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虐黑莲花后我死遁了-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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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掉以轻心,秦玦完全可以做到走路无声,若他起了试探的心思,悄悄靠近的话,她不一定能够察觉。
等了很久,穆君桐都没有听到动静,不知他是悄悄地走了,还是已经进来了。
直到有药草的香气传入鼻腔,穆君桐浑身一激灵,过往的回忆纷纷涌现,她差点没紧绷着弹起来,勉强压制住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后,她依旧放平着呼吸,不敢动作。
这个药香说来也熟悉,仍是梦中那种气味,不过好像没有那么冷,只是闻着都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梦里警觉,一心扑在任务上不敢多想,现在躺在塌上她倒是能分出点心神思索这药草的功效,似乎能让人恍惚,也能让人……安眠?
他很难睡着吗?
穆君桐想着两人相处的时光,他似乎并不怎么需要睡眠,但确实是很难安眠,看来这些年这种情况加重了,都需要在寝殿点上草药来辅助睡眠。
她这么思索着,忽然发现自己的神思已不自觉飘忽远了,想要拉回来,却怎么也拉不回来,只能在迷迷糊糊之中渐渐睡去。
也不知道睡醒后是什么时候了,穆君桐艰难地睁开眼,想要翻身,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睡得太沉太沉了,沉到睡醒浑身无力,疲乏至极。
眼皮沉重,刚一睁开,又拉扯着想要合上。
她头脑不清,一时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再用力地睁开眼,她看到了塌前站着的人影。
很熟悉的轮廓,是秦玦啊……她这么想着,习惯性地想要叫他,却完全无法张嘴。
于是她便用离他最近的脚轻轻踢了踢他。
秦玦逆着光,面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神情莫名,在感觉到她的动作后,浑身一僵,慢慢低头看向她的脚。
若是穆君桐稍微有一点意识,都该察觉到这股阴寒压迫的危险,可是她被秦玦亲手调制的草药熏得头脑昏沉,一年的相处记忆完全打败了这两日的警惕,本能的相处模式仍然停留在六年前。
她感觉天地昏暗,喉咙干涸。
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在提醒她让她赶紧清醒。
她再次开口:“秦玦,水……”喝了水就能清醒了,秦玦在,只能让他去倒水了。
穆君桐没少使唤秦玦干这种伺候人的杂事,才开始他还装作一幅不情不愿受到羞辱的模样来麻痹她,后来也不知道是麻痹了谁,反正习惯了,被使唤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干活倒是出奇的利索。
快醒来……快醒来……
意识一点点回笼,穆君桐闻着依旧不散的药草味,浑身冒冷汗,没有记起自己的处境,倒是想到了当初在船上被迷倒的时候。
她蹙眉,表情有些痛苦,模糊的视野里又见到有人靠近,她下意识想要摸侦测仪放电,却摸了个空。
心里一凉,还未来得及缓过来,嘴唇边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是水杯。
有人把她扶起来,给她灌了点水。
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留下,缓解了体内不安的灼烧,穆君桐感觉溃散的意识终于收拢,她眨眨眼,咬了咬舌尖,终于从草药药效里挣脱出来。
一清醒,视野里陡然撞进了秦玦的侧脸。
堪比恐怖场景。
穆君桐下意识躲闪,秦玦没有防备,被她的挣扎带动,杯里的水荡了出来,滴到被上。
水珠晕开几抹深色,他的视线被水痕吸引,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开手。
穆君桐躺在他的怀里,看着端着水杯的秦玦,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比起刚才那种昏沉,这个场景更像是梦一点。
秦玦收回目光,看向他,眉头依旧蹙着:“怕你睡不好,便点了香。”
穆君桐反应了一下,有些迷惑,秦玦这是在给自己解释?
她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们能一样吗,让你安眠的量足够药翻我。
秦玦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抽回手,将水杯放回桌面上。
穆君桐无力地坐着,这下是真的浑身软绵,不是装的。正想要掀开被子下床,秦玦又过来了,把她轻巧地一抱:“吹吹风就好了。”
穆君桐:……
总是这样,前一刻警铃大作,后一秒又无语至极,再这样下去,自己的精神也要被他带得不正常了。
到了殿外,冷风一吹,穆君桐确实感觉到舒服了一点。
她窝在秦玦怀里,思考着刚才的事情,想到自己居然用脚踢暴君让他给自己倒水,穆君桐冷汗都要下来了,胆儿真肥啊。
虽然眼前人确实是秦玦,但他可不是当初那个任打任骂的臭小子了。
穆君桐有些后怕,身子不由得变得僵硬。
忽然,秦玦抱着她的手臂动了动,穆君桐顺着他的力道左晃右晃,一滑,更加窝尽了他的怀里。
这下秦玦舒坦了,抱着她不再动作。
穆君桐都要傻了,合着刚才是觉得自己身子僵硬,他抱着硌手是吗……
完了,她以前还时不时能猜到秦玦的心思,现在已经完全猜不中他的脑回路了。
“以后不要随意进我的寝殿。”秦玦忽然开口。
穆君桐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要责怪自己的意思吗,还是他发现了自己的目的,今日点草药只是试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穆君桐“嗯”了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秦玦把她掂了掂,抱得挺稳,嘴上却说着完全无干的事情:“你对巫术草药一概不知,或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听着挺憋屈的,穆君桐想着自己从出任务以来就没遇到这些情况,谁能想到会遇到这些从未接触的领域,被活生生地招魂拽回来加班,真是恼人。
明明一觉前自己还能控制秦玦,一觉后就反被控制。
当初装乖的是他,现在变成了自己。如果是以前,想揍他就揍了,随随便便地欺负,无论哪个方面,秦玦都打不过自己,就算他有背景优势,穆君桐也能借着一身仪器逃脱。
“你在想什么?”忽然,秦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穆君桐愣了一下:“没什么。”
他又不太高兴了:“骗人。”
穆君桐无奈,叹气道:“好吧,我是在想以前。”最好的谎话是掺着真话,穆君桐确实是在想以前,不过是在想以前怎么揍小暴君。
话音落,秦玦的手臂忽然有些僵硬。
穆君桐感觉到了他的肌肉变化,悄悄抬头一看,只见他下颌线凌厉,绷着脸,好像有些不愉。
不会这也能惹恼他吧?
