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嫁之田园贵夫-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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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目光扫向了荣国公，“荣国公，开始吧。”
今日的主要目的是方沁要向庄喜乐赔礼致歉，只要荣国公府诚心诚意，庄喜乐既往不咎，这事也就了了。
今日方沁穿着一身绯色绣芍药的窄腰长裙，衣裙做工繁复华丽，头上同样梳着繁复的发髻，满头珠翠，一支雀鸟朝阳的步摇格外耀目。
精致的妆容掩盖了她脸上的伤，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贵气和华丽之美。
可惜，人太瘦了，撑不住这身衣裳。
当她款步走出来的时候庄喜乐心里察觉了两分不对。
方沁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
在庄喜乐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方沁仪态雍容的缓缓下跪，以额点地行了大礼，而后抬起头，“喜乐郡主，所有事都是我一手所为，只因我羡慕郡主可以活的自由自在，可以恣意妄为；我心气甚高，不服气郡主可不守规矩却能的众人喜爱。”
“说来我与郡主素来无仇怨，一切皆是我心生不忿所致。”
“我知，因为我缘由，郡主的名声已受到损伤，伤害既已造成无法弥补，想来只有让我也遭受到同样的言语中伤方能让郡主化解心中的委屈。”
“是以，昨晚我已命人将我所做之事以同样的手法宣扬了出去，期望能多少弥补郡主一二。”
说到最后，方沁嘴角含笑，笑容逐渐爬满了脸颊，犹如一朵鲜花忽然绽放，跪着向前挪动了两步，“不知郡主可还满意？”
燕云下意识的将庄喜乐拉到她身后，厉声呵斥，“方沁，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你既是前来认错就当素服前来，一身华服，浑身珠光宝气，本公主看你就是不思悔改；致歉时面容带笑，眼带讥讽，胆敢的御前如此放肆，你意欲何为？”
身后的荣国公府世子，也就是方沁的爹生怕皇帝会因此连累到他，连忙起身，先是朝皇帝告罪，又向庄喜乐赔了不是。
看向方沁的时候一股心火猛然蹿起，想也不想就一脚直接踹了出去，狠狠地踹在了方沁的左肩，方沁也随之被一脚踹得歪倒在地，头上的那支雀鸟朝阳的步摇也掉在了地上。
方沁只是闷哼一声，一手撑在了地上，扭过头冷冷的看着她的父亲。
庄喜乐和燕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腿了两步。
做父亲的如此殴打自己的闺女，在两人的认知里，简直闻所未闻。
第707章 荣国公的‘良策’
庄喜乐承认，她被吓到了。
忽然就觉得方沁挺惨的，自己的老爹当着皇帝面给了她这么一脚，这要传了出去，只怕也不用做人了。
脑袋里不知道怎么就幻想着她爹给了她这么一脚，赶忙摇了摇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赶出去，实在是太可怕了。
永安王冷冷的开口，“方连，你当着皇上和本王的面动手，是对皇上或者对本王不满吗？”
在皇帝跟前动粗，这绝度是大不敬之罪。
荣国公府世子，也就是方连，那一脚踹出后泄了心头怒火，也让他瞬间清醒，见皇帝已经面色不愉，慌忙跪下，“皇上，臣并非有意冒犯，逆女无状，臣恐她惊吓了公主，这才冲动之下鲁莽行事，请皇上恕罪。”
方连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低着头不敢再去看皇上，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汗珠，看起来真的是吓到了。
荣国公面色低沉，袖口下的拳头死死的攥住，紧缩，再紧缩，当他抬起眼皮突然对上西康郡王那嘲讽的目光，顿时感觉那目光犹如一只紧紧攥住他心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想要起身的冲动又被他强制按压了下来，他不愿意让西康郡王看到他丢人的那一刻。
皇帝的冷冷的问道：“方连，朕昨日命你带着人进宫赔罪，为何今日是这般模样，你解释一下。”
皇帝没让他起来，他就不敢起来，低着头脑子转的飞快，很快就解释道：“小女自知有错，终日难安，自觉得愧对先祖，昨晚在先祖灵位前跪了整整一夜，痛定思痛后又给了自己的两巴掌，伤及了脸颊。”
“不敢失礼于御前，是以施了脂粉遮掩，至于一身华服。。。一身华服也是想要慎重以待。”
勉强解释完头低的更低了。
永安王淡淡的吩咐伺候在一旁的宫人，“打水，替她洗脸。”
这摆明是不相信方连的话。
荣国公瞳孔微缩，下意识的看向的方连，心里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出去。
方沁脸上的巴掌印是他打的，那巴掌印几乎占据了她的半边脸，再加上少了一颗牙齿，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姑娘能自己把自己打成这样。
他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晚了。
