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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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在核心区域因为头上顶着无人机还好一些,要是出去单独活动,她总能在半道上和对方发生偶遇。
有一回双方之间的距离只有短短十一、二米,换个两脚兽可能会当场吓得背过气去,就是生存专家至少也得礼貌性地心如擂鼓一下,可是刚萨雷斯两眼发光,手中抓着不离身的笔记本,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被什么地方的萨满附体。
说实话,当时安澜离竖背毛就差那么一丁点。
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勇猛的学者,但是仔细想想,几辈子以来碰到过的在某种动物研究领域有超然地位的研究者都是类似的性情。
这些人好像对动物有种独特的观察力,能够通过最微小的动作感知到它们的心情、预测到它们的动作,从而在近距离有时是零距离进行研究。
或许是因为安澜对非恶意的两脚兽总是抱着温和的态度,在过去被人类拍摄到的影像资料里也表现出了高度稳定、不容易毛躁的性格,甚至还有阻拦同类进攻人类的丰功伟绩,所以被认为是不会轻易发动袭击的个体了吧。
这天也是同样的情况。
安澜离开家准备去领地边界巡逻,还没走出两公里,就在深入雨林的车行道上看到了早有准备的刚萨雷斯和向导何塞。
两个人跟门神一样杵在那里,在她经过时还用非常浮夸的语气赞美了一下她今天的毛发状态,就跟哄家里的猫咪似的。
虽然嘴上很嫌弃,但安澜还是翘了翘尾巴。
其实她本来心情不太美妙。
自从病毒传播途径被揭示之后,没有后顾之忧,安澜就和诺亚一起跑了一趟,把领地边界直接推到了东边三公里开外的地方。这样做在扩大猎场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个问题——
原本能可以一个上午巡逻完的领地现在需要大半天才能走完,要是再碰到一点入侵者之类的小麻烦,就得从早上拖到黄昏,非常考验一只美洲大猫的耐心。
最重要的是,这段旅途很枯燥,除了两脚兽和母亲还算点亮色,基本上没有什么社交可言。
安澜自觉不是个领地意识特别强的领主,对待在领地边缘混口饭吃的游荡者也总是在警告之后才施以武力,这种性格怎么看都应该变成社交猫才对,然而几个邻居好像都跟她没有缘分。
生活在东北方和东南方的两头美洲豹本来还能见见面,但这两年来附近几头雌性领主的领地范围多多少少有点改变,曾经接壤的地盘被其他雌豹的领地阻隔,就跟牛郎织女似的,想见面都得隔着条银河。
生活在北边的领主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后来为了扩大领地,她直接找上门去把人家赶走,就别提社交这回事了。领地扩大后生活在更北边的雌性领主本着爱生活爱幼崽的精神,每次看到她就撤得飞快,好像担心她会对幼崽痛下杀手一样。
东边更是没戏。在被两脚兽带走看病之前,那头领主总是在找事的边缘大鹏展翅。这回生病大概问题很严重,它暂时被安顿在救护中心,不得不收了神通。再往东一点的领主至今为止还没和她见过面。
明明当虎鲸的时候安澜还能交到很多朋友,当老虎的时候也见到过一两个能稍微社交一下的对象,但在变成美洲豹之后竟然半点乐趣都没有。
猫生真是寂寞如雪。
也是巧了。
她上午还在心里腹诽,下午就收到了惊喜。
巡逻到新的东部边界时空气里有还算熟悉的气味,是安澜经常从缓冲区对面的标记上嗅到的气味,但这一次味道更加浓烈,应该是领主本体在此。
安澜绕有兴致地在缓冲区中间徘徊了一会儿,不出多时,就看到树林里走出来一只浑身上下散发着“你是不是找茬”气息的成年雌性。
