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嫁之田园贵夫-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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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豫东站了起来在房来回踱步,片刻后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坐了下来,“你不该回来的,尽快回西南。”
若真乱了,手握兵权的庄郡王只怕会面临各方的压力,此刻人在京都兵权在外,为保西南不乱只怕不会被轻易的放回西南。
“我一去西南数十年未曾在母亲身边尽孝,这个时候总也要在母亲身边,总不能让她老人家带着遗憾离开。”
“母亲挂念我一生,作为人子便让我陪她最后一程吧。”
庄豫东叹了口气,“你既已下了决心,往后不管是好是坏咱们兄弟两个就一起走下去。”
“大哥还是这般宽容待我。”
“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不说其他。”
庄郡王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局,手里的子随意的落下,“大哥,我想让庄府的门第更上一层。
“如何说?”
“附耳过来。”
庄豫东目光微凝忙近前两步,随着庄郡王的一阵低语,庄豫东不由的睁大了眼睛,眼中一片惊涛骇浪。
窗外一阵风吹过,院中的树叶打着旋儿从枝头落下,铺在地上金黄一片。
庄喜乐算好了时辰进了书房,此时书房里的气氛冷凝中又带着些许的躁动,静谧无声。
“伯祖父、祖父,吉时要到了一会儿花轿都该来了,出来啦。”
庄喜乐全然不管两人此刻的心情,喜滋滋的上前一手拉着一人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前院里热闹非常,不少官员嘴上说的喜庆的话眼睛却不时瞟向院门的方向,须臾人群一阵躁动,庄郡王兄弟两人搀扶着老太太过来了。
“下官见过西康郡王。”
“庄太夫人安好~”
众人纷纷向庄郡王见礼,嘴上还不停的夸赞着老太太福泽深厚等等。
待老太太落座后,庄郡王朝众人随意的抱拳,“多年不见,各位大人安好?”
“多谢郡王惦记,我等身处京都一切安好,郡王总镇西南劳苦功高乃是我等勉励自身之典范,郡王辛苦!”
“是啊,有耐郡王震慑边陲我等才能在京都如此安稳,微臣多谢郡王。”
“”
“”
府中儿郎就站在远处,看着平日那些眼高于顶的大人对着二祖父毕恭毕敬,心下思绪翻涌,相互眼神交汇后眼中有了坚定之色。
庄府的小子们守在门外,远远的就有人回来禀报,“来了,新郎官来了。”
“快通知进去,都准备好了,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接走大姐姐。”
都说庄府儿郎多今日来府中看热闹的人算是见识到了,大大小小二三十个小子,再加上亲戚家的上去凑热闹抢红封的,算起来不下五十之数。
饶是王冲做好了准备也被折腾出了一身的汗,要不是庄大夫人怕耽误了吉时发了话他真得有可能进不了大门。
好不容易过关斩将来到了内院的门口,院门后以庄喜乐为首的姑娘正一个个叉着小腰等着她。
王冲嘴角微抽,连忙拱手作揖,“今日大喜,还请姑奶奶们手下留情。”
“对对,新郎官儿今日准备姑奶奶们准备了大大的红封,姑奶奶们瞧他今日最得意就饶了他。”
王家跟着过来帮手的儿郎连忙上前给姑娘们送上了一个个大大的红封。
庄云灵瞧着他衣衫都有些乱了有些不忍心在这么折腾他,万一给折腾的火了岂不是不美。
“你就给作一首催妆诗,做好了我们就放你进去。”
庄喜乐也点了头,“今日不为难你,你就作一首吧。”
王冲大喜,忙将准备好的催妆诗念了出来,“庄家女儿贵,出嫁到王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未成,日落欲黄昏。”
“你大声说你以后要待我大姐姐好。”
王冲重重的点头,对着院内大声喊道:“夫妻同心,白首偕老,不离不弃。”
声音中气十足传的老远,姑娘们捂着嘴笑成一片,已经盖上盖头的庄云舒低着头唇角一抹欢喜,面上绯红一片。
庄喜乐几个点了头,退开了一步,“你可得记好了你说的话,要是敢说话不算话,我们庄府可有的是人。”
王冲面上大喜,“多谢妹妹们,王冲决不食言。”
第245章 不怪你了
一番热闹之后新娘子被接走了,望着渐行渐远的喜轿以及那快要远的听不见的唢呐声,庄良正夫妻两人久久收不回目光。
有那过来人走到庄良正的跟前,“庄侍郎,儿孙自有儿孙福,姑娘嫁了过的好我们做爹娘的就什么也不求了。”
看着庄良正红了眼圈,又有人劝慰道:“庄侍郎也不要太过伤心,大喜的日子,该要高兴一些才是。”
嫁姑娘不比娶媳妇,庄府前些日子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惆怅。
正堂里,庄郡王坐在圈椅上眉头紧锁,刚才庄云舒拜别父母那让人心酸无比的场面让他揪心不已,再有几年,她的喜乐也要这么拜别他被另外一个臭小子接走。
他的喜乐多乖啊,以后就要到别人家里被别人家逼着立规矩,伺候公婆,被一大家子的琐事缠绕的脱不开身,这么一想着心里就难受的厉害,恨不得把外面那些臭小子全都宰了。
正堂里陪着的官员看着庄郡王不知如何面色铁青皆是面面相觑。
“祖父,我送曾祖母回凌辉院了。”
庄喜乐欢快的声音将庄郡王拉回了现实,看着乖巧的孙女庄郡王忽然如沐春风,距离小孙女说亲还早呢,还可以好好的挑选一番。
叮嘱道:“路上小心些。”
“知道了。”
庄喜乐扶着老太太起身,慢慢的往后院走。
心情一好,庄郡王对着在场的官员也和善了许多,相互寒暄了好一会儿等着晚上吃了酒这才散去。
夜幕落下,夜风微凉,府中的喧嚣褪去重归宁静。
庄豫东回到书房将院子里的人都遣了出去,而后将自己独自关在书房里想了很多,仔仔细细的分析了庄郡王所说之事,担忧中又带着激荡。
院里院外静悄悄的,庄郡王带着几分酒意走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漆黑如墨的夜空眼神幽深。
“祖父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庄喜乐找了一圈儿才找过来,上前挽着庄郡王的手臂不由分说就拉着往书房的方向走,嘴里说着,“府中有客人来得晚,祖父去见见吧。”
庄郡王心里有了两分猜测,笑问道:“能把喜乐差使出来的人是谁?”
