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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昨日之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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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早闻到油脂和腐败饭菜的气味,还带着点儿腥。
  它们近得似乎就是在言早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言早用力吸吸鼻子,不是,刚才的一切,包括言早回忆起来的痛,都不是言早的错觉。
  她的感受被分割成两半,一半在这里卑劣地偷窥,一半在替“他”承受这恐怖的一切。
  人都去哪儿了啊?
  言早在心里一遍遍地质问,怎么没有一个人去帮帮他。
  她又转过头去看身后,恶意与肆无忌惮铸成壁垒,把本就软弱的沉默挡在外面。
  所有没有名字的、漠不关心的眼睛
  眼睛就像星星,但是此时此刻,所有的星星都熄灭了。
  言早想要大喊,想要上前阻止,却又突然说不出话来。
  “洗干净?你倒是给我洗干净啊!”
  言早现在可以听得很清楚了,每一个字,还有污水涌入鼻腔和喉咙的“咕噜噜”的声音。
  女生厌恶地跺了一下脚,洁白的鞋面上沾染上点点油污。
  她转过身,看水房外面的人,好看的五官天真地皱起来,对于比她弱小的人来说就成了残忍。
  言早终于看清女生的脸,刚才她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而这一切都朦胧得好似涂了一层融化的油脂。
  那个人是金语语。
  金语语又开口道:“真是脏死了!”
  又有其他人补上她的位置。
  “真是脏死了!”
  “咕噜噜 ”
  在她还没转头的时候,言早就感觉这个背影很熟悉。
  可金语语现在的声音太尖了,她还没听过她这样尖细刻薄的语调。这和言早遇到的她想要逃避恐惧的声音、崩溃颤抖的声音都不一样,现在的她是施与恐惧的人。
  水池边的折磨还没有停下。如果所有人都讨厌一个人,那就是那个人做错了吗?
  究竟有多少双眼睛里投射的是恶意,又有多少眼睛变成了熄灭的星星。
  而金语语真的有那么坏吗,言早又有点儿困惑,她想起一些高中的片段,她记得始终在讲台旁闪闪发光的倒计时牌匾,记得她组织班级汇演时闪闪发光的眼睛。言早和她不熟悉,但她对身边的朋友很好,言早也知道这样评判一个人这是很孩子气的表述。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又为什么会去伤害别人呢?还是说总有一些人在其他人眼中甚至不算是人?言早心中涌出一股极酸的水流,带着涩,她为“他”伤心。
  金语语又转过身去,言早知道她想做什么。
  不要!
  停下来!
  可是没有用。言早觉得身边的空气变得稀薄,直到被抽至真空,使她的声音再也传递不出去。
  她只是一个懦弱的人。这些话,这些勇气,晚了两千多个昼夜。留下的只有遗憾和伪善。
  这是她不愿意回忆的过去吗?这是她一直埋藏着的真相吗?
  她渴望,渴望自己挺身而出,她不是想要做“他”的英雄,只是不愿意永远愧怍地活。
  但没有。
  言早必须要接受,被她遗忘了的真相,
  她,也是那些眼睛的一员。
  她身边的空气从来都没有被抽干,只是她没有试着发出声音。
  那个唯一没有转过头的影子倒下,言早已经明白那是谁。
  对不起。言早在心里说着。
  随着瘦弱的肩膀磕在肮脏的水泥地面上,回忆的中心一圈一圈地荡起涟漪。
  那个泛着油光的世界也似乎支离破碎。
  铁勺在桌子上转了一圈,缓缓停下,金属之间摩擦,发出小声的“刺啦”声。
  影子消失了,眼睛也消失了。
  言早抬头,看见对面金语语的脸。
  金语语的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但是她顾不上擦,因为她的手在无意识地抖着。
  言早心情复杂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在金语语和何美娜聊天的时候,她有提过她现在在做记者。那张摧毁别人的手也抚慰过无辜的人。
  那双践踏别人尊严的脚也踏上过追寻真相的险途。
  她自己不也是吗,想着再帮助一些人,不是善良,而是赎罪。人就是这么矛盾,即使已经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也不能说永远没有做过错事。
  金语语终于从呆滞中脱离出来,她用力站起来,膝盖狠狠撞上餐桌。
  言早看过去,一时之间,金语语还有点分不清想象和现实,她干涩的眼眶中涌起眼泪,又在触碰到言早视线时带着惊恐别开眼睛。
  “你 !”她只是开了口,却没有说下去。
  言早了然,金语语应该也想起了什么,甚至和她一样被拉回记忆中。
  如果说她扮演的是看客,金语语是施暴者,那“他”在哪里?
