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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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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挺不过来,就当为这只小狼在死前尽了点绵薄之力,免得它被其他掠食者捡漏杀死当做食物;如果能挺过来——如果能挺过来,到时候再看看该怎么安顿它吧。


第165章 
  生命是脆弱的。
  但生命也是顽强的。
  安澜在距离大石头十几米的地方坐下来等待;从太阳高挂一直等到暮光暗沉,绿眼睛小母狼不停抽搐着的后腿渐渐归于平静,呼吸声也从急促转向微不可闻。
  夜色降临之前;她靠近看了一次。
  地上的红色已经干涸板结,狼嘴上挂着的血也成了粘稠的胶状物;边上一圈青草被推倒压塌,和翻起来的碎土块混合在一起。绿眼睛小母狼静静地躺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鼻子上的黑色和牙龈上的粉色似乎都淡了一些。
  还活着吗?
  安澜小心翼翼地嗅着。
  多年野外生存的经验告诉她:绝不能在任何一头野兽面前完全降下防备。
  它们或许垂垂老矣;或许伤势惨重,甚至命悬一线,但仍然可以在那些情况下对敌人施以最后的也最凌厉的打击。
  所以哪怕绿眼睛小母狼动也不动;安澜还是谨慎地避开了它的前半边身体;只从左后方和右后方靠近;一边观察一边试探。
  心跳——很微弱;但还没停止。
  呼吸——贴得非常近才能靠晶须感觉到。
  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喉咙也没有明显的收缩反应;石头后面的草地上有带血的排泄物,联系那块尖锐兔骨;应该和她判断的一致;就是消化道损伤导致大出血;然后因为出血过多坐地不起;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安澜用鼻子顶了顶绿眼睛小母狼的背部。
  起先它一点反应都没有;半开着的眼睛里也没有神光;在她几次三番又是顶又是拍又是嗥叫之后;它好像才恢复了一点意识;耳朵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伴随着耳朵的抖动,小母狼已经平静下来很久的后腿突然微微发抖,尾巴也有蜷缩起来的迹象,旋即,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完全睁开,困惑地眨了眨。
  醒了?
  还真的有用!
  安澜心里高兴,动作却一点也不慢,立刻连连退开几步,转移到离伤员三四米远的地方,正好一次扑击无法扑到的区域。
  在这个角度,两头母狼的视线就对上了。
  哪怕还处于大量失血后的晕眩和疼痛状态,小母狼还是倏地瞪大眼睛,立起耳朵,第一时间警觉起来。四只脚爪在地上用力撕抓,又因为没有力气而屡屡滑脱,最后只是强撑着抬了一下脑袋。
  安澜只找到了一块骨头碎片,不知道有没有更多碎片卡在它的喉咙里或者肠胃里,因此也不敢刺激它做什么大动作。
  眼看小母狼都要跳起来了,她赶忙又后撤了一段距离,重新蹲坐回原来守着时的位置,跟快要睡着的宽耳母狼靠在一起。
  大姐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
  作为立志要成为贝塔狼的上进母狼,宽耳对好不容易得到的巡逻领地的机会看得很重,好几次都想直接上去袭击濒死的绿眼睛,安澜连吼七八声才把它叫住。
  理解了首领的意图之后,它才安定下来。
  虽然宽耳母狼不明白为什么要照顾一头素昧平生的雌性外来客——大约在它看来能因为吃骨头把自己卡死的小狼多半是没教育好,将来也不定派的上用场——但它无法不去尊重并服从阿尔法狼的决定。
  于是两头母狼继续等待。
  星河逐渐在天空中铺开,树林里传来了夜行鸟类的啸叫声,时不时还伴着掠食者展开猎杀时踩踏落叶发出的破碎声。
  前半夜风平浪静。
