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昭昭-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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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看向床上的人。有解药更说明这是一场局,这么小的孩子……只怕日后世人评判贺容予,又要多一条罪名。
但昭昭总是偏袒贺容予的。她觉得这计划,刘原应当是知情者,且主动配合,而非受贺容予逼迫。
但这话不能说。她抿唇,走上前来,“太后娘娘,您别担心,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
梁太后笑了笑,嗯了声:“本宫与陛下这命还算硬,定然不会有什么事。你既然过来了,便陪本宫说说话吧。”
“是。”
昭昭坐在梁太后身侧,听她问起一些家常闲事。
“昭昭,你可有心仪之人?”
“回太后娘娘,臣女没有。”
“也是,你二哥如此优秀,你与他朝夕相处,自然不能将旁人看在眼里。”
……
尽管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由各种话题起始,但最后都绕回贺容予身上。昭昭忽地睁大眼,意识到什么,看向梁太后。
梁太后对二哥……居然有那样的心思……
她先是惊讶,转念又想,这也寻常。毕竟……二哥的确招人喜欢。
但在意识到这件事之后,昭昭心里还是小小地酸了酸。
因为梁太后很美,如今美,从前更美。而她才刚刚及笄,在过去的那些年岁里,或许二哥对梁太后……
不,应该不会。按照二哥的喜好,梁太后……
梁太后也不算聪明人,二哥不喜欢太聪明的人,这一点倒也符合。
但从日常的相处中来看,二哥从未另眼相待过梁太后,所以应当是不喜欢她的吧。
昭昭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思绪万千,偷偷地打量起梁太后来。
在她打量梁太后的同时,梁太后也在观察她。
梁太后看着昭昭,她就像花园里刚开的花一样鲜妍。前些日子南州王对昭昭出言不逊,为难于她,贺容予便冲冠一怒为红颜……
两个人各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夜深,昭昭才告退。
回到偏殿之后,昭昭还在想梁太后。她觉得自己实在太小家子气,看见贺容予身边出现的女人,都下意识要比一比。
萧如月是,梁太后也是。
昭昭托住下巴,撇嘴叹气,尽管她知道没必要比,毕竟二哥总说,她才是最好看的。她亦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贺容予的妹妹。
“可我不想做你妹妹了。”昭昭喃喃自语。
忽地听见门口传来一句:“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这声音不是贺容予是谁?
“二哥?”惊中带喜。
月色隐入云中,已然近子时。贺容予进门,轻摇了摇头:“都什么时辰了?贺昭昭。”
昭昭心虚,吐了吐舌头:“方才陪太后娘娘说了会儿话,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正打算睡呢,二哥怎么过来了?”
他没听见自己的话吧?这表情应该是没听见吧?
贺容予似乎没有怀疑,在椅子上坐下,手搭在桌沿,道:“那边的事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他们便可。你胆子小,怕你被今夜的事吓到。”
昭昭道:“二哥都没让我看见,还好啦。”
贺容予勾唇,指节轻叩桌面:“我本想让你留在王府,可若是你不来,难保欧阳霖会心生怀疑。你来了,又总是要受我牵连……”
他一字一句说得慢,像解释给她听,为何要她涉险。
“更何况,倘若留你在府里,我总是不放心。”人只有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最安心。
昭昭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摇头笑道:“能与二哥共进退,我很高兴。”
贺容予微微笑着,说了声好,又让她赶紧睡。昭昭连连应下,不多时,外面的朝南进来,似乎出了事,贺容予便匆匆而去。
昭昭看着他的背影,一声叹息落地。
次日昭昭醒得早,去瞧了刘原。她到时,梁太后也在。昭昭一问才得知,梁太后昨夜一宿没睡,守在这儿。她赶紧劝梁太后去歇息,“臣女替太后娘娘守着陛下,待陛下醒了,便差人告知娘娘。”
梁太后到底年纪大了,熬了一宿也有些头昏眼花,便答应了。
…
刘原睁开眼时,只觉得嗓子处火辣辣地疼,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他费力地偏过头,想说自己口渴。
他眼皮沉沉,视线模糊,只看见有个人走近,将自己扶起来,动作温柔。清凉的茶水沿着唇舌润过,唤醒他的意识,刘原的视线也渐渐明了,看清这人是贺昭昭。
“小姑姑。”他低声开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伺候的宫女过来接受,昭昭退到一侧,安抚他情绪:“陛下别着急,已经没事了。”
又道:“快去告知太后娘娘,说陛下醒了。”
太医们和梁太后一起过来,检查过后,道他已经没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些时日就好。
梁太后松了口气,拉着昭昭的手几欲落泪。昭昭安抚母子俩,在梁太后宫中待到辰时,贺容予过来。
昨夜的上京风云翻涌,动静不小。好在一夜时间,贺容予已经将一切处理得大差不差,只剩下一些小事。他过来接昭昭回去,顺便看望刘原。
刘原见到贺容予时有些兴奋,问:“王叔,孤没给王叔拖后腿吧?”
