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不及我爱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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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与秦教授的通话后，我想把刚才的视频下载到电脑里，却发现它已经被删除了。
沈寞南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我正懒洋洋地坐在床头，用笔记本电脑观看介绍欧洲人文历史的影片。
他一边解开领带，一边走过来，先往屏幕瞥了一眼，然后弯下腰，在我的腮边亲了一下，问：“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一直在做出行前的功课。”我用下巴朝笔记本电脑努了努，又别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没有沈先生过得那么刺激。”
两秒钟后，沈寞南轻笑了一声，在床边坐了下来，揽住我的肩膀，“还以为删得及时，没想到沈少夫人还是看到了。这是吃醋了？”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递了一个白眼给他，“我看莫莉莉的情绪很不稳定，她没事吧？”
第39章 他怎么来了
“医院方面已经为莫莉莉安排做精神测试，如果她的精神状态继续恶化下去，就要送去省外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昨天，我看她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犯病了？”
“她生下的那个孩子，今天早上走了。”
我默然。
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就算莫莉莉一直在利用那个孩子，去得到不属于她的东西，可那不能抹杀她天生的母性。
“我们不说她了。”见我神色黯然，沈寞南转移了话题，“明天上午我还要去一下公司，中午订个餐厅一起吃饭，吃法国餐好不好？”
我正发愁明天上午找什么借口出门，现在沈寞南的话无疑是打瞌睡送来了枕头。
我立刻说：“明天上午我跟你一起出去，在盛世附近的商场逛一逛，买些旅行需要用的东西，这样你就不用专程回来接我去餐厅了。”
沈寞南深深看了我一眼，沉声道：“好。”
当时我只顾着高兴，没有在意沈寞南眼里的那抹深意，直到第二天才明白它究竟意味着什么。
第二天一早，沈寞南先将我送到盛世附近的联城广场。
广场附近有几间大型商场。
它离大学的后门也很近，只需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秦教授的心理咨询室。
“秦教授，您好！”
“李然，你来了，这边请。”秦教授推开里间的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里间明显是一个简单的休息室和换衣间，靠墙放着一个单人沙发，旁边摆着一张圆形小茶几，上面放了一杯柠檬水和一碟小点心，还有一个耳机。
“李然，你坐到沙发上，戴上耳机，一会儿无论从耳机里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去，也不要发出声音，只需要安静听着就可以了。结束的时候，我会来叫你。”秦教授说。
这种心理咨询的方式，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是我相信秦教授的专业，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耳机戴好，打开。
耳机里顿时传来悠扬的钢琴曲，跟我刚才在外间听到的一样。
“可以听见声音吗？”秦教授问。
“可以。”我点头。
“你稍等片刻，很快就会开始。”秦教授说完就出去了，并且随手把门关上了。
独自身处这样狭小密闭的空间，我有些紧张，不安地打量着四周。
突然耳机里传来秦教授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声。
“秦教授，您好！”
“沈先生，您好！请坐！”
沈寞南怎么来了？
他一直很排斥见心理医生，也反对我做心理咨询。
难道是他发现了蛛丝马迹，特意跟着我过来的？
猛地想起，当初沈寞南在文谦的心理诊所大打出手的情景，我不由慌了。
摘下耳机，冲到门边，想要出去阻止沈寞南伤害秦教授，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我怎么也打不开门，用力敲门，外面也没有人回应。
我只好走回去，重新戴上耳机。
耳机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就连音乐声已经停止了。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一个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是沈寞南，不，确切地说，我是沈寂北。”
第40章 这个故事很长
我的心震了一下，缓缓坐回到沙发上。
“这个故事很长，我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沈寞南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开口。
“小时候，妈很喜欢一个小女孩，整天开玩笑说，要把她抢回家里当女儿养。
“最开始的时候，阿南很不高兴，认为这个小女孩抢了妈对我们的爱。
“我却很喜欢看到她，喜欢看她皱着小鼻子，跟李叔叔，田阿姨撒娇的样子。
“看到她开心地笑，我心里也很开心。
“看到她皱眉，我的情绪也会跟着低落下来。
“也许是我的性子偏冷的缘故，我没有主动靠近李小然，一直都是在旁边看着她和阿南嬉戏打闹。
“不知不觉几年过去了，她一天天长大，越长越美，和阿南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两家父母经常打趣他们，说她和阿南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妈还说，当年抢不到她做女儿，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抢回家给阿南当媳妇。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害羞地笑，不做回应。