内侍很快打来水，略微粗鲁的替方沁卸了妆，只见方沁左脸明显要比右脸大一些，硕大的一个青紫色的巴掌印十分可怖。
当庄喜乐和燕云看清楚的时候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样子，怪不得要涂那么厚的脂粉。
两人的目光都看向方连，庄喜乐甚至觉得，方沁的道歉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她突然觉得方连才应该得到惩罚。
在她的认知里，不管自己的儿女犯了什么错，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十恶不赦，都应该得到父母的庇佑，因为血浓于水。
一个姑娘，被至亲打成这样，其实已经很惨了。
燕云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帕子，眼带愤怒的落在了方连身上。
这抹愤怒被荣国公捕获，心下略微思索就有了‘良策’，当纸已经包不住火的时候，那就要把这团纸给扔出去。
只见他豁然起身，满脸怒气的开口，“逆子，你居然将她打成这样。”
“我。。。”
方连下意识的就想要摇头，迎上的荣国公的目光，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儿连忙朝皇帝磕了头，“求皇上恕罪。”
这便是替他父亲扛下了。
荣国公松了口气，面朝皇帝，拱手道：“皇上息怒，老臣不知还有如此内情，方连在皇上跟前动粗，又巧言令色试图蒙蔽皇上，实在有负皇恩。”
原本老当益壮的他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以额点地，“方沁胆大妄为，小女儿心性，累及喜乐郡主名声，她虽是老臣最为喜爱的孙女，却也不能因此徇私，现在就将她交由喜乐郡主发落，老臣绝不偏袒。”
说着就直起腰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方沁，一脸的痛心，“孩子，你糊涂啊，你早已是祖父心中最重要的孙女，你要恣意自在，你可以和祖父说，就算是你父亲平日对你对再严苛，祖父他也是不敢违逆的，你为何要是艳羡别人？”
“为何要做这样的傻事？”
如果方沁愿意配合，此时只要哭的梨花带雨，一脸悔恨，那就能上演一出祖孙深情来。
而后再哭着向庄喜乐说上两句好话，这事可能也就不了了之。
最终留下的也只是小女儿心性做了错事，而后又因疼爱的祖父袒护，知错能改的弱女子形象。
当然，一切的恶都是方连做下的，只要在事后放出风声，就说方连对方沁要求甚高，已经到了严苛的地步，这才在怒其不争之下动了手，也能得到众人的理解，将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甚至方沁还能博得同情，最后顺利出嫁。
这便是荣国公的‘良策’。
前面都进行的很顺利，就看方沁了。
方沁愣愣的看着她的祖父，眼睛睁的大大的，在她的记忆里，这好似是祖父第一次朝她露出如此和蔼又疼惜的神色的吧。
若不是脸上还传来阵阵的生疼，她几乎就要相信这是真的。
她不是个笨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祖父的计划，只要她乖乖配合，她还有未来。
转头看着地上那一支雀鸟朝阳步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站在燕云身后的庄喜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仔细的打量着那支步摇，步摇自然是华丽，但簪子一头却比寻常的簪子尖锐许多，要知道匠人为了不让簪子轻易的划伤头皮，一般都是圆润的簪头，如此尖锐只能是人为。
她是觉得方沁可怜，可荣国公的行为恶心到她了，她很怀疑方沁脸上的伤就是这个老头所为。
“早前就听说荣国公府内管理很是松散，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都等着方沁的表演，谁也没想到庄喜乐会突然说话，众人的目光纷纷朝她看了过来。
庄喜乐走上前快速的捡走那支步摇，放在手里把玩，而后看向庄郡王问道：“祖父，若是我在府内被打了，您在府中的情况下，大概多久可以得知？”
第708章 姑嫂连手
作为一个受宠的姑娘，若是在府中出了事，那么府内的人大概多久可以得知呢？
庄郡王眼带赞赏的看向庄喜乐，道：“不出半盏茶的功夫，老夫必定得知。”
而后他还补充了一句，“老夫看中的人，就容不得她受了这样的委屈，想要动手之前还得掂量掂量，老夫知道后动手之人后他会不会脱层皮。”
庄喜乐默默给她祖父竖起了大拇指。
乐转头朝荣国公说道：“作为荣国公最为看重的孙女，被打成这个样子，国公爷居然到现在才得知，不是这位方世子在府中的权势太大，一手遮天，就是府中下人没把方姑娘当成一回事，侧面也能说明他们不知道国公爷看重方姑娘。”
“或者，那些下人同样没把国公爷当回事。”
“且，作为如此受宠的方姑娘，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居然也不去告状，要是换了本郡主，只怕早就闹翻天了。”
“再者，当真人不可貌相，坊间传言，方世子不时流连于烟花之地，还养着外室，如此心性之人居然会对儿女十分严苛，本郡主还以为这样性子的人必定是万事不管，一切只看利益之人。”
