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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流放后我帮夫君金榜题名-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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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这一声不仅吓到了别人,就连姜婉宁都不禁一颤,仰头看着他的侧颜,完全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陆光宗声音里带了哭腔:“可是、可是大家都这么叫的……大哥你之前不也这么叫吗,我、我又喊错什么了?”
  此话一出,陆尚只觉太阳穴一鼓一鼓的。
  他几次吸气呼气,勉强将那口郁气压回去,他尽量保持平静,可心底压着怒,说出的话也添了几分肃正。
  “我不管之前如何,但不管怎么说,阿宁也是我正儿八经拜过堂的妻子,你们对她不敬,便是对我的不敬,更何况,这次我能侥幸活命,也全是阿宁救了我。”
  “以前那些,也有我的不对,但从今往后——”他将院里的所有人一一看过,明面上是说给陆光宗,但更是说给说有人听。
  “这是你嫂嫂,你待我如何,待她就要如何,懂了?”
  这番话推翻了陆光宗一贯的认知,他呐呐不知如何。
  还是王翠莲先反应过来,她快步上前,按着陆光宗的脑袋就往下低:“还不快点跟丧、跟你嫂嫂道歉!”
  “对、对不起……”
  直到被赶回屋子里,陆光宗还是满脑袋的问号。
  而王翠莲在后面一边推搡着,一边大声念着:“那是你嫂嫂,记住了!下回可不能喊错了!”
  陆光宗耷拉着脑袋,一路磕磕绊绊。
  可是等王翠莲关门时,她却是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还嫂嫂,我呸——”
  眼见陆光宗被打发回房里,剩下的人三三两两凑过来。
  陆老二和陆显接替了姜婉宁的位置,问清他要去的地方,两人一左一右,彻底把陆尚架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的力气,远非姜婉宁能比的。
  前不久还叫两人觉得远的厨房,不过一眨眼就到了。
  陆尚在前面被家人簇拥着,姜婉宁则独一人走在后面。
  她面上第一次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连着手脚都在发寒,整个人宛若一根绷紧了的弦,一碰即断。
  上回陆尚对她流露出善意,叫她遭了全家人的羞辱,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不择手段的轻浮女人。
  那这回呢?
  这次他在家人面前的维护,又是想到了什么新把戏?
  姜婉宁才告诉了自己,只要能好好活着,没什么不能忍的,可这才过了多久,她就不敢想往后了。


第6章 
  家里的厨房说是做饭的地方,其实也兼顾了一家人吃饭。
  屋子不大,最左边是吃饭的桌椅,对面则是锅灶米缸等物,两者中间放了几个大木匣子,用来收容一些杂物,至于平日烧火做饭的柴火等,就全堆在门口。
  小小的一间房,却是堆放得挤挤挨挨。
  只要在屋里一站,一眼就能将屋内所有尽收眼底,陆尚无意深入,便叫人把他放在了桌边。
  陆显的媳妇儿马氏问道:“大哥是饿了吗?咱家的饭一贯用的早,不知大哥会醒,便没有留着你的,大哥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陆尚不挑:“随便做点就好,怎么简单怎么弄,稍微清淡一点。”
  马氏爽快应下。
  厨房太小,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实在是又挤又热。
  等灶台那边一点火,屋里更是闷得喘不过气来。
  眼看陆尚的呼吸变重,陆老二可怕他挺不住,赶忙招呼一声,叫没事的人都出去,最后只留下他和陆显夫妻俩。
  他紧张问道:“尚儿你还行吗?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陆尚说:“不用,不差这一会儿。”这会儿人散去了,他才发现姜婉宁没有跟过来。
  “阿宁呢?”这样亲切的称呼也就最开始时有些不适应,多喊上几遍,陆尚也就习惯了。
  但他习惯,并不代表其余人也能习惯,就连陆老二这个少与姜婉宁打交道的都感到不自然。
  他搓了搓黝黑干瘦的手:“兴许还在外头,我给你把她叫进来。”
  正说着,姜婉宁慢吞吞地走了进来,也不知是刚到,还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陆尚没有纠结这些小细节,抬手招呼:“过来坐。”
  姜婉宁摇摇头:“我去帮忙做饭。”说完,她闪身就绕了过去,低着头走到马氏身边,挽起袖口,很是娴熟地洗起菜来。
  陆家没有男人下厨的习惯,陆老二和陆显就陪在陆尚身边,但显然,无论是异母兄弟还是亲爹,跟陆尚都不亲近,像这样坐在一起,都很难找到话题。
  最后还是陆尚开口打探:“我听阿宁说,今年的玉米刚种下,出苗可还好?”