这头美洲豹还很年轻,连三岁都不到,但还没进入壮年期的事实完全不影响它的体格发育,它披着一身金灿灿的皮毛,脸部端正得像幅油画,就连斑点似乎都比一般美洲豹归整些,基本吻合上了大猫爱好者对梦中情猫的一切想象。
因为碰到了有威胁感的同类,它在现身后不久就伏低身体发出警告的咆哮,同时还非常悍勇地龇出了牙刀,爪子紧紧抓入地面。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看幼崽看多了,面对刚刚独立生活不久的年轻领主,安澜觉得自己心平气和,看着它就像看着在对空气打拳的小猫咪。
发现她没有动作,雌豹很困惑,脑袋微微偏斜,露出了线条优美的下巴和脖颈。
普通美洲豹从下巴到前胸基本都是白色作底,上部辅以黑色的团状斑纹,下部辅以黑色的长条斑纹,眼前这头雌豹的花纹却非常特殊,在长条状斑纹中间的缺口上挂着个竖向的团状斑纹,看起来就像戴了一条精致的项链。
可爱。
安澜眼前一亮。
还说缺社交对象呢,社交对象这不就来了么。
第277章
戴着“项链”的雌豹名为奥莉。
生活在亚马逊雨林里的美洲豹大多数没有名字也没有编号;事实上,要统计这里一共生活着多少只美洲豹都是一个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有那些曾经被人类跟踪研究过或救护过的个体才会属于自己的独特称呼。
奥莉出生在距此六十公里开外的林区;同窝还有一个姐姐。
抚育姐妹俩的雌豹正处壮年;带大两只幼崽原本不会成为任何问题,可那段时间从亚马逊到潘塔纳尔的偷猎活动都很猖獗;这只雌豹不幸撞上了一个偷猎团伙。
联邦调查员和环保局专员在河边发现了雌豹残缺的尸体;并意识到它正处于哺乳期,抱着微弱的希望在附近找了一圈。
也是老天眷顾;其中一个探员低头去捡掉落在地的钥匙串,正巧发现了藏在树洞里的两只幼崽,当时它们已经饿得叫不出声了。
美洲豹救护中心接手了剩下的工作;经过一番艰难的救治;投入了大量人力和药剂资源,才把这两只幼崽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奥莉是只幸运的小猫咪。
放在平常时候;从小被人类救护的美洲豹基本很少有能成功放归的,救护中心一般也不考虑放归;而是考虑移送到动物园或者架设在自然保护区里的半开放笼舍,但是正巧有一个专家团队提出要进行野外研究;救护中心就从适龄的幼豹里挑选了体格最健壮的三只,交给了这个团队。
奥莉从五个月大开始接受野外训练,一岁大的时候跟着几名专家转移到雨林外围的基地适应环境;并在两岁时完成了整个训练流程。
专家们给三只美洲豹打上了追踪器,试探性地把它们放归到食物充足、豹口数量又比较低的区域,并进行了为期六个月的追踪调查。
进程……不太顺利。
其中一只雄性美洲豹坚持了两个半月;前期混得还不错;后期因为一场战斗失利导致后腿受损;不得不捡食维持生命,最后因为食物中毒被接回救护;
另一只雌性美洲豹坚持得时间稍微长一点,但定位器传回来的数据显示它一直在游荡,某天地图上的红点不再挪动,专家们追到附近,发现它战斗中受了重伤,同样不得不被接回救护。
两个同伴接连失利,奥莉就成了独苗苗。
它也的确很争气。
在被放归后的第四个月专家组发现奥莉的活动轨迹变得规律起来,始终不超出某个范围,于是推测它已经成功获得了领地。
这个推测是正确的。当时奥莉正面击退了一名对手,夺取了它的领地和猎场,也因此获得了休养生息、调整状态的权利。
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在停留了三周后,代表奥莉位置的标记路线再次变得混乱,犹如一团被打乱的毛线球。这只雌豹在附近徘徊了一段时间,然后毅然决然地一路向西,直到最近才又慢慢下脚步。
这片新领地面积不大,但资源丰富,位置又合适,怎么看怎么像是个长期发展的好去处,专家们都很为它高兴,确认当天还开了香槟庆祝。