“祖父去了去了就知道了。”
庄喜乐卖起了关子还不忘叮嘱,“一会儿见了人祖父可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祖父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祖父最好了”
祖孙两人从小径上走过留下一连串的欢喜得声音。
书房里,君老侯爷看着棋盘上的残局默不作声,眼中有着即将见到老友的期盼,算起来好像很已经很多年没有相见了
书房外渐渐走进的脚步声响起登时下意识的抬眼看了过去。
两个花甲之年的老人四目相对不少往事涌上心头,庄喜乐吩咐丫头上了茶水便将她们遣了院门口守着,自己则是交代了一声打着哈欠回去了春荣院。
“老太太睡下了,只这两日比以往的睡眠多上了许多,每一次睡下都很睡得很沉。”
老太太的贴身婆子叹了口气,“郡王一回来老太太心里舒坦,精神却一日差过一日了。”
庄喜乐去了卧室看了一眼又退了出来,黄太医昨日来过说是老太太心里宽敞了不少,就怕那口一直提着的气什么时候就泄了,未免突发意外昨日又用了一次那老参。
“好好伺候着吧。”
她曾祖母最大的心愿已了,眼下是数着天数过日子,多活一日都是她们的福气了。
天色漆黑如墨,书房里静谧无声,窗外风拂枝叶的声音细细的传了进来带走两分沉寂。
“早几年就听闻你缠绵病榻时日无多眼看着家业就要败了,这是怎么想通了又爬起来了?”
庄郡王一开口就成功让君老侯爷黑了脸,想着那丫头见他也是这般打趣他便哼了一声,老狐狸教出来的小狐狸,都不是好的。
庄郡王又道:“多年没见你倒是扭捏起来了,怎么,在院里呆久了见不得生人?”
这老东西竟然连她的喜乐都敢利用,越活越回去了,没个长辈的样子。
“你少在这里讥讽老夫。”
君老侯爷老脸一红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老夫今日来是来给你赔罪的,想来那丫头已经将事都给你说了,不管里头的前因后果总归是老夫对不住她。”
庄郡王侧目,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丫头好意和你亲近,你倒是一点没客气。”
“那番情形之下老夫也客气不了,丫头生气也是该的。”
在这事上君老侯爷有歉意却也不后悔,“那个时候和这丫头也熟不晓得她的性子,我那府里也不算光彩,多数的小姑娘听了都得跑路,老夫急于破局也只能选择对不住那丫头。”
庄郡王‘哼’了一声,“本王的孙女能是个孬的?你就这么信不过?”
君老侯爷沉默不语,府中那样的情形之下她又如何能全然相信一个丫头。
“这事是老夫的想的不周却也无可奈何,你既来了总是要给你交代一番。”
“这是全当老夫欠了丫头一个大人情,必当还上。”
庄郡王看着君老侯爷这把年纪了还如斗鸡一般低头端起了茶盏,这里面的事就算君老侯爷没有细说庄郡王也能通过庄喜乐的话前后的联想,见着这个昔日的老友满头乌发白了一半心里也不愿再埋怨他。
“丫头说了,不怪你了。”
“我那丫头心细也心软,这一点和寻常的女子并无不同,不同的是她护短也记仇,若是换了其他人你那府邸许是都没了。”
君老侯爷想着已经夷为平地的付家嘴角微抽,心里又多了两分歉意。
说完了此事方才换了话头,“朝中乱成这番摸样,你不该回来的。”
“这京中卧虎藏龙。”手指指了指天,“那个位置上的人坐不久了”
君老侯爷就算病了这些年他的眼界和目光都比常人更锐利,自然也比庄喜乐更加能洞察世事,很多事由他说了就多了几层意思,庄郡王眉头紧锁,竟不知这朝廷已经这般情形。
庄郡王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心情沉重。
第246章 没劝到点上
朝中局势复杂各方蠢蠢欲动,皇帝却还在美人乡里舍不得出来,被人拉下来也就早晚的事。
“来的路上见过你那孙子了,和他父亲真像。”
“就是过于斯文了。”
“听闻京都传言他是一个农夫世子,整日醉心于农事,背后没少使力吧?”
