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不及我爱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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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床边，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阿然，你没事吧？手疼不疼？”他显然看出，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发呆。
　　“不疼，我没事。寞南，”我抬起头来，“你是不是……”
　　我挑选着合适的用词，以免打击到他。
　　“失去了生育能力？”
　　沈寞南明显没意料到，我会这样问他，怔愣了一会儿，伸手过来，将我散落在腮边的头发拨到耳后。
　　“阿然，你犯傻了吧。你忘了，不久前，我才让你怀上了孩子。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会再给你一个孩子的。一个不够，就两个。你想要几个都可以。”
　　“那为什么妈的反应就好像是，”我蹙紧了眉头，“你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实在是江兰的反应太不正常，不可能不让我多想。
　　“妈也跟你一样，犯傻了。”沈寞南戏谑道。
　　“你别跟我开玩笑。”我捏起粉拳，轻轻捶了一下沈寞南的胸口，“认真点。”
　　沈寞南顿时收起了戏谑的表情，正色道：“妈一直盼着大孙子的出生，谁知道突然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妈对你说了些难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替妈跟你道歉。”
　　听了沈寞南的话，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一时间想不明白。


第30章　莫老六死了
　　见我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沈寞南将我抱在怀里，“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你赶紧养好身体，给妈生大胖孙子。”
　　“如果是个孙女呢？”
　　“孙女更好。妈一直遗憾自己只生了两个儿子，不知道多羡慕自己的闺密生了个娇娇软软的女儿。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有一年过生日，妈买给我们的生日礼物是两条公主裙，不但逼着我们穿上裙子，还给我们戴上长长的假发。”
　　想起当年的那个画面，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我笑得花枝乱颤，沈寞南故意叹了一口气，“可是你一来到，妈就撇下我们两个假女孩，捧着草莓蛋糕去讨好你了。我们两兄弟就是在这样的阴影下长大的，没有长歪已经不错了。”
　　叩叩叩！
　　敲门声传过来，一个护士站在门外，说：“沈先生，有位警官想见沈少夫人。”
　　“请他进来。”
　　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自我介绍姓张。
　　我是绑架案的受害者，又是坠崖事故的其中一名当事人。听说我醒了，张警官立刻从警局赶了过来，给我做询问笔录。
　　我没有任何隐瞒，如实将出事前后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根据强哥的说法，莫老六极有可能动过车子的刹车。张警官，我觉得你们可以跟进一下这条线索。”
　　“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检查过车子的刹车，在上面找到了一枚指纹，已经跟莫老六的指纹核对了，是一致的。虽然没有办法录到莫老六的口供了，但这一物证已经足够证实，破坏刹车系统的人就是莫老六。”
　　“张警官，莫老六身上没钱，想要逃跑，肯定要找自己的女儿要钱。莫莉莉现在就在这家医院里。你们可以派人监控莫莉莉，等莫老六一出现，立刻实施抓捕。”站在窗边的沈寞南突然开口。
　　“不需要了，莫老六已经死了。所以我才说，没有办法录到莫老六的口供了。”
　　闻言，沈寞南微皱了眉。
　　我诧异地问：“他是怎么死的？”
　　“根据目击证人的证词，逃走的嫌疑人跟绰号叫‘强哥’的许强长得相像。另外，根据我们在莫老六被害现场的勘查，莫莉莉也在场，或者说曾经在场，她应该是在许强动手杀害莫老六前就离开了。听说她早产了，正在做手术，所以我们还没来得及询问过她。好了，我要问的都已经问完了，就不打扰沈少夫人休养了。祝沈少夫人早日康复！”
　　张警官走后，我坐在床边沉思起来。
　　沈寞南走过来，低头看我，“在想什么？”
　　“莫老六想借强哥的手杀了我，给莫莉莉腾出沈家少夫人的位子，可是强哥没答应，他就连强哥都想杀，可没想到强哥没死，还杀死了他。”
　　“如果他不想杀死强哥，强哥也不会报复杀人，这是莫老六咎由自取。你不需要同情他。”沈寞南说。
　　“我不是同情莫老六，而是想到莫莉莉一下子失去了两个亲人……”
　　沈寞南打断我，“莫莉莉也不值得同情。她生下的孩子有着十分严重的畸形，孕检不可能检查不出来。她是有意隐瞒胎儿畸形的真相，想要利用孩子骗取钱财。”