“我知道单恋不会有结果，于是把自己对李小然的感情深深埋藏在了心底，只要每天能看到她，就心满意足了。
“有一天，李小然在我的速记本里发现了我偷画她的素描。
“那一刻，我慌了，推说是随手画的，让她不要多想。
“可她明显不相信我的话，还问我是不是暗恋她？
“我气急败坏地否认了，警告她不要招惹我，然后心慌意乱地跑掉了。
“李小然根本不顾我的警告，开始纠缠我，偷偷约我出去玩。
“我拒绝了很多次，但还是有一两次没忍心拒绝她。
“约会的时候，我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但同时又感到内疚，觉得自己对不起阿南。
“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持续了好多年。
“直到那一天，在播报新闻的现场，我亲眼目睹了公寓楼发生二次坍塌，李小然被铺天盖地的灰尘笼罩住。
“那一瞬间，我吓得心跳都停止了。
“看见她安然无恙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从那一天开始，我和她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但顾及阿南的情绪，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她同意暂时不公开恋情。
“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冥冥之中，它把这个故事引向了一个无法挽回的方向。
“一年后，我在玻璃花房向李小然求婚，她答应了。我们商议后，计划第二天晚上把两家人约在一起，公开我们的恋情以及结婚的打算，请求他们的祝福。
“可我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上午，阿南一身酒味地跑到公司，在我的办公室大吵大闹，指责我抢走了他爱的女孩。
“原来，我和李小然前一天晚上在玻璃花房约会，被阿南看见了。
“阿南要求我把她还给他，但我做不到。
“后来阿南提了一个荒唐的要求，要跟我临时交换身份。如果李小然认出了真正的我们，他就主动退出，成全我们。要是我不答应，他就去爸妈还有李叔叔、田阿姨那里控诉我。
“我无奈地答应了他。
“我们互换了衣服，为了不露出破绽，我把腕表给了阿南，阿南把他的幸运手链给了我。”
第41章 大结局
“我知道李小然当天要到海边，做台风来临前的现场直播。
“我们驾车过去，刚驶到海滨路就发现，李小然被海浪卷进了海里。
“车子还没停稳，阿南就打开车门，朝着海边飞奔而去。我们脱掉衣服，先后跳下海，朝着李小然的方向游过去。
“我们很幸运，在李小然漂远之前，成功抓住了她，并在摄像师的帮助下，把她推上了岸。
“但是我和阿南都已经精疲力尽，没有力气游上岸了，被海浪带离了堤岸。一个大浪打过来，我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每一个见到我的人，包括爸和李小然，都把我当成了阿南。”
我听到这里，猛然想起，沈寂北被错认为沈寞南，其实是我造成的。
那天被救上岸后，救护车很快就赶来了，我不肯上车，抱着沈寂北和沈寞南脱下的衣服，在岸边安全的地方一直等着。
沈家兄弟被海警船救上来后，其中一个已经没有了呼吸，活着的那一个手腕上戴着一条手链，是沈寞南从不离身的幸运手链。
是我当场确认了他的身份，到了医院后，也是我在医院的表格上写下了“沈寞南”这个名字。
他醒来后，也是我第一个上去喊他“寞南”。
当时他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连忙制止他，让他不要说话。
这时，医生赶来了，帮他检查身体，我就退出了病房，躲在楼梯间，捂着嘴痛哭起来。
“只有妈认出了我。可她在听闻噩耗的时候晕了过去，等我见到她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那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将错就错，代替阿南活下去。我求妈替我保密，她无奈地答应了。
“我一直掩饰得很好，并以阿南的身份，跟李小然结了婚。
“虽然她嫁给了我，心却不在我的身上。这让我惶恐不安，时刻担心着，有一天她会离我而去。
“后来莫莉莉找来了，说她怀了我的孩子。妈坚决要留下莫莉莉肚子里的孩子，因为那是阿南的遗腹子，是阿南留给她的唯一寄托。
“我拒绝不了，只能请妈保密，瞒下阿南和莫莉莉的事，以及那个孩子的存在。
“可是李小然还是知道了。
“看见她痛苦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好几次都想把真相告诉她，但是我不可以。”
听到这里，我已经泪流满面。
耳机里安静了一下，然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继而是开锁的声音。
里间的门打开了。
沈寞南，不，应该是沈寂北，出现在门口。
他走到我的面前，蹲下身子，摘掉耳机，一脸心疼地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
“李小然，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你原谅我，好吗？”
“不好！你这个大骗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拼命摇头，说着气话，脸上的泪水越擦越多。
沈寂北把我拥入怀中，“好，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也不可以离开我。”
……
等到心情平静了一些，沈寂北牵着我的手走出了里间。
外间已经空无一人。
“秦教授呢？”
我想当面向秦教授道声谢，如果不是他，也许我还不能这么快就知道真相。
“他早就走了，在我开始说故事之前。”沈寂北说，“那天文谦到医院看望你，我在门口听到了你找秦教授做心理咨询的事。昨天上午，我去过医院后，就直接来了这里，找到秦教授，请他出借这间心理咨询室，并帮我安排了今天的这场‘心理咨询’。”
一个小时后。
“寂北，你带我来教堂做什么？”
沈寂北转过身，单膝跪下，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问：“李小然，请问你愿意嫁给沈寂北，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