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女赶海发家记-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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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和侯夫人带着长命已经在等着了,见小两口迎着光进来,两个老的都露了笑。
“敬茶吧。”侯夫人抬了下手。
丫鬟端着托盘递水过去,海珠接过茶盏走过去敬茶,开口道:“爹,请喝茶。”
“哎,好好好。”韩提督接过茶盏抿口水,从袖子里掏出一柄短刀递过去,说:“这是我从匈奴王庭缴的战利品,可伸缩,刀刃也锋利,但因为刀鞘花哨,我跟西望都用不上,前些日无意找了出来,觉得适合送给你。”
“谢谢爹,我很喜欢。”海珠如获至宝。
“嗯,喜欢就拿去用。”韩提督看了儿子一眼,见他的目光在海珠身上,嘱咐一句:“你俩好好过日子。”
“会的。”海珠应道,转手把短刀交给韩霁,端起另一杯茶,说:“娘,您请喝茶。”
侯夫人莞尔,接过茶喝两口,说:“这声娘我可等了好久了,终于听到了。”说罢从嬷嬷那里拿来一个水色颇好的玉镯,递过去说:“这是我进门时我婆婆给的,一共两只,这只给你,另一只之前给了你大嫂,以后传给长命的媳妇。”
“谢谢娘,我会好好保管的。”
“嗯,是个老镯子了,留作纪念就好,不必戴手上。”担心海珠不懂,她又多说两句:“玉养人,人养玉,老玉带着原主人的气场,换了主人不一定于新主人有利。”
海珠懂了,她收起玉镯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递给长命,说:“小婶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是我打磨的一颗鲨鱼牙,你拿着玩。”
长命惊喜,他当面打开荷包,倒出一颗跟食指差不多长的鱼牙,高兴道:“谢谢小婶,我很喜欢。”
海珠笑笑。
“听说虎鲸群跟船来给你送嫁了?”侯夫人问。
海珠点头,她坐下端起茶盏喝热水,说:“我打算吃过饭去码头看看,不知道虎鲸走没走,我露个面,以后在永宁找不到我,它们就会来这边。”
“行,你们小两口出去转转,正好家里的亲戚也对虎鲸好奇,也带上他们出海兜一圈,再有几天他们就回京都了。”侯夫人说。
“行。”海珠看向韩霁,问:“我的楼船运来了?”
“嗯,绑在喜船后面带来了。”
侯夫人看了丫鬟一眼,丫鬟出去传饭。
饭后,侯夫人说:“海珠,你明天回门的礼我给你准备还是你自己操办?”
“你来,这方面我跟海珠都不懂。”韩霁开口,说罢就拉着海珠走了,再磨蹭一会儿晌午了。
“你累不累?要不在家歇半天,下午再出海?”路上韩霁低声问。
“你要是早上不折腾那通,我一点都不累。”海珠白他一眼,又掐他一下,说:“你去喊你叔伯兄弟,我回去接上鸟,门外碰头。”
她回去见鸟又嗑上松子了,她捏了下鸟囔,问:“不是吃撑了?又吃?”
“蒸苹果不耐饿。”鸟呸掉松子壳。
海珠从木箱里拿出一个钱袋,看见鸟昨天收的钱袋也在里面,她打开看一眼,是一块金子,转手放下,她抓一把瓜子一把松子装钱袋里,又从果盘拿串野葡萄丢进去,带着鸟出门了。
一行人在门口集合,刚要走,长命喊了冬珠和风平也追上来了,浩浩荡荡一行人直奔码头。
此时码头上聚集了不少人,虎鲸正在远处的海面徘徊,不时发出笛声,又掺杂着《抬花轿》的唢呐声。
“上船。”韩霁喊一声。
海珠的楼船又派上用场了,船锚扔上船,她走到船头升帆,楼船离开码头往虎鲸的方向过去。
“虎鲸会不会把船掀了?”有人担心。
“才不会,我小婶跟虎鲸的交情颇深,她还给它们刷牙呢。”长命得意。
虎鲸群看见眼熟的小船,一眨眼的功夫就窜了过来,离得近了,船上的人直面它们的样子,也看清了虎鲸嘴里还含着东西。
“这是鲨鱼。”长命骄傲地给没见过世面的亲戚介绍。
“鲨鱼吃人?”有人往二楼跑。
“胆小鬼。”鹦鹉不屑。
海珠弹了下它的尾巴,示意它闭嘴。
虎鲸看见了海珠,它们激动地鸣叫,又游到船尾浮出水面,将口中的鲨鱼吐到船上。
一条、两条、三条……七条、八条,足足八条鲨鱼,楼船的船板上堆成山,船都要压沉了。
海珠从底仓拿出菜刀和砍刀,又从韩霁那里拿来短刀,说:“叔伯兄弟,给你们个解剖鲨鱼的机会,划开鲨鱼腹取出肝脏喂给虎鲸,鱼鳍送给你们,做成鱼翅带回去煲汤,其他的扔下海喂鱼虾。”
“鲨鱼肉不能吃?”有人问。
“不能,鲨鱼肉有尿骚味,尤其是死了很久的。”海珠划开鱼腹,腥味和尿骚味冲了出来。
“呕——”有人被熏得干哕。
海里的虎鲸也跟着干哕。
韩霁拿过菜刀剖另一只鲨鱼,肝脏扔进虎鲸嘴里,砍下鱼鳍,喊人抬着剩下的鲨鱼肉扔进海里。
“等等,我想起来了,我从一本古籍上看过,说鲨鱼皮是大补之物。”韩安庆出声,“鲨鱼皮也剥下来,我拿回去煲汤试试。”
第232章 你又要求偶?
