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女赶海发家记-第6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就非她不可?”海珠也跟着问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见到人心里砰砰跳?”
齐老三仔细想了想,见到人高兴是肯定的,但什么心里砰砰跳是没有的。他掰开葱叶洗去缝里的泥沙,温声说:“贝娘挺可怜的,她不会说话,很多时候都会受人欺负,被不怀好意的二流子调戏了,想讨公道都没办法。她平时不怎么出门,我遇到她的时候是她娘的脚崴了,她这才出门买鱼。”他心里清楚他娘很难接受这么个儿媳妇,甚至娶回来可能还要遭人嘲笑,外人可能会说家里有个瘫子,又娶回来一个哑巴。就是往后回老家了,也会有人问怎么娶了个这样的,这也是他之前犹豫的原因。
“我没大本事,但能保护她,给她一个家,庇护她下半辈子。我是可以娶别人,但我不娶她,她嫁给别人可能会受欺负,被打被骂被欺负死,我娶她可能就是救了她。”齐老三跟家里人说心里话,也算是给个交代。
海珠明白了,男人骨子里的惜贫怜弱作祟,贝娘激发了她三叔的保护欲,他觉得他是拯救了一个弱女子,这股成就感会催动他爱惜她保护她。
她想起了沈遂,这两个男人在这点上有了共性,一个是露在明面上,一个是藏在心里。
海珠好奇起沈遂会娶个什么样的姑娘。
鱼皮切下来了,她挥刀斩下鱼块儿,鱼肉块儿装了两盆才装完,她喊齐老三给她端进去,虚虚觑了他一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齐老三被这一眼看得心底发毛。
“你眼花了吧,我什么时候看你了。”海珠不承认,她笑眯眯地哼着不成曲的调子切鱼皮切鱼肉。
鱼皮用葱姜水腌着,厚墩墩的鱼肉块儿先切成一指厚的片,再切成小块儿,菜板上糊了一层鱼肉糜,两盆鱼肉才切完。
海珠舀两瓢买回来的粗盐倒进鱼肉盆里,拌匀了再铺上一层葱段,淋上黄酒先腌着,她先炸鱼皮。
腌好的鱼皮裹上撒了胡椒粉的面糊丢进温热的油锅里,面糊炸至金黄捞出就可以吃了。
最后是鱼肉丁,粗盐粒已经融化了,择出葱段放盆里,剩下的鱼肉丁直接倒进油锅。
盖上锅盖等几息,待鱼肉炸变色了舀进干净的盆里,趁热倒进干净的坛子里,不能装满,最后要舀一瓢油封口。
两盆鱼肉过油炸了后缩水了许多,将将装一坛子,这一坛子就能吃上半年。
石斑鱼也是如法炮制,不过石斑鱼的鱼肉细嫩,海珠留了一坨鱼肉让她娘剁碎搅打鱼丸,鱼丸煮熟了可以当零嘴吃,家里四个孩子五个大人九张嘴,半天就能吃干净。
两个硕大的鱼头劈成两半,腌制过后放锅里蒸,家里的这口锅小了点,还是端去隔壁厨房里蒸,两个鱼头分两锅蒸。海珠觉得这两个鱼头就够吃了,就没蒸米饭,再煮钵鱼肉丸就完事。
鱼头上铺上葱丝淋上花椒油端上桌,雪白的鱼肉丸一人盛一小碗。海珠先戳了个鱼丸吃,一口咬下去很弹牙,鱼肉丸里就加了点盐调味,嚼在嘴里很是鲜甜,鱼肉糜又嫩,一点刺都没有。
她吁了口气,说:“再刮大风了还去海边逮大鱼,逮回来打鱼肉丸。”
第101章 仓促的婚事
饭后齐老三先上屋顶排瓦片; 傍晚的时候拿着已经放凉的坛坛鱼和带鱼出门,齐阿奶喊住他:“你跟你准丈母娘说一声,我明天就请媒人上门。”
“哎。”齐老三笑着应了。
海珠歪身探出门看一眼; 大门口已经没人了; 齐阿奶在院子里念叨明天上门要买什么东西。
“奶,我们明天能去吗?”冬珠站檐下问,“我也想去瞧瞧我那眼睛会说话的三婶。”
听到的人都笑了,齐阿奶说她鬼机灵; “明天我跟媒人带着你三叔上门提亲; 要是老天赏脸多晴几天; 后天就让你三叔请人过来认门,你后天再看,明天乖乖留家里。”
海珠在厨房听着; 问:“娘; 娶亲有哪些礼节?”
