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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智齿-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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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她就注意到夏莓的表情,如果这件事是假的,夏莓一定已经揍过去了,但此刻,她脸色煞白。
  黎枝语根本来不及细想,只凭借本能地脱下书包用力朝温媛媛砸过去。
  她以前从来没打过架。
  此刻却疯了似的压在温媛媛身上胡乱挥拳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过了很久,夏莓才回过神,走上前拉起黎枝语,而后她弯下背,靠近温媛媛,一手摁住她脑门,用力压着:“怎么,庞屏给你戴绿帽的事儿你也想宣扬一下?”
  温媛媛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说:“庞屏死了。”
  夏莓一愣,不知是想到什么,惊吓般倏的收回手。
  后来,那件事还是被大家知道,开始在学校流传。
  这样的事,总是能流传成各种各样的版本,添油加醋、变本加厉。
  夏莓却没有心情去在乎这些。
  她满脑子都是那天温媛媛说的话——庞屏死了。
  不是被抓了。
  而是死了。
  怎么会?
  后来渐渐的夏莓才发现,学校里没有人再讨论这件事。
  过了很久她才知道,是黎枝语、陈以年和王鹏、张翔他们一个班一个班找过去,或是苦口婆心、或是威胁,不让他们再议论那件事。
  又一个月过去,到了月考。
  程清焰依旧没回来,没参与考试,林匀终于考回到理科第一名,而夏莓成绩停滞在原地,这回考了178名。
  那次考试后,夏莓和陈以年一群人去吃了烧烤,喝了酒。
  她喝得酩酊大醉,这回却没有耍酒疯闹笑话,只是撑着路边的树吐得肝胆欲裂,酸水一股股往上涌,喉咙被烧灼得生疼。
  朋友将她送回家,她跌跌撞撞地进屋,夏振宁就坐在客厅沙发。
  夏莓酒劲散了大半,勉强站稳,进厨房给自己泡了杯蜂蜜水。
  她仰头喝尽。
  屋内灯很暗,很安静。
  她站在厨房,夏振宁坐在客厅。
  夏莓低着头,很突然地,一滴眼泪掉进杯口,“啪嗒”一声。
  “爸,求你了。”她吸了吸鼻子,终于颓败地躬下身,掌根用力压着眼睛,“求你了,你告诉我,程清焰到底去哪里了。”
  夏振宁回头看她,安静了许久,听着她强忍着的啜泣声,最后沉声道:“我和你卢阿姨分开了。”
  他声音很平缓,透着安抚的意味,“所以,卢阿姨带着阿焰去北京了。”
  夏莓眼眶通红地静静看着他:“那他不会再回来了吗?”
  “嗯,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她轻声问:“那……他是不要我了吗?”
  夏振宁起身,走到她旁边,轻声说:“莓莓,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各种各样的人,有你喜欢的人,也有你讨厌的人,虽然青春时遇到的人总是能在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时间总是向前的,时间会覆盖住那些痕迹。”
  夏振宁摸着她的头发。
  这大概是夏莓记忆中,和夏振宁最温馨的一幕。
  他说:“莓莓,你可以记住他,也可以忘记他,但你还是得往前走。”
  但你还是得往前走。
  无法逃避。
  时间会推着你向前。
  夏莓依旧每周会去看一次心理医生,直到又一年夏天,迎来了高三,夏莓结束了心理疗程。
  开学前,她去了趟照相馆,洗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无人机拍下的两人在阳台上的照片。
  一张是他们一起偷偷去上海看演唱会时拍下的戴着猫耳的照片。
  她将两张照片夹在本子里,那个本子记录了她每一次考试的名次。
  高三的期初考,她考了第70名。
  而程清焰,成了一个传奇。
  大家并没有细究他到底去了哪里,毕竟已经保送,不再出现在学校也是正常。
  陈以年之前听夏莓说过他是去北京参加集训,夏莓的状态也很正常,只是再也没从她口中听到程清焰的名字。
  直到某天体育课。
  太阳很大,热烘烘的。
  陈以年去超市买了沙冰,递给夏莓一杯。
  两人坐在树荫下的台阶,陈以年看了她一会儿,问:“你和程清焰分开了?”
  夏莓一顿,低下头,过了许久,她点头:“嗯。”
  “为什么?”
  “他走了。”
  “去哪了?”
  “北京吧,他不要我了。”
  “他跟你提的?”
  夏莓摇头:“也不是,他只是不告而别,突然就消失了。”
  陈以年皱眉:“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夏莓笑了笑,用吸管戳着沙冰,淡声道,“可能是因为发生了那些事吧,毕竟我差点就被那种垃圾祸害了,他就不想要我了。”
  这话听得陈以年眉间皱得更紧,但他当即嗤笑出声:“你是脑子学傻了还是怎样,那种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什么都没发生,程清焰怎么可能会那么想。”
  “那不然呢。”夏莓忽然收了笑,冷淡地看着陈以年,“他突然消失,再也没出现过,再也没联系我,还会是因为什么?”