  如今正是七月底,前段时间正是秋玉米播种的最晚时节。
  据姜婉宁所说,陆家共有二十六亩,正好在免除田税范围内,每年家里都会种小麦玉米,两种作物轮流种植,小麦收割后紧跟着就下玉米种子。
  一年里收获的小麦玉米,一部分留着当粮食,更多的则卖给镇上的粮店,便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了。
  姜婉宁来陆家来得晚,并没赶上今年的插秧播种,前些日子小麦成熟,又赶上陆尚病重,她就留在家里照顾病人加洗衣烧饭,也没能去田里看一看。
  因着时间较短的缘故,陆尚只了解了一下陆家的情况,依着庄稼收种的情况,勉强猜出地处北方,至于再深一点的朝代等,就没什么判断依据了。
  他本想根据出苗率等猜一猜朝代的,哪想陆老二一摆手:“你不用操心这些,只管好好念书,争取考个举人回来!”
  陆显在旁应和:“是是,大哥你不用操心这些,家里有钱,还能供你读书。”
  “……”陆尚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可以吃饭了。”马氏端着饭菜过来,打断了陆尚的追问。
  “……”行吧。
  陆尚想到费劲吧啦出来的目的,叹息一声,放弃了探究。
  虽然陆显说着家里有钱,但那也只限于能吃饱饭,所谓供陆尚念书的银子,全是一口口省下来的。
  如此,也不能奢望饭桌上的饭菜有多奢华。
  就像现在,唯一一个水煮蛋,还是看在陆尚大病初愈的份上才有的。
  剩下的就是一盘辣椒炒肉,翻遍盘子才能找出两块肉沫,就算这样,辣椒炒肉也只有浅浅一盘,看分量只够陆尚一人吃。
  家里的其他人都吃过饭了,至于一起跟来的姜婉宁,她来家里两三个月,就没有人把她当做家人,上桌吃饭那更无可能。
  馒头炒菜水煮蛋都摆在陆尚跟前,他张口欲喊姜婉宁过来,抬头却见她仍在收拾灶台。
  想到旁人对她的态度,陆尚到了嘴边的招呼突然止住。
  他改口说:“谢谢弟妹,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去休息吧,我慢慢吃着,等吃完再找你们。”
  陆老二父子俩正愁不知如何跟他相处,闻言如释重负。
  “那行,我们就先走了,这边叫你媳妇照顾,等会你要回房再叫我们。”
  陆尚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一直到厨房里没了旁人,陆尚才将注意力放回姜婉宁身上。
  也不知她是故意还是怎的,从进来后就没看过陆尚一眼,便是到了现在,她仍只顾低头收拾着,全然没有过来的打算。
  陆尚喊:“阿宁。”
  姜婉宁擦拭的动作一顿,却没有回头。
  陆尚又喊:“过来吃饭。”
  这回,姜婉宁总算应声。
  但她还是把最后一点收拾好,去旁边的橱柜里翻找半天,总算找出半个已经干硬的麸麦馒头。
  看着姜婉宁走过来,陆尚的一口气还没松,转眼就瞧见她手里捧着的东西:“这是?”
  “馒头。”姜婉宁道。
  许多年前,陆尚也是实打实吃过苦的,在他过得最困难的那段日子里,在街上跟狗抢食也是常有的,麸麦馒头虽然不好,但在贫困的古代人家,有吃就不错了。
  叫陆尚不解的是,他指了指桌上的白面馒头:“这不是有吗?”