君老侯爷叹了口气,“是老夫对不住他,他父亲去的突然,卫武卒也不知所踪,那个时候我们爷孙就如果案板上的鱼是死是活全凭上面的一句话,为避其锋芒也只能‘缠绵病榻’,那孩子着实吃了不少苦。”
广平侯可以暴毙可卫武卒却不能无故的消失,这是大罪,当年不信者有之,派了人四处打探的有之,他们祖孙两人也被监视了多年,好在都熬过来了。
当时的凶险君老侯爷不说庄郡王也知道一二,只可惜他远在西南帮不了什么忙,未免引发更多不必要的猜忌只能在明面上疏远开来。
“这些年你就一丝卫武卒的消息都没有?”
君老侯爷吹拂手中的茶水浅啄一口,“喜乐丫头说的好,这么多年了,找回来也是不堪大用。”
庄郡王‘嗤’了一声,君家那小子种了这么些年的地一遭得了差事就能剿了那些山匪,真当那些个不要命的山匪是泥捏的不成,几乎是肯定的问道:“是散成了几处了吧?”
君老侯爷手下一顿放下了茶盏,眼带审视的看着庄郡王,“你知道?”
庄郡王唇角一勾心里有些得意,这老东西若是能将她的喜乐当成亲孙女看待,依照那丫头的性子许是可以早些告诉他也不一定,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壳自己的脚,活该!
“知道一处,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君老侯爷心下大为震惊,“你知?你如何能知?”
庄郡王不紧不慢的又端起了茶盏,慢条斯理的样子看着老侯爷心里着急的不行,好不容易等他放下了茶盏才听庄郡王幽幽的开口,“你以为我那乖孙女跑你广平侯府为何那样勤快?”
君老侯爷心里正着急,一听这个倒是静了下来,低头沉思片刻,忽然瞪大了眼睛,“那丫头知道?”
“她也是偶然间得了消息本想寻个恰当的时机告诉你,没成想你就伤了她的心”
君老侯爷忽然就想起了有一次庄喜乐主动和他提及卫武卒的事,当时的情形是如此的清晰,心里的懊恼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那丫头忽然提及这个事还说的头头是道,老夫该想到的”
庄郡王看着君老侯爷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眼中有后悔心中有懊恼心里顿时就舒畅起来,欺负了他的喜乐就该让这老东西难受一阵,还敢冠冕堂皇的不堪大用。
“丫头是如何知的?”
庄郡王也不瞒着他,“卫武卒的人拼死回来传信还没等见到你就咽了气,这事便只有一个老妇人知晓,前些日子那家人走投无路便用这个消息换取了喜乐的保护。”
“也算是运气。”
就算庄郡王听来也是后怕不已,若非遇到她的喜乐,那老妇人也是要打算将这个消息卖给其他人的,若真如此怕是又要引起轩然大波。
轻描淡写的几句听到君老侯爷的耳朵里震惊不已,久久不能言语。
君家的事庄郡王不便插手,便以手指沾了茶水在茶几上写下一个地址,老侯爷一眼不错的盯着牢牢地记在了心里,不消片刻那些茶渍就融为了一体,谁又能看出来这到底是什么。
君老侯爷起身朝庄郡王作揖,“老夫多谢丫头,多谢你,这个情老夫记下来了。”
庄郡王摆了摆手,“你我之间互相欠着的情着实太多早就记不清了,不多这一件。”
两人一起在战场交付过后背的情谊早已经不必细说,这一晚两人在书房聊到了后半夜,就如当年夜宿山间一般说着遥远的话……
皇帝经过多日的调养已经好了许多,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吵成一团心里又多了几分烦躁。
“皇上,西康郡王在军中积威甚重又手握重权不可不防啊。”
朝中老臣听闻昨天庄府盛况心里担忧不易,竟有朝中半数官员登了庄府的大门只为和西康郡王说几句话,皇帝龙体有恙也没见这些人如此上心,臣强君弱绝非好事。
早前还担心西康郡王会结党营私,现在看来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就已经可以让人趋之若鹜,若他真有异心岂不是一呼百应?
“皇上,庄府嫁女大伙儿登门凑个热闹又如何能说成是别有用心,西康郡王对社稷有功,如今回来连去问候一下也不行?未免让人寒心。”
有武将不忿转过身看着一边的文臣,“有那闲工夫猜疑这个怀疑那个不如想法子凑齐了军饷发下来。”
入了冬武将们早就不在克制,一有机会都在要军饷。
一说到钱那些声讨西康郡王的人就安静了下来,武将们一心要钱哪里会管其他,见这样的情形朝中老臣更为忧心。
武将们态度突然如此强硬还不是因为西康郡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