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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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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澜想过要不要在寒潮到来前找个山洞,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时间不够。
  母狼王临近分娩,要找到一个背风的山洞,还要结构合适,山洞最里面里面还不能是石头要是泥土,然后还要重新刨一个洞穴出来给狼崽子当窝……要是没弄好幼崽直接出来就麻烦大了。
  母狼王钻进狼穴就没出来。
  一天一夜四平八稳地过去,气温一直很高,宽耳和安澜就没有挤在一块,等到第二天中午,情况开始急转直下。
  原本晴朗的天空一错眼就变暗了,先是下了一点点雪籽,然后就变成鹅毛大的雪片,随着刮起的狂风在大地上四处飞舞。
  安澜从睡梦中被活活冻醒,眼睛被雪刮得睁不开,耳朵被风吹得往后背,鼻子好像也已经不是自己的鼻子,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壳,浑身上下唯一暖和的地方是腰侧。
  起来往下一看。
  只见小调皮歪着身体把脑袋压在她身上,难得地没有四仰八叉,而是老老实实团成团子,恨不得干脆钻到她肚子下面去。
  更离奇的是后面还躺着一只宽耳。
  三头母狼像三个团子一样在串糖葫芦,安澜躺在最外面,谁都没得靠,风雪哗哗往身上刮,倒是把小调皮的脑壳暖得火热,差点给她气乐了。
  好家伙。
  这难道就是感动北美好姐妹?
  怕不是想进洞里被正在待产的老妈给赶出来了吧?
  此时此刻她无比想念美丽的大鸟沙乌列,宽耳这长姐完全不是长姐如母,简直是长姐如泥石流,让两个妹妹在外面一层一层顶着风,它自己蹲在最靠近洞口的地方取暖。
  安澜恶向胆边生,站起来就抖了抖毛。
  “啪嗒!”
  “哗啦啦!”
  小调皮的下巴和雪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宽耳的脑袋上挂了一大片堆积起来又被抖落的雪块,两头母狼齐齐从梦中惊醒,傻乎乎地打着喷嚏。
  连续有段时间吃得很饱,灰狼们精神状态都不错,刚刚下起雪,还能在狼穴附近玩一小会儿游戏。
  为了保存体力,它们没有追逐,而是用顶脑袋撞肩膀来玩角力,用咬嘴巴或者干脆含住吻部的姿势来表达爱意。
  宽耳被两个妹妹一人咬住一边,差点变成大饼脸,原来就宽的耳距变得更宽了,头顶光溜溜的,看着简直像个板凳。
  胖胖在后面狗狗祟祟、蹑手蹑脚地靠近,然后被玩心大起的松树场灰狼扑了个正着,两头狼滚了一圈,溅起一大片雪粉。
  总的来说下午只是冷,但没有那么冷。
  当天晚上狼群还出去觅食了,只是动物们都躲了起来,雪道也被新下的松雪填满,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任何收获。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气温再一次骤降。
  到了第四天,冷到连呼吸时都有一种刺痛。
  一连四天,狼群没有发现任何食物,因为离母狼王的产期越来越近,每次寻找过后大群都得折返到狼穴附近来,体力消耗非常剧烈。
  这是再坏不过的消息。
  美洲野牛和大多数鹿类在冬春季节都得刨开雪层去吃下面的干草和植物根茎,如果雪层太厚,进食对它们来说就非常困难,还没满一岁的幼崽环境抗性更低,即使严寒不杀死它们,饥饿也会杀死它们。
  寒潮不知道已经杀死了多少猎物,而它们死后又被风雪掩埋,气味还被阻隔,狼和其他掠食者根本找不到位置在哪。
  无效的死亡最为致命。
  能量没有从一种动物身上流转到另一种动物身上,而要等到冰雪消融后才可以去滋养大地,造成的食物危机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造成食物链上层的生存危机。
  等到第五天时,饥饿导致的萎靡已经到处蔓延。
  天气没有放过灰狼们,风还在树林里穿过发出恐怖的呜呜声响,雪片不是在飘,而是在往下倒,如果不是把狼穴挖在斜坡上,这会儿可能已经连洞口都要堵严实了。