贺容予夸他:“陛下做得很好。”
刘原听见这话,欣喜地笑了。
回去的马车上,贺容予看起来颇为疲惫,他一夜没睡,下巴上都冒出胡茬,这样的贺容予有些特别。昭昭看着,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摸起来的感觉……嗯……怎么说……
昭昭正愣神,便被贺容予一把抓住。
“做什么?”
昭昭实话实说:“二哥,你长胡茬了,看起来……有些好笑。”
贺容予轻呵了声:“小坏蛋,揶揄二哥?”
昭昭吐舌头:“哪有,我只是觉得二哥这样看上去和平日里不大一样。”
说完,马车稳稳停住,已到中州王府门前。这回轮到昭昭催促贺容予去睡觉,她一路跟在贺容予身后,直到给他盖上被子,才关门离去。
…
老夫人去后没几日,那位萧如月也请辞离去。如今王府里只有他们俩,常叔时不时念叨说冷清。
昭昭不觉得冷清,有贺容予的地方不会冷清。
常叔听她这么说,只觉得她年纪太小,又太过依赖贺容予。常叔说起贺家其他几房人丁兴旺之类的话,昭昭知道他话外的意思,没有搭腔。常叔经过先前的事,觉得贺容予太过冷情,靠他让这王府里热闹是不可能,转而打趣昭昭,要她日后招个夫婿上门。
“再生几个孩子,那样府里也能热闹咯。”
昭昭只是笑,推脱说自己年纪还小。
贺容予一觉睡到午后,昭昭过来找他一起用午食。她早早命厨房准备着,丫鬟们布菜的功夫,昭昭在一旁等着。常叔过来,又说起这事儿。
“三小姐心灵手巧哦,日后姑爷进了门,三小姐定然也能把姑爷照顾妥帖。”
“常叔,你又开玩笑了。”昭昭佯装不悦,故意观察贺容予反应。
贺容予沐浴之后换了身米色的锦袍,倚在门框摇头:“招婿?”
“她若是嫁人,自然嫁出去才好。”
昭昭低下头,从佯装不悦变成真的不开心,重重心事装满心口,沉甸甸地压着人的情绪。
贺容予又道:“至于照顾妥帖,恐怕是旁人把她照顾妥帖。”
常叔失笑,替昭昭不平:“王爷别这么说三小姐。”
贺容予看了眼人,她低着头,显然不大高兴。
他垂下眼,藏起情绪,转身进门。
常叔说的招夫婿不可行,倘若她要成婚,最好的方式便是随男方去。嫁了人,便是人家的人,离了中州王府,多少能和他撇清关系。
贺容予对自己的处境有清晰的认知,凡是做权臣的,不论忠奸,大多没有好下场。他如今能只手遮天,可日后如何,谁也说不准。
贺容予对自己有自信,但不会自负到以为自己选了一条这样的路还能全身而退。
后人如何评说他不在乎,有没有好下场他也不在乎。左右想做的都已经做过,不留遗憾。但倘若牵连昭昭,他不想。
贺容予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她从一个小丫头长成大姑娘这么快,甚至都没给他太多时间考虑该怎么安排她。
因为那两句话,昭昭吃饭的时候也情绪不高,慢慢咀嚼着,偶尔看一眼贺容予。
如果贺容予要她出嫁,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答应?可如果不答应又能如何呢?明说?
……
贺容予将她小动作尽收眼底,失笑:“生气了?”
昭昭摇头,闷闷说没。
贺容予给她夹菜,是她喜欢吃的豆皮。因为幼时的经历,昭昭不大爱吃荤菜,更喜素菜。
他说:“我们昭昭可会照顾人了。”
昭昭勉强笑了笑,低头吃菜,过了会儿,瓮声瓮气开口:“二哥,倘若我不想嫁人,能不能一辈子不嫁人?”
贺容予的视线落在她头顶,这种感觉太过焦灼,昭昭没等他回答,自顾自找台阶下:“我就是随便说一说,哈哈哈哈。”
笑得自己心里发酸。
昭昭的问题,贺容予不是不想答,事实上,贺容予没有答案。
他习惯思考一些简单问题的弦外之音,而这一问的弦外之音应当是——他们俩。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还有三四章就能到文案叭(应该也许可能大概)
今天这么长,我算二合一没什么问题吧?(狗头)
【想了想,还是解释一下,二哥也不是不主动不负责不拒绝,因为他从小没得到过爱,所以在这上面是不清楚不开窍的。他还在慢慢地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以及,如果昭昭跟他有什么,需要承受很多骂名的。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会考虑昭昭。
而且昭昭如果跟着他,以后如果他出什么事,昭昭也会被波及。大概是这样。他说的话,意思是如果她要嫁,肯定得嫁出去,嫁出去了,以后他要是出什么事,昭昭就能被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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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这个答案; 贺容予拥有一年的时间来想。
南州王伏诛后,埋藏在京中的南州王党羽被逐渐摸查出,朝堂局势又是一番大变化。补缺之人,自然都是贺容予的。
从前欧阳霖贺容予与赵承泽三人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如今欧阳霖身死; 贺容予趁机清算他的势力; 安插自己的人手,赵承泽便愈发比拼不过,暂时退却神隐。
欧阳霖死后,头颅被挂在城门示众。示给上京,当然也示给千里之外的南州。
欧阳霖虽死; 可欧阳家掌管南州多年; 欧阳霖还有兄弟在世,更有部众。听闻欧阳霖死的消息; 南州那些人坐不住,起了兵。南州军侵犯中州与南州边境,百姓们流离失所。
百姓是天下之根基; 倘若不平定战乱,百姓们苦,中州自然也不安定。在这样的局势里,必须着人去平定南州叛乱。
可谁能去呢?