鲨鱼剥皮后; 鱼肉扔进海里,落下水的一瞬间,海面下的鱼闻到腥味争相游过来; 海面如沸腾一般; 海珠撩水洗下手,拿起船尾的渔网抖开撒下去,停顿几息就收网。
“我来。”韩霁随手将刀递给身侧的人,他接过渔网缠在手臂上; 一个用力; 沉重的渔网出了水; 清透的海水从网眼里流出,阳光落在水上,宛如光阴倾泻。
一网十来条海鱼; 择出渔网倒船板上; 鱼尾扑通着拍打船板,船板上噼啪响。
“西望,你们在广南的日子挺惬意啊; 你适应得挺好。”一个堂兄从海上收回视线; 说:“我该多出来走走,跳出长安四处看看。”
“早跟你们说别像只斗鸡一样在笼子里啄这个扑那个; 供他人取乐下注的东西罢了; 不合心意没价值了就被舍弃了。”韩安庆出声。
其他人苦笑。
韩霁不搭腔,他见鲨鱼皮剥得差不多了,便说:“快晌午了; 回吧。”
虎鲸群也已经离开了; 没人知道它们去了哪里,海珠琢磨着过些日子她要出船在这边的海域探探底; 带老龟下海熟悉下环境。
船帆升起,楼船返航,海珠站在船帆落下的阴影里,头顶落下两片松子壳,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鸟在捣乱。
鸟见她像是没发现,又嗑颗松子探头吐松子壳,松子壳下落时被风吹进海里,它不服气,继续嗑松子往下吐。
船头落了一片松子壳,韩霁踩着松子壳走过去,坐在海珠身边跟她说话,两人都不搭理二楼的鸟。
“你去陪他们,别来我这儿。”海珠往一旁挪了挪。
“新婚头一天不陪妻子陪兄弟,鸟都要笑我是傻子。”
“什么?”鸟立马接话,它展翅飞下来,问:“鸟笑你?”
“没跟你说话。”韩霁嫌弃它多嘴多舌。
“渴了。”鸟呸掉松子壳,吃了太多干的,嗓子又不舒服了。
韩霁叹一声,又起身去底仓给它舀水,“给,喝吧。”
“鸟想吃蒸苹果。”鹦鹉又提要求。
“船上没有,回家了给你蒸。”头顶又落了松子壳,海珠抬头,长命和风平一晃而过。
“明珠,有人偷吃你的松子。”冬珠探头喊。
鸟扑棱着翅膀嗖嗖飞了上去,没一会儿,住舱里响起人鸟的口舌之争,一直到船靠岸了才消停。
鲨鱼皮捆作一捆提下船,鱼装桶里提回去,人都下船了,韩霁指定个守卫去把船上的鱼血鱼肉冲洗干净。
“少将军,那群大鱼吃人吗?”侍卫长忧心地问,“今早它们在岛附近徘徊,不少渔民不敢出海打渔。”
“不吃人,人掉海里遇见虎鲸还能获救,但也不准打它们的主意,它们记仇。”海珠开口。
“不敢,哪敢啊,它们一个甩尾船就毁了,躲都来不及。”侍卫长说。
“不用害怕它们,之前虎鲸群在永宁码头那边活动,跟当地的渔民相处融洽。”韩霁出声。
“海珠,快跟上。”鹦鹉飞回来喊,它都飞远了才发现有人掉队了。
侍卫的目光又移到鸟身上,等人跟鸟走没影了,码头上值守的侍卫窃窃私语:“少将军的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看着是人不是妖啊,养着会说话的鸟,出嫁还有会唱曲子的虎鲸相送,是人吧?”