  就算如此也是堵得不轻。
  安澜和其他灰狼还是得不停地进行清理,有时是把雪刨出去,有时是用身体在外面挡一挡,以免影响到凌晨时分开始分娩的母狼王。
  公狼王往洞口凑了一次,似乎想去看看情况,结果被对方毫不犹豫地吼了出来,只能蔫巴巴、孤零零地坐在雪地里。
  按照习惯,它们应该在这里守着。
  但狼群已经很久没进食了,大家都害怕阿尔法没有力气生产,也害怕没有乳汁去喂养小狼,只能分出一部分成员留下看守,其他成员组成小队再次外出去碰运气。
  公狼王留了下来。
  小队里地位最高的是贝塔狼。
  整个狼群的命运都压在安澜的肩膀上了。


第156章 
  安澜在狂风中艰难开道。
  这是她第一次扮演引路者的角色;前方完全没有任何动物走过的痕迹,只有白茫茫一片雪原,松软得像刚做好的棉花糖。
  灰狼是为雪地而生的。
  更轻的体重、更大的脚掌、更适合长距离奔跑的肌肉构造,让它们在和有蹄动物的深雪区赛跑中总是能获得上风——
  前提是能找到这些有蹄动物。
  离开狼穴两小时;别说鹿群牛群了;连只兔子都没见着;倒是远远见到了前段时间毫无音讯的白嘴猫猫;在远处一晃就消失了,想必日子也不好过。
  这种天气能出现点异色就算奢侈。
  奔跑久了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路,树林被抛在身后;参照物只有天边的群山;在狂风暴雪中被简化成巨大而模糊的阴影。
  安澜品尝到了嘴巴里的苦涩。
  饥饿感在胃中燃烧,抽取浑身上下的力气作为燃料;带来阴冷的、尖锐的刺痛。
  哪怕尝试鼓舞士气;平时能穿透浓雾的嗥叫声也会显得无比单薄;单薄得像一片羽毛,轻而易举地被狂风卷住;撕碎在了原野之中。
  不如保持沉默。
  在沉默中;疲倦渐渐占据上风。
  安澜慢下脚步,让身后的松树场公狼王和大黑狼赶超上来;在近处共同承担开道的职责;并且提供它们的生存智慧,可这两头大狼也对方向毫无头绪。
  入冬以来常常见到的驯鹿群去哪了呢?
  总是固定在一个区域活动的野牛群又去哪了呢?
  即使今年冬天格外寒冷,即使这场寒潮来得无比凶狠;让它们改变了活动规律;也不能干脆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吧?
  没有猎物就无法生存。
  又往前跑了一段路;安澜抬起鼻子;喉咙微微抽动,尝试从风中捕捉到哪怕一点有用的信息,但这个举动仍然收效甚微,只是加速了鼻子周围霜的凝结。
  一阵躁动的情绪在狼群里穿梭。
  黑狼重新往后落了一点,可能是去履行贝塔狼的职责、安抚普通成员,大约几分钟之后,它又重新回到第一梯队,表达出了无声的支持。
  它明白,她也明白——
  狼群只能继续往前走下去。
  在猎场和洞穴中来回穿梭会消耗大量体力,而且是无谓的体力。狼穴附近没有,狼穴外圈没有,那么就要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找,不成功,不折返,死也要死在外面。
  安澜迫使自己继续奔跑。
  引路者不停下脚步,大群不停下脚步,零零星星的几头狼也不敢停下脚步,生怕迷失在恐怖的风雪中,饥寒交迫而死。
  就这样拖着拽着,狼群又向前移动了数公里。
  此处已经无限接近西北侧的领地边缘,因为褐岩狼群遭遇猎人的重创,轻易不会往东侧扩张,再加上分界线是一条大河,横渡很麻烦,所以谷地狼群平日里对这一块的防御比较松散,过来的次数也不多。
  结果反而是这最没有存在感的西北角给了狼群一个最大的惊喜——
  黑狼在雪地里发现了一只掉落的鹿角。
  形状扁平,角面粗糙,看起来像某种奇怪的扇形珊瑚,足足有半个狼身那么大,是雄性驼鹿在冬末春初换下来的旧角无疑。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没什么,关键是这枚鹿角有大半还没有被冰雪覆盖,而且上头的驼鹿气味很重很新,一看就是最近脱落的。
  这可能是狼群数天以来最接近猎物的一次发现。
  十二头灰狼齐齐精神一振,连走路稍微有点点跛的某头松树场灰狼都兴奋地嗅个不停,眼睛饿得发绿,牙刀露在外面。
  狼群沿着河流寻找。
  约莫找出半公里,安澜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本来就若有若无的气味随着行走彻底消失了,她突然想到:
  该不会驼鹿是往河对面去了吧?
