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敬余生-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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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凌晨刀刀送曦光回到和余笙合租的公寓的时候,就正好看见了坐下楼下的姜博言,两双眼睛齐齐的看着他,眼神里面都是相同的惊讶和疑惑,他只能佯装镇定,说自己碰巧路过,来看看曦光。
曦光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我昨儿就跟你说过我回家了,你来这儿找我啊?”
他依旧故作镇定地回说:“嗯,我猜你早上一定会回来,这不是回来了吗?”
曦光笑话他瞎扯淡!
一直没说话的刀刀忽然开口说:“你喜欢笙笙对吧?”
这次他没有第一句就否认,他沉默了。
而沉默大多时候是默认。
刀刀拉着他,“那就跟她讲!”一向冷淡而冷静的她第一次显得有些激动,竟想把他往楼上扯。
他挣脱了,冷着脸说:“别闹!”他不是不敢,只是还没想清楚,而且他焦头烂额,实在不是谈恋爱的好时机。
“至少要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
自己的亲妹妹在他身边补刀,“哥,你不会是不敢吧?”
他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旋即冷着脸教训她,“我是那么怂的人吗?”
曦光点点头,“那可说不定啊!”
回去的时候,是刀刀开车顺路带他回公司,两个人一路沉默,快到的时候,刀刀才说了一句,“其实我早就觉得你对笙笙不一样!”她苦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还是喜欢你。”
那是刀刀第一次确切的说喜欢他,他们都知道,这单方面的喜欢,说出来就是一场灾难,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安慰的话太假,他更不愿意说冷言伤害她,于是只能沉默着。
她是个知进退的人,留给她自己消化或许会更好。
刀刀没再多说什么,转了话题,“毕业陪我去瑞士住一段时间吧!我还没好好在欧洲逛一逛,你以前答应过的。不用觉得为难,我约了儿时的玩伴,你就是陪着我而已,就算将来笙笙……或者你未来的女朋友问起,也不会不好解释。”她从来都这样,就算任性起来也不会不管不顾。
姜博言在心底叹了口气,很早以前他就随口答应过,虽然只是敷衍的应答,但是既然是自己开口,又是这的情景,他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应了句,“好!”
曦光后来坚定地认为是他大早上不怀好意地蹲余笙楼下被撞见,他为了灭刀刀的口才答应陪刀刀去毕业旅行的。
姜博言把往事放在脑子里咀嚼一遍之后,算是彻底的睡不着了,开始琢磨怎么跟老婆解释这件事。
实话实说的话,估计从此除了曦光又多了个人嘲笑他。
虽然他觉得没什么丢脸的。
凌晨一点钟的时候,他还没有入眠,看着手机屏保上余笙的那张笑脸,他沉思了几秒钟,决定去见一见自己老婆,这种事,当然是当面解释比较好,免得她即刻开启大笑模式,他不能第一时间堵上她的嘴。
他穿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
余笙睡的并不安稳,四五月份,会吃人的蚊子已经结伴出来游春了,余笙住的这栋公寓楼密闭性不是太好,蚊子总能寻着缝钻起来,余笙买的蚊香用完了忘记买新的,被叮了无数的包之后起来气哼哼地拍蚊子,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她最后只好把空调开到二十度,抱了一床被子把自己蒙起来,静等着蚊子被冻得哆嗦,然后自己躲起来。
这还没睡着呢,就听见门响动的声音,这下整个神经都炸了,大脑一片清明,再也不困了,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单身女青年半夜被撬门的社会新闻,最后得出合理猜测——小偷上门?色狼变态?
还好她这曾经的单身女性早有防备,一手把手机按了110备用,一手从床头摸出自己珍藏的三节伸缩防卫钢棍,然后悄无声息地下床躲在门后,她打算如果有人推开门进来的话,她就直接一闷棍上去,打晕了最好,打不晕再来一棍,然后报警。
如果不是姜博言进来先开了客厅的灯给自己倒了杯水,如果不是咳嗽了一下被余笙辨出来声音,而是直接推门进卧室,估计早就脑袋开花了。
余笙听见他的咳嗽声才狠狠地松了口气,一摸脑门,汗都出来了,拉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就差叉腰大骂他一句混蛋了!大半夜一两点回来,害他还以为上贼了。
姜博言抱着水杯靠坐在沙发上,看见余笙拿着钢棍一脸凶相地出来的时候还很惊讶,一脸懵逼地看着她,“你做什么?”
第60节
☆、第62章
“我没一棍子下去; 你已经很幸运了; 为自己庆幸吧!”余笙看见他那副表情; 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 赤着脚往他那边走,蹭到他身边坐下来,就着他的水杯灌了一口水; 十分没脾气地说:“大师兄,下次十二点之后开门,记得先给我打个电话,ok?”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我心脏受不了; 真的。我认为; 这个点儿只有小偷会活动了。”
她空心只穿了件吊带睡衣,摸胸口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肩带给撸掉了,顿时有点儿掉气势; 歪着头恶狠狠看他一眼; “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故意我也不会说什么,你倒是心虚什么?”姜博言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从她手里接过那根钢棍; 对这玩意儿表示了崇高的敬意,“这是……?”