  随着时间流逝,绿眼睛小母狼奇迹般地昏迷状态缓解过来,四只脚爪上有了一点点力气,脑袋也不是只能抬一抬,而是可以抬起来向两侧稍微转动转动了。
  面对两头一直守着没有攻击举动的年长同类,它慢慢放下警惕,眨巴眼睛的速度和频率都放缓了。
  绿眼睛小母狼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什么战斗力,自然也没有什么威慑力,如果少紧张几次,说不定还能节省出警戒的力气,用在恢复健康的方向上。
  等到月上中天时,它的精神似乎更好了。
  尽管怎么挣扎都无法完全起身,绿眼睛小母狼还是努力抬着脑袋,伸着脖子,吼叫在喉咙里酝酿着,肌肉在皮毛底下流动着。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它咆哮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只乌鸦昏头昏脑地落在身边,被低吼声一吓,骇得羽毛炸起,急匆匆地飞上高空。
  宽耳母狼弹了一下后腿。
  它约莫是已经睡着了,这一下也被吓得不轻。
  不过两头谷地灰狼很快就没有什么走神的机会了,因为月亮已经完全释放出它的光芒,按照惯例,狼群会在这个时间点联系彼此。
  嗥叫声果然响起。
  安澜侧着耳朵聆听从狼群暂栖地传来的歌声,从嗥叫里判断出整个谷地家族仍然聚集在小河旁边,家里一切都好,公狼也好,母狼也好,只有三只半大小狼在打架。
  半分钟后,她回以同样高亢的嗥叫声。
  其他家庭成员的声音弱了下去,表明它们正集中精力倾听着阿尔法狼传达回来的话语,旋即又是一波新的嗥叫,敦促她快快折返,同它们待在一起——莫莉妈妈的声音尤其响亮。
  安澜多少有点讪讪。
  这么多个世界过来,她对那些小漂亮们从来都没有抵抗力,只要不耽搁自己的事,不影响自己的生存,能搭把手总想搭把手。
  现在狼群在呼唤她,再说一个上半夜过去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绿眼睛小母狼的状况也在不断好转,或许再过半小时一小时就有力气能逃走了,她不经思考其继续守在这里还有没有意义。
  但这份善意显然已经被接收到了。
  半小时后,绿眼睛小母狼勉强能站起来走几步。
  安澜和宽耳母狼一同起身,调转方向,预备去和其他家庭成员会合,结果她们才刚站起来,小母狼的绿眼睛里就出现了惊慌失措,迫使它摇摇晃晃地朝着这里靠拢。
  很明白:它想跟着她们一起走。
  这是安澜从一开始就想要达成的结果。
  只是她可以用强硬手段去赶一头狼,却没办法用强硬手段去拐一头狼,大多数个体会愿意跟着走,万一碰到少数个体呢?脚长在动物自己身上,要是人家不愿意,再怎么强求也没用。
  现在它自己做出决定,那是再好不过。
  为了照顾绿眼睛小母狼的行走节奏,安澜压着有点不耐烦的宽耳,以一种非常慢的速度散步一样往回走,每走一段距离还要扭头等它片刻,从喉咙里发出鼓励的声音。
  就这样走走停停,回到暂栖地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谷地狼群正在夜色中玩耍,莫莉妈妈按着一只雄性小狼不放,应该是在玩耍中教导它灰狼的战斗技巧,边上小调皮也正在对糯糯做着一样的事。
  察觉到阿尔法狼回归,它们纷纷停下动作,提前表达出了自己的尊重——
  然后惊愕地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还有一个崭新的气味。
  于是等安澜带着两头母狼出现在河边时,就看到所有家庭成员都在或明或暗地打量着她身后,而另一头阿尔法狼诺亚……
  诺亚目瞪口呆。
  就在那一瞬间,安澜觉得自己好像是那种忙于应酬赚钱养家的事业女性,在外面花时间养了个绿眼睛小白脸,光明正大带回家,然后被黑脸煮夫当场抓获。
  有一说一,这脸是真的黑。
  放进夜色里简直完美融入,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普通成员一般不会质疑阿尔法狼做出的决定,因此它们很快就跟小母狼用轻嗅交流了起来。
  当场地中间只剩下两个合作伙伴时,诺亚勉强收起震惊的神色,又投来一个眼神。