穆君桐连忙补充道:“就忽然想到了而已,随便想想。〃
他抱着她的手收紧,忽然搭话道:“我也时常想起过去。”
时常这个词太轻了。这六年,他什么时候没有在想从前呢?
他忽然用这种忆旧的口吻说话,穆君桐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回以沉默。
所以说过去终究是过去,只能用来回忆,不会停留。
气氛凝滞,秦玦面色渐渐变得沉郁,突然对穆君桐道:“明日,让你见见旧好。”
最后两个字,竟被他念出了山雨欲来的味道。
第70章
见旧好?
无论秦玦指的是谁; 对于穆君桐来说都是个好机会。她现在没有仪器,又对现状两眼一抹黑,若是能从别人口中得来有用的信息; 说不定就能脱困。
她没有回答; 尽量给出平淡的反应。
也不知秦玦是否满意,他一直观察着穆君桐的神情,见她确实无所谓的模样,抱着她的手臂渐渐放松。
他特意为穆君桐辟出了个宫殿,采光好,安静; 但离秦玦不算太远。
穆君桐虽然知道秦玦不可能轻易放她走; 但她还是忍不住试探道:“我以前的那座宅子呢?”
秦玦轻飘飘乜了她一眼:“自然是帮你收着了。”他道,“你莫不是还想回去住?”
穆君桐垂眸:“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不过宫殿什么的,我确实住着不适应。”
秦玦定定看着她,忽然轻笑了一声,诡异地让她背后发寒。他走近殿内,将她放下。
“住久了就习惯了。你就安心歇息; 医者和药材应有尽有; 万一你哪天突然又离魂了; 我还能及时把你召回来。”
前面那些话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离魂”。
秦玦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算不上试探; 倒像是明晃晃的拷问。
穆君桐尽量做出自然的模样:“别说这些,多不吉利,我可不想死。”说的倒是真情实意; 表明自己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突然离开。
秦玦沉默地看着她; 直到看得穆君桐表情僵硬后; 他才收回目光:“是吗?”
不等穆君桐回话,他转头就走了。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这是穆君桐对现在这个秦玦的印象。
她现在力气已经渐渐恢复,虽然躺了六年,但肌肉并未退化,所以身手还在,只是离了习惯的仪器,多多少少有些限制。
她隐约感觉到秦玦内心有一种压抑的恨意,也隐约感觉到恨意后面扭曲的控制欲,她不敢轻举妄动,若要行动,必然要做好万全准备,争取一次成功,否则她可不确定现在这个秦玦被惹怒后会有什么反应。
翌日,穆君桐早早地就被宫女唤醒洗漱,好一番折腾才将她装点得当。
头发梳成了郢国特有的样式,戴上繁复的首饰后,宫女还想在她脸上化妆,被她拒绝了。
这个时候,殿内突然安静下来,穆君桐不用回头就知道,秦玦来了。
他悄无声息地来到穆君桐背后,面无表情,语调却很轻松:“准备好了?”
穆君桐点点头。
他瞧着她镜中的倒影,幽幽地道:“倒是打扮得齐整。”
穆君桐无语:“这不是你让人给我收拾的吗?”
也不知道秦玦在想什么,他斜开了眼:“你可以拒绝。”
穆君桐对秦玦的印象又加了一个词语:无理取闹。
那他这是要自己打扮,还是不要自己打扮呢?
穆君桐受不了了,抬手想要拆下首饰,阴阳怪气地道:“哦?是吗?我还能反抗你的吩咐啊?”
殿内落针可闻。
宫女们率先禁受不住,纷纷跪下来,颤颤巍巍趴了一地。
她们不敢想象怎么会有人这么大胆,是活腻了想要尝尝被活剥的滋味吗?仅仅是一瞬间,冷汗瞬间打湿了里衣。天子发怒,死的可不仅仅是这个顶撞他的女人,整座宫殿的人都别想跑。
她们跪了一地,穆君桐才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
她已经习惯了同秦玦斗嘴,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来,哪知道这也能算放肆。
正在思考该如何补救时,秦玦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背。
他神情莫测,嘴角动了动,好像是……想笑?