  陈以年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夏莓起身:“走吧。”
  “莓莓。”陈以年叫住她,“之前唐青云问过我一个问题,她生了那样的病,我为什么还要喜欢她。”
  “……”
  “我当时说,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怎么样都无所谓。”
  “……”
  “我相信程清焰也是这样。”陈以年看着她说,“你还记得去年世界末日预言那天吗?”
  世界末日。
  2012年12月21日。
  周五,柯北天气预报说会有初雪。
  “嗯。”
  “那天凌晨你发了高烧昏迷,程清焰想送你去医院却打不到车,只能背着你朝医院跑,却没想到半路会遇到庞屏。”
  陈以年嗓音平缓,诉说着一个夏莓完全不知情的故事,“他怕庞屏会伤害到你,所以抱着你任由他们打,背上都是棍子印和脚印,浑身是伤,抱着你,一下都没还手。”
  他看着夏莓,沉声:“他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喜欢你得多。”
  夏莓却听不下去,转身就走。
  越走越快,到后来是用跑的。
  她冲进厕所,将自己关进隔间,浑身都在发抖,一边发抖一边忍不住想吐,吐得冷汗直冒,泪淌了满脸。
  吐完了,她精疲力尽地蹲下来靠在门板上,等休息好了,又面色如常地回到教室。
  高三很忙。
  忙到她后来很少再想起程清焰。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她刷题时碰到一道难题,怎么做都做不出,才会想起程清焰。
  但她只是在题号前打个勾,等明天去问老师。
  夏振宁说得没错。
  她有时候会想起他,有时候又会忘记他,但不可避免地被时间一直推着往前走。
  百日誓师结束后,教室黑板上开始用红色粉笔写下高考倒计时的天数。
  一模、二模、三模。
  夏莓后来的成绩一直固定在50名左右,她语文和英语拔尖,化学和生物也不错,只是物理和数学偶尔会失误。
  但考北外问题不大。
  她有时会看着桌角上的照片和字发呆。
  照片是程清焰被保送后的采访照片,字是她自己写下的——北京,北外。
  他们约定好的。
  要一起去北京。
  夏莓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但高三的日子,她是靠着曾经的约定坚持下来的。
  每天五点起床,学习到夜里十二点睡觉。
  她将那一头漂亮的头发扎起,偶尔盘起,因为过度用眼而假性近视,配了眼镜,每天两点一线,从学校到家,又从家到学校。
  ……
  终于,2014年的六月到了。
  高考来了。
  考了什么内容她其实很快就忘记了,就连作文都不记得写了什么。
  当大家尖叫着发泄着,将成摞的书洒下楼时,夏莓抱着一捧书,拿着矿泉水瓶,默默离开了学校。
  她坐上公交车,头靠在车窗上,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高考结束。
  夏天来了。
  处在当下时,夏莓常觉得时间过得慢。
  可等到过后,再回头去看,就会发觉,时间其实过得非常快。
  光阴如梭。
  毕业了。
  距离她和程清焰第一次遇见也已经过了两年了。
  程清焰。
  这个名字夏莓已经好久好久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想了。
  车在一个站牌前停下,夏莓下了车,环顾一圈发现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便拿出手机导航,跟着走。
  大概走了十分钟,她停下脚步,抬起头——
  柯北监狱管理局。
  夏莓在外面站了很久,才慢慢走进去。
  警察抬起头,问有什么需要。
  夏莓缓缓眨了下眼,她听到自己问:“这里有叫程清焰的人吗?”
  “编号不知道?”
  “不知道,姓名是程清焰,18岁,哦,不对,19岁了,95年2月17号出生。”夏莓心脏跳得厉害,“可以查一下吗?”
  “你等一下。”
  警察低下头,噼里啪啦地按键盘。
  就当夏莓以为自己要喘不过来气时,警察说:“哦,有,你要探视?”
  恍惚间,夏莓有一种错觉。
  这周遭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自己是在做一个荒诞的梦。
  不然,明明该在北京的人,为什么会在监狱?
  夏莓攥紧拳头,努力缓和喘息:“嗯。”
  “什么关系?”
  “我是他……”
  夏莓停顿。
  她和程清焰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
  同学、兄妹,还是暧昧对象。
  而后,夏莓忽然想起一年半前的那一天,他们约定的——等到高考结束,等到2014年6月8日的下午五点,走出英语考场的第一分钟,我们就在一起。
  夏莓抬眼,看着墙上的时钟。
  眼眶一热。
  她颤声答:“我是他女朋友。”
  刚刚高考完,她身上还穿着校服,警察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登记册递给她:“填个信息。”
  夏莓填好,看着另一个警察进去通传。
  她握紧拳头,心跳跳得很快,然后忽然想起来,自己头发乱糟糟地盘着,这一年多来她都没有打扮的心思。
  夏莓很快跑到门玻璃前,扯掉皮筋,对着玻璃将一头及腰长发放下,又摘掉眼镜,放进口袋。
  她强撑着对着玻璃提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下一刻,警察回来说:“他拒绝探视了。”
  夏莓愣住:“……什么?”