“单身独居女青年防身必备!”余笙拉上肩带,把棍子捞过来; 在掌心磕了磕,“我一棍子下去,你可能脑袋会开花。”她点着头,“不骗你!”
她顿了下,又说,“刚租房子的时候买的,因为听说有学姐被变态骚扰过,这边安保还可以,但是房东说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余笙挑着眉看他,“这不派上用场了?你直接进卧室,我可能就一棍子下去了。”
姜博言:“……”或许他真的该庆幸一下。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余笙这会儿才想起来问,“明天不用上班?”
姜博言起身,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一边用手肘关了灯,一边回她,“想你了,不可以?——瘦了,抱着都不压手了。”
这时候,他也只能出卖色相来暂行缓兵之计了。
“嘴这么甜,一看就憋着坏水!”余笙一边斜着眼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一边把在地上踩得有些凉的脚往他腰上蹭,“最近陆玥同学忙着记者团的事,都没人带我吃香的喝辣的,能不瘦吗?”
姜博言勾着唇笑了笑,“我像是会说假话的人吗?”说完把她脚拍下去,“别惹火!”
“撒谎的人还有面部特征吗?”余笙继续斜眼,“惹你个大头鬼的火啊,我就拿脚蹭蹭你,你看你想多歪!”
“你这会儿看我一眼我都觉得是调戏。”他低着头,“老婆,你要理解一个半个月没有夜生活的男人。”
“说得你人生前二十三年好像有似的,这会儿倒是受不了啦?谁信啊!”
“我前二十三年也没老婆!”
“……”
进卧室,踢上门,姜博言直接把余笙摔在床上,本想一啪解千愁,办完事好说话的,结果上来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冷空气加上花露水,差点儿没让他歇过气去,他只好趴在床边儿,一脸无语地说,“空调怎么开这么低?”
余笙看了一眼空调上二十度的室温标示,四月份,a市还没有很热,二十度的确是有点儿低,她一本正经地说,“新型驱蚊法!”
除了无语,姜博言做不出第二个反应,“那你很厉害啊!”
余笙点点头,“谢谢夸奖!”说完自己也打了个喷嚏,看着姜博言的表情,终于觉得自己有些二缺,默默拿了空调遥控器按了开关键。
余笙颠儿颠儿跑出去冲了两杯感冒冲剂,端过来,一杯自己喝了,一杯递给他,“我错了,大师兄!”
“错哪了?”姜博言靠在床头,一脸教导主任上身的表情,“自己说出来!”
余笙差点儿笑出来,踢了他一脚,“哪天把老余叫上,你俩切磋切磋。快喝,喝完你洗杯子!”
余笙一口给灌了,然后把杯子放在床头,翻身上了床。
谁知姜博言突然伸了下腿,余笙就直接砸他身上了,然后她这将近一百斤的重物直接把他杯子里的水砸飞了,姜博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冲剂水泼了一身,盯着胸口衬衣的一片湿好一阵懵!余笙也愣了会儿,反应过来开始笑,“大师兄,你其实不用这样的,你湿不湿都很性感!”
感冒冲剂带颜色,泼在身上实在没什么美感可言,姜博言自然知道余笙是在调笑他,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这不作不死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是不是?”
余笙不熊了,抽了纸巾给他擦,“赶紧脱下来吧!我给你洗一洗,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姜博言看了她一眼,开始一颗一颗地解扣子。
“你以为自己在拍小黄片分解版吗?要不要给你个慢动作特写?”
姜博言终于把衣服给脱了,然后随手丢到床头,直接把余笙给扔床上去了,“特写?怎么特写?”
余笙被他扑的七荤八素的,好不容易才腾出点儿理智回他,“你衣服不要啦?明儿估计更不好洗了。”
姜博言有点儿挫败,叹了口气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关心衣服?”
“不然我关心什么?”余笙挑了挑眉,明知故问地跟他杠。
姜博言握着她的手腕,固定在头顶,低下头看她,“老婆,你应该关心一下,你可以扛多久!”
“还是你关心一下你能坚持多久比较好……”
“激将法?”
“嗯呐,不服?”
“你一会儿就知道服不服了!”
“……”
罗阳早晨醒来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是静悄悄的,六哥竟然没他起得早,这真够稀奇的。
秘书来上班,像以往一样提前半个小时,先帮姜博言收拾桌子和办公室卫生。
罗阳眯着眼靠在沙发上,问他,“六哥给你发加班费了吗?”