  那消失在猎场里的驯鹿群呢?也往西南去了吗?
  安澜伸出一只前爪试了试积雪的冰面,觉得有雪和毛发的缓冲,行走似乎不那么艰难,平衡还是能保证的。
  领地冲突可能带来危险,但要是找不到猎物,现在就可能会面对危险。
  尽管天气很暗,能见度很低,她还是领着其他家庭成员上了冰,小心翼翼地朝河对面小步走去,时不时停下来嗅一嗅雪面上的气味。
  狼群没有完全跨过冰河。
  在靠近褐岩领地的地方躺着另一只被雪覆盖的鹿角,离它不到半米的地方还有一块半圆形的黑色石头,看着非常奇异。
  走近些才发现,石头并不是石头,而是雄性驼鹿被冰雪挡住后露出来的一侧肩胛。
  可能是尝试渡河时雪还没堆得很厚,鹿蹄又不适合在冰面上行走,驼鹿因为失去平衡寸步难行,或者干脆摔断了一条腿,所以没能完成南进之旅,死在了冰面上。
  有吃的了!
  安澜差点湿了眼睛。
  不需要她去指挥什么,已经饿了五天的灰狼们一窝蜂似的冲了上去,奋力刨着鹿尸边上的积雪。
  有着急如小调皮的眼睛都黏在鹿肩胛上下不来了,越过正在刨雪的家庭成员就想上去抱着啃,然后就被宽耳母狼顶了个跟头。
  驼鹿就像海中的鲸。
  一头倒下,就有无数动物能靠着它存活。
  被冻过的鹿皮像一张没有弹性的砂纸,鹿肉则又冷又硬,咬起来的时候就像在啃石头,会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但所有灰狼都在埋头苦吃,实在咬不动的能舔一舔也好。
  它们一边啃咬,安澜一边在催促:
  狼群已经离开狼穴很久了,也不知道母狼王和狼崽平不平安,有没有其他掠食者来进犯,大群找到食物就得快点带回去。
  只希望还来得及。
  ——希望还来得及。
  狼穴中的母狼王也是这样想的。
  天蒙蒙亮时羊水就破了,它按照经验为自己准备好了分娩需要的一切环境,凭借经验等待着第一只幼崽出世。
  可是年老和饥饿使它有些力不从心。
  过了不知道多久,疼痛升级了又升级,小狼崽子却始终没有能被成功娩出,反而是在腹中活动的频率越来越低了。
  母狼王只得不惜体力地拼命推挤。
  当公狼王第五次试图钻进洞里来看时,狼崽才呱呱坠地,母亲仔细地咬断脐带,又舔干净身上从胎里带来的脏污,希望把它们舔到发出细弱的叫声,好放心给它们喂奶。
  然后有两件事情发生了。
  一共六只狼崽,其中四只叫了,另外两只口鼻处流着些脏东西,不管怎样舔都没有反应,只是软绵绵地趴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呼吸。
  剩下四只幼崽在稍稍能动之后就自然地往母亲那里拱,寻找着能供给它们乳汁的地方。起先它们的确喝到了,但很快乳汁就变得稀薄起来。
  母狼王五天没有进食了。
  通常狼在饱餐一顿后可以坚持很长时间,但一直保持饥饿状态时间太长,再加上恶劣的环境,很容易就会把虚弱状态滚雪球一样滚起来。尤其它还是一头怀孕的母狼。
  勉勉强强把幼崽生下来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要是再没有食物供给,想要把四只幼崽全部奶活,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作为两个家族里年纪最大的一头灰狼,母狼王的智慧就像牙齿上磨损的擦痕一样多。
  狩猎小队会带来好消息吗?
