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女赶海发家记-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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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少将军——”
海珠在外面听到声,她急得跺脚,听到里面有人在叫喊大夫,她耐不住跑了进去,进门看韩霁下巴带血,人歪倒着跪在地上,眼睛还睁着,却已经没神了。
……
“少将军心火过旺,又气急攻心,老夫给他扎几针,再喝几副药就行了,不过之后要注意,切勿过急过燥。”
海珠乱糟糟的心平静下来,她踮脚瞅床上躺着的人,这还是她头一次见人在没受外伤的情况下吐血的。
几根长银针刺进胸膛,面色泛紫的人睁开了眼,韩霁看了眼床边围着的人,目光对上海珠担忧的眼睛,他偏过头闭上眼,一行眼泪落进枕头里。
“连夜行船,我要回京都。”他重重喘口气。
第128章 昏睡中被扔进河里
残月黯淡; 站在院子里往门外看,门外的夜色漆黑如墨,韩霁没让人搀扶; 他自行走上马车; 从京都过来的一行人也跟着坐上另外的几辆马车上。
老管家匆忙间收拾了几件厚衣裳出来,在他之后跟着一行七个带刀侍卫,这些人同行是为了护卫主子的安全。
“我们这边还有十个侍卫,少将军不必再带侍卫同行; 人多了船行的慢。”后方马车上的太监出声。
老管家没听他的; 说:“一艘船不够便雇两艘船。”说罢他钻进马车里。
海珠站在门外的台阶上看着; 马蹄不轻不重踏在地上,凌乱的闷响声在这个黑夜里让人心里无端生起烦躁和不安。
韩霁推开车窗往外看,两人对上眼; 他出声问:“可要一起回京?你过去看看京都的繁华; 也去皇城根下转转。”
“行。”海珠脑子一热点头答应,她转身交代门房:“天明了你乘船去永宁码头,到青石巷找冬珠; 告诉她我随少将军去京都一趟; 过年前一定回来。”
门房朝马车里的主子看一眼,说:“小姐放心; 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海珠三两步跑下石阶; 躬身钻进马车里。
“出发——”领头的侍卫高声发话,随即马蹄飞奔,车轱辘跟着转动。
马车里的灯笼前后摇摆; 昏黄的光投在车壁上; 老管家探究地看着车榻上坐着的两人。
韩霁无暇想旁的,他倚在靠椅上闭眼不做声。
海珠冲老管家笑笑; 解释说:“我想去京都看看皇城是什么样子,而且韩提督是我义父,我想去看看他。”
韩霁敲了两下车壁,立马有个侍卫隔着车窗低声喊:“主子。”
“周围跟的可有人?”
“都是我们的人。”
韩霁看向老管家,问:“我不在家这段日子可有西北的来信?我爹的伤……”
“没有消息,你娘也没来信,在朝廷来人之前,老奴不知侯爷受伤了。”
“来的人里没我们的人?”韩霁问。
老管家摇头,“没有。”
海珠眼睛转动,怎么听着像是还有事?但没人跟她解释,她就只听不说话。
马车不知颠簸了多久终于到了码头,海珠跳下车觉得屁股都要颠裂了,脑子里也嗡嗡的,上了船她走进她常用的那间住舱倒头就睡。
河上浪小,行船平稳,海珠睡得沉,一直睡到天明被老管家叫醒。
“河道变窄,官船过不去,我们要下船改骑马。”
海珠收拾了船上备的两身衣裳跟着人下船,马和马车已经先人一步上岸了,这些马走水路还晕船,一个两个的呲着马嘴不时咔一声。
船上的厨娘连夜蒸了馒头煮了粥,馒头装在筐里拎了下来,一行人就站在江边一手馒头一手薄粥填肚子。
