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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潮热雨季未解之谜-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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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路边,看向河道。
  河水暴涨,出镇子唯一的桥,如今看不见桥墩子了。
  算准谭子恒离开的日期,在这一天走,又如何呢。人算不如天算,这个时空发生的事已然偏离了他们熟悉的轨道。
  ——所幸还不算晚,今天大约就是能离开的最后期限。
  跨过那座桥能活下来。跨过它。
  几年来,林诗兰不遗余力地为自己寻找一条逃离雁县的路。很奇怪的是,这些天她脑子里想的全是在这里的日子。
  学业繁重的高三,香精味很重的奶茶,不值钱品种的小土狗,装在保温壶里的蛋花汤……
  古怪的情敌,心机十足,却不敬业地半路跟她透露底牌,和她做朋友。强势顽固的母亲,把面子看得比她更重,揪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她置气。
  邻居哥哥的笨蛋弟弟,暗恋她多年不声不吭。英雄救美后他悄悄嗝屁,她连他是谁都记不得。
  这里的一切,说上有多好,说不上有多特别……
  可是,如果能留下来。
  如果能,让她哪怕再拥有一天,这样普普通通的日子,就算逃不出去,也很值得。
  看着桥,林诗兰问谭尽:“还走吗?”
  她说得并不明确,但他有足够的听懂的默契。
  谭尽注视着她的侧脸,也想开了:“不走了吧。”
  达成共识。于是,他们一起走向大巴车。
  谭尽帮着将她妈的行李拿到小轿车上,林诗兰一边抱起静静,一边跟吕晓蓉解释。
  “妈,你和静静坐到谭叔叔的车上。”
  吕晓蓉搞不清状况:“车里的人都想回家呢,我们还去旅游吗?”
  “去呀。”林诗兰带着她换到另一辆车。
  和谭叔叔打过招呼,他也过来了。
  谭家那边由谭尽去交流,林诗兰负责她妈。
  掰着指头一算,吕晓蓉还是感觉不妥:“人家是五座的车。加上我们母女和小狗,他们的车坐不下。”
  “够坐。我下一趟去,你先去。”
  林诗兰一说这话,她妈立马想说“那我跟你回去”。不过,她及时搂住她妈的肩膀,将她的话压了下来:“你听我说。”
  “你看,我们拿着这么多行李呢,搬上搬下再拖回家,太不方便了。你先带着静静和行李到目的地。等雨停了,下一班石化厂员工出发的时候,我轻轻松松拎个包,跟着那波人坐大巴找你。”
  深得骗子谭尽的真传,现今的林诗兰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吕晓蓉仔细一琢磨,似乎有几分道理。
  听到她们说话的内容,谭尽又对她妈补充道:“阿姨,我跟林诗兰一起留下来,我照顾她。到时候我们搭伴坐下一班的大巴车,不会晚你们多久。”
  吕晓蓉眉头紧皱:“可是,你们俩小孩,大人能怎么放心……”
  “不止我们,好多员工都要去的,别担心。”
  林诗兰拉起她的手,引着她坐到车里。
  “妈,我比你有主意。你要听我的,是不是?”