第31章　我想要的，一直都是沈寞南
　　沈寞南嫌医院的营养餐不合口味，亲自开车去给我买午饭。
　　在病房里待着闷，我就在走廊里散步，走着走着，突然听见江兰大声质问的声音，从几步开外的一间病房里传出来。
　　“你早就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畸形的，故意隐瞒不说，是不是？”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病房门边的铭牌，上面写着“产科VIP病房”，再联系上江兰说的话，顿时明白，里面住的人是莫莉莉。
　　我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里面的争吵声穿过没有关严实的门，传到我的耳朵里。
　　莫莉莉：“要不是这样，你会帮我，让我住进沈家，让我靠近沈寞南？”
　　江兰：“我瞎了眼才会相信你！幸好寞南没有跟阿然离婚，不然就让你得逞了。像你这种出身的女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嫁进我们沈家。”
　　莫莉莉：“我知道你们沈家门槛高，看不起我这种小家小户出来的女孩。但我就是喜欢沈寞南，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发誓要得到他。”
　　江兰：“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寞南只爱李然，你永远都破坏不了他们的感情。”
　　莫莉莉：“是，我拆散不了他们，但是我跟莫南睡了一个晚上，还怀过他的孩子。这个事实会像一根刺，永远扎在李然的心头上。余生她会时不时想起，她的男人曾经跟别的女人睡过，还怀了孩子。哈哈哈！”
　　江兰：“你这个坏女人！”
　　莫莉莉：“那天晚上，我跟朋友去夜店玩，发现沈寞南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把酒当成水来喝。我没马上就过去，暗地留意着他。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赶走了五个主动搭讪的女人。后来，我见他确实醉了，才敢上前。我刚坐下，他就挥手赶我走。我说是李然的同学，他才没有继续赶我走。”
　　“那么难得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弃。我说带他去找李然，他就乖乖跟我走了。但是很可惜，那天晚上沈寞南喝了太多的酒，还吃了药，导致孩子畸形，不然的话，孩子生下来，每天在李然的面前晃悠，还不膈应死她。”
　　江兰：“原来是你下药勾引寞南！枉我还相信过你，以为是寞南喝醉酒，把你当成李然，强迫了你。”
　　莫莉莉：“这我可没骗你，那天晚上他确实把我当成了李然。他抱着我，嘴里一直喊着李然的名字。李然到底有什么好？！她根本不爱沈寞南，她爱的是沈寂北，可沈寞南就是对她死心塌地。而我这么爱他，还怀了他的孩子，他却连正眼也不看我一下。”
　　莫莉莉：“既然他对我无情，你又那么想要一个孙子，我为什么不成全你呢？只不过是供养一点营养，让那个孩子在肚子里留久一点而已。我花钱买通了产科门诊的医生，让她给我开虚假的检查结果。可惜，我骗过了你，却逼不了沈寞南离婚，跟我结婚。”
　　莫莉莉长叹一声，说：“他可真是一个无情的男人啊！”
　　江兰讽刺地说：“他不是无情，是对你没有情意。你机关算尽，到头来落了个一场空。不但嫁不进我们沈家，就连寞南曾经答应给你的一千万，你也得不到！”
　　莫莉莉：“你以为我稀罕那一千万？由始至终，我想要的，一直都是沈寞南。”


第32章　遗腹子
　　莫莉莉冷哼一声，“为了赶走李然，我装作受了李然的辱骂，不堪刺激，割腕自杀，打算借机流掉胎儿，栽赃给李然，一来让她和沈寞南生隙，我可以趁虚而入，二来胎儿早点流掉，对我身体的伤害也没有那么大，可惜两个目的都失败了。后来也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才让他越长越大，最后被你们发现了真相。”
　　江兰：“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你根本就不配怀上莫南的遗腹子。”
　　遗腹子？我惊讶不已，江兰是读过书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怎么用它来形容那个孩子呢。
　　病房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然后有沉重物体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哎呦！哎呦！我的腰。”江兰痛苦的喊叫声从病房里传出来。
　　我顾不上多想，立刻推开门，冲了进去。
　　只见江兰坐在地上，一手扶着后腰的位置，口里不停喊着疼。
　　莫莉莉则坐在床上冷眼旁观，嘴角上甚至还含了一丝得意的冷笑。
　　“妈，你怎么样了？”我跑到江兰的身边，想要扶她起来。
　　江兰摆摆手，示意我不要碰她，“我的腰撞伤了。阿然，你快去喊医生过来。”
　　“妈忍一下，我马上去叫医生。”我掉头冲出病房，跑到护士站去喊医生。
　　医生带着护士赶过去，用轮椅把江兰推出了病房。
　　医生很快开好了检查单，安排江兰先去做个拍片，看一下具体受伤程度。
　　“发生了什么事？妈怎么了？”沈寞南正好提着午饭回来。
　　“妈撞到了腰，医生安排她先去做检查。”我说。
　　“寞南，是莫莉莉那个坏女人推我的。”江兰说。
　　沈寞南看向我，目光中带了一丝询问。
　　我点了一下头。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但大致能猜出事情的经过。
　　应该是江兰在气愤之下，情绪激动地扑上前去，想打莫莉莉，但被莫莉莉推开了。江兰小心撞到了后腰，因而疼痛站不稳，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妈，我陪你去吧。”沈寞南将手里的饭盒递给我，“阿然，你先回去吃饭。”
　　我回到病房，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一直想着“遗腹子”这个词。
　　只有父亲死后出生的孩子，才能被称为遗腹子。
　　可沈寞南明明还活着。
　　难道是江兰一时口误？
　　我肯定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不是简单的口误。
　　莫非，莫莉莉的孩子不是沈寞南的，而是沈寂北的。
　　那次在沈家老宅，江兰曾经脱口说过一句话——“如果我说，那孩子是寂北的。”
　　但是沈寞南当场否认了这个说法。
　　如果孩子真的是沈寂北的，江兰，沈寞南还有莫莉莉，为什么都说孩子是沈寞南的？
　　莫莉莉还有可能认错人，但是江兰和沈寞南……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然，冷静一下，你会想明白的。”我对自己说，抬起手，轻揉了几下太阳穴。
　　我跟沈寂北感情稳定，彼此都视对方为这一生的伴侣。
　　在沈寂北往生的前一天，我和他在玻璃花房里约会，约好那个周末去见双方父母，公开我们的恋情。
　　因为台风即将来袭，那天晚上我们在花房只待到了八点半，沈寂北就将我送回了李家，然后自己一个人回了沈家。
　　他回到家，先给我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各自洗完澡之后，我们打开了电脑的视频聊天软件，但没有聊天。
　　他看文件，查阅工作邮件。
　　我那天刚好没工作，找了一本早就想看的小说，坐在桌前安静地看书。
　　看累了，就抬起头来，看一会儿他认真工作的样子。
　　要是碰巧两个人都在看对方，就相视一笑。