韩霁面不改色喝了苦汤子,等马匹缓过劲,他上车发话:“我们这就走,尽可能三日后抵达运河,诸位忍一忍,累了上船了再歇。”
之后便是日夜兼程赶路,遇到驿站了歇在驿站,错过了吃睡都在野外。
海珠感觉自己像是被绳子捆了塞在水缸里,全身上下的关节都不舒服,路上的山水村落也无心看了,满心的燥火,一个劲想找人吵架。她瞟对面的男人一眼,他像个打坐的僧人,面色不改,坐姿端正,闭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她也不敢找他说话,只好大力推开车窗,头伸出去让狂风吹乱她的头发,发梢噼噼啪啪抽在脸上脖子上。
韩霁睁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等她呸了一口直起身子要缩回头,他又闭上眼睛。这时候他没有心情宽慰她,更没心思说话。
赶在海珠要跳车前终于抵达了运河口,河道上渔船和商船来往频繁,老管家出面雇了两艘商船,前船坐人,后船载着车马。
人上了船倒头就睡,这三天在路上急奔,马都要累死了,人也跟着颠簸受累,到了船上一行人填了肚子倒在床上就没动静了。
“我们要在船上走几天?”海珠问。
“慢则半月,快的话能少两天。”韩霁喝完药,随手把碗放桌上,他跟海珠说:“商船上供玩乐的东西不少,你无聊了去找管家,让他给你安排。”
“你呢?”海珠问。
韩霁往外看一眼,老管家拿了两本散着墨香的书进来。
“小姐,越往北越寒凉,老奴让船娘给你做两套棉衣,她待会儿上来给你量尺寸。”老管家说罢拿起药碗,问韩霁感觉如何了,“这是最后一副药,等到了下个渡口,老奴去镇上请个大夫过来。”
韩霁摆手,“不必了,不要在路上消磨时间,尽快北上。”
“那您早点歇着。”老管家叹气。
海珠转身出去,船娘已经过来了,她直接报了尺寸,就回舱歇着了。
隔日,她吃过早饭后去寻韩霁,她也装模作样拿本书坐窗边看,不时探头问他这个字怎么念那个字是什么意思。他但凡发呆,她就出声惊醒他。
三番几次,韩霁哪能不明白她的意图,他无声叹口气,头一次有了倾述的念头。
“等我回去了,我爹可能已经不在了。”他神色黯然,“我没想到,之前的见面竟然是我们父子的最后一面,我还跟他起了争执,说了不少诛心的话。”
海珠没做声,她知道,他这时候并不想听无用的安慰。
“他已经松口要退下来了,看来我家的祖先不乐意他背弃祖训,所以把他留在了西北。”
“应当不至于,你家祖先若是真有灵,只会保佑你爹战无不胜。”海珠插一句话,“行了,别胡思乱想,说不定你爹已经无性命之忧了,你给我念书听吧,我帮你保佑你爹。”
韩霁抬眼,上下打量她一番。
“阿弥陀佛。”海珠竖手念句佛偈。
韩霁半笑不笑地扯了下唇角,拿起书如她的意读出声。
船在运河上行了十日,船上的人换上棉衣,北边来的寒风加上河水浓重的水汽,海珠夜里睡觉都要点上火盆,湿冷入骨,人盖着被子还打哆嗦。
舱门被敲响,她抬起头问:“谁?”
“齐姑娘,厨下熬了姜汤,少将军差我送一碗过来,让你喝了再睡,免得受寒着凉了。”船娘站舱外说。
海珠卷着被子爬起来开门,门一开,寒凉的夜风迎面扑来,她缩着脖打寒颤。从船娘手里接过温热的姜汤,她屏气一口气干进肚子里,冲人的辣意让她呲了牙。
“劳烦了。”海珠把碗递给船娘,“天冷,婶子你也早点歇着。”
“哎,好。”船娘替她关了门,拿着空碗下楼。
船板上站的侍卫冲暗处打个手势,片刻后他走到底仓,跟船上的帮工说:“主家慈悲,你们喝了姜汤暖了身子也趁早歇下,今夜不行船,明早早点起来再赶路。”
半夜,船上喝了姜汤的人都陷入昏睡,几道黑影开了舱门出来,他们暴力踹开木门,住舱里睡的人毫无动静。
船板上站着个消瘦的身影,他靠在船舷上看侍卫扛着人下来,出声问:“可有漏下的?”
