德会意,同洛林一前一后而行,嘴上说:
“我说兄台,我知道自个儿得罪过方上将,你好歹也替我在令长官面前分辩分辩……”
方彧等在办公室里,见法尔希德来了,抬起头来:“请坐,准将先生。”
她刚刚看完了情报局的报告,心中犹自凛然——
报告中还原了前因后果,声称陆银河为了将“与主教往来的证据”转送廷巴克图,派人接近安达岚川,趁机将数据夹带到二公子身上,再假手二公子之手送上舰队,由舰队中的内线转送出去。
如果情报属实,那她的舰队中险些漏走了一份重要的数据。
法尔希德笑说:“今天可真是得罪了,阁下不怪罪下官吧?”
方彧:“陆银河此举我不理解,环节这么多,越复杂岂不越容易出纰漏?”
“陆银河担心被下搜查令,急着把烫手山芋抛出去——再说,这已经是最简单的方案了,阁下——如果用商船,就必定要过海关,那要收买贿赂的人数还要再翻倍呐。”
法尔希德:“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个方法好就好在一个快字——说实话,我还要感谢您呐,但凡您和安达二公子有一个再强硬点儿,这舰队也就起航了,这东西也就送出去了。”
“——说到底,他们还是算错了您。”
法尔希德悠然擦燃雪茄:“如果是老军部的那些家伙,怎么可能一个条子下来,就任由咱们摆布?”
方彧:“……”
说得好像都是多亏她怂包,才立了功。
不过,她无心再思考这些,忧心忡忡地垂下眼——
安达这样疾风骤雨地又查起陆银河的账,不知最后又会如何收场?
她倒是不担心安达那翻云覆雨的手腕的,只是……
不知为何,她眼前总浮现出陆予那双黑沉沉的、笑意盈盈的眼来。
——那不是一双少女的眼睛,是一双野心家的眼睛。
不,不,谁说少女不可以是野心家呢?
**
平山集团总部。
会议室里一片死气沉沉。
向来平易爱玩笑的陆银河罕见地沉了脸,下首也无一人敢说话。
“我们得到确切消息,情报局已经拿到资料了,”他沉声说,“现在到了必须要考虑退一步的时候了——不,退一百步、一万步。”
众人噤声:“……”
“怎么退?就是安达说什么,咱们应承什么。他应当还不至于痛下杀手——他倒是有那个心思,只还没那个形势。”
有人凛然说:“他不至于有这种心思吧?”
陆银河笑了:“这个小混蛋,又毒又独,不可以常理揣度啊,他对自己的父亲都能痛下杀手——人家指不定看整个联邦权贵阶层,都像看阶级敌人呐。”
陆银河用了个很古老的词汇,众人骇然:“!”
他左手边那位黑发黑眸的少女不动声色,轻声说:“至于吗?”
众人齐刷刷扭过脑袋:“……”
少女穿着白衬衫,一件黑西装外套披在肩头。
如果寻常这般年纪的少年像她这样打扮,大抵会被认定中二病发作,但她却穿得很自然——
至少没人敢质疑她的心理年龄。
陆银河转过脸:“哦?”
下首的亲信们纷纷露出一副“绷不住了”的神色,但陆银河并没有半点轻视。
他以对待一位亲信谋士的口吻说:“陆予小姐,您怎么看呐?”
陆予冷笑道:“我们要规避的结果,是安达得到文件——可文件现在并不在安达眼前,怎么能就论定完了呢?”
“文件如今在法尔希德手中,他要先交呈裴行野,再由裴转呈安达——如果我们能在中间环节把文件掐住——它就不会落到安达手中。”
陆银河笑了笑:“小姐,您打算怎么把它……掐住?”
陆予腾地站起来:“请陆总允许,让我去见裴行野。”
她话音未落,下方一片哗然:
“这,这太危险了。二小姐!”
“对啊,姓裴的心狠手辣,又是安达的死党,指不定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陆予不屑一顾,只定定看着父亲。
陆银河咧嘴笑了:
“丫头,你回头可千万别说漏嘴,告诉了你妈妈,我这沙发睡得够够的啦,这样下去,要睡到地老天荒呐。”
**
新黎明塔,军部。
裴行野正拿着一张旧照片,怔怔发呆。有属官匆匆忙忙跑进来:
“有一位自称是‘很要紧的人’,想要见阁下。”
裴行野忙用水杯压住照片,抬首笑道:“哎呀,这样的人一天要来一百个,又是无量子兽人吧?”
“不,是一位小姐,非常……非常体面的样子,长得也……很美。”
属官心虚道,偷偷用眼瞄裴元帅,言外之意很清楚——
阁下是不是又在哪里惹下的桃花债啦?
裴行野摸了摸鼻子,笑说:“……嘶,最近似乎没有呀。她长什么样子?”
属官快在心里把白眼翻上天了——
太不地道了,裴提督啊,您太不地道了,居然连人家的模样都不记得!
我就算玩Galgame,还记得女孩子们的爱好话题呐!
“黑头发,黑眼睛,也就十七八吧,这边眉毛下有个小红痣,长得特别清纯……”
裴行野忽然变了脸色。
说是“变了脸色”,其实他仍微微笑着,只是眼底泛出一瞬寒光而已。
“她是陆予。”裴行野轻声说,“她是为父亲的事来的吧。”
属官一愣。
裴行野温声说:“我不见她——你去告诉她,事已至此,只要令尊配合我们,顾家的旧事不会重演。”
属官忙正色:“是,阁下!”