“应该是人吧?”
“都在鬼扯什么?前两年一起去深海剿匪就有她,她比常人善水罢了。”走来的人用刀背敲人,说:“敢冒险就有奇遇,不理解就看个乐呵,再让我听见你们胡说八道,都去军营挨军棍。”
“是,沈参将。”背地里议论的人一哄而散。
来人正是沈遂,他如今负责岛上的安全事宜,管辖各处值守的守卫,闲来无事就在岛上各处转。
到了饭点,他回家点个卯,家里无事,他跑去将军府蹭饭。
此时将军府里的主人和客人都在后厨,韩安庆和穆大夫坐在树下翻看书页,其他人穿着一身沾了鱼血的衣裳在处理鲨鱼皮,这是韩安庆跟海珠要求的,自己动手做的饭吃着才香。
“堂兄,舀瓢水来冲一下。”韩霁喊。
鲨鱼皮在沸水里煮了两滚,粗糙的皮烫绽,用刀刮去上面如沙砾的东西,洗净就得到一张光滑的鱼皮,韧性极强。
“鱼皮里的鱼肉也要刮干净,鱼肉不能吃。”海珠嘱咐。
“好嘞。”
“呦,你们在收拾啊?几时能吃上饭?”沈遂走进来,说:“鲨鱼皮能吃?”
“能吃,我找到记载了。”穆大夫松口气,他捧着医书说:“古籍有记载,鲨鱼皮是味珍贵的补药,对患有胃病、肺病之人有益,对年老人有益,可补骨,妇人食之有美容之效。”
“那我今天可多吃点。”侯夫人笑了。
“可惜了,我去年扔了好多鲨鱼。”话落,海珠发现有不少人看她,她解释说:“也是虎鲸捕来的,不是我猎杀的。”
“刚刚我在码头还听人议论你是人是妖。”沈遂大笑。
“不瞒你说,我们昨晚也有这种猜测,我们没见过虎鲸,它们好似还挺通人性,还跟弟妹有交情,实在是太有冲击性了。”韩霁堂兄笑着摇头。
“没见识。”房顶上的鸟猛不丁出声。
“对对对,我没见识。”人不跟鸟一般见识,他觉得还挺有意思,说:“广南人杰地灵,鹦鹉都比别处的聪明。”
鸟高兴了,它得意道:“鸟叫明珠。”
“你去看看苹果可蒸好了。”韩霁支开它,说:“嗓子哑了就少说点话。”
海珠担心它一顿猛吃又吃撑了,开口道:“苹果能吃了喊我,我跟你分吃一碗。”
“好嘞。”鸟领了任务飞走了。
“这鸟真有意思。”韩霁的堂弟笑盈盈道,问:“堂嫂,它真叫明珠?你给起的名字?”