  它不知道。
  但它知道在最艰难的时间里,阿尔法狼必须坚强起来,成为其他家庭成员的后盾。哪怕其他灰狼没有一个知道该怎么办,阿尔法狼也必须要想出办法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因为这就是一头阿尔法狼的职责所在。
  公狼王在外面发出询问的呜呜声,背景还有胆小鬼在雪地上来回踱步踩雪时发出的擦擦声。
  现在小狼出世了,它们根本不敢尝试进入狼穴,只能在外面表达自己的关切,通过嗅觉和听觉来判断事情的进展。
  起先事情都很正常。
  它们嗅到了幼崽出生时的血腥味和臭味,这股味道淡去一些后,伴着狼崽的叫声,乳汁的味道浓重了起来,紧接着不知道为什么又转淡了。
  然后它们再次听到了那种细细的尖叫声。
  小狼在向母亲乞求食物和照料——这个认知让两头被留下来看守巢穴的公狼感觉到坐立不安,就像任何听到幼崽尖叫的成年个体一样。
  但它们很快就脱离了坐立不安的状态。
  几分钟后,另一股气味从洞穴里传了出来。
  两头公狼背毛炸起,耳朵直竖。
  胆小鬼差点从雪地里跳起来,狂乱地洞口外面搜索着,咆哮着,前爪刨着地面,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嗅到了这种气味——
  新鲜的血气。
  公狼王没有发疯。
  它只是往洞口凑了点,鼻子翕动着,非常轻非常轻地嗥叫了一声,然后趴卧下来,把大脑袋架在了前腿上面,尾巴没精打采地拖在背后。
  过了没一会儿,它又抬起脑袋,望向遥远的雪原,不知道是在期冀狩猎小队尽早回归,还是在思考着一些无人能明了的事。
  这天晚些时候,安澜带着狼群回归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她嗅到了乳汁的气味,有点咸,又有点甜,里面还带着一丝丝血的味道。
  不仅她嗅到了,其他灰狼也嗅到了。
  和过去两年不同,今年没有一头灰狼在为新生命庆祝,因为它们都意识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有两只幼崽没存活下来。
  并非化入大地,而是完完整整地消失了。
  它们从母亲的血肉中诞生,又回到了母亲的血肉里,出于一头阿尔法狼含着热泪的痛苦抉择,也是当时万般无奈之下唯一的办法。
  狼群必须用时间去消化这一惨痛的事实。
  但至少今天,不会有更多小狼死去了。


第157章 
  幼崽是家族的宠儿。
  每一只幼崽的诞生都会给整个动物家族带来长久的满足和快乐;但当食物短缺时,这种快乐就会转化为同等的忧虑。
  而忧虑往往就会导致过度反应。
  谷地狼群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
  成年灰狼就焦躁不安,有的在呜呜低吼;有的在不停打转;它们中大多数龇着牙刀;好像要去威胁什么看不见的敌人;就连平时最喜欢打打闹闹的胖胖和小调皮都绷紧了身体。
  一个防御模式被激活了。
  此时此刻压力最大的就是安澜。
  幼崽身体虚弱;母狼王必须寸步不离地照看它们;而公狼王似乎深受打击,再加上本就缺乏威望;做什么事都蔫巴巴的。
  明明两头阿尔法狼都在方圆十米之内,被推出来主持大局的竟然还是一头贝塔狼。
  安澜一边要压着其他家庭成员不让它们乱起来,一边要压着心里的低落情绪,一边还要操心未来几天的食物从哪里获得,一时间有点焦头烂额。
  最关键的是边上还有个松树场狼群。
  正常情况下狼群的集结发生在冬季;目的是共同应对缺少食物的危机。在天气回暖时它们会各奔东西,回到自己惯常待着的地方迎来交配季节,然后诞下幼崽;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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