  她妈不置可否。林诗兰把静静往她怀里一放,吕晓蓉已无别选择,乘车完毕。
  通人性的小土狗,始终耷拉着眼睛,目光不愿离开林诗兰。
  关车门前,她发现了它闷闷不乐的小表情。手轻轻在小狗的头上摸了两下,她亲了一口它的额头。
  驾驶位换了谭子恒。谭爸爸谭妈妈还在依依不舍地和谭尽说话,林诗兰站在车外,和谭子恒对上视线。
  他的面容温润谦和,她看着他,也并不觉得疏离生分。
  林诗兰对他微微一笑。
  他摇下车窗,也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谭子恒喊他爸妈上车,准备出发。
  大巴车也等着林诗兰和谭尽,准备返程。
  直到他们坐上大巴,谭尽还不安地多向她确认了一句:“真的不走了吗?追车让他们带上你,还来得及。”
  林诗兰打了个哈欠:“你废话真多。”
  她不客气地把他的胳膊抽过来,做自己的枕头。
  浑身透着疲惫,她眼下的青黑严重。
  在他以为她要开始补觉的时候,林诗兰小声地说。
  “没有你的世界,逃出去也没有用。”
  谭尽垂眸,见她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她声音轻轻,像在说梦话。
  “你要陪着我,一直陪到,你消失的最后一刻。然后,我就和你一起消失。我们一起变成宇宙里的灰尘,一起飘走……飘走……”
  尾音越来越轻,林诗兰的呼吸均匀,发出轻微的鼾声。
  她睡着了。
  林诗兰说的不是梦话,他知道。
  这是她憋了一周,没有对他说出口的心里话。
  这是,谭尽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第69章 倒计时
  隔天,谭家的小轿车已经顺利到达别的城市。
  而雁县及周边地区的雨势愈发猛烈。今日,本地台报道:排水系统无法负荷,街道出现大面积积水,雁县通往临县的主要桥梁发生断裂。新闻中的滚动字幕不间断地提醒着“居民尽量呆在家中,避免出行”。
  林诗兰和谭尽的手机,一早上都在响。先是吕晓蓉打来电话,着急女儿的处境;后是谭家父母跟谭尽讲电话,讲了半个小时。
  等把家人们的情绪安抚到位,他们没来得及喝水,苏鸽的电话又来了。
  “昨天我们没走成,现在出不去了。”林诗兰对于苏鸽没什么好隐瞒的,事到如今,她心中敞亮,也不觉得慌张:“我们也不打算出去了。”
  苏鸽不知原委,听到这个消息,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电话那边的两人明明死到临头,还如此悠哉自在,她都不理解了。
  “你们能预知未来,怎么会又被困住?那你们来这一趟折腾了几个月,只是为了让家人朋友逃出去吗?你们自己呢?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你俩的穿越,简直是穿越了个寂寞。”
  谭尽和林诗兰相视一笑。
  这对傻瓜小情侣没崩溃,苏鸽崩溃了:“我说正经的,你们笑什么?”
  止住笑容,林诗兰附和她:“穿越了个寂寞,你说的一点儿没错。”
  苏鸽替他们着急,但他们自己知道……
  他们的穿越,能让他们再度遇见彼此,这便是意义。
  在这儿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偷来的。
  所以,能呆在一起,就是幸福。
  他们不悲伤,他们心里很知足。
  林诗兰适时地转移话题,问了苏鸽她的事。
  苏鸽找妈妈的事进展迅速。她昨天打探到消息,找到了那条她妈卖炸串的商业街。苏鸽打算继续缩小范围,继续找,感觉不久的未来她就能见到妈妈。
  和苏鸽通话之后,谭尽和林诗兰都由衷地为她的现状感到开心。
  该来的电话都来过了,手机暂时不响了,他们的小家恢复了平静。
  林诗兰一边收拾着她搬过来的食物和衣服,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新闻。
  新闻中的画面触目惊心——广告牌倒塌,树木被风刮倒,行人受伤车辆被毁。附近地区,有多处的路段发生塌方。
  灾情已蔓延到了她熟悉的商店和街道。
  那些画面,全是林诗兰看过的。在往次的雨季,它们会出现在七月下旬,这一回却提前到了六月末。
  林诗兰担心起在这儿的人们:“有少量的人逃出去,算是违背了原本的时空轨迹。灾难提前了,这会不会是时空要崩塌的预兆?”
  谭尽安慰她:“灾难提前,只能说明这个时空和我们的时空存在不同。他们没有逃出去之前,我们也能感觉到这里发生的很多事,和原本的不一样。这儿的未来,有可能会往更好或更坏的方向发展。但总归,‘不同’不一定是坏的。”
  6月27日。
  雁县低洼处的房屋整体被淹。
  中午到下午,小区一直在广播,通知居民们尽快撤离,前往附近的避难所。
  林诗兰堵住耳朵,裹紧棉被,翻了个身。她瞥见躺在她旁边的谭尽睁着眼,他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模样。
  “在想什么?”她问。
  他一本正经地答:“在想,给你做什么晚饭。”
  她抱着枕头微笑:“想到了吗?”