“不用了,戴着挺好的。”他阻止穆君桐的动作,她这般出现在别人面前,他都能想象别人的表情。他又是畅快,又是不悦,难以分辨自己的想法。
秦玦想了想,干脆从怀里掏出来项链。
他躬身,替穆君桐挂上。
项链很长,以野兽獠牙穿制而成,坠子刻着不认识的文字,镶嵌着羽毛,一看就是独属于郢国的风格。
与穆君桐一身装扮格格不入,所以坠在她胸前便格外显眼,别人一眼就能看到项链,然后联想到郢国,进而联想到秦玦。
“好了。”他用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项链上的图腾,“走吧。”
他并未直起身,而是就着这个姿势,顺势想把穆君桐抱起来。
虽然穆君桐打算刻意装虚弱麻痹秦玦,但并不想以被抱着的姿态出现在熟人面前,她立刻站起身来躲开他的动作:“我有些力气了,可以自己走。”
秦玦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很快,那阵错愕化作怏然。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殿内众人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下一刻就被拖出去用血洗石砖。
他终于直起背,低头看向穆君桐:“好。”
直到他们走出殿外,趴在地上的宫女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么轻飘飘地依了她?
她们心下的惊骇不亚于狂风暴雨,皆在重新估量穆君桐的地位。
对于秦玦口中的“旧时”,穆君桐有几个猜测,方含章是见过了,剩下的只有刁玉、殷恒……还有衡元。
曾经秦玦对衡元很有意见,但也只是揍他几拳而已,现在不同以往,他手上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利,穆君桐虽然想要熟人的帮助,但也不想让他们陷入危险。
所以在软轿上,她一直在忐忑地思考该如何表现。
软轿停下后,她先秦玦一步跳下去,但也没有表现得很利索,以免秦玦怀疑。
她往殿内走,秦玦在后面跟着,穆君桐总感觉秦玦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滑过自己的脚底,她只好更加卖力地扮演虚浮的步伐。
进了殿内,穆君桐自觉地往侧边的桌案走,秦玦却忽然出声:“上去。”
她愣了一下,回头看他。
秦玦几步就走到中央最高的桌案旁,那是他平日见臣下的座位。
他浑身懒散地往桌案前一坐,拍拍身旁:“坐这里。”
即使穆君桐不是古代人,她也清楚地明白这不合规矩。
她面上流露出的犹豫被秦玦捕捉,他直勾勾地看着她,语气戏谑:“你是想离他们近一些?”
穆君桐连忙否认:“我只是觉得不合规矩。”
秦玦发出一声冷哼:“你还在意规矩?”
穆君桐无奈,只好坐到他身旁。除了在意规矩以外,她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两人坐一起的画面会很古怪。
秦玦对这方面不敏感,她却下意识感到别扭,毕竟她能清楚地划清过往与现在这个秦玦的界限。
二人并排而坐,实在有些亲昵过头了。尤其是现在没了母子名头,秦玦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坐在旁边,在外人眼里肯定是要生出些不清不楚的误会。
很快,外面传来传唤的声音。
有人垂头躬身缓步靠近。
跨过殿门,他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大礼。
穆君桐既惊讶,又觉得不出乎意料。
先来的人,是衡元。
秦玦把殿内侍立的寺人都撤下了,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三人,极其安静,只能听到衡元恭敬的拜见。
话音落,秦玦并未让他起来,而是用一种不大不小,足够衡元听到的声音对穆君桐道:“这些年他来求过我好几次,叫我让你入土为安。”
穆君桐有些错愕,听到他这般说,下意识朝衡元看去。
一直恭恭敬敬的衡元也没有忍住,小心翼翼地抬头朝上方抬头。
他知道这样不敬,但他还是压不住自己心头的震动,他太想知道是否有人真的可以起死回生,太想知道穆君桐是否真的活过来了,
在和穆君桐视线撞上的那一刻,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这就是她,如假包换,做不得假。
衡元的变化也很大,他看上去成熟了太多,蓄了胡须,乍一看,丝毫没有当年那个灿烂少年的影子。
他眼里有激动,也有难以置信的惊喜,但却没有当年那种痴心迷恋了。
六年的时间,足够磨灭对一个人的动心,何况是一个死人。他自然是十分记挂穆君桐的,但那份少年独有的倾慕早就随时间淡了,他已不是少年,自然无法维持少年才会有的热烈爱慕。
面对一个死人,再多的情绪也只会转化为怀念。
穆君桐分不清这些,秦玦却看得一清二楚。
这也是为什么衡元来求他时,他并未发怒。他可以忍受知恩图报的人,却不能忍受假惺惺的痴情人。
他抬抬手,让衡元起来,转头对穆君桐介绍衡元的近况:“如今他可是衡家的家主。”他不情不愿地夸赞道,“勉强也算能够胜任。”
穆君桐点点头,对衡元投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