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不及我爱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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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都很清楚，这个孩子是否生下来，根本轮不到我来做主。
这一番情绪到位的哭求，无疑把她自己放到了弱者的位置上，而我，则是心思狭隘又歹毒的元配。
“孩子，是妈妈没用，没能力保护你，让你平安出生。我们来世再做母子！”
莫莉莉顿住哭声，猛地转过身去，双手撑住窗边，将身体往外探去。
我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想要拉住莫莉莉。
有人比我更快，从后撞开我，及时抱住莫莉莉的腰，将她拉了回来。
那股力道太猛，我站立不稳，狠狠撞向了一旁床尾的护栏。
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抓着护栏稳住身体，半天才缓过来。
“放开我，让我去死！”莫莉莉一边在沈寞南怀里挣扎，一边竭嘶底里地喊。
她的哭喊声惊动了护士，跑进来很不高兴地说：“你们都出去，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沈寞南将莫莉莉交给护士，拉起我往外走。
“寞南，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莫莉莉楚楚可怜地喊他。
沈寞南停下脚步，我心中一紧，伸手攥住他的手臂。
他低头看向我，我用眼神恳求他，不要将我置于那样难堪的境地。
“谁打的？”他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我还有些红肿的左脸。
“自己不小心撞的。”
我没有说实话，毕竟江兰是长辈，他的母亲，我的婆婆。
闻言沈寞南皱了一下眉，扯下我的手，转过身去，我心中一凉，然后便听见他说：“莫莉莉，你唯一的依仗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千万不要自己作死把孩子作没了，什么都得不到。”
说完，他重新拉起我的手，走出病房。
“我送你回去。”
“好。”
话音刚落，我突然感到小腹传来一阵剧烈的坠痛，同时大量湿滑的液体沿着大腿往下流淌。
猛地想起我的信期迟了半个月，我不由慌了。
“寞南，我可能……”
流产了！
第11章 挑衅
我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但沈寞南的那一下推搡，让我失去了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
那一刻，骨肉被强行从身体里剥离的痛楚，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刚得知孩子的到来便转瞬失去的现实，更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沈寞南愧疚不已，几乎寸步不离陪在病床边，悉心照顾身心受创的我。
这天临近中午，我突然很想吃顺记粥铺的咸鸡粥，沈寞南毫不犹豫地中断了视频会议，亲自开车去相隔两条街的顺记买粥。
我则靠坐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用手机上网浏览新闻。
沈寞南离开还不到三分钟，莫莉莉就不请自来。
“你没弄掉我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反而流掉了，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她嘲讽地说。
我滑动手机屏幕，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新闻，不看她，也没有接她的话。
“我怀的可是沈寞南的长子，沈家的长孙。你亲眼看见的，沈寞南的妈妈有多紧张我肚子里的孩子，沈寞南也不顾你的反对，坚决要我生下他。再看看你自己，连孩子都保不住，凭什么跟我争？”莫莉莉边说边骄傲地挺了挺肚子。
“我劝你早点让出沈家少夫人的位子，趁着自己还年轻漂亮，就算找不到像沈寞南这么好的男人，要找个男人娶你，不是难事。”
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莫莉莉进来之后，喋喋不休说了半天，可实际上才刚过了两分钟。
正考虑要不要按下床头呼叫铃，叫护士来赶走莫莉莉，她却先恼了，声音拔高了不少。
“李然，你根本就不爱沈寞南，再继续霸占着他不肯离婚，可不要怪我揭穿你的真面目。沈、寂、北！”
最后那三个字，莫莉莉故意一字一顿，咬字极其清晰，我想装作没听见都不可能。
如她所愿，我抬起了头。
“你没想到，我会知道吧。”她捋了一下额头上的刘海，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时，从门外的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为了减少干扰，让我安心休养，沈寞南特意选了走廊尽头最安静的病房。除了医生、护士和家人，这边极少有外人过来。
按照路程和等候的时间推算，来的人不可能是沈寞南。
莫莉莉也听见了脚步声，笑容一收，就在病房的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跪了下去。
病房的地板是瓷砖的，膝盖与地面撞击时发出一下沉闷的声响。
看着莫莉莉龇牙咧嘴的样子，我都替她感到疼。
“李然，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莫莉莉再度戏精上线。
“这是怎么回事？”从外面进来三个人，走在前头的中年男人惊讶发问。
他是我的父亲——李彦安。
在这之前，我的父母去了欧洲度假，庆祝结婚二十五周年。