  “冰箱有鸡蛋,先来个辣椒炒鸡蛋。猪肉该吃了,给你做个梅菜扣肉。腌点鸡腿肉,炒一炒,加点小葱花,肯定香。汤的话,就做我的拿手蛋花汤。”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谭尽把她都说饿了。
  林诗兰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麻溜地爬起床,把大厨拽进厨房给她做饭。
  鸡腿肉最畅销,刚端上桌,他们马上清盘。
  辣椒炒鸡蛋,好吃得她把辣椒都吃了。
  梅菜扣肉有点咸,不过配饭刚刚好。
  蛋花汤保持谭尽以往的水平,林诗兰喝了很多。
  饭后,他们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
  “你的生日快到了,”大厨规划道:“等你生日,我得做一顿比这个更丰盛的。”
  林诗兰摇摇头:“不过生日,没意思。”
  吃饱饭,她犯了饭晕,在沙发躺了一会。
  到晚饭的时间,谭尽叫她,林诗兰没醒。
  他把她抱起来,抱进卧室,细心地盖好被子。
  6月28日。
  打雷,林诗兰从床上惊醒。
  家里拉着帘子,黑漆漆的。
  外面的风雨声凄厉凶猛,宛如魔鬼的嘶吼,几辆停在楼底的电动车发出惊惶尖锐的鸣叫。林诗兰的手往旁边一探,被子空荡荡,谭尽不在。
  林诗兰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大声喊着“谭尽”。
  她抹了一把脸,摸到自己脸上冰凉凉的全是泪水。
  找他找了几个房间,喊他也没得到回音……窗外电闪雷鸣,林诗兰跌坐在墙角,用窗帘挡住自己,抖得像筛子。
  谭尽拖地回来,看见蜷缩在角落的她。
  他们家窗户被风吹裂,四处漏水。他起来做卫生,修补窗户,再在大门及其他空隙处填上准备好的沙袋布袋,阻止洪水涌进屋内。
  雷雨声嘈杂,他没听见她在喊他。
  见到谭尽后,受了惊吓的林诗兰没有立刻恢复清醒。她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为什么乱跑,冲他发了脾气。
  谭尽浑身是汗,蹲在她身边,温声细语地说好话。
  林诗兰呜咽不止。
  他伸手抱她,她拍掉他的手。
  “你要抛下我,你又打算食言。不愿意陪伴我的话,那你滚吧,现在就滚。”不安让林诗兰的情绪失控,她竖起浑身的刺,看他像看杀父仇人。
  这是上一次,他要她归还誓言,留下的病根。
  谭尽自作自受。
  他挨了几个巴掌,依然不管不顾地挤过去,将她抱住。
  她越哭,他抱得越用力。
  林诗兰很凶:“滚,你不要再烦我了。”
  谭尽也很凶:“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就要烦你。”
  狂风肆虐,洪水滔滔。四周这么吵,又这么安静。
  空调停了,风扇停了。
  电灯打不开,电视打不开。
  这一天,全县的电断了。
  家里还有存粮,但胃口不佳,林诗兰和谭尽一天都没吃饭。
  他们像被缝在一起了。
  她坐在他怀里发呆,他的双臂绕着她的肩膀,将她牢牢圈住。
  他们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抱在一起。
  当她仰起头,他便会在她的脸颊、额角,或唇上,落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小小的啵啵。
  6月29日。
  起床后,他们发现停水了。
  断电断水。夏季的闷热与洪水带来的潮湿,叠加在室内,混合成一股难闻的怪味。那味道有点像在学校垃圾角的拖把,脏兮兮又馊臭臭的。
  皮肤黏黏的。他们总是出汗,那汗出得又不爽利。
  谭尽寸步不离林诗兰,干什么事都要贴着她。
  吃饭的时候,他放着自己的椅子不坐,非要挤到她后面,跟她坐同一把椅子。她去上厕所,他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等待她。
  林诗兰快被狗尽尽的贴贴热死了。
  她愤愤地抠他的小痣,捏他的胖脸。
  他皮厚,没觉得痛,觉得十分好玩。
  睡前,他们用囤的水洗了个凉水澡。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洗澡,逐渐演变成打水战。
  谭尽完败林诗兰。
  浴室传来她张狂的笑声。
  他顶着湿漉漉的头,举起双手认输。谁知刚一睁眼,她又泼了一瓢水到他脸上。林诗兰欺人太甚,谭尽扑过去,挠她的痒。
  她笑得眼睛冒泪花,浑身没力软倒在墙,为了让他停下什么好话都说。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尽尽,小尽,我错了嘛!”