  姜婉宁低着头:“那是你的。”
  陆尚并不意外听到这个回答:“忘了我刚才在院里说的了?”
  此话一出,姜婉宁身子又是一僵,她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意:“不、不用了,我吃这个就好。”
  可是下一刻,陆尚直接探身过来,伸手就把她手里的麸麦馒头抢了过去,顺手把白面的塞过来。
  在某一瞬间,姜婉宁的呼吸都不畅了,她死死抓着手里的馒头,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陆尚的表情。
  陆尚忽然问:“你在害怕什么?”
  在他对面,姜婉宁猛然抬头。
  陆尚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小姑娘的眼睛红了一圈,她紧紧咬着下唇,面上全是惊惧。
  陆尚终于肯定,他的感知并没有错,姜婉宁就是在害怕。
  若说之前他叫人上床睡觉时,姜婉宁的反应还能说是小孩子耍脾气,现在他总该意识到不对了。
  四目相对,姜婉宁身子一颤,泪水蜿蜒而下。
  陆尚并不是一个好耐性的人,像这样才认识一两天的,换做之前,莫说是哭,便是死了也得不来他两分关注。
  可只要想到面前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嫁给原身,在家里更不受待见,还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他就忍不住泛滥一些同情。
  既然他继承了这具身体,便多看顾一二吧。
  陆尚想着。
  他将干巴巴的馒头放下,轻声问道:“阿宁,你在害怕什么?”
  “刚才在屋里你也是害怕对吗?现在呢?跟我说说吧。”
  姜婉宁根本不信他,可她已经太久没有被这样温柔地对待过了,哪怕知道前方可能是陷阱,她还是忍不住一脚踩了进去。
  她闭了闭眼睛:“陆尚,你这回又想做什么?”
  “上次的折辱还不够吗?”
  陆尚面上一白,终于意识到,他又忽略了什么。
  只看姜婉宁的面色,话题已经不该继续下去了,但想到往后的日子还长,陆尚总不能时时刻刻注意,他狠下心问:“上次什么?”
  “上次你叫我上床,却跟所有人说,是我半夜偷爬上去,就是故意爬床,妄图借子上位。”
  哪怕他们已经成亲,但这些话,对任何一个女孩来讲,都是莫大的屈辱。
  陆尚总算明白,他之前自以为是的示好,听在姜婉宁耳中,全是一个个不知何时炸开的炸弹。
  他忍不住扶额,有心想说什么,可对上姜婉宁那双绝望的眼睛,第一次感受到言语的苍白。
  半晌,他有了动作。
  他将桌上唯一一枚鸡蛋剥开,放回碗中,缓缓推到姜婉宁。
  迎着姜婉宁不解的目光,他说:“阿宁,我们和好吧。”
  或许他无法将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看□□人,但只是养一个妹妹,还是可以做到的。
  陆尚有心提和离,只是不知姜婉宁的想法,也不知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有多重,眼下最好的,也只是维持原状。
  到最后,姜婉宁也没说好与不好,但在陆尚的哄劝下,心惊胆战地吃了半个鸡蛋。
  陆尚胃口一般,只稍微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剩下的馒头和炒菜全喂给了姜婉宁。
  至于她最开始找来的麸麦馒头,早被丢在一角,全程无人问津。
  饭菜或许称不得好,但对姜婉宁来讲,已经是她这半年来吃得最好的一顿了。
  饭后没多久,陆尚就被送回了房间,折腾了这么半天,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村里各家各户熄了灯,准备进入梦乡。
  而陆尚屋里重新点起蜡烛,两人面对的下一个问题——
  一张床,如何睡下两个人。
  两个自成婚后,从未一起睡过的人。


第7章 
  在大多数人家,夫妻寝时都是夫内妻外的,这是为了方便丈夫起夜时,妻子能感知到,并醒来服侍一二。
  就连是姜婉宁自小受到的教育里,也是这样的。
  可真到了就寝时,陆尚却是不肯叫她在外面睡。
  他指着床铺,忍不住摇头:“太小了太小了,我夜里睡觉不老实,万一碰到了你,把你推下床就不好了。”
  “你且睡在里面吧,靠着墙,最多是挤点,至少不会掉下去,等过些日子我想法砌个炕,到时就好了。”
  不等姜婉宁再拒绝,陆尚已经将里侧的位置让开,他拍了拍里面,面上终露出两分疲惫:“睡吧。”
  姜婉宁沉默良久,最终也没再争论什么,她默默褪去外衫,脱去鞋袜,先将屋里的蜡烛熄灭,而后才踩上床沿。
  她动作轻缓地从陆尚腿上爬过去,因着时时小心,就连衣袖都没蹭到他。
  一直到身下的被褥一动,陆尚才知道,她已经躺下了。
  陆尚闭着眼睛,从头顶摸索半天,终于拽出来一个软枕,他把软枕放在两人中间,叫那本就不大的床铺更是拥挤了两分。
  陆尚说:“我将枕头放在中间,等哪日你觉得适应了,就将它撤下去,可好?”