  她转过头看坐在身边的柏严,企图从中窥得一些颤抖或者动摇。
  但言早发现什么都没有。
  看到言早看他,他的脸上短暂地出现了一个笑,其中复杂的意蕴甚至来不及言早去揣测。
  然后他递给言早一片纸巾,“擦一下吧。”,柏严对她说。
  言早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手掌亮晶晶得,上面都是汗水和泪水。


第7章 
  言早接过纸巾,慢慢地擦干脸。
  在她擦脸的时候,柏严还帮她把餐盘上的一盒牛奶插上吸管递到她面前,这是刚才打饭时食堂阿姨附赠的。
  对面的金语语已经坐下,膝盖的疼痛现在才反应出来,她一边揉着膝盖一边用手胡乱地擦了擦眼睛。
  言早也不管她刚才对于食堂饭菜的猜测了,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把喉咙涌起来的酸和涩冲掉。
  柏严没有提出问题,好像她们两个没有任何奇怪之处。言早看他淡定的样子,慢慢平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言早很信任他。
  她也会对他做出一些不好的猜测,但是猜测是一回事,信任是另一回事。
  虽然他是这些人中她最陌生的,但他让她感觉到安心。言早在和其他六个人接触的时候,总会没有由来地感受到厌恶和烦躁。
  何美娜抬头,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言早和金语语身上的不对劲,她放下勺子,问:“你们怎么了?”
  周滂也看过来。
  言早不愿意说,没想到金语语比她还要早开口。
  金语语垂着头,声音有些低沉,和言早之前听过的她尖尖细细的声音截然不同,“没什么 刚才就是太害怕了。”
  没想到金语语会隐瞒,不过也算有道理,这种离奇的事情说出来也不一定会有人信,虽然现在他们已经陷入离奇中。还有另一个更靠谱的理由, 金语语不愿意承认。
  哪怕言早也不愿意面对自己曾经是一个懦弱的旁观者,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金语语当然不想开口说自己做过什么。
  即使到现在,他们也没有一个人重新提起“他”,即使“他”充斥着他们每一分每一刻。
  “他”就是他们房间里的大象,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又默不作声。
  其他人又看向言早,言早沉默地附和着点头。于是也没有人追问下去。
  见路人都差不多散去,他们所在的角落已经成了安全区域,周滂小声地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他搓搓手指,显得有些激动,“我们现在就好像在一个程序里。”
  所有人都认真聆听,周滂越说越快,“距离我们越近的人, 我是指关系,也就越生动,而距离我们越远的人,程序就越粗糙。”
  他用了“生动”,和言早之前想的一样,但是言早却没有感觉同样的激动。
  言早不想听他在说什么,那种浮躁感又侵袭了她。
  她用铁勺不断地戳弄餐盘中还剩下一半的饭,脑子里不住浮现出刚才闪回的场景。
  那个瘦弱的肩膀、那截白皙的脚踝
  可其他人不像言早。史沉拍了一下桌子,他面色涨红,竟然有点结巴,“那、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现在在一个游戏里吗?”
  他声音中透露出一些希冀:“就、就像是小说里的全息游戏 ”
  何美娜把餐盘往前一推,打断他:“拜托,那只是一个比喻好吗。这是2020,又不是2060,哪儿来的全息游戏。你还真的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啊?”
  罗郁带着不忿替史沉说话:“难道你就没有想象过吗,假如这只是一个游戏 ”
  假如这只是一个游戏 是的,他们都希望这只是一个不用负责任的游戏。
  言早又喝了一口牛奶,开始烦躁地咬吸管。
  下午回到教室上课,他们一行人都有些憔悴。
  整个午休时间他们都由周滂引导,坐在食堂讨论这个世界。
  但除了那些显而易见的错误:硕大的太阳、相似的脸、只会执行指令的同窗以外,他们没有讨论出任何有用的结果。
  言早清醒地明白,这一切都和“他”息息相关,可他们绕来绕去,就是不提。
  七八节课是两节英语连堂。
  英语老师有一头漂亮卷发,她笑着点名,轮流抽人做题。
  言早还有些期待,柏严在早上提示她,这里没有“他”的位置,那现在英语老师会不会点到“他”。
  结果是不仅仅没有“他”,他们一行人的名字都被跳过。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大家可以选择在教室里上自习还是去操场活动。
  中午在食堂发生的事,就让他们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他们刚开始时想象的那么美好,怎么可有穿越重生的好事降临在他们这群做错了事的人身上。
  好事不会有,坏事还差不多。
  就算没有像言早或者金语语一样被拉回记忆中,可连周滂和何美娜即使不承认,也不再嘴硬, 构建出这一切的,除了“他”还有谁。
  而“他”一直也没有出现。
  体育课,他们都选择了留在班中。班里的人稀稀落落,但是并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看来他们至少有在现在自由选择的权利。
  熬到下课后,这次没人来催他们去食堂。
  既然不是必要去的,那言早也不打算离开教室。
  单纯的害怕并不占特别多,言早只是本能地抗拒在校园中其他地方停留,就像她当时不愿意进这栋教学楼一样,她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也或许,不是不好的事情。
  教室一下子变得空荡,整个下午金语语都没再和言早说话,言早从她的行动中读出了一点躲避。不过她一定饿得够呛。所以她拉走了罗郁和何美娜,史沉和于泽辉也和他们一起。
  除了她,只有周滂也留下。
  言早坐在角落的座位,班级中只有中排的周滂,她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他一直伏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学霸难道被拉到“游戏”中也要为高考而奋斗吗?