“都是寻常人家,礼节可有可无,我嫁给你爹的时候是他先请媒人上门说和; 过后媒人带着他和你奶上门提亲; 提亲后我娘家人到男方家走一趟,这叫认门也叫踩门槛; 之后就是商量婚期; 婚期到了就成亲。想省事就直接两方人坐一起商量,给了聘礼就定婚期。”两种嫁娶的路她都走过,秦荆娘看了海珠一眼; 说:“你跟冬珠嫁人的时候; 我指定是要求男方按着礼节走,不能漏掉一个。”
“还早呢。”海珠嘀咕。
“九月份你过了十五就十六了; 说早也早,还能再拖个两三年。”
“跟年龄无关,我若是没遇到喜欢的人,我就不嫁人。”海珠稍稍透露心里的想法。
秦荆娘笑了下,她能理解女儿的想法,她还是姑娘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锅里的鱼蒸好了,海珠用抹布托着盘子端起来,倒掉蒸出来的汁水。她洗锅倒油,油热浇在蒸鱼上,剩下的油用来熬糖醋汁,晌午炸的带鱼冷了,口感不酥了,只能裹着糖醋汁再回锅热一热。
天色擦黑,齐老三大步跑回来了,正好赶上吃晚饭。
“我三叔成亲的时候我们要办几桌席面?请厨子还是我掌勺?”海珠嚼着炸带鱼问,“老家的亲戚通不通知?”
齐阿奶看了老三一眼,说:“老家的亲戚就不请了,路太远了,老三你成亲了带着你媳妇回去一趟,我也回去,带她认认亲戚,再办几桌请人吃席。”
“我听娘的。”齐老三没意见。
“在永宁我们没什么亲戚,到时候就是送亲的人过来,两桌菜就够了,也不用大操大办,请个巷子里茶饭好的妇人掌勺做菜,海珠你不用动手。”齐阿奶继续说。
秦荆娘暗暗松口气,她接受不了让海珠去给她三叔操办喜宴,给自家人做饭还能说是喜欢做菜,若是叔叔娶妻侄女在厨房里忙的像个丫鬟,那可有点欺负她闺女了。
饭后齐老三收拾碗筷进厨房洗碗,他多抓两把草灰撒锅里,洗去油腥,倒了满满一锅水。等人都睡了,他舀水坐院子里好好搓个澡,洗了头发还抹上跟海珠借的发油。
明月高悬,夜幕繁星闪亮,他坐在院子里晾头发,想到即将娶妻,心里激动得厉害,他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去洗澡间把脏衣服都收拾出来,连夜把全家的衣裳洗了才有睡意。
听着院子里没动静了,齐阿奶翻个身,笑着骂了句:“呆子。”
……
上门提亲的人已经走了,秦荆娘也回去看房子了,海珠跟冬珠坐家里没事做,干脆带着三个弟弟去海边转转。
“二叔,你在家看家啊,我们回来了给你带吃的。”海珠拎上筐,推着几个小的往外走。
“得了,去玩吧,我是潮平他爹,不是潮平。”齐二叔挥手赶人,等门从外面落锁了,他收了笑,仰面看着天发呆。
巷子里的人问海珠这是要去哪儿,“我早上看你奶去了红媒婆家,你三叔要娶媳妇了?”
事情基本已经成定局了,海珠也不隐瞒,点头说是。
“哪家的姑娘?”二旺奶问。
宋婆子站在墙内竖着耳朵听。
“是后崖村的,具体是哪家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三婶不能说话,她小时候发热烧坏了嗓子。”海珠大大方方地说,她看向满脸惊诧的街坊,问:“你们可有人知道她?”