  安澜凭借朴素的感情,认为那是“让你出去搜罗优秀青年怎么又往家里捡个妹妹”的意思,期间还夹杂着大量对谷地狼群到底是和尚庙还是尼姑庵的绝望思考。


第166章 
  安澜用最快的方法处理了诺亚的疑问。
  反正他们两个的喜好都差不多;她只要搬出当时第一眼就征服了她的东西,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也能征服面前这头黑狼。
  于是她在泥地上画了一对眼睛。
  想了想,又加上了两个圆乎乎的耳朵。
  狼的耳朵很少有圆形的;只有幼崽会长着圆形或者椭圆形的耳朵;这么画就是为了凸显出绿眼睛小母狼的年幼;怎么看怎么于心不忍。
  诺亚果然没有再纠结下去。
  不过他同时也表示自己抓鲑鱼已经抓够了;可以接过接下来一个月的巡逻任务;顺带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年轻小伙。
  谷地狼群的分工就这样换了换。
  安澜把扩大公狼队伍这件事交给诺亚去操心,自己将更多精力转到了族群内部;确保每一头狼都能以最好的姿态迎接即将到来的冬季。
  首先要操心也最操心的肯定是绿眼睛。
  回到谷地狼群当天;安澜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葡萄,因为它的眼睛色泽就像被打磨好的葡萄石一样奇异;那种绿绿得神秘又朦胧,不会过于透亮;也不会过于轻浮。
  葡萄的伤势很重。
  对大多数动物来说消化道损伤会造成致命性的后果,它们不是拥有现代工具的人类;除了吞服一些草药(红毛猩猩会这样做)之外根本没有治疗之法;只能等着伤口自愈;或者进一步恶化。
  它的运气不错。
  应该说是逆天的好。
  出了那么多血,十头狼里面有九头都得交代,那天安澜好几次看到它出气多进气少,结果居然硬生生挺住了;而且还三步一停地跟到了狼群里,晚些时候才重新躺下……吐了那么血还能恢复过来;估计划伤的地方比较靠近喉咙;至少没有深到折叠起来的肠子里。
  这怎么也是大自然亲生女儿级别的待遇。
  可是当时撑住了不代表就可以高枕无忧。
  在受伤后扮演医生角色的是“本能”。
  本能告诉葡萄应该不停地呕吐直到把卡在食道里的骨头冲出来;本能告诉它身体正在出血;最好找个稍微安全点的地方躺下来;减少活动频率;本能也促使它紧闭嘴巴,不要再往喉咙里塞什么肉块,免得把还没好全的伤口重新撕裂。
  问题是——
  狼吞虎咽这个词被创造出来不是没理由的。
  狼一生中大多数时候都处于饥饿之中,在不太丰饶的季节里,它们除了睡觉时间,不是在狩猎,就是在寻找猎物的路上,因此也形成了吃饭时风卷残云的风格。
  平时谷地灰狼吃得就够疯了,每年冬天安澜就见到这些大狼一个个化身黄金矿工,不仅骨头要咬碎,骨髓要吸掉,有时候就连一般不会去吃的胃部都要撕开了到干净吃掉。
  假如有哪头狼因为能力高超在巡逻或者散步时去开了个小灶,回到狼群里一定会面对七八双绿油油的眼睛,发现食物气味的效率比特工发现情报线索的效率还要高。
  葡萄呢……它吃得更疯。
  这只小狼大概真和安澜推测的一样身世很凄惨,从小就是饥一顿饱一顿喂出来的,独自在外面跑时饿得更厉害,所以才会因为吃得太着急把自己卡成那样。
  进入谷地狼群后,葡萄还是看到食物就走不动道。
  偏偏鲑鱼季节还没过去,谷地狼群又一直驻扎在小河边上,每天看的是鲑鱼,吃的是鲑鱼,连睡觉时做梦梦到的都是鲑鱼,距离那么近,供应量那么足,就跟住在自助餐厅里一样。
  别的灰狼都在吃饭,怎么能忍得住。
  就在回到河边的那天上午,兔子和小调皮照例跑到河里去摸鱼,后面还跟着一溜三条小尾巴,除了欣喜若狂的小狼,大狼们摸到了鱼也不藏私,直接叼着就往岸上丢,好让没下水的成员吃上饭。
  当时安澜和莫莉妈妈坐在一起。
  兔子正巧丢上来一条体型适中的鲑鱼,她想着这个大小的肉块更方便牙口不好的老狼抱着啃,就没有张嘴,准备让给妈妈吃,结果回头一看,就发现葡萄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爪子。
  安澜当时就被吓了一跳。
  还不知道所有骨头弄干净了没有,也还不知道里面的伤口在哪里,创面有多大、有多深,是不是贯通了,她哪里敢让它吃东西!