他匆匆离开。裴行野却站在办公桌前,半日没说话。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突然,一道稍低沉的女声穿透墙壁:
“裴元帅,您必须见我!”
裴行野笑了笑,并未出声,只恍若未闻般背过身去。
门外众人拉的拉,劝的劝:“哎呀陆小姐,虽然我们元帅脾气好,你也不能这么不讲规矩……”
陆予不为所动,冷笑一声:“——裴元帅,令姐是怎么被害的?”
裴行野:“!”
阳光暖融融地从玻璃窗映入,他却陡然打了个寒战。
**
片刻死寂后,门开了。
陆予向前一步,正迎上红发元帅那双琥珀般温柔的眼睛:“……”
裴行野温和地看着她:“你正在说的话、正在做的事很危险,陆小姐。”
咔嚓一声,从他背在身后的手中传来。
分明是枪上栓的动响。
陆予笑说:“您有我的把柄在手里,我也有您的,谈生意就要这样,我们是平等的了。”
属下们面面相觑,不知元帅和这个小女孩一来一往,在打什么乒乓球。
元帅似乎也没有让他们知道的意思——
他苦笑般垂下眼,低声说:“都出去吧——陆小姐,您留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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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新仇旧债(2)
◎我宁愿自食骨肉◎
陆予落座; 施施然接过茶杯,很矜持地连着碟子端起——
裴行野瞥了她一眼,淡淡说:“您很懂礼仪,方彧将军就从来不端碟子。”
陆予微笑:“看来教会其他阶层的人咱们的礼仪; 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教您礼仪的那个人很厉害; 是不是?”
裴行野笑了:“何苦在这里揭我的疮疤?您有什么底牌; 就亮出来吧。”
陆予莞尔:“裴元帅,我也有一个姐姐; 我很好奇——”
“杀死自己的亲姐姐,是什么感受?”
“……”
裴行野目光如鹰般锐利,紧紧摄住陆予。
片刻后,他平静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予:“哦,您没有吗?”
裴行野笑道:
“如果您的把柄就是造谣,那您要仔细——这里是联邦军部,不是精神病院——后者关人还讲一讲病理和法律; 而前者嘛; 你今天一脚踏进来; 今生或许就出不去这扇门。”
陆予面不改色; 只是两颊愈发殷红。
她冷笑道:“我出不出得去这扇门不要紧,安达涧山会知道他恨错了人,这才要紧。”
裴行野:“你太自信了,你以为安达先生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陆予突然掀开案上的水杯,将压在下面的照片抬手抽了出来。
相片中的裴芃芃和裴行野虽处在同一镜头范围内; 两人对望的目光中却没有姐弟情深——
他们持枪指向彼此; 沉默地对峙着。
“这张照片是从老安达先生的相册里偷偷抽出来的; 是不是?”
陆予噗嗤一笑:“为什么要抽呢?依安达涧山的性格; 说不定反而觉得; 你俩只是为了他争风吃醋。”
裴行野勃然变色,头一遭冷下脸:
“陆小姐,您针对我说什么都可以,这些话就未免太不尊重旁人了。”
陆予想来不是不害怕的——她不再言语了,只苍白着脸,注视着裴行野。
两人沉默地对峙着。
半晌,裴行野垂下头,叹了口气:“陆小姐,您想要什么?”
“我并不要什么,连您手中的那份文件,也不要。”
陆予轻声说:“我们只要各自拿着对方的把柄,各自沉默就好——因为撕破了脸,对谁都没有好处,是不是?”
裴行野失笑:“你要我截下这份文件,不交给安达先生?”
陆予昂首:“是。”
裴行野若有所思,向陆予投去审视的一瞥。
陆予识别出这道目光里威胁和杀戮气息,于是,她报以同样的威胁回视。
突然间裴行野收敛了杀气,弯眼微笑:“好啊,成交。”
……
平山集团总部。
“陆总,这这这,这都这么晚了,二小姐可还是个小女孩啊!裴行野那个轻浮浪荡的……”
陆银河:“别放屁了,你是在暗示老子的女儿去卖身救父了吗?她才没那么傻呢——她也没那么爱我。”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
陆予披着西装出现在门外,眉眼低垂,规规矩矩喊:“……陆总。”
虽然陆银河嘴上骂骂咧咧,但身体却很诚实地腾一竿子跳起来:“小予!怎么样?”
陆予冷声说:“问题解决了。”
陆银河手舞足蹈:“你去说了什么?他怎么会同意?小予啊小予——”
陆予躲开父亲胡子拉碴的面庞,冷笑一声。
“您有时间啃我,不如回家对我妈冷静冷静脑子。”
她举起光脑展示给父亲,里面是陆夫人带有很多个感叹号的消息:“她好像知道我去哪里了——怎么办?”
陆银河笑嘻嘻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
新黎明塔。
裴行野拿起桌上的相片,端详片刻,默默将其放进碎纸机。
碎纸机开始嗡鸣。他轻叹口气,按住额角,太阳穴处一跳一跳地疼痛。
他昨晚睡得不好,一个接一个地做梦,全是那些梦魇般的经历。
……
裴行野一直不敢向任何人吐露。小时候,他一直觉得安达傻头傻脑。
这家伙连玩都玩不明白——那些小男孩所熟悉的打仗、砍砍杀杀之类的游戏,他都显露出惊人的愚钝。
“这有什么好玩的?”
当他给安达阐述了大概的规则后,对方板着脸反问,半个身体淹没在书堆后。
裴行野:“……”
安达为什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