第二天早上环保局一通电话打来,又发来一个信息共享渠道,把两个团队联系上,他们才发现代表奥莉的这个绿点正在代表伊西穆卡娜家族的一堆红点边上发光发亮。
摄影组:“……”
专家团队:“……”
虽然关注这两只雌性美洲豹的人群不太一致,但它们都是在人类世界挂了号的明星豹子,现在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中间的再被接走,可不就王见王了么。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时间大家的血压都在升高。尤其是专家团队。
自从听说伊西穆卡娜最近一年都在忙着往外扩张领地、而且边上还有伊休妲当帮手二打一根本不讲武德之后,他们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去瞄一眼显示器,生怕独苗苗被连根拔起。
然而这场被两个团队和无数网友惦记的“世纪会面”却始终没有发生——
直到今天。
在林登和野化专家开始到处找氧气面罩时,奥莉和它从未谋面的邻居正站在缓冲区两头搁着互相张望,判断着彼此的意图。
凭借第一印象奥莉就知道自己在战力上没有优势,如果贸然行动只会招致伤害,所以它表现得非常谨慎,吼叫归吼叫,脚下生了根,希望通过社交的方式解决问题。
站在它对面的安澜就没那么多担忧了。
半分钟时间不足以让她知道年轻雌豹是只“有头有脸”的猫猫,但完全足够她判断出对方的退让趋向,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拔腿就往缓冲区对面走。
本以为双方至少会有一个试探性的接触,谁承想对方看到她靠近,抽了抽鼻子,瞳孔就缩成了细线,如临大敌地把重心往后一靠,似乎随时随地准备要逃跑。
安澜百思不得其解。
面面相觑两分钟后,忽然,她像想到什么似的,先礼貌地后退了一点,空出安全距离,然后低头嗅了嗅自己的前腿。
……幼崽的气味!
原来如此,因为最近一直在和小猫玩耍,身上幼崽的气味非常浓重,再加上其他三头成年美洲豹的气味,对方要么是不想跟带崽雌豹呛声,要么是被混乱的味道混淆,能放松下来才怪。
看来要想近距离社交还得徐徐图之。
想到这里,安澜也不着急靠近了,干脆友善地眨眨眼睛,紧接着继续后退,在对方警惕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当天晚上她就把这次偶遇拿出来讲。
诺亚本来在和豹子弟弟玩耍,听到世界上竟然还有“戴项链”的漂亮猫猫,顿时来了兴趣,一时不察被幼崽用喵喵拳锤了好几下。
可惜他作为一头雄豹压根就没法和雌豹近距离接触,否则难免会给人家传达出错误的信息,所以没过多久这股兴趣就消失了。
随着黑豹懒洋洋地躺倒在地,刚才还在他背上作威作福的两只幼崽都被掀了下去,摔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打了个哈欠,伸出前爪拨弄了下还不死心的姐姐弟弟。两只小猫气鼓鼓地抱着爪子啃了一嘴毛。
这位是有崽万事足,安澜则是怀着“我是成年人我都要”的气势,斗志昂扬、坚持不懈、愈挫愈勇。
百折不挠到什么程度呢——
林登在东部缓冲区装上了六个摄像头;桑德拉把专家团队的工作手机设置成了快捷拨号;刚萨雷斯一问未答又生一问,消耗了三本笔记本和一大把头发。
另一方面,奥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它都不知道自己的巡逻频率是怎么被摸透的,但每次巡逻时都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个日渐变得熟悉的同类还把缓冲区当成了自己的领地,不往边缘地带走就不痛快。
但是奥莉是只见过世面的小猫咪。