接到沈寞南的电话，得知我意外流产后，他们提前结束行程，乘坐最早的航班赶回来。
一进病房，便看见一个孕妇跪在我的病床前，他们难免要感到吃惊和不解。
下一刻，爸爸认出了莫莉莉，“你不是阿然的大学同学吗，跪在地上做什么？”
第12章 还击
“李叔叔，你快帮我劝劝李然，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寞南是为了救我才会推李然，导致她流产，无论她怎么怪责我，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莫莉莉哭得梨花带雨，旁人一看，就是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爸爸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些蹊跷，在没弄明白事实的情况下，沉着脸没有接话。
“地上凉，快起来！”江兰从后面走上前来，伸手去拉莫莉莉。
“阿姨，你还是让我跪着吧。等李然气消了，愿意放过我的孩子了，我再起来。”
莫莉莉执意跪着不起，江兰一个人拉不动她，见两位亲家脸色都不好看，也不敢叫他们帮忙。
“莫莉莉，你在这里干什么？”沈寞南出现在几人身后，手里提着外卖的袋子。
“我来看李然，想安慰一下她。”莫莉莉一脸委屈地解释起来，“可她很生气，怪我害死了她的孩子，非要逼我打掉我们的孩子，为她的孩子陪葬。”
“你的孩子是寞南的？”妈妈惊呼，很不高兴地诘问起沈寞南，“寞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女人刚才说，阿然的孩子是因为你才流产的，是真的吗？”
爸爸也脸色难看地看着沈寞南，等着他的解释。
“爸，妈，这件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迟一点我再跟你们解释。”
说完，沈寞南越过他们，走过来将手上的外卖放在床头柜上，先仔细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才转过身去。
“莫莉莉，你要是再继续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没有闹事，是李然想对我们的孩子不利。”
“你马上回自己的病房去，不要再出现在阿然的面前。”
莫莉莉委屈地咬着唇瓣，在江兰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慢慢往外走。
“你没弄掉我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反而流掉了，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嚣张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
播放录音之前，我特意把音量调到最大，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13章 谁是小三
接下来，莫莉莉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被原原本本地播放出来。
直到沈寞南赶莫莉莉离开，整个录音里没有出现过我的声音。
莫莉莉的谎言不攻自破，足见她对我的指证全都是诬蔑。
莫莉莉在录音播放的那一刻就停下了脚步，此时反应过来，不甘心地大喊：“怪不得我跟你说话，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你是设了圈套让我钻！”
“我是逼你来我的病房了，还是逼着你说那些话了？”我冷笑着问。
我是不屑跟她做口舌之争，可这不代表我会任由她一次又一次往我的身上泼脏水。
“没错，我是故意说那些话气你了，可那是因为我看不惯你的无耻，你根本不爱沈寞南，只是把他当成了沈寂北的替身，这对沈寞南不公平！”
莫莉莉摆出一副理直气壮，要替沈寞南讨回公道的模样。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她又补充道：“在大学的时候，我偷看过你的日记，里面写得清清楚楚，你从十五岁开始爱上沈寂北，至于沈寞南，你只是把他当成了好朋友。”就在莫莉莉说出那一番话后，病房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我对沈寂北的感情，沈寞南是早就知道的。
江兰和我爸妈听了莫莉莉的话，脸上也没有出现惊讶的神情，显见在此之前便知道或者猜到了。
只是，一直以来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莫莉莉自以为揭发了我的真面目，会让我受到众人的指责，陷入难堪的境地，其实不过是枉做小人罢了。
“阿然和寂北相爱的时候，男未婚，女未嫁。后来寂北不在了，阿然和寞南结婚，是你情我愿，不存在哪一方被强迫，而且他们的结合也得到了两家父母们的祝福。你的样貌不差，学历也好，不愁找不到好男人，何苦要当个令人不齿的小三，受人唾骂。”
这是看在莫莉莉与我曾是同学的份上，也是受过大学教育的人，娴雅温柔的妈妈希望能够通过讲道理，劝她收手，不要再破坏我和寞南的感情。
但凡有点羞耻心的人听了这番话，多多少少会感到羞愧。
然而，她低估了莫莉莉的厚脸皮。
莫莉莉没有丝毫愧疚之意，被揭掉了柔弱假面的她，变得咄咄逼人。
“在李然和寞南结婚前，我就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如果没有李然的插足，寞南，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本该是幸福的一家人。田阿姨，你的女儿李然才是无耻的小三，她利用沈寂北的死，抢走了我的寞南！”
“你胡说！阿然才不是小三。”平日里脾气极好的妈妈，都被莫莉莉气得涨红了脸。
“她是！她不但是小三，还是杀人凶手，沈寂北就是被她害死的。她根本没有资格做沈家的的少夫人。”