声音阴柔奸细,是太监特有的嗓音。
“无,连老管家带那个姑娘都在这儿了。”
“全扔下去。”
“是。”
河道上接连响起几道水花响,紧跟着便恢复了平静,船上的人提着灯笼往河面照,水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等天亮了把尸体打捞起来,杂家先去歇着了。”太监拢起披风,他咂了声,摇头道:“这天呐,变了。”
河里,海珠被刺骨的寒意惊醒,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脖子以下如泡在冰窖里,她试图动了动,全身无力,要不是对水太过熟悉,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昏沉的脑子在河水的冲刷下醒过神,海珠意识到出事了,她狠掐自己一把,感觉前方的水流不对劲,她游过去撞上一个挣扎的人,对方反手拽住她,一个劲踩着她要往水上游。
海珠被勒得翻白眼,艰难地逃脱之后在他头上摸一把,不是韩霁,她掉头继续找。
船上的人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估摸着扔河里的人已经淹死了,他们相继上楼去睡觉。
听到船上的脚步声消失,海珠一手拽一个人出水,她拖着韩霁跟老管家推上岸,压着声音说:“想咳往远处跑,跑不了就憋着。”
说罢转身又钻进河里,尽可能的把生死不知的侍卫拽上岸,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呛晕过去的侍卫已经被水流冲开,海珠只找到了三个。
韩霁跟老管家拖着人往远处跑,跑远了给他们按肚子控水,然而只有两个有气息。
“怎么办?”海珠冻得缩成一团,说话牙都打颤,“怎么搞的?朝廷的人怎么想杀你?”
“射中我爹的那支箭应该出自自己人之手,这一切都是个圈套,他死了,我死了,安远候府只剩一个六岁小儿,成不了气候。”韩霁抖着手说,如果不是海珠跟了过来,他必死在回京的路上。
“海珠,你再帮我个忙……”韩霁看向她。
“下毒是吗?这河里也没毒水母,我怎么帮你?”海珠摊手。
“凿穿船底。”
这个可行,海珠又悄摸摸潜回河里,她溜上船,从底仓取把斧头和菜刀又溜进水里,潜到船底把菜刀插进船板的缝隙里。商船用的年数不短了,船底的木板泡腐了,她撬起来不算费劲。
河水灌进底仓,海珠上船看一眼,觉得速度太慢了,她下去继续撬木板,砸穿三个洞才罢手。
其间有侍卫听到动静出来查看,他站在船板上往河面上看,除了水声风声和男人的呼噜声,再无其他。
半边船已陷入水里,韩霁跟两个侍卫跳进河里游上船,三人摸黑走进住舱杀人,闹起了动静他们也不恋战,利索地跳进河里。
到底是在海边生活过的人,水性比旱地上的人强,他们守在船下,看船上的人着急忙慌地叫嚷。船一点点下沉,舵手和船娘被冻醒,先后跳船往后方的船上游。船上的侍卫有样学样,但他们入水就被韩霁追上去砍了。
当夜色褪去,海珠披着褥子看韩霁绑了老太监丢在船板上,前方的河里沉了船,后方的船绕道继续前行。
“下一个渡口停一天,我带你去看大夫。”韩霁跟海珠说。
海珠打个喷嚏,说:“你还回京都吗?”