纵观如今的大昭朝; 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大昭本就是重文轻武,仅有的几个武将领军才能也并不突出,而南州不似北州地势开阔; 易守难攻; 显然他们攻克不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贺容予身上。众人想起这位年轻的郡王; 十五岁时已经率兵平定北州; 纵然手段颇为狠辣。
赵承泽率先开口:“想来中州王是绝不愿看见百姓们流离失所的,本侯便先祝中州王一路顺风,大捷而归。”他拱手,已然是送贺容予出征的架势。
贺容予似笑非笑看向赵承泽:“听闻镇南侯年轻时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次南州易守难攻,是块硬骨头。本王到底年轻,在军事上经验尚浅,还得镇南侯与本王一道才好。”
赵承泽没想到他会拉自己下水,眯了眯眼,看向端坐朝堂的稚嫩天子。“倘若中州王与本侯都去南州,那这中州的诸多事宜如何是好?”
他笑眯眯的,这是一场硬仗,要打上多久谁都不知道。倘若能把贺容予支开,他虽会算计,可远在千里之外,难免有疏漏,到那时赵承泽便可以着手安排架空、削弱贺容予的势力。
但他没料到贺容予会说:“一切仰仗太傅即可。太傅德高望重,才学渊博,本王相信太傅能代为掌管朝中琐事。太傅教导陛下,想来陛下也能有所成长。”
赵承泽笑容僵在脸上,眼中的狡猾霎时消弭,被惊讶取代。
“中州王……不愧是陛下亲定的顾命大臣。”赵承泽这一句话说得几乎咬牙切齿。当时贺容予声称陛下要他辅佐太子左右,贺容予手上只有一道不知真假的圣旨,根本没人能证实。赵承泽反正从未信过,这种手段,他也会玩。此刻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讽刺。
但贺容予不在乎。贺容予的立场很坚决,他可以去平南州叛乱,但必须赵承泽与他同去。赵承泽受朝廷俸禄,不可能弃百姓于不顾,朝臣们也都劝他答应,他只得答应贺容予同去。
而中州便暂时由太傅接管,小事上太傅可以全权做主,若有什么大事,八百里加急送去贺容予手上,由贺容予定夺。
但他最大的威胁是赵承泽,赵承泽和他一起离开中州,想来中州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战火多烧一日,百姓便多受一日苦楚,出征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欧阳霖身死之日已是九月初,出征的日子便定在九月十二。
黄历说这日主大吉,宜出征,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这场仗在贺容予意料之中,但对昭昭来说,还是太过猝不及防。她得知消息后,愣神许久,而后问:“要去多久?”
“归期不定。”他捻着手中手感温润的黑子,落在棋盘上。昭昭心不在焉,已经注定要输。
她将棋子扔进棋盒,耍起赖来:“不下了,左右下不赢二哥,二哥真是,也不能让着我点。”
贺容予支着额角失笑,看她侧过身,倩影在灯下忽明忽暗,“你十六岁生辰前,我一定回来。”
昭昭纤长睫羽在脸颊上投出一片阴翳,良久才道:“那说定了,你不能抵赖。”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战事不断,外族侵扰边境,大昭之内又有散兵起义,但那些和这一次都不同。昭昭知道,此去颇为凶险。或许会受伤……
她抬起头来,想让贺容予答应她别受伤,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种事,不是他答应就能实现的。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是主帅,没有躲在营帐里只发号施令旁的都不做的主帅,那也无法服众,兵众不服则军心不稳。
昭昭看着桌角的茶,仿佛自己坠入这小小茶杯里,那一团团舒展的茶叶缠绕着她,让她呼吸都更艰难。她握住茶杯,浅抿了一口,竟然觉得无话可说。
“二哥要保重。”最后还是发出俗套的一句叮咛。
“我会。”贺容予回答得很快。
…
昏暗潮湿的地牢之中,谢卓云靠着墙昏昏欲睡。他自幼锦衣玉食,在这种环境里待不习惯,哪怕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他也仍旧无法安睡。当然,作为一个阶下囚,寻求安睡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比起安睡,他觉得从容赴死更能做到。自从被贺容予抓住,谢卓云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有脚步声朝他走近,谢卓云从睡梦中醒来,看向地牢里朝他走来的几道身影。墙上的火光闪烁,谢卓云深吸一口气,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但他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像贺容予那样的大奸大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