  言早紧绷的心在这个下午稍微放松后,想到这个想法甚至有点想笑。
  青春期的周滂有些瘦小,脸上还有厚厚的镜片和青春痘,比不上于泽辉清秀和史沉高大健壮,即使算上柏严, 他是他们中间最好看的,但言早对他也没什么印象。言早能记住周滂的名字纯粹是因为他学习好。
  学生时代,学习好就像是一块免死金牌,总能让人忽略掉很多成绩以外的事情,可再往后走就没有这样单纯。
  柏严手中拎着餐厅超市的塑料袋放在言早的桌面上,言早才发现刚才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出门了。
  柏严拿出一袋面包,递给她,声音中带着安慰:“我看过了,没过期。”
  言早摇摇头接下,过期了又怎么样,很早之前他们就开始呼吸这里已经过期了八年的空气了。
  晚自习持续两节课,言早摊开课本假装看书,实际上只是在看前面人的背影。
  整个晚自习都很静,言早怀疑她的“同学们”是不是都不具备呼吸的功能,但她也不敢凑上去试试。
  晚自习结束他们便要回宿舍。
  在言早默默收拾桌面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女生,她热情地敲了敲言早的桌面,说:“你快收拾,我等着你一起回宿舍呢!”
  言早在下午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同班同学也是那些一模一样的脸的变种,只不过和校园中的路人相比再丰富些,没有那么容易发觉,所以他们刚进教室的时候才没发现。
  如果她也只是在玩游戏的话她真的会笑出声, 还要给这个偷工减料的游戏制作组打差评。
  不过这里的路人还是挺智能的,至少会给她解围,她即使已经能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但回忆宿舍的位置还真的太难了。
  太阳已经下山,校园中恢复了十二月本该有的丝丝凉意。
  晚自习放学已经九点半,楼梯间里十分喧闹。人挤人地从五楼往下走,路途好像比言早刚才晚自习度过的两个小时还要漫长。
  刚出教室门时,言早还能看见她认识的其他人,但只是一层楼挤下去,就只剩下一模一样的后脑勺了。
  一路无话,言早跟身边那个“亚洲标准脸”女生回到宿舍。
  高三的宿舍在女寝二楼,女生把言早领到楼梯尽头的宿舍。
  她面带微笑地扔下一句“明天见”,也不等待言早的回应,就走了。
  言早看了看宿舍门口的宿舍牌,她没有舍友,交一份钱,一个人占了四张床。
  大概因为当年她是插班生,所以学校把最角落的空宿舍分给了她,还没来得及给她安排舍友,她就转学离开了。虽然没见到金语语她们,但想来和她们比,她肯定非常幸运了。
  宿舍里的摆设很普通,和言早大学时候差不多,大概全宇宙的宿舍都一个样儿。
  言早挨个儿翻柜子,发现自己当年把日用品都放进了中间层。
  不过她没想过自己竟然有这么邋遢过,衣服和日用品都堆在一起,还有的脏兮兮的。
  言早站在储物柜前面,费了好大劲才将东西整理整齐,还丢了其中的一半东西, 都已经坏得不能用了。
  等她整理好后,其他宿舍的光也逐渐熄灭了。
  言早总觉得过去的东西上有隐形的灰尘,她忍着稍微的不适,拎着洗漱用品去洗脸刷牙。
  她上学的时候,宿舍的盥洗室每到晚上都特别热闹,直到熄灯时刻来临,也还会有人洗头洗衣服,但是今天这里空无一人。
  没有人,有灯就行。言早洗完脸后回寝室睡觉,睡前看见走廊黯淡的光影,她知道那是其他寝室挑灯夜读的人。
  混混沌沌睡去再睁眼,言早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但看外面天空的颜色,应该还不到四五点。
  高中的宿舍都会有个熄灯时间,h高是十一点。
  除了有紧急的事情之外,不会有人在这期间开灯,毕竟宿管阿姨还在时刻警戒着谋划给她们扣分。
  言早想去厕所,她从床上坐起来,也没有去开灯。她揉揉眼睛穿上拖鞋,却在门口听见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透过木门上的小块玻璃,言早可以看见外面一束手电筒的光乱闪。
  言早坐回到床上,听着脚步声越来越重,她从手电筒的光推测它在一间间寝室巡视。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应该就是宿管阿姨在查寝,但是心中还是不免紧张, 毕竟她还没有在零点以后和这个世界的人碰上过,就像大部分的恐怖小说和电影一样,白天和晚上的世界肯定是不一样的。
  手电筒的光轮流从每个寝室门上的小玻璃照进去,言早从没感觉过这种侵犯人权的设计真是太烂了。
  但言早等待的那瞬间始终没有到来,它在她门外停留了一会儿,言早能听见寂静中它粗重的呼吸,好像还带着不甘和遗憾。可它没有提起手电筒,只是拖着脚步离开了。
  直到脚步声变轻走远、消失不见后好几分钟,言早才起身下床,轻轻推开门,她还记得厕所就在走廊的另一个尽头,和她隔了大概十间寝室。
  从厕所出来后,言早顺着刚才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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