  谭尽宽宏大量饶过她。得到自由没有一秒,林诗兰悄悄去够水瓢,被谭尽抓了个正着。
  他一把扛起调皮的她,直接扛回了卧室。
  洗过澡,他们身上有相同的皂香。晚上没有灯,置身于黑暗,他们依然能确认到对方的存在。
  “水到哪里了?”
  “不知道。”
  “林诗兰,明天见。”
  “谭尽,明天见。”
  林诗兰和谭尽牵着手睡着。
  6月30日。
  上游堤坝出现破裂,洪水泛滥。
  受灾的群众挤满了避难所。
  尚未被洪水淹没的地区,大范围地出现砸玻璃抢物资的乱象。
  他们家小区门口的杂货店,水、零食、烟酒,全被抢掠一空。
  人们都疯了,不仅拿店里的东西,还拿别人手上的东西。大家都拼命地想要活下去,能为了一个鸡蛋互相推搡,大打出手。
  林诗兰没打算囤物资,在家呼呼大睡。
  她觉得:他俩不打算活了,抢物资有什么用呢?况且,整个雁县都可能会在下一秒被倒灌的河水冲垮。到时候,纵使多一口吃的,也没可能活下来……
  趁她睡得正香,谭尽偷偷出门,冲去家门口的小卖铺。
  店门大开,店内的气氛剑拔弩张,谭尽果断加入,跟大家挤了个头破血流。他一股劲往里钻,比抢红眼的人更加疯狂。占据最好的位置后,他却没拿任何食物,继续向前,直奔小卖铺深处的第四排货架。
  ——太好了!还有!
  他找到自己要的东西,双眼放光。
  各色的水彩笔蜡笔,全部原封不动地呆在货架原来的位置上。谭尽如获至宝,把它们全部收到袋子里。
  “疯子。”之前被谭尽踩了两脚的大叔,见他拿了这些破玩意儿,忍不住骂他。
  谭尽才不管他。
  他攥着袋子,把钱塞给坐在门口大哭的店主,而后一脸警惕地出了商店,生怕半路有人抢他的彩笔。
  明天,是林诗兰的生日。
  如果,还能熬到明天的话,这会是谭尽给她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他们家的楼被风吹得嘎吱作响,像是快要解体。盯着漫过楼梯间的雨水,谭尽恍惚了一瞬。
  随即握紧手中的塑料袋,他加快脚步跑上楼,赶在林诗兰醒来前回到她的身边。


第70章 重生日
  雁县水位持续上升。
  这块区域只剩他们家住着人。
  门口的沙袋无法阻止涌进屋子的水流, 林诗兰和谭尽依旧没有撤离的计划。他们守着这栋岌岌可危的楼房,被迫从楼下转移到楼上。
  睡前,她牵着他的手,看向被淹没的一楼。
  两人都没有说话, 但心知肚明——这是他们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夜晚是最难熬的。
  没有亮光, 房间里又闷又潮。
  呼啸的狂风摧毁玻璃, 雨水灌进房屋。雷电声在他们的头顶劈开,谭尽捂住林诗兰的耳朵,将她抱在怀里。
  用不太动听的歌声, 他为她哼唱了一首记不清歌词的摇篮曲。
  居民楼的屋顶被风一层层剥离, 世界飞速地分崩离析。在谭尽的歌声中,林诗兰闭上眼睛。摇篮曲是一叶方舟,载着她驶向香甜的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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