“莫莉莉，你给我住嘴，别逼我打女人！”沈寞南铁青着脸，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了拳。换成是个男人，他早就挥拳揍人了。
莫莉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躲到江兰的身后。
“寞南，你吓到她了。”江兰的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尽力护住了莫莉莉，并且提醒沈寞南，“她怀着孩子呢。”
“江兰，你为什么护着这个女人？阿然才是你的儿媳妇。”妈妈又是惊讶又是失望地问。
江兰看了我妈一眼，嘴唇微动了一下，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拉着莫莉莉离开了。
“寞南，我和你田阿姨把阿然嫁给你，可不是让你这样欺负她的。就算阿然曾经爱过寂北，她也不欠你什么，更不需要委曲求全来维持这个婚姻。你要是介意她和寂北相爱过，那就离婚吧。”
我爸爱我如斯，容不得我受一点点的委屈。
“爸，我是不会跟阿然离婚的。”在这个问题上，无论是面对我，还是我爸，沈寞南的态度始终如一。
“我向你保证，沈家要的只是莫莉莉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我个人跟莫莉莉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闻言，我爸仍然板着脸，并未有些许的缓和：“你这话我姑且听着。要是让我知道你阳奉阴违，或是对阿然不好，我就立刻带阿然回李家。”
第14章 回忆1
莫莉莉被江兰接回了沈家老宅，所以出院后，我直接回了李家休养。
一回到李宅，我便以累为由，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走到窗边的书桌前，在椅子上坐下，打开左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速记本，翻到第47页。这页上面是一幅素描，画着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网球服的少女，正在奋力挥拍击球。
那是十七岁时的我，青春正好，浅笑嫣然。
时隔多年，我还清楚记得，当自己无意中发现这幅素描时，在沈寂北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意外地出现了慌乱的神色。
时间很短暂，但那一丝异样的情绪还是被我准确捕捉到了。
“只是随手画的，你不要多想。”下一秒，沈寂北板着一张俊脸对我说。
他若是不说这句话，我还不会多想，可偏偏他说了。
当时我脑子一昏，想也没想就脱口问道：“沈寂北，你是不是暗恋我？”
闻言，沈寂北的脸色一下难看到了极点，劈手夺回速写本，气急败坏地说：“李小然，你以为你是谁，人人都要喜欢你才行？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沈寞南！”
“沈寂北……”
“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十九岁的少年露出凶狠的表情，语气不善地打断我，猛地转过身去，扬长而去。
沈寂北大概没有想到，他不但没有吓走我，还被我“纠缠”上了。
之前，我只敢偷偷喜欢他。自从知道他也喜欢我，我的心里就萌出了希望的芽，并渐渐长出繁茂的枝叶。
他逃避的话，就由我来主动，因为我不想错过他。
“沈寂北，天文台说今晚有狮子座流星雨，你陪我去山顶看，好不好？”
“沈寂北，不要总是坐着，对身体不好，我们去做运动吧，你想打网球还是游泳？”
“沈寂北，听说这部电影很好看，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沈寂北……”
虽然十次之中有九次会遭到他的拒绝，但是我从未放弃过。只要有一次成功，我就会高兴好几天。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了好几年。
大学毕业后，我在市电视台做了一名前线记者。
这个时候，沈寂北也已接替沈父做了盛世集团的总裁。
我很忙，他也很忙，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面。
转机来的十分突然。
那天早上，我接到台里的紧急通知，去出一个现场。
市区一栋老旧的五层公寓楼突然坍塌，因为坍塌发生时已经天亮，不少住户已经起床，但还是有个别住户没有及时逃出来，被压在了废墟下。
我匆匆赶到的时候，消防员和救护车已经到了，正在紧张有序地开展援救。
我和摄像师马上开始工作，接通台里的新闻直播室，报道了关于公寓楼坍塌的第一条新闻。
“救出来一个！医生，快！”有人兴奋地喊道。
再次接通台里的新闻直播室，我在摄像机前报道这个令人振奋的新消息。
“消防员在经过近半个小时的搜救后，救出第一名被困群众。经过现场医生的初步检查后，这名男性住户意识清醒，手臂受了伤。目前伤者已被送上救护车……”
就在这时，房子突然发生了二次坍塌，我和摄像师根本来不及躲避。
第15章 回忆2
“李小然！李小然……”
一声声焦急的呼唤穿过飞扬的尘土，传到我的耳中。
我一震，循声望过去，只见沈寂北正朝我飞奔过来。
“沈寂北，你……”怎么来了？
他一把将我扣进怀中，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房子塌下来的那一刻，我被吓得心脏都要停掉了。幸好你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我怔了一下，然后开心地笑了。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沈寂北向我敞开心怀。
后来，他告诉我，一大早他看了新闻，知道我在现场，在上班的路上鬼使神差地拐到这里，将车子停在封锁线外的路边，待在车上远远地看着我。
所以，他才能在房子发生二次坍塌时第一时间来到我的身边。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