“它自己起的,之前在永宁的时候它陪长命一起听夫子讲课,夫子提到“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它大概觉得明珠极美,又有海珠的珠字,就自取明珠为名。”韩霁解释,这还是长命和冬珠猜出来的,那天上午鹦鹉听过这句诗的释义后就冲出了小学堂。
“噢?还是只博学的鸟?”韩安庆大笑,他攥着书说:“我找到鲨鱼皮的做法了,鲨鱼皮脆、韧,适合做汤和凉拌,晌午我亲自动手,侄媳妇你在一旁偷学。”
“行。”海珠点头,“我来偷师。”
鲨鱼皮已经处理干净了,韩安庆先进厨房查看佐料,见茱萸和山花椒都有,他洗手出来接过菜刀切割鲨鱼皮,其他人继续处理鲨鱼的鱼鳍。
“海珠,蒸苹果能吃了。”鹦鹉站在海棠肩上过来了。
“少夫人,明珠说您也吃蒸苹果?奴婢在炉子上又蒸了一个。”海棠见礼。
“嗯,我跟它分吃一个,炉子上的那个留给它下午饿了吃。”海珠用勺子将苹果一分两半,鸟的放桌上,她用手拿着另一半啃。
鸟看她吃了才埋头动口。
海珠吃完蒸苹果洗手进厨房,鲨鱼皮已经下锅煮了,水里浮出白沫,条状的鲨鱼皮打卷,微微变了色。
厨娘将需要的葱姜蒜都洗净放在灶台上,鸡蛋也拿来了,走到灶前听吩咐。
“打两桶冷水来,要从水井里刚拎起来的。”韩安庆出声。
厨娘立马去办。
鲨鱼皮捞起来过冷水,反复冲洗四遍才冷却下来,此时锅已经洗干净了,他倒油下锅,开始爆姜蒜山椒和茱萸,这些爆香再倒入鸡汤,以及老醋和酱油调味,汤煮沸倒进煮过的鲨鱼皮。
“这个汤是河南道的吃法,味道不错的。”韩安庆跟海珠说,“我又写了本食谱,等我回去了托人给你捎过来。”
“我也打算写本书,是我在海底的所见所得,以及各种海鲜的吃法,等刊印了我给堂叔送一本。”海珠说。
韩安庆高看她一眼,说:“送个十来本,我收藏两本,再送给老友几本。”
“好。”
汤沸腾,韩安庆挟起一块滚烫的鲨鱼皮放盘子里,敲五个鸡蛋打散,淋进汤里,霎时,锅里浮出一层金黄的鸡蛋花。
“葱撒进去。”韩安庆说,他挟起鲨鱼皮喂嘴里咀嚼。
海珠皱着脸问:“是不是有尿骚味?”
“没有,哪来的尿骚味。”韩安庆摇头,又添了少许盐就舀汤装盆了。
紧接着他将剩下的一盆鲨鱼皮凉拌,海珠看了眼,淋了醋还加香橼,蒜也多,最后撒上花椒和茱萸再用热油淋。
“端去饭厅。”韩安庆吩咐厨娘,他洗干净手就出去了。
海珠挟一条凉拌鲨鱼皮尝味,酸且辣,一入口就口齿生津,她囫囵嚼几下咽进去,没尝出鲨鱼皮是什么味。
饭菜上桌,众人围坐,桌上不止两道菜,全桌的人却是先是对鲨鱼皮下筷,凉拌鲨鱼皮初入口,冬珠和风平就皱起了眉头,他们吃惯了清淡的菜,受不了又酸又辣的味道。
“吃点旁的菜。”侯夫人让丫鬟给他们挟菜,“南方人口味淡,吃不得这些。”
海珠舀勺酸辣鲨鱼鸡蛋汤装碗里,她尝了一口,说:“这个味道还好,不算太辣,鸡蛋花挺好吃,鲨鱼皮……鲨鱼皮还行,没异味,挺有嚼劲,挺弹牙。”她多吃几块,心想这个煲汤应该也可行,像做猪皮冻那样,炖一夜,早上起来做灌汤包。
韩安庆跟她想到一处去了,说:“虎鲸下午还来吗?”
“应该不来,如果没离开,那就是去探索新地盘了。”海珠说。
下午一船人又出海了,如海珠说的,虎鲸没露面,一船人绕岛转一圈又回来了。
进了将军府就各自散了,海珠跟韩霁回房,刚坐下,鸟带着海棠送蒸苹果来了。
“它一直要等您回来了才肯吃。”海棠无奈,一碗苹果蒸了又蒸,她担心蒸坏了,背着鸟又蒸了一碗。
“来,分我一半。”海珠接过碗,她吃一大半,给鸟留一小半。
韩霁挥退丫鬟,坐在一旁跟鸟打商量:“明珠,等天黑了你就回偏院,夜里别过来,天亮了再来。”
“你又要求偶?”鸟咽下果瓤。
海珠差点笑喷。
韩霁硬着头皮点头,“是,我又要求偶。”
鸟的绿豆眼骨碌转,它出主意说:“白天也能求偶。”
韩霁瞥了海珠一眼,大笑着说:“海珠不同意。”
鸟停顿了两息,妥协道:“那好吧。”
“我让人在偏院给你做张床,过些天我把砗磲床搬去偏院,你睡砗磲壳里。”海珠说。
鸟没意见,它可不是不识趣的坏鸟。
“夜里不能扒窗户。”韩霁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了,流氓。”
第233章 引人借猫
天黑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