没人认识,住在街巷里的女人除了买菜买水鲜少跟镇外的人打交道。
等海珠姐弟五个走了,巷子里的议论声纷纷,都不解齐老太怎么会娶个这样的儿媳妇进门,又不是给她家老二娶媳妇。
宋婆子在家冷笑几声,呸了口唾沫,“眼瞎找嘴哑的,正配了,山猪吃不来细糠。”
另一边,齐阿奶带着媒人已经到了后崖村,这个村也在海边,海边堵着一方陡崖,房屋建在陡崖后面能避海风,住的人家还不少。
齐老三领着人进了贝娘家的门,贝老娘没有端架子,拄着柺迎到门口,“老妹妹进来坐,贝娘去给你两个婶子倒茶。”
石屋里比较暗,桌上点着两盏昏黄的油烛,齐阿奶进屋粗粗扫了一眼,家里比较简陋,但收拾的干净,脚下的土也被捶平了,是个讲究的人家。
红媒婆接过茶看了贝娘一眼,“哎呦”一声,说:“老姐姐,你这闺女可生了一对好眼睛,我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清透的姑娘了,齐老三是个眼光好的,难怪急急忙忙托了他娘来提亲。”
齐阿奶跟着点头,专业的人说话果然没一句废话,进门就挑明了来意,她跟贝老娘说:“两个孩子相互中意,我们也没什么意见,今天过来就是想把事定了,免得贝娘被好人家相中了。”
“你们就是好人家,哪还有什么好人家,我闺女的情况……她就是不能说话,其他方面没影响。”贝老娘不说客套话,“老三我喜欢的紧,是个踏实肯干的人,贝娘交给他我也放心。”
媒婆紧跟着夸两家人明理,“难怪能对成亲家,也是缘分到了。”
两三句就敲落了章程,媒婆子笑眯眯地拿着齐阿奶给的喜钱出门走了,走在村里,逢人问她,她就把齐老三来贝娘家提亲的事宣扬出去。
不消半刻,半个后崖村的人都知道了村里那个哑巴姑娘嫁出去了。
齐阿奶留在贝娘家吃午饭,贝娘去灶房做菜了,她打发老三去帮忙烧火,说起明天来请贝娘上门踩门槛,贝老娘说:“亲家,我们是寻常人家不讲虚礼,我这边也没什么亲戚了,就我跟丫头两人相依为命,她出嫁我不请人送亲,她那些叔伯不是好人,过去了也是找茬为难人多要喜钱。”她实话实话,她的确是看中了齐老三这个人,也出去打听了的,海珠的名声大,稍稍找几个人问问,都是夸赞的。她对这样的人家放心,贝娘嫁过去指定比在家好过。
“按我的意思是挑个好日子我就把姑娘嫁过去,趁着这几个月禁海,老三不出船打渔,小两口正好能培养感情。”贝老娘怕夜长梦多,怕齐家突然反悔了,急切地想把婚事办了,就连最近的好日子都找老先生算过了。
齐阿奶怔了下,反应过来说行,女方不讲究虚礼,她这边也省事了,“认门和办酒席的钱我都补给贝娘。”
“这个随意,钱不钱的我不看重,我就是看重你们家的人,希望你们能善待我家姑娘。”贝老娘掏出手帕擦擦眼角,继续说:“两人婚后好好过日子,我就住在村里,赶海捡点东西也够我吃了。”意思是不强求齐老三给她养老。
贝娘进来了,齐阿奶看过去,老三没说瞎话,这姑娘的眼睛水汪汪的,确实是会说话。
“丈母娘也是娘,他娶了你闺女,合该孝顺你。”齐阿奶给出承诺,都是脖子埋黄土的人,她哪会不理解贝老娘的慈母心,“姑娘嫁到我家你放心,不会苛待了她。”
贝老娘让她闺女出去,拿出一张纸,厚着脸皮说:“我找老先生算了日子,三天后就是个极好的日子,天气也好。”
齐阿奶点头应下。
她吃了饭回去了就开始张罗,扯红布做喜服,老三屋里的桌椅得换套新的,蚊帐也换成红的,还要买两对红灯笼,两个大红喜烛,雇接亲的小轿。另外就是请人来做一桌菜,鸡鸭鱼肉不能缺,这些都要事先买回来。
……
三日后,日朗风清。
齐老三一起床就给五个侄子侄女发了红封,他喜笑颜开地换了大红喜服,扒了两口饭就放下筷子。
“这就是有情饮水饱啊!三叔你激动得吃不下饭了?”冬珠大声调侃。
齐老三大笑了几声,催促道:“你们快吃,吃饱了跟我去接新娘。”
抬喜轿的人已经过来了,他们拿钱就不让主家管饭,到了巷子里先吹两声唢呐,等新郎出来了,他们抬着轿子一直吹着出了巷子。
齐老三在街坊的围观下涨红了脸,却还坚持着不低头,仰着脸笑。