荣国公一本正经的胡诌，庄喜乐比她更盛，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瞬间就将荣国公营造出来局势打的七零八落。
这回，端看他如何圆场。
说完，庄喜乐又退回到燕云的身后，朝她眨了眨眼，一副嫂子替我撑腰的架势。
荣国公的脸色的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至于方连更是吓的将头都低到了地上，恨不得当场消失在这里，或者根本就不曾出现过。
早知道，早知道昨晚就泡了冷水澡，病了才好。
跪坐在地上的方沁的看到的她的祖父和父亲这样狼狈的一面，心里莫名就升起一股痛快之意，要还知道，有些谎言是圆不上的。
燕云淡淡的开口，“本公主不管方沁是方世子打的还是荣国公打的，但今日这番道歉是绝对不成的，就算方沁今日妆容能说的过去，那她的态度呢？”
“这事，今日必须要说清楚。”
燕云态度强硬，眼神中带着威严，看上去不怒自威，实则正在努力的揣摩庄喜乐在她的背后写什么字。
庄喜乐趁着人不注意，伸出手指在燕云的后背一笔一划的写着，一连写了三遍才算是收回了手指，燕云心里也有了数。
方沁的目光落在庄喜乐手中的步摇上，目光微闪，那支不了是她用来了解她自己的，如今背庄喜乐捡走她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只见她跪直了身体，朝着燕云和庄喜乐磕了头，道：“方才我所言，句句属实，一切皆因我妒忌而起，伤害既已造成，我已经无力弥补，如今，只看喜乐郡主如何才能消气。”
燕云作势叹息了一口气，上前走到庄郡王跟前，道：“祖父，方姑娘如此，倒是不好咄咄相逼，燕云怕逼迫太多方姑娘羞愤撞柱而亡，如此妹妹便又莫名多了一桩污名。”
庄郡王挑眉，他自然不愿意逼迫一个小姑娘，也与他身份不符，燕云这个大嫂肯出头当然是好事，他也乐的给她颜面，便顺着她点了头。
“此事总要给个交代。”
燕云点头，回到了自己放在站立的地方，说道：“喜乐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身份尊贵非常，如今声名受损实难补偿，且喜乐婚期已定，这样凶残的名声只怕也会引来广平侯府老侯爷的不满，依照本公主看，荣国公府便送上白银十万两，便当做是给喜乐压惊吧。”
“事后再有荣国公府暗中发出消息，证了喜乐清白，如此这事也就算了了。”
十万两？
荣国公双目瞪圆，下意识的看向西康郡王，这个老匹夫，昨日他提出以五万两私了此事，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言之凿凿如犹在耳，这个时候转口就成了十万两了？
难道当初是嫌弃五万两太少？
方沁低下了头，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她此刻想的是什么。
此刻永安王也出来凑了热闹，说道：“当年，荣国公府的先祖跟随太祖打下这大厉的天下，太祖曾封赏其一座铁矿，一代代相传，这座铁矿已经开采的七七八八，本王听闻，前些日子距离铁矿十里远的地方发现了硝石矿。”
“武国公府在去年夏日用硝石制冰进账不少，想来十万两也不过是小数目罢了。”
庄郡王父子二人下意识的竖起耳朵，眼神萎靡，硝石能制冰，却也能制作火药，硝石矿本就不错的，目前发现的仅有几处都在皇上手中，没想到荣国公府居然瞒而不报？
意欲何为？
永安王此刻提出只怕不是突然想到，而是早有预谋。
荣国公早已吓的跪了下来，私开硝石矿乃是大罪，荣国公本就不富裕，这些年还了旧债借新债，利滚利，债台高筑，铁矿的开采杯水车薪，早已是入不敷出，这才发现硝石矿后的想着做制冰的生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上次庄喜乐上门讹诈，府中才能拿出来五万两银子。
永安王开口，必有其证据，事已至此狡辩无用，荣国公也顾不得家丑，将府中的情况一一道出，可谓老泪纵横。
庄喜乐倒是没有想到，就是让方沁来道个歉，还能出了这么大一出戏，眼看着事情就要朝他们把控不了的方向去了。
庄喜乐又戳了戳燕云，燕云心领神会，朝荣国公冷声道：“硝石矿一事又是另外的事情，本公主的提议可能做数？若是还有致歉的诚意，今日宫门落锁之前本公主要看到十万两的银子。”
荣国公赶忙磕头，“皇上，老臣实在是拿不过十万两啊，老臣家中早已是入不敷出，哪里能再筹集十万两。”
庄喜乐已经没了耐性看着一家子唱大戏，直接走了出来，“昨日国公爷口口声声要出五万两私了，今天怎的转眼就穷困潦倒了？”
“莫不是觉得本郡主如果乞丐无赖想要荣国公府的银子，那本郡主现在就告诉你们，银子我不要，道歉我也不需了。”
在荣国父子二人狐疑的目光中，继续说道：
“方沁污蔑本郡主，不管她是受谁指使还是自己的行为，本郡主也不追究，穿上囚服，戴上枷锁，让牢房的差役拉着围着京都周一圈就成。”
第709章 有的人等着收拾他
戴上枷锁走一圈？
燕云朝庄喜乐挑了挑眉，觉得这个法子当真妙极，荣国公必定不敢答应。
若是应了，荣国公府也就完了。
方连再一次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咬着牙道：“喜乐郡主，你欺人太甚。”
庄喜乐心中怒火横生，不知道今日到底是让她来接受道歉的，还是让她来看这一家子是怎么样恶心她的，冷声道：“本郡主的名声无端受损，你说本郡主欺人太甚？”
说着就走到皇帝跟前，直接跪了下去，“请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