第33章　我来看看你
　　第二天一早，沈寂北准时来接我，送了我去台里，自己再去盛世上班。
　　那时我们都以为，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两家父母都早早发现了，只是他们没有点破。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恐怕只有沈寞南一个。
　　沈寞南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他知道的时间应该就是出事的前一天。
　　因为沈寞南曾经说过，沈寂北死的前一天，他亲眼看见我和沈寂北在玻璃花房里接吻。
　　“沈寂北”也曾经说过，在我被浪卷进海里的前一天傍晚，我和他在玻璃花房里约会，被沈寞南看见了。沈寞南一气之下跑到夜店喝了个伶仃大醉，第二天早上在莫莉莉的床上醒来。
　　首先，沈寂北生活规律，就算是应酬需要，也会克制，不会让自己喝醉。加上那段时间，他与我感情甜蜜，工作上也没有遇到什么挫折，根本没有理由去夜店买醉。
　　其次，一个宿醉的人，第二天身上总是会留有或浓或淡的酒味。而沈寂北早上来接我的时候，身上清爽，有着经过了一夜充足睡眠后的精神饱满。
　　思来想去，综上所述，那个在夜店买醉，被莫莉莉骗上了床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沈寂北。
　　答案呼之欲出，那天晚上跟莫莉莉滚了床单的男人，确实是沈寞南。莫莉莉生下的孩子也是沈寞南的。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江兰会称那个刚出生的孩子为“寞南的遗腹子”？
　　正喃喃自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什么遗腹子？”
　　我抬头看过去，“文师兄，你怎么来了？”
　　文谦右手提着果篮，左手抱着一束鲜花走进来，“听说你住院了，我来看看你。”
　　“文师兄有心了。”
　　文谦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饭盒，“你还没吃饭？”
　　他探了一下饭盒盖子，“已经凉了，吃了对胃不好，我去帮你加热一下。”
　　不等我说什么，他已经拿着饭盒出去了。
　　没多久，他就带着加热好的午饭回来，打开盖子，放上勺子，才递给我，“你先吃饭，等你吃完了，我们再聊。”
　　我确实饿了，也就没跟他客气，招呼他坐下后，就吃了起来。
　　吃完了，文谦又帮我把饭盒拿到病房外的垃圾桶扔掉。
　　“阿然，刚才听到你说什么遗腹子，是怎么回事？”文谦重新坐下后，突然问。
　　我没想到，文谦还记着这件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文谦见我似乎有些为难，温和地一笑，说：“你不想说，没关系的。”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刚结婚不久，丈夫就出意外去世了，然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但婆家那边不肯承认这个遗腹子，怕分薄了她丈夫留下的遗产。”
　　担心文谦问这个朋友是谁，我连忙补充了一句，“这个朋友你不认识的，不是我们的大学校友。”
　　文谦没在意，想了想说：“遗腹子也有继承权。这样吧，我正巧有个朋友是律师，我把他的名片给你，你转交给你的朋友，让她找我的朋友咨询一下。必要的时候，她可以用法律保护自己和孩子的正当合法权益。”


第34章　只有沈寂北会这样亲吻我
　　“谢谢文师兄。”我说。
　　“我们这么熟了，你还跟我客气。”
　　文谦递过来一张名片，我收下后，把它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
　　“阿然，我今天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来看望你，二是秦教授叫我来跟你说，你很久没有去复诊了，他有些担心。”
　　“近来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我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我轻垂下眼帘，无奈地说。
　　一开始是沈寞南休假，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我，后来被莫莉莉出卖，被强哥绑架，关在郊外的山上，再然后是刹车被莫老六破坏，车子坠落峡谷，我侥幸没死，被救后住进了医院。
　　“我知道，但心理咨询不能拖。等你出院后，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