去接亲的只有海珠、冬珠和风平,之前三个人跟踪到后崖村的,今天光明正大走过去,也见到了新娘的正脸,是个挺秀气的面貌,一双灵动的眼睛很添彩。
“起轿!”轿夫扬声,唢呐吹响。
海珠把带来的花生干果抓给来看热闹的人,人多了直接扬手撒出去,喜轿顺顺当当的出了村。
回去时只比来时多了一个人,路上的人看见误会是去接亲的,也没人拦轿要喜果。
到家门口了还剩半兜的红枣干果,海珠发给巷子里的小孩。
抬喜轿的轿夫走了,院子里都是自家人,大家相互看看,对这么冷清的喜事都有些尴尬,尤其是新娘还不能说话,这让寒暄都成了多余。
“这是你大嫂。”齐阿奶拉着贝娘介绍,拢着海珠姐弟四个,说:“这些是她的孩子,你大哥没了,她改嫁了,但还是一家人。”
贝娘冲秦荆娘笑。
“这是你二哥,潮平是他的娃,你二嫂没了。”这一通介绍下来属实不吉利,齐阿奶补了句:“你跟老三好好过日子,娘祝你们白头到老。”
贝娘点头。
“好了好了,开席吧,从今天起我们家又多个人。”齐阿奶也没什么说的了。
一桌菜端上桌,炒鸡炖鸭蒸鱼蒸排骨都有,潮平和平生看到这么多好吃的,立马嚷嚷开,这要吃那也要吃,桌上的气氛顿时活络了。
一家人坐一桌吃饭,吃到后来聊起闲话,目光分散了,贝娘紧绷的肩头也跟着放松下来,她安静地吃着饭,偶尔照顾潮平和平生,等大家都吃饱了,她放下筷子要收拾碗碟。
“你是新嫁娘,今天你歇着,我来收拾。”秦荆娘拦住她,“老三你带贝娘回屋歇着。”
“这间是我们的屋。”齐老三带贝娘进去。
齐阿奶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老三的房间紧邻着海珠和冬珠的屋,砖瓦房不怎么隔音,折腾的声音大点,整个院子的人都听见了。
贝娘换掉喜服穿了旧衣去厨房洗碗,拦都拦不住,只能随她了。
“海珠,你跟冬珠今晚睡我的屋。”齐阿奶跟大孙女说悄悄话。
海珠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那我们换个屋睡?”
她也不想夜夜听墙角。
第102章 嘬一口
夜风浮躁; 齐二叔躺在床上看向忙活着倒水擦地的弟弟,他笑着说:“别忙了,赶紧回屋去。”
齐老三有些羞赧地挠下脖子; 吭哧几声也没憋出一个音; 他端着水盆提着桶走出门,熟练地用脚带上门。
水声哗啦,他听到院墙的另一侧房屋里冬珠在问为什么要跟奶换屋子睡觉。
这个小院靠近外墙有两间屋,大门对着厨房和柴房; 门朝西开是一排三间屋; 将将够他们一家这么多人睡。靠近外墙依着大门而建的两间小屋分别是齐阿奶和齐二叔住; 为了方便照顾齐二叔,齐老三睡在三间连屋的最外侧,紧邻冬珠和海珠; 风平的屋在最里侧。
往日这么睡自然没事; 现在他娶了媳妇,夜里就尴尬了,哪怕是海珠跟冬珠挪走了; 另一边还住着他二哥; 齐老三只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贝娘开门出来,木门的吱呀声提醒齐老三回神; 他挥手让她进门; 他洗了澡就进去。
屋里的大红喜烛燃烧着,烛光照亮了半间屋,光晕透过喜帐落在竹席上; 淡青色的竹席晕染上红光。齐老三进门看见坐在帐中的人;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响,他心里咚了一声。
院子里安静下来; 潮平跟风平突起的嬉笑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今晚秦荆娘带着平生回红石村了,他们兄弟俩睡在一屋。
夜深了,齐阿奶打个哈欠,听着隔壁没动静,她在心里琢磨是这堵墙隔音好,还是她那呆儿子不知事。
潮平跟风平玩累了,倒头睡了,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竒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