“回,皇上大概会找个替死鬼给我个说法。”韩霁垂下头,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该为父报仇,还是带着老娘和侄子仓惶逃离。
“二少爷,你看,是我们的人来了。”老管家激动大喊。
韩霁跟海珠闻声看过去,迎面来了一艘船,船上插着旗,是韩家的军旗。
“二少爷,侯爷已经转醒,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派末将来接您。”来人是韩家的家将。
韩霁苍白的脸上露了笑,他转过身看向海珠,玩笑道:“多谢您保佑了。”
“阿弥陀佛。”海珠笑着又念一声,“往后你有事拜我,能救命救急还保佑家人。”
第129章 恐不利于子嗣
船在渡口停留了一个时辰; 韩霁跟海珠连带两个侍卫一个老管家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一夜都病倒了,家将去岸上请个大夫跟船,补上粮草继续北上。
在河上又行五日; 一行人改船骑马西行; 海珠跟老管家还病着,两人各躺在一辆马车上盖着被子咳。
韩霁打马靠近马车,敲了两下推开车窗,“路过农家; 我买了一筐苹果; 你嗓子不舒服了就啃一口; 等到了驿站让人给你蒸苹果吃。我小时候病了,我娘就给我蒸苹果。”
“还有几天能到?”海珠关心这事,“我就该跟船回南方的; 咳咳咳——唉; 太煎熬了。”
“快到了,明天傍晚就能入长安。”韩霁关上车窗,隔着窗说:“你再忍忍; 入京了我找太医来给你看病。”
海珠嚼着苹果撇嘴; 皇上都要杀你了,你还想着入宫请太医; 也不怕有命进没命出。她又咬口苹果; 拉起被子躺着嚼,冰凉的果汁入喉,喉咙里的痒意暂时被压了下去。她盯着晃动的车顶; 心想能为官做宰的都不是寻常人; 明知道对方对自己暗藏杀意了,他还敢进京不说; 甚至还能装作无知无觉去叩拜,去叫屈讨公道。
海珠翻个身,谁要是敢戕害她的家人,她怕是咽不下这口气。
夜里住进驿站,韩霁亲自盯着厨子蒸两碗苹果,苹果装碗里无水无油放锅里蒸软,等不烫了,他把海珠的那一碗给她送去。
海珠已经坐床上了,屋里生着炭盆,窗户开了个缝,暖和归暖和,就是闷,她老是想咳。
“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咳得想吐。”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嗓子哑了,耳朵里也嗡嗡的,有重音。
“药喝了吗?”韩霁捧着碗问,“不如这样,苹果我吃,你把蒸出来的汁喝了。”
海珠暼他一眼,一碗蒸苹果还两人分着吃?
“夜深了。”她提醒他,该滚蛋了。
韩霁只当没听出言外之意,他出去催熬药的,接过药碗迎风站在窗边,等药不烫了再端进去,“快喝,喝了再喝点甜的,明早起来就不咳了。”
海珠默然,潮平病了不肯喝药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她下床接过药碗皱着眉喝了,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拎起蒸苹果再把汁喝了,软塌塌的苹果放回碗里递给他,说:“带着你家的偏方走吧。”
说罢走到桌边喝水漱口。
韩霁识趣地不再啰嗦,他走出房门带上门,隔着门嘱咐道:“我就睡在隔壁,夜里有事你喊一声。”
“嗯。”
海珠睡了个不怎么安稳的觉,韩霁在隔壁听她咳了一夜,他时睡时醒,早上听到开门声,腿脚比脑子先反应过来,他开门问:“你做什么?”
“托你家偏方的福,我好多了,睡出一身的汗,你让小二给我送桶热水上来。”她嗓子还是哑的,但身上轻松多了。
韩霁不让她洗澡,就怕再受了寒,让人再煎副药让她喝下,上马车前又蒸了碗苹果给她,“不想吃就喝汁。”
海珠接过碗坐马车里用勺子掏苹果瓤吃,汁水也喝的干净。
晌午停车吃饭时,见韩霁又端了药碗过来,她接过碗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你是不是对我有愧疚?如此周到的伺候我。”她递碗给他,“其实不必,我们相识已久,能救下你我非常高兴,我很庆幸这趟跟你过来了。”
“有人伺候还不好?依你的本事我该把你供起来日日烧香跪拜的。”韩霁不正面回答,有种人做了好事不邀功,海珠就是这个性子,他若是说感激,她可能还不自在,觉得有压力。
“我娘信佛,等我回去了让她给你塑个金身?”他继续玩笑。
“……那算了,塑金身的金子交给本人更好。”
韩霁没理她,端着碗送还给店家,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马车入京,这里天色昏昏,天上蒙着乌云,海珠推开车窗看一眼,街上的人行色匆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