  “他不想见。”
  她愣在原地,似是放弃了挣扎,坠入一层深似一层的大海,放任自己沉到那片密不透光的黑暗中。
  她用力闭了闭眼,轻声问:“那你能给我带句话吗?”
  “你写下来吧,可以写信。”
  “好。”
  夏莓将那一捧教科书放到一旁,撕下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
  哥,我在北京等你。
  外面天很热。
  树木郁郁葱葱,梧桐树树荫下很凉快,有老人躺在树荫下的躺椅,手拿蒲扇,带起一阵阵的风,也有骑着自行车穿梭而过的白衬衫少年,叮铃叮铃,车铃清脆。
  夏莓蹲在监狱门口,头深深地埋进臂弯。
  眼泪成串,掉个没完。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
  在最初程清焰消失不见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过,到后来温媛媛告诉她,庞屏死了,她几乎可以确定。
  可她就是固执地不肯接受,害怕接受。
  那晚,她喝得酩酊大醉,在夏振宁的话中,她接受了另一个说法,那就是程清焰不告而别是不要她了,才会一声不吭地去北京。
  夏莓接受这个说法。
  逃避一般,用这个说法去掩盖内心的猜测。
  她宁愿,程清焰是真的不喜欢她了,是真的因为庞屏的事而嫌她脏。
  是真的,只是,不愿意跟她在一起了,所以才不告而别。
  至少这样,他依旧在某个地方,好好地生活。
  依旧,逆风而上、前途无量。
  她的少年。
  明明是这世间最优秀的少年。
  明明应该苦尽甘来,意气风发,一生顺遂。
  可他为什么要为那种人浪费自己的青春和才华。
  可他为什么要为那种人断送自己的大好未来。
  “程清焰……”她哽咽着,眼泪从掌根、指缝淌出来,语无伦次,“我跟你说过的啊,我跟你说过的啊!”
  她无能为力地跺脚,气愤又委屈,“我不要他死刑了,我不要他死刑,我只要你好好的,其他我什么都不要了……”
  她精疲力尽地跪坐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都砸在地面,蚂蚁都绕着湿痕走。
  “你不是跟我约定了,2014年的夏天,要和我一起去北京的吗?是你答应的,你会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疯子。
  警察出来想扶起她,她也沉着身子不肯动,或许是根本没力气动。
  夏莓蜷缩在角落,哭到最后,她开始道歉:“对不起,哥,对不起,我不该任性那天晚上出来找你,我不该在你面前哭,我不该不守在你身边……”
  “哥,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了……哥,原谅我,不要生我的气,你不要不见我……”
  ……
  那天后来,夏莓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第二天,她就发了一场高烧。
  浑身滚烫,人半梦半醒。
  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梦境中,时光仿佛倒流,她又回到了12年12月21日的凌晨,程清焰背着她在街头狂奔,后来遇到庞屏。
  那次她昏迷不知道发生什么。
  但在梦中,她却清楚地看到。
  穿着单衣的少年背对着那群人跪在地上,将她护在怀里,牢牢抱紧她
  末日交替时分。
  世界混沌。
  黑压压的电线在头顶纵横交错,短路的破瓦灯滋滋响,忽明忽暗。
  棍子一刻不停地打在他背上。
  少年黑色单衣后布满了脚印和棍子印记,疼得满头大汗,额前的碎发都湿透,鲜血还挂在嘴角。
  狼狈落魄,至极。
  夏莓在昏迷中一直在流泪,枕头湿透。
  夏振宁以为她是因为高考失误了才哭,怕问了又让她伤心,便没多问。
  那段时间夏莓实在浑浑噩噩,连高考查分的时间都彻底忘记,直到班主任兴冲冲地给她打电话过来。
  678分。
  全校第28名。
  三年来,她考得最好的一次。
  夏莓报了北外的王牌专业,德语。
  7月份,她收到北京外国语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一切尘埃落定。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当晚,夏莓手机响个不停,都是来祝贺她的信息,她后来直接关了机,推开卧室内通向阳台的那扇门走出去。
  她独自一人坐在阳台,夜风和煦干燥。
  她看着夜空中并不明亮的星辰,渐渐就这么坐在阳台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来到北京,学习很忙,实习很忙,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用。
  直到某天,又是一个梧桐落叶的季节,她走在街上,仰起头来看漫天落下的黄叶。
  她似乎是想到些什么,怅然若失。
  然后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兀自向前继续走。
  接着,她就看到了程清焰。
  少年如风,依旧耀眼夺目、意气风发。
  夏莓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站在她眼前,笑得温柔,说:“不是约好了,北京见吗?”
  从这个梦中醒来时,夏莓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反应,而后才缓缓抬手捂住了脸,她低声:“北京见,哥。”
  第二天是毕业典礼,夏莓洗头化妆,穿上漂亮的裙子,打起精神去了学校,依旧是全校最美的那个。
  校长讲话,主任讲话,学生代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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