当年还在美洲豹救护中心时什么样的同类它没碰到过——什么因为受伤变得格外暴躁的,什么因为常年单身变得格外有攻击性的,什么因为被两脚兽喂得“自甘堕落”变得格外黏糊糊没有距离感的……说群英荟萃都是简化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它确信对方没有恶意,也不想扩大领地,心里绷着的一根弦就慢慢放松下来,偶尔也会冲对方眨眨眼睛了。
大约三周后的某天,它在巡逻时又碰到了对方。
那头看起来格外庞大、气味也很有存在的领主雌豹不是站在而是坐在缓冲区里,尾巴愉悦地摇晃着,眼睛死死盯着跟前。
奥莉绕到侧面定睛一看,发现它正在和一条幼年期的树蟒“玩耍”,把小蛇翻过来调过去,卷起来又松开,时不时还摁着脑袋让它在前臂上绕圈。
成年树蟒也没法从美洲豹的魔爪下逃脱,更别说是幼年个体了,这条小蛇勉力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毫无作用,干脆假装自己是条碧绿色的蛇蜕,软绵绵地趴在地上摆烂。
奥莉好奇地歪了歪脑袋。
领主雌豹好像这时才发现有旁观者,抬起头友善地眨了眨眼睛。它的身体姿态很放松,尾巴晃动的频率也很舒缓,没有流露出任何攻击欲。于是奥莉又走近了一些。
它其实压根不害怕对方身上驳杂的气息——生活在救护中心的美洲豹哪个身上没有同类的味道——真正让它担忧的一直是护崽倾向和领地冲突。
因此当奥莉确定自己不会受到攻击之后,属于年轻雌豹旺盛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就燃烧了起来,催促着它走上前去做了一个嗅闻的动作。
礼尚往来,领主雌豹也抽了抽鼻子。
嗅闻在大猫的社交语言里位列次序十分靠后,因为嗅闻需要贴近,有时甚至近到龇出牙刀就能造成伤害的地步,没有建立起初步互信是绝无可能发生的。
而且嗅闻也并不一定指向友善的社交结果,在嗅闻之后展开进一步探索的,和在嗅闻后直接开打的,都大有猫在。
奥莉在被贴近的一瞬间就下意识地绷紧了背部肌肉,但是对方的瞳孔仍然很大,动作也仍然很平和,所以它最终决定没关系。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试探,还不如好好地玩一场游戏。
领主雌豹让开了一点位置。
奥莉坐下来,伸出前爪摁了摁树蟒的尾巴,觉得手感还不错,又飞快地朝着侧面扇了一下。
第278章
人类是适应力很强的物种。
曾几何时刚萨雷斯看到这具论断还只会一笑而过;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升华了,这句论断应该被张贴在卧室的天花板上,睡觉前默读一遍;睡醒后再默读一遍。
伊西穆卡娜是他亲手选定的头号研究对象。
过去几个月刚萨雷斯和这头领主雌豹保持着很高的互动频率,时至今日;他已经可以从最细微的动作中判断出对方的心情;对它的思维模式和行动模式也都有了长足的了解。
然而就在一个月前,这种模式忽然变了。
从前满足于家庭社交的伊西穆卡娜开始频繁外出蹲守生活在东部的雌豹奥莉,营地监控屏幕上每隔一段时间都能看到一个红点和一个绿点在缓慢靠近;对峙半天才会各自折返。
美洲豹之间的社交不稀奇——
在潘塔纳尔生活着的种群因为食物充足导致分布密度很高;个个都变成了交际专家;今天两头雄豹被拍到在沙滩上玩了半小时;明天两头雌豹被拍到在树上树下深情对望;不同领主的领地之间还常常出现各种形状的重叠和交叉。
问题在于……这种社交似乎是单方面的。
刚萨雷斯和何塞远远坠在后头,发现伊西穆卡娜每次出发时都心情愉悦,还会跟他们稍微互动一下;等到踏上回程时就变了个模样,头上好像顶着一团乌云;非常失望的样子;别说互动了,看他们一眼都懒得看。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愁掉头发的刚萨雷斯恨不得隔空摁头;其他摄影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