  别到时候好不容易从死神那里捡回来一条命,创造了医学奇迹,却因为后期没自控好,重新撕扯,又回到死神的怀抱里去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安澜当即站了起来。
  葡萄原本还躺在离大狼三四米远的地方,脑袋蔫巴巴地放在地上,就眼睛瞪得滚圆,一看阿尔法狼往它那里移动,顿时把前半个身体抬起来,就好像看到老师的小学生一样。
  等安澜再靠近一点,它自觉尊敬表达过了,又想把头低下去,换个合适的视角去看那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鲑鱼,可是左找,右找,无论往那边歪脑袋,安澜都会挪过去挡个结结实实,它怎么都找不到一块空隙。
  这还只是个开始。
  从上午开始,到中午,到晚上,当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安澜把葡萄看得很紧,基本上是走到哪跟到哪,就差没给按地上了,别说是吃肉,水都没让它喝一口。
  凌晨时分小母狼跑到树林里去方便。
  安澜跟过去看了看,发现粪便的颜色非常深,里面还带着些血色,应该是消化道里的创口还在往外渗血,所以排了血便。
  既然如此,就要加大力度。
  第二天她管得更严格了。
  狼群吃鱼的时候葡萄只能看着,狼群分浆果的时候也没有它的份,一直到入夜时分才放它到河边走了几步,舔两口水润润嘴巴。
  尽管其他灰狼有点疑惑,不懂得阿尔法狼为什么这样做,可诺亚却是明白的。因此在安澜休息的时候,黑狼还会过来和她交接班,确保新成员连条肉丝都吃不上。
  可怜的葡萄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等到断食第三天时,它眼睛里都要冒出绿光来,从早到晚盯着河里成群结队的鲑鱼,偶尔看向安澜的眼神也有点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在怀疑阿尔法狼把它带回来的目的——
  也许这不是一种接纳呢?
  万一这是谷地狼群惩罚入侵者的新方式呢?
  想想都觉得绝望。
  好在这天晚上它终于被允许喝了点水,凉水进到肚子里面之后刺痛了一下,但没有特别痛,安澜观察它的神情和动作,觉得应该是野狼强大的自愈能力在不断起效。
  就这样,一直到第六天,葡萄才吃上饭。
  安澜给了它一块非常非常小的鱼肉,小到只能含在嘴里尝尝味道,稍微一不留神就滑到胃里去了,险些连喉咙都注意不到。
  但就是这么一丁点肉把葡萄高兴得原地打转。
  它自顾自在那里傻乐,家里其他几个成员看了也觉得有意思。
  小调皮不知为何似乎特别喜欢它,可能是强势性格就喜欢这种活蹦乱跳又没权力欲望的小太阳,两头母狼一见如故,等葡萄好全了,就恨不得每天黏在一起,黏到本来有点想离开的小调皮都直接安顿了下来。
  这变故连安澜都没想到。
  她还满心以为小调皮虽然在竞争贝塔狼的位置,但其实今年或者明年就会离开、去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呢。
  无论如何,新成员恢复健康是件大大好事。
  为了庆祝一番(虽然大概只有诺亚能准确理解庆祝是什么意思),安澜决定在鲑鱼季节的尾巴稍上提前离开小河往西北方行进,去林场里打头鹿来吃吃。
  秋季是贴膘的季节,也是迁徙的季节。
  从初秋到深秋都有动物在从北往南迁徙,而它们迁徙时要用的路径就被称作迁徙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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