  该说不说,这个做法顿时叫姜婉宁安了心。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半天道一声:“好。”
  陆尚嫌床太小,还真不是他挑剔,这床他睡了二十年,大小长短就从来没变过。
  等他长大后,他又是整日病怏怏的,谁也没想过他会娶妻生子,自然也没想着换张双人大床。
  本该睡一人的床上躺了两个人,两人中间又偏要隔出一块空隙来,自是少不得狭小。
  黑暗中,姜婉宁小心翻了个身,侧躺着以占更小的地方,但凡有哪里会碰到中间的枕头,她就会往后缩一缩。
  到最后,她完全是贴在了墙面上,同陆尚之间的空隙足以再躺下一个她。
  陆尚听着耳边的悉悉索索声,本想宽慰两句的,只等着等着,睡意将他笼罩,大片的黑暗袭来,他抵不住困意,缓缓睡了过去。
  在他之后,没过多久,姜婉宁也合上了双目,双手规矩地搭在小腹上,睡颜恬静。
  陆尚在外头走了一趟,当时瞧着精神还好,哪想到了半夜,突然发起烧来。
  姜婉宁睡得正沉,突然觉得被人推了推,她猛地惊醒,借着从窗子里透过来的月光,隐约看见了头顶的一双手。
  “!”那一刻,她的魂儿险些被吓飞出去。
  直到耳边传来陆尚嘶哑的声音:“抱歉,吵醒你了……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叫醒你,能帮我倒点水吗?”
  “好、好……”姜婉宁诺诺应着,起身就要往下走。
  她大概是睡懵了,尚以为自己还睡在地上,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以至她一巴掌按在了陆尚腰上,被压在掌下的细肉叫陆尚登时倒吸一口凉气,竟比不出到底是头更疼一点,还是腰肉更疼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姜婉宁一个激灵,忙将手缩回去,她瞪大眼睛,试图看清陆尚的表情,只屋里的光亮太弱,她只能勉强看清人形。
  还是陆尚催促了一声:“没事,点上蜡烛给我倒点水吧,你小心些,别磕碰了。”
  不用他说,姜婉宁也会打起一万个精神。
  直到屋里的蜡烛被点燃,屋内的一切才重新清晰起来。
  只见陆尚虚弱地躺在床上,一手搭在眼前遮挡光亮,另一只手扶在侧腰上,也不知他烧了多久,半张脸都是通红的,额角还落着汗珠。
  陆家村依山傍水,哪怕是在盛夏,到了夜里也算清凉。
  但发着高热的陆尚只觉整个人都被火烤着,搭在他身上的薄毯早就被踢到地上,寝衣也被掀开大半,一直卷到胸口。
  两日下来,他身上的青红斑点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露出的肌肤发着不正常的苍白。
  姜婉宁只看了一眼,就忙不迭移开了目光,她紧了紧掌心,试图将残留在上面的滚烫触感忽略过去。
  “屋里没有热水了,我现在就就去烧水,你等等……”
  “不用。”陆尚拒绝,“不要热水,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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