秘书推了推眼镜,拘谨地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可真够敬业的。”
秘书有些紧张,脸都红了,“应该的。”
罗阳觉得有点儿乐,“你该不会喜欢他吧?”他盯着这个年轻而有点儿书生气的秘书看了眼,忍不住脑洞大开问了句。
秘书闻言吃惊地张着嘴巴,然后立马摆手,“没没没,罗总你别瞎说啊!”这下脸彻底涨红了。
罗阳说完自己先笑了,“别激动啊,我就是随口一问。”
秘书抹着汗,“您可别取笑我了。”他这心脏都快翻出来了。
“抱歉抱歉!”罗阳觉得自己这玩笑开得有点儿过了,连忙道了个歉。
秘书摆摆手,“啊,没事,罗总你客气了。”他面上还是有些泛红,自己都觉得自己跟心虚被戳穿似的,“我喜欢女孩子,真的,我有女朋友,她很漂亮,家境也好,我等多挣些钱,就要向她求婚了!”
为了自证清白,一向不爱说话的他,都忍不住自曝感情现状了,毕竟boss这种人,的确有种男女通吃的架势在。
罗阳哭笑不得,“那先提前祝福你了。我真就是随口一说,抱歉,别当真啊!“
“我知道,”秘书叹了口气,“boss对我挺好的,要不是他我估计早就肄业回老家了,我无以为报,能为他做点儿什么我很高兴。”他没别的能做的,也只能打扫打扫卫生了。
罗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理解,没遇上他之前我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创业,都是一样的心情。”
他是个小镇出身的人,家庭条件不算太差,但绝对算不上好,报考的时候心高气傲非要考a大,分数差了那么一点,选了服从调剂,结果被调剂到哲学院,据说就业率连年创学校最低,学生有一多半都是调剂生,无论开学院长发表了多么激励人心的演讲,无论老师对哲学的崇高使命做多深的解读,依旧无法消解他内心的彷徨。
毕业了怎么办?这该死的崇高的哲学一点儿也无法解决他的实际问题,无法让他这个独生子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好让操劳大半辈子的父母过上好一点儿的生活。
出身不够好的人,很多时候也很规矩,不敢冒险,更不会剑走偏锋,转专业,考研,考博,很多条路摆在面前,但没有一条是他想要的。
然后他遇见了姜博言,就像是命运之神悄悄在十字路口埋下的一个指向标,为了扭转他的人生轨迹。姜博言是个眼睛很毒的人,他向来能一眼看出自己需要的人在哪个地方,而他需要罗阳。
“你要知道,六哥是不会要提携一个草包放在身边的,归根结底还是你的优秀帮了你,感恩是好事,不过不用太小心翼翼哈!”罗阳很少跟一个不太熟悉的人说这么矫情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他看了眼休息室的门,“六哥应该还没起,他这几天累坏了,先别去打扰他。”
秘书内心波涛汹涌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的鼓励,罗总。”
罗阳摆摆手,“不客气,谢谢你女朋友吧!你和她让我想起了我和我女神。”
秘书没听懂,“啊?”了一声。
罗阳笑了笑,摆手道:“没什么!”
抱着毯子出门,放进自己办公室的柜子里,他的办公室和姜博言挨着,但是简陋许多,没有休息室,几张会客用的沙发都是单人的硬皮沙发,所以晚上不回去的时候,他只能打地铺,或者在公司随便哪个会议室里窝一宿,再或者,去姜博言办公室里蹭沙发睡。
但是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在此前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做过这样一种设想,自己会坐在办公室里,他可以掌控自己的未来,每一分努力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遇见了一个优秀的人,所以自己也变得更优秀。
他还记得姜博言拉他入伙的时候,他连连摆手,“不行的六哥,我一窍不通。”
姜博言说:“说实话除了资金,其他方面我也一窍不通。但我知道一个好团队的重要性,你要是不行,我比你的损失更大,所以你在怕什么?”
就是那一副“我都相信你,你凭什么不相信自己”的架势让他动了容。
说出来真挺矫情,但他心里是真感动。
罗阳靠在洗手池上,捧了水往脸上泼,然后感叹了句,“谢谢你啊,六哥!”
他不是个感性的人,但是偶尔想起来还是无限感慨。
其实姜博言很讨厌这一套,如果他知道估计又该嘲笑他瞎矫情了。
但如果没有姜博言,他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或许也不会认识刀刀,那样的姑娘,太夺目,他连仰望,都唯恐目光够不到。
想到刀刀,他觉得心口有点儿痒,刚刚秘书说等多攒些钱就去求婚,他何尝没想过,不过他得攒多少钱才有底气去娶刀刀姐啊?
早晨,七点半,刀刀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才堪堪醒过来。
是罗阳发来的微信消息,自从春节过后,两个人的关系好像突飞猛进了起来,她也说不上是种什么关系,总之有点儿微妙,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刀刀的朋友很少,能够互发消息的更是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而不知不觉,罗阳竟然已经和她熟到了这种地步。
想起来竟觉得神奇,刀刀忍不